“有消息会通知大家。”何子勋说道,视线看向刚刚发问的记者,笑笑,“李小姐是吗?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某人已经不是苏小姐了,你们都应该称呼她为何、太、太。”
言语之中的宠溺不言而喻,惊煞了旁边的一众人,众人纷纷点头,一口一个何太太,叫的苏乐晚小脸莫名其妙地微微烫起来,小手更用力的在他腰上一扭。
何子勋耸耸肩,失笑,“抱歉各位,我想如果你们再这样问下去,我就得回去跪搓衣板了。”
“三少,亲太太一个呗!”众人起哄。
苏乐晚一个趔趄,心中“咯噔”一下,猛地抬起头望去,他——不会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亲她吧?
苏乐晚心如鼓擂,小手紧了紧,浑身绷紧了看着何子勋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他的气息很近,萦绕在她鼻尖。
她攥紧了两侧的粉拳,偏过头,柳眉几乎皱成倒八字。
他低着头,将她脸上的隐忍与厌恶尽收眼底。
何子勋蹙眉,他怀疑自己要是再继续下去,这个小女人会不会直接挥拳而上?
又或者……
她不会拒绝这个吻?
恶作剧般,何子勋忽然好奇起她的反应,微微一顿的俊颜继续靠近,清爽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发丝在他的外套上轻轻摩擦,她只要轻轻一动,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脸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
就在苏乐晚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何子勋却突然松开她,她怔在原地,大脑都懵了,大口的喘息着,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何子勋轻轻揽着她,转而对记者笑道,“我可不会让你们有机可乘,有大肆渲染的机会。这么美丽的新娘子,我可不愿意让别人觊觎了她的美。”
此话一出,当天的报纸,清一色的报道――
何家三少爱妻成狂的美名不胫而走。
……
坐在车上,苏乐晚才觉得腿上隐约作痛,她看了眼反光镜,确定何子勋没有注意到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将裤腿卷起来,直到膝盖的位置,只见上次的伤口又磨破了,血肉模糊的伤口渗出酱红色的血。
“嘶――”
指尖轻轻一碰,她低吟出声。
可是一发现何子勋的目光看过来时,她立刻又将双腿斜并上,装作没事发生过一样,看向窗外。
可是她貌似……低估了那个男人天生的敏锐感……
何子勋果然蹙眉,“受伤了?“
一种当场被打脸的即视感!
苏乐晚噎了噎,点头,“上次的伤口好像不小心碰到了。”
脑海中一下子闪过她刚刚跪坐在地上的场景,该死,他竟然忘了她腿上有伤!
苏乐晚撇撇嘴,不想让自己的事跟他扯上关系,低头自己用手小心翼翼的拨弄起伤口。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额上不出片刻就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
何子勋眉头一凛,冷凝般的声音道,“如果不怕这双腿废了,你就继续拿手弄!“
苏乐晚动作一僵,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车停下,接着后座的车门“哗”地就打开了,何子勋手中拿着医药箱,出现在车门的一侧。
苏乐晚怔楞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她刚刚明明看见这个地方是禁停区啊?
盯着她腿上的伤口,他深邃的眸子里起了一丝变化,骂了句,“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便上前一步,侧身挤进车厢,将她受伤的腿放到自己腿上。
“你干……”
苏
乐晚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凌厉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这是他第二次为她处理伤口。
还是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她。
可是苏乐晚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上一次,是抱着感激的心情,这一次,她感到更多的是不安与慌乱。
怕……自己会沦陷在这种温柔里,那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嘶――”
直到腿上的痛感袭来,她才回过神,垂眸注意到,何子勋已经将伤口处理好,伤口贴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苏乐晚尴尬的将裤腿放下,面上烧得通红,那人一双眼睛却突然定格在她身上。
正当她吱唔着不知说什么时,刚刚关上的车窗被重重的敲了三下,一个穿着制度的交警正拿着罚单,神情不耐的样子。
苏乐晚分明看见,被突然打扰了的何子勋双眉紧蹙。
不管这个敲车窗的人是谁,他都死定了!
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一下,车窗却敲得更急了,“咚咚咚”响个不停。
苏乐晚伸手推他,“你快下去看看啊。”
何子勋终于不耐烦地下车,苏乐晚也整理好衣服坐好。
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交警罚单也不开了,一副供大爷的模样将何子勋目送上车,车子离开的时候,那人还毕恭毕敬的敬礼了个,脸上却是一副狗腿的表情。
苏乐晚在心里默默鄙夷了一番。
“你母亲不是医学研究方面的专家吗?怎么你这么笨?”何子勋突然问道。
苏乐晚脸色黑了黑,谁笨了,你才笨!
她难得敏锐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事?”
何子勋笑笑,反应极快,“你是我太太,我关心关心怎么了?对了,你现在和你母亲还有联系吗?”
“谢谢,你还是别关心我了,这话听在我耳里慎得慌,指不定就是为我刻意挖好的下一个火坑。”苏乐晚没好气道。
何子勋眉头微微蹙了蹙,却又笑,“明天陪你回家一趟吧?”
“苏家?”苏乐晚心里一怔。
他笑笑,“不然?”
“随便吧。”
她再不看他,脸朝向窗外。
由始至终,她只觉得自己和何子勋的婚姻是一场做给别人看的戏,她是这场戏里最重要的戏子,在自己的世界演着别人的戏。
她苦笑,心碎的感觉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猛被人揪住一点提起,重又放下,反复多次,直到你心跳没有了规律,连气都喘不匀,它才一点一点地碎掉……
而最糟糕的是,自己毫无还击之力。
……
何子勋买好礼品,便对苏乐晚说:“我们之间的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所以你爸那边……”
苏乐晚心中泛起一丝酸涩。
对于苏振天,他怎么可能关心她?他关心的,只是两家联姻背后的利益罢了。所以这场婚姻是真是假,目的是什么,对他而言真的不重要。
而对于方梅和苏婧文,她也不愿意说出实情,让人笑话。
“我知道。”苏乐晚低着头,轻声说道。
一进苏家的大门,苏振天和方梅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乐晚回来啦!”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苏振天第一次对她笑脸相迎,连方梅都难得的没有对她摆脸色。
苏乐晚偷偷瞥了眼何子勋,清晨的阳光洒落进来,何子勋那张妖孽一般的脸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神圣。
神圣?
啊呸!
她真是疯了才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苏董。”何子勋叫道。
苏振天立刻笑了起来:“就别跟我见外了,既然你已经和乐晚结婚了,就随她叫我爸吧!”
“爸。”何子勋立即改口叫道。
苏乐晚惊诧,明眸瞪圆看着他,何子勋用手肘碰了碰她,“叫人啊。”
“爸。”苏乐晚垂下眸子,不情不愿的叫道。
“哎呀,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屋吧。”方梅伸手去接乐晚手上的礼品,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苏乐晚脸色一冷,“不用了。”
她勉强叫苏振天一声爸,可不代表会给方梅好脸色。
方梅一听,立即扯着苏振天的衣服一脸委屈。
苏振天面上露出一丝尴尬,急忙上前打着哈哈,“没事没事,进去吧。”
方梅在身后气的跺脚,她咬紧牙齿,盯着苏乐晚的背影,眼中满含恨意——
难道苏乐晚真的和何子勋在一起了?如果何子勋对她是真的,那她就成了名副其实、高高在上的何夫人,现在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以后不是更要踩在她头上来了?
到时候,怕是苏婧文也必定处处被她踩在脚下……
“苏乐晚,我绝不会让你过得比婧文好——”
……
“婧文去参加聚会了,还没回来。坐下先吃饭吧!我再去让厨房添几个菜。”
“不用了。”
“怎么不用,今天你爸爸可是亲自下厨。”方梅脸上笑开了花,立刻说,“他说你最喜欢吃他做的剁椒鱼头和可乐鸡翅了。”
苏乐晚听着,微微蹙起了眉。
苏振天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菜,方梅给他打下手,苏乐晚拖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看电话,佣人给她端了一小碗冰镇的绿豆汤,盘子里放着销了皮的西瓜。
何子勋双腿交叠着,微微眯了眯眼,凝视着苏乐晚的脸,“你喜欢吃剁椒鱼头?”
“可能是吧……”
苏乐晚愣了一下,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是此刻,这清澈里,夹杂着一丝酸涩,还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菜好了!快来尝尝爸爸的手艺!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手艺有没有退步。”
饭桌上,苏乐晚一言不发,手中的筷子踌躇再三夹了块鸡翅。
“怎么样?”
“挺好。”
苏振天露出欣慰的微笑,“我还怕你吃不惯爸爸的手艺了呢。来,子勋你也多吃点。”
“你不知道那几天你爸有多担心你,好在现在事情都过去了。看你现在生活的挺好,我和你爸啊总算是放心了。”方梅给她夹了块鱼。
鲜嫩的鱼块上还沾着绿色的剁椒,在白色的饭粒上格外打眼。
苏乐晚好看的眉头轻轻一蹙,何子勋脸色微微一凝,忽然勾起微笑,不动声色的将她碗里的鱼块夹在自己碗里,淡淡说道,“乐晚她吃不了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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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076。酸涩,吃醋的小心思
苏乐晚好看的眉头轻轻一蹙,何子勋脸色微微一凝,忽然勾起微笑,不动声色的将她碗里的鱼块夹在自己碗里,淡淡说道,“乐晚她吃不了辣。”
苏乐晚诧异的看着他,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知道的事,他……怎么会知道播?
苏振天和方梅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乐晚,你……你不吃辣?”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调查清楚了,有一段时间,她每次在外面吃饭都点剁椒鱼头吗?
“她胃不好。”
何子勋看了看脸色大变的二人,勾唇轻笑,反问道,“大家吃啊,怎么不吃了?”
声音虽然温柔,却听得苏振天和方梅头皮发麻。
叫他们怎么还吃得下?
“哦,吃吃,乐晚,既然你不吃辣就多吃点其他的。”苏振天硬着头皮说道,给她夹了块虾球。
苏乐晚也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跫。
何子勋不停给她夹菜,一脸心疼,“老婆,多吃点。这几天婚礼忙坏了吧?看你都瘦了,脸色也不好。”
“还好。”明知道他是胡说八道,苏乐晚含糊的回答。
苏振天和方梅对视一眼,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
吃过饭后,方梅拉着苏振天两人上了楼,关着房门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将汁溅到了衣服上,苏乐晚换了件衣服走出浴室,刚刚推开门,隐约觉得空气里有一股别样的香水味一股钻入她的鼻尖,那是何子勋的味道,淡淡的香味,总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她停下脚步,床头晾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何子勋的。
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苏乐晚微微蹙了蹙眉。
她迟疑了一下,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风吹着树叶东倒西歪的,微暗的日光穿透风景树秘密的树叶,映在树下两个人身上,映出了摇曳的树影,穿透树叶的稀疏光芒,正好打在男人英俊的侧脸上。
苏乐晚目光一凝,看到站在何子勋身边毕恭毕敬的人,不正是苏家的老管家!
他侧脸对着她,身子微微弓着,即使日光有着有些微暗,即使树下阴影影响视线,可是她还是看清了他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
何子勋手上夹着烟,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问了什么,就看见管家脸色一变,身子欠得更低了。
苏乐晚疑惑的蹙起眉头,不明白为什么苏家的老管家要在何子勋的面且表现得如此卑微?更不知道何子勋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朝楼下走去。
何子勋听见身后的动静,他低头将手中的半截香烟碾灭,香烟在地上发出兹兹的声音,一缕缕白烟冉冉升起。
老管家松了口气,请示之后离开。
苏乐晚站在何子勋的身边,她的目光,和他一样,都落在地上的烟头上。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两人谁都没有看对方,一句话也没有,直到烟头在地上熄灭,最后一缕青烟也飘散在空气中,苏乐晚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随手摘了朵花把玩,侧眸凝视着何子勋——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辣?”她看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心里有一种莫名,又无法说明的感觉,很难得两人心平气和说着。
何子勋学着她的动作,摘朵花在指尖,俊逸的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你的事我都知道。”
苏乐晚内心狠狠一震,惊诧的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
何子勋将手中的花递给她,没说话,苏乐晚接过花时,心里腾起一丝莫名,她觉得这个男人明亮的眼珠像深潭一样,她赶快眨眼避开,生怕一下子就被勾进去。
苏乐晚在秋千上坐下,何子勋慢步踱到身后推着。
“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了解吗?”苏乐晚荡着秋千,轻声问,眸眼清亮,“别说只对我一个,我不相信。”
何子勋的动作顿了一下,俊逸的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你是想听假话吗?”
“什么?”
他耸耸肩:“反正我说真话你也不信。”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能言善辩的?都像何子勋一样?
苏乐晚凝视着他的脸,带着狐疑的目光上下梭巡着。
何子勋笑笑,学着她说话的模样,“你对每个男孩子都这么盯着看吗?别说只对我一个,我不相信。”
苏乐晚嘴角微微抽搐,也微微尴尬,“我是在想脸皮得有多厚,才能像你这样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你可以摸摸……”何子勋弯下身,逼近过来,笑容明媚,“只有你才有的权利。”
苏乐晚努力镇定下来。
“我不想跟你贫。对了,你刚刚跟王叔说什么呢?”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何子勋莞尔微笑,“没什么啊,就聊了聊某人小时候的丑事。他说,某人五岁的
时候还……尿床?”
苏乐晚脸色涨红,“你别胡说!”
管家也真是的,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外人呢?丢死人了o(;gt﹏;lt;)o
“胡说吗?真的是胡说?”何子勋笑得更欢。
“好了好了,回家了。”苏乐晚从秋千上下来,推开他往前走,“再不回去天都晚了。”
何子勋听见她的话,心里很高兴,她称呼他的地方为“家”,说明她在逐渐认可他认可这段婚姻。
这点,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我们今晚暂时就留在这里。”他明亮的嗓音似乎早有决定。
苏乐晚惊诧的看着他,“为什么不回去?“
“天气预报说待会儿有暴雨。”何子勋耐心解释道,“行车不安全。”
苏乐晚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