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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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懂爱-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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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点回去休息。”他松开她,挥了挥手。

    调头走进楼里,苏启的目光落在电梯按钮上,可心在别处。

    迟疑稍许,他从西裤侧兜里掏出手机,按出个号码。对方一接听,他直言道:“夏叔,我把您的债务问题都处理完了。”

    电话另一端顿了一下,夏振远稍显沧桑的声音才传过来,“你这孩子这是何苦呢。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子若了?”

    电梯徐徐上行,苏启的眸色黯了黯,“……没有。”他吞下满嘴的苦涩,转问:“您什么时候回b市?”

    债务缠身多年,夏振远的噩梦终于结束,也是时候该举家团聚了。不料,他竟沉了沉声,说:“我不准备回去了。这么多年苦了两个孩子,他们估计不会原谅我的……”

    “……”

    写字楼外,夏子若没走。

    目送苏启离开,她依旧杵在原地,有些失神地仰头瞅着这幢摩天大楼。方才她进来时,还有几扇窗口亮着灯,而现在,仅剩下一盏灯。那是苏启的窗口。那盏灯散发出的光火,照进她的眼,照进她的心,就像是苏启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总能带给她温暖和希望。

    可就在夏子若仰着脖子看到眼睛发酸的那一刻,这盏灯忽然……熄灭了。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的心口狠狠一颤,苏启到底是骗了她——他睡在办公室了。

    或许是心念被某种酸胀的感觉攫住,以至于夏子若身后有两束车头灯照过来,她都毫不察觉。直到那辆车暴躁地鸣起两声喇叭,才激得她猛然回眸一看——

    降下一半的车窗里,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直视着她。

    夏子若被那双眼睛里暗昧不明的目光盯得发憷,她怔怔地回视着对方。明明是熟悉的脸孔,可她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她错愕地张了张嘴:“霍季恩,你怎么在这里?你提前从法国回来了?”

    他显然没心情解答这女人的疑问,反倒问她:“绊住你不能去巴黎的人,就是那个姓苏的律师?”略带讥诮地问出这话时,霍季恩屈肘撑在窗棱上,腕上那块表的金属外壳都冷不过他的脸。

    苏启早在五分钟前就上楼了,想必这男人已经在此处观察她很久,夏子若的神经后知后觉地绷紧,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地问出句:“你居然跟踪我?”

    霍季恩不置可否,语气更为讽刺:“你难道不准备跟你男朋友解释一下,为什么趁他出差,私会别的男人么?”

    不知何时起风了,绿化带里的枯枝败草摇摇摆摆,发出簌簌的响声,和着呼呼的风声,灌进夏子若的耳朵里、心里。可这一切,都不及霍季恩这句责问的杀伤力大,她的语气本能地冷硬起来:“霍季恩,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啊。”嘴上这么说着,霍季恩竟是突然开门下车。

    他就这么一把攥住夏子若的手腕,她的脑子还陷在一片空白中,身子已经踉跄着向他跌过去,转而被霍季恩顶到车门上。身后贴着冰冷的车门,身前贴着满腔怒火的男人,夏子若被这一冷一热两股气息钉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然而,比起他冷酷的力道,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更令人心寒——

    “你倒是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跟苏启搂搂抱抱的?”搭配这句话,霍季恩的俊脸凑向她,温热的鼻息下,他的唇角浮现起一抹冷笑。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加上这么一句话,夏子若原本倾诉的对象瞬间变成了发怒的对象,她克制不住地咬紧牙齿,“霍季恩,你以为我和苏启是那种龌龊的关系么?你太让人失望了!”说完,她再不管这男人的力道有多大,猛地甩手挣脱了他的钳制。

    眼睁睁地看着夏子若踉踉跄跄地跑开,钻进她那辆小红车,就像被伤得千疮百孔的乌龟一下子缩进壳里,徒剩霍季恩愣愣地僵在寒风中。

    剧本明明不是这样写的啊。

    说好的巴黎之约泡汤,他又一直打不通夏子若的电话,心里担心她,更想她,于是草草结束行程打道回府。从机场杀去她家,霍季恩本来是想跟这女人温存一番的,哪知开门的竟是夏子鹏。而且那个臭小子居然把苏启律师楼的地址丢给他,让他到那儿去找夏子若。霍季恩顾不得旅途的劳顿与疲惫,把车开来苏启的律师楼下,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一幕——他的女人和苏启拥抱惜别。

    遇上这种事,换成哪个男人会不生气呢,只是霍季恩生气的程度远比他预想中要激烈得多。他足足用了五分钟告诫自己冷静,可当目睹那女人仰头望向苏启办公室的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不复存在了。冷月光下,夏子若望向那扇窗口的眼神居然那般温柔。有那么一刹那,霍季恩的心脏像是被她割成千片万片,一阵一阵疼得他心口发麻。

    趁他晃神的功夫,红色小车拐出停车场。迟夏子若一步,霍季恩那辆路虎也加速驶出停车场。只不过,迷离的夜色里,两辆车终究是朝相反的方向疾驰驶去。

    直到过了两个路口,夏子若被那男人攥过的手腕依旧在隐隐作痛。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拿起扔在副驾上的手机拨出个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她直接骂道:“夏子鹏,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跟着瞎掺和什么!”夏子若是聪明人,稍加思索,已经想到霍季恩会突然出现的原因。

    夏子鹏被她这么一骂,顿时不乐意了,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喜恶,“我就是不喜欢霍季恩。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待咱们的?你能跟这种人交往下去,我真服了你了!”

    “……”夏子若只觉额角被气得突突直跳,一时哑言。

    拜这一晚的糟心事所赐,夏子若隔天精神不济,连黑眼圈都出来了。原先她为去法国请了一个星期的事假,今天完全可以休息。不过公司有规定请事假扣薪水,因此没怎么犹豫,她就强撑着身子起床。还苏启的钱,全指望她这点工资日积月累。

    夏子若把车停在酒店地下一层的车库,边走向员工电梯,边拨通宋雅的电话,“这几天s的情况怎么样?”

    “夏姐,你不是被总裁宠傻了吧?怎么出去共度二人世界还操心店里的事情啊!”宋雅笑嘻嘻地调侃道。

    “我……没去法国。”夏子若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落手时顺便按了电梯。

    电梯从地下二层升上来,随着“叮”一声开门提示音,宋雅惊讶的嗓音穿透她的耳膜,“天啊!我这是错过了什么?你和霍总吵架了?你们……”

    夏子若被她吵得脑瓜仁疼,把手机拿远稍许,她正欲抬脚走进电梯,步子却猛地僵住。

    霍总……

    手机里,宋雅还咋呼地叫着霍总的名衔,电梯里,霍总本尊就站在那儿。

    夏子若握着手机举在耳边的手不自觉地垂下来,一时间像是反应不过来,她只怔怔地看着电梯里那人——大概是没休息好,霍季恩的眉眼蓄着淡淡的倦怠,哪怕是那身笔挺的西装都掩不住那丝倦色,但他的眸光却是比平日更幽冷几分。

    片刻的僵持,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尴尬表情,就眼瞅着锃亮的电梯门徐徐合拢。但最终,电梯门顿了顿,然后再次打开。

    站在霍季恩身边的姜平及时按住了开门键,他顶着张懵懂纯良的脸,朝夏子若谄媚一笑,“夏店长,你怎么不进来?”

    夏子若被他这句话逼回神思,“你们先上去吧,我有东西忘在车上了。”说完,她调头走向楼梯间。

    姜平这下才嗅到诡异的味道,他带着探寻的视线移到霍季恩脸上。还不等他看出个究竟,霍季恩已蹙眉回视他一眼,光是这一记冰冷的眼神就足以令姜平吓得心肝直颤,他赶紧仰头望天。

    电梯里弥漫着一股子低气压,姜平紧张得闹心。哦不,是好奇的闹心。不过嘴上他不敢多问,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霍季恩走进办公室,伺候老板脱下大衣,又奉上杯热咖啡。

    而后,他站在桌边,大着胆子问:“霍总,您有没有什么指示?工作之外的也可以。”

    果然,霍季恩从文件中抬眸,抿了抿唇,吩咐道:“你去找夏子若那个好姐妹,叫宋什么来的……”

    “宋雅。”姜平话接的顺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道出这个名讳时,心脏会泛起小小的涟漪。

    “嗯,你去找她打听一下,夏子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霍季恩说完,又把那张英俊的脸庞垂下去,眸光落回文件上。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姜平拍着胸脯应下来,眸光一闪,便瞅见办公桌一角搁着个名牌首饰盒上,“霍总,这个是?”

    “不要了,你拿去扔掉吧。”霍季恩从巴黎带给夏子若的礼物,不过现在看来,派不上用场了。

    “……好的。”嘴上应了,姜平心里却舍不得扔掉这宝贝,他拿着首饰盒喜滋滋地走了。

 第四九章

    49。
    午市还没开始,宋雅抽空跑了趟洗手间。孰料,她通体舒畅地哼着小曲一出洗手间,就被人猛地从身后扣住了双肩,她惊诧得刚要大叫,嘴巴居然也被对方捂住了。

    那人就像打劫一样,连拖带拽把宋雅拉进另一扇门,“啪嗒”一声锁上门,他这才松开手,笑嘻嘻地看着她,“小雅雅。”

    “雅你妹!”惊魂未定的宋雅瞪圆眼,眼刀狠剜姜平,“你有病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呀,你干嘛非要把我拉进……男洗手间啊!”她身后就是男用小便池,虽然光可鉴人干净的不得了,可她还是膈应啊。

    姜平抱歉地笑了笑,“你体谅我一下,我不能进女洗手间啊。”

    “……”

    言归正传,姜平的声线忽然低了八度,凑到她耳边说道:“我跟你打听点事儿……”

    耳朵麻麻的好不舒服,可宋雅的眉毛却越皱越紧。等对方说完,她早把头摇成拨浪鼓,“这是夏姐的家事,我无可奉告。霍总要是想知道,让他自己去问夏姐吧。”

    “霍总脸皮薄,在女人面前磨不开脸。”姜平只能自己厚脸皮了,他摸了摸宋雅头,虚笑一下,“算了,不管他们了。你把眼睛闭上。”

    “……哦。”宋雅觉得奇怪,但还是乖乖闭上眼,只不过偷偷留了条缝儿。

    这一偷瞄,她想不惊讶都不行了。模糊的视线里,只见姜平突然变戏法似的从大理石洗手台上拿起个baccarat的首饰盒,从里面勾出来一条足以晃瞎人眼的水晶项链。他一步一步靠近宋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

    宋雅“嚯”地睁大眼,惊讶地在雕花镜前照了照,“啧啧,我听说过这牌子。他们家可都是纯手工打造的水晶啊!”欣赏足够,她屈肘戳了戳身旁的姜平,美艳的小脸蛋上笑意盈盈,隐隐泛着一层羞赧,“你送我的?你这是捡钱包了?”

    “嘿嘿,你喜欢就好。”姜平极自然地忽略了项链的来历,顺势搂着宋雅的小肩膀,面露哀怨:“唉,要是夏店长有你一半好哄就好了,霍总也不至于受那么多折磨。”

    “谁说夏姐难哄了!要不是她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肯定不会放霍总鸽子的……”心情太好,宋雅嘴上一下就没把门的了,把夏子若被逼债的事添油加醋讲述一番。末了,她不忘感慨一番:“所以呀,这事全怪霍总,他谈个恋爱还走什么高冷风啊!要我说他低个头听夏姐解释解释,再帮她分担一下忧愁,事情不就全结了!现在倒好,让情敌钻了空子,有他受得了!”

    姜平全听耳朵里去了,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得一阵唏嘘:霍总这是要玩完的节奏啊。孰料,他百感交集地收完情报,刚要转身去交差,脖子上猛然一紧——宋雅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带。

    “你别急着走嘛。”宋雅一拉领带,就把姜平拽到她眼前,她的小脸毫无征兆地一板,口吻变得异常严肃:“刚才跟你说的事儿,是我不小心听到夏姐和她弟讲电话才知道的,她对我都只字没提,可见家丑不愿外扬。要不是不忍心看她和霍总闹别扭,我才不会告诉你。你可别以为一条项链就能收买我喔。”

    姜平顿时了然,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雅雅就是聪明智慧识大体。不如周末我请你吃饭,看电影,如何?”

    宋雅爱不释手地摸着脖子上的心型水晶,大喇喇地笑了笑,“好啊!”

    夏子若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姐妹卖了,一整天该干嘛干嘛,心里的、脸上的低落情绪,统统被她隐藏得严严实实。就这么熬到午市结束,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前厅、后厨的所有工作人员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残局。

    不知哪个女侍应用偏高的嗓音喊了句:“霍总来了!”

    大家纷纷停住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餐厅门口,只见霍季恩徐徐推开玻璃门,稳步走进来。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位女侍应已经快步迎上去,毕恭毕敬地问:“霍总,您用餐吗?”

    正闷头往后厨走的夏子若忽地脚步一顿,应声转过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越过那位女侍应,然后对上。霍季恩眸中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刺得她的眼睛发干发涩,她赶紧错开眸光,人却僵在原地,忘记挪步。

    霍季恩没吱声,跟在他身后的姜平作势嗽了嗽嗓子:“霍总只是来巡场检查,你们忙去吧,夏店长过来陪着就行了。”

    冷不丁被点到名,夏子若头皮一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现在最不想伺候的就是这位了。不过工作归工作,她只得利用走向霍季恩的这几步,险险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倒是同事们依旧面面相觑,老板八百年也不见下来视察餐厅一次,今儿是闲得太无聊了?

    “霍总,您想从哪里开始视察?前厅,还是后厨?”近了身,夏子若大大方方地看着面前衣冠笔挺的男人,口吻恭谨、疏离。

    就是她这副一点挑不出瑕疵的工作态度,激得霍季恩心口微微泛疼,难不成在这场冷战中备受折磨的只有他一个人?

    “后厨吧。”他的声线稍稍发哑。

    夏子若领了命,一言不发转身带路。

    姜平侧眸,饱含同情地看了眼眉目低垂的霍季恩。想想也够心酸的,他把从宋雅那儿打听来的情报一五一十地汇报给霍总后,对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到底是老板的心腹,就算霍季恩不说话,姜平也看得出那一刻老板眼中隐忍的情绪——惊讶、难过、自责、疼惜,抑或更多。亦是那一刻,姜平陡然发觉这位素来高高在上、无数光坏笼罩下的年轻总裁,不过是个普通人,一样会为情所伤,为情所困。

    夏子若公事公办地带两人把s里里外外视察一圈,对于霍季恩没事找事提出的所有问题,她一概秉持专业精神对答如流,一点个人感情都不带。

    就这么打道回府,霍季恩自然心有不甘,站在前厅,他若无其事地瞧了夏子若一眼,“夏店长,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殊不知夏子若环视一圈杵在四周、支着耳朵的同事,负气挑眉,回道:“霍总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么?如果是关于s的运营问题,正好现在大家都在,可以集思广益。”

    霍季恩的面色隐隐一僵,他显然没想到这女人长出息了,居然当着一众下属的面向他发难。无声地瞅着双臂抱肩,不卑不亢站在他身前的夏子若,霍季恩蹙起剑眉,他正思忖该如何找个台阶下的一刹那,只听姜平开口解围——

    “嘿嘿,其实霍总也没什么大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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