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我是那么爱你-不若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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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我是那么爱你-不若情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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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说从张雨宁在家乡踏上归程的车开始,任熙远就知道阔别之后的重逢就在不远处。他叫人拿走了她的钱包和手机,自己在客运站外边等了很久,想的就是她会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或许向程杨求救。
  但出乎意料的,这个已经消瘦得仅剩骨架的人冒着寒风,像一个游魂那样走回了这里,然后如同弃儿般蹲在楼梯口的狭窄的空间,一动不动。在她从客运站走到这里的过程中他就曾忍不住停下车,想把她拉上来。
  但没有,他想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想知道邵玉霞的离开到底给与了她怎样的重创,以至于她对活着的一切熟若无睹。
  张雨宁觉得现在跟他沟通很费劲,也想不到自己应该跟他说什么,所以忽视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突然用力把人推开。
  任熙远受力,半蹲着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摔倒了地上,钳制着张雨宁的手随即松开。但不过一瞬间的事,张雨宁便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在他追出去的时候,那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浓重的夜幕里。
  任熙远出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猎物的猎人,张雨宁迟迟不归来就已经耗尽了他的耐性,所以在张雨宁消失之后,他也没有就这样离开的打算。
  这边的巷子他不熟悉,但并不代表别人不熟悉,所以在电话那头的慵懒却嗜血的声线传出的时候,他言简意赅地把话传了出去。
  那边的人很玩味地笑了一下,然后叫他等半个钟。
  而半个钟之后,跑掉了的张雨宁就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执念

  准确来说张雨宁是自己跑到他面前的,因为身后的人有目的似的把她往这个方向驱赶,没有伤害的意思,像是一个计划,她是无处可逃的猎物。
  剧烈的跑动中,凛冽的寒风窜进肺里,让她觉得有种熟悉的钝痛。张雨宁半弯着腰,眉头深锁。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在漆黑的舞台上上演着一场场的闹剧,而观众只有任熙远一个人,这让她觉得难受。而邵玉霞离开之后,她表现难受的方式就是皱眉头,因为哭泣,会带给家里人困扰。而爷爷奶奶需要她好好的,也需要她的照顾。
  好像一直以来,她做的都不是自己。
  但真正的,她不明白任熙远突然的出现和这种强烈的执念来自于哪来,明明已经分手了很久,也大半年不见的人,怎么出现之后就那么突兀地闯了进来。突兀到在她还没把那份应邵玉霞的事而被藏在心底的感情拿出来晒干之前,就把她脑海里的任熙远撞了个粉碎。
  那些温柔和深情,破裂后散了一地。
  “我说了,你跑不掉的。”任熙远靠着车,身材修长挺拔,轮廓分明的脸在路灯的雕刻得如同艺术品,冷毅而深邃,眸若寒星,残忍而优雅得像一个出巡的帝王。
  “你,到底,怎么了!”张雨宁还喘着气,说话磕磕绊绊,让人觉得她似乎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思考才说出来的。
  “你觉得呢?”任熙远迈着优雅的步伐逼近张雨宁,双眸微微有些笑意,但很阴冷。
  “我,不知道。”第一天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张雨宁觉得自己快被他逼疯了,可怜的是她连生气的表情都做不出来,“结束了,好不好,我玩不过你。”
  从那些人把她驱赶到这里、看到志在必得的任熙远的时候,她就觉得在她们分开的大半年里,任熙远彻底被扭曲了,像变了另一个人。而他的扭曲,让很多事情脱了轨。
  那到底是什么事?!
  “不能结束。”任熙远冷硬地拒绝了张雨宁的请求,“在把我拖下深渊之后,你要一个人离开吗?不可能!”
  很多时候任熙远都在想,如果不是爱上了张雨宁,他不用过的那么难受。那么在张雨宁要他放手的时候,他有种作为被宠坏了的孩子却被骂不懂事的恨意。
  凭什么明明是她的错,她却可以说的那么苦情,那么道貌岸然,好像这都是他的不是。
  张雨宁觉得任熙远真的疯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任熙远冷笑,“没事,快被逼疯了而已。”
  而后继续犹如自言自语半的陈述,让张雨宁整颗心都冷了下来。
  “你知道吗?在美国的那些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回来找你,也一直在想,你是否有爱过我。但我想来想去,答案都是否定的,你连一句爱我都不曾说过,不,应该说,连喜欢都没有。你知道吗,在被人关押的日子里我不停地在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所以在逃出来打电话给别人求救的时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是给你的,但你关机了。后来我给你留了言,你连一个字都没回。回国后我知道原来你也出事了,我又在想,你怎么不找我呢?是不是,你真的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那时候我生气,但在客运站看到你身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就算死,我也会拖着你。”
  张雨宁彻彻底底地感觉到了任熙远的执念和恨意,好像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塞进肚子里,不让人触碰。也在浑身的颤栗中明白,任熙远,彻彻底底变了。身体本能地退后了一步,那种被人禁锢的害怕让她觉得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可是她的动作还没出来,眼前就突然一黑,世界在瞬间崩塌成一片。
  任熙远抱着人,在她的耳边耳语,“我说了,你逃不掉的。”
  张雨宁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还暗着,而无需动用其他的感官,就是颈边那温热的呼吸就足够让她清楚她现在的处境。
  她,正躺在任熙远的怀里。
  耳边那丝沉稳的呼吸提醒着她任熙远正睡得很熟,而禁锢着她的腰的手臂也在提醒着她,就算是睡着,任熙远也没有要把她松开的打算。
  这个漆黑的房间有着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任熙远惯用的古龙水的味道。被子散发出的熟悉的清新让她轻易地分辨出了她的所在地,这个房间,她曾经住过。在那些像残疾人一样的日子里,她无数次在这个房间,在任熙远的怀里睡去。而现在背后的炙热却让她觉得脊背发凉,因为记忆的回笼,让她想起了任熙远那句如同诅咒的话。
  他说:这辈子就算死,我也会拖着你!
  “是冷了吗?”任熙远的声音陡然响起,“怎么浑身都僵着?!”
  如果没有想起任熙远的那句话,张雨宁会觉得这是一句充满温情的询问,或许她会微笑地摇摇头,说不是。但如今她却觉得他的这两句话,有种变态的疯狂,所以除了身体更加僵硬之外,什么反应都给不出。
  任熙远没有理她的反应,兀自把人抱紧了,“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吧!?”
  “为什么,带我来这?”张雨宁的尾音在颤,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害怕过。
  任熙远失笑,“你还记得这里?我一直有叫人打扫,就是为了有一天把你带回来。”
  他的话里有种淡淡的满足和惬意,自然得好像她们如今依旧是当时热恋的爱侣。
  张雨宁觉得头突突的疼,她紧紧地拧着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因为太久没有组词和去关心其他,她连一句长一点的话都说不完整,语气里有种无力的妥协,“任熙远,你,别闹了。我,我们不适合的,你放了我吧!”
  张雨宁没有看到任熙远瞬间暗下来的眸,但能感觉到身后突然的寒意和他咬牙切齿的回答,“休想!”
  这场天亮之前的谈话决裂,张雨宁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这样的事,更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在短短的大半年里,都被时间改造过。
  任熙远没有再睡下去,起床之后帮张雨宁捏好被角就走了出去。洗漱之后,熟练地洗米熬粥,在粥还没熟之前,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到了美国的那大半年里,他一直手不离烟。如今回来了,烟瘾却是更重了。
  任熙远的心里似乎有一头野兽在躁动,试图破胸而出把他整个人吞噬。而他的压抑也让它越来越不安分,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叫嚣,宣泄着嗜血的欲望。
  而如今,他像一个渴望救赎的人,在灵魂的黑暗面里,期待着张雨宁。
  但那个如今正睡在自己床上的女人,似乎在害怕他。
  昨晚的情况因为张雨宁的回来和阔别之后的撞击让他有些失控,在那件事之后他只是凌厉而桀骜,但从不疯狂。而昨晚,很明显,他意识到自己把人吓着了,而刚才也是。
  任熙远烦躁地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回厨房准备好给张雨宁配粥的菜之后,留了一张纸吩咐她记得吃东西,然后就去换衣室换了衣服,在这个天还没全亮的时候,打电话吵醒了正在熟睡的齐煦,然后直奔他的公寓。
  房子的隔音很好,但张雨宁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任熙远的离开,因为凝结的空气在他离开的瞬间,破碎开来。她打开房门的时候,不过刚刚六点。点着小灯的大厅很安静,厨房的灯也是开着的,就算隔着关上了的玻璃门,张雨宁也还能看清里边冒着热气的电饭锅。
  像很多个作为残疾人接受任熙远无条件的照顾的早上那样,在这个有些奇异的早上,她一如既往地在起来之后看到冒着热气的粥和喜欢的配菜。转过身看了一眼房间门口摆放钥匙的小柜,同样有着一张写有隽秀字迹的纸。
  在仔细看看,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维持着原样,从鞋子摆放的位置顺序到两个人细小装饰品的安置,连同落地窗上的剪纸都是那时的模样。
  任熙远在无意之中记住了她所喜欢的一切,然后把它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
  那这个变与不变之间有着模糊界限的人,让她觉得凌乱。但不可否认,出乎意料的一切让她心慌之余,看到了那些残忍话语背后的温情和克制。
  而她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任熙远的回归,让她在邵玉霞离开之后沉寂如死水的心缓缓地流动了起来,被抽空的灵魂渐渐回归。在家里呆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直很平静,脑子连思考都懒,但在外人眼里除了安静了点没有异样的她,暗地里却散发着灵魂抽空后身体的浓浓的腐臭。
  而现在看来,以前的那个她,再现,不过是时间问题。

  失控,压抑

  齐煦看到任熙远的时候,天刚刚亮了一些。这个浑身寒气的男人眉头紧拧,一脸的凛冽。在进门之后就坐了下来,交叠的双腿修长健硕,如果忽视那双眼睛难以压抑的暴戾,绝对可以让不少女人为之心动。
  “出事了?”齐煦生性沉稳,做事条理分明,待人温文有礼,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贵公子。而在科学上的严谨让他一眼就看到了任熙远的不妥。
  似乎在第一个综合治疗疗程结束之后,他原本的情绪就被稳了下来。现在这样表现的那么明显,确实不对劲。
  “她回来了,我把她带了回家。”任熙远捏着眉心,难得把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
  齐煦双眸一转,问:“过程出了什么事?”
  “我好像吓到了她。”任熙远看上去很懊恼,“在听到她清泠的声音和不在意语调的时候,我就觉得身体里那点狂躁就压抑不住,所以,有些失控!”
  齐煦在美国替他做心理治疗的时候就发现了张雨宁对他深刻的影响,那个他一脸也没见过的女人几乎成为了那段疯狂黑暗的日子里他精神的唯一支撑。所以在发现自己爱着的人不爱自己或表现出不在乎之后,如今情绪容易躁动的任熙远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就算行为没有太过分,但表现出来的那种狠厉和残忍还是会让人不寒而栗。
  “你对她的期望值太高了。”齐煦做出判断,“在心理学上讲,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期望得太高,当这种期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情绪就会出现波动。你不应该把一切注意力摆在她身上的。”
  “煦,如果可以减少,我绝对不会愿意增加。”明显现在是任熙远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你是强行把她带回去的?”齐煦所知的他们,是已经分手了的,而且还是在任熙远去美国之前。那对于一个分手那么久而又那么久不见得人来说,突然出现之后,张雨宁会乖乖地跟他回去吗?他很怀疑。
  “我当时没想太多,我怕她不见了。”应该说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无时不在害怕她会不见,这种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
  齐煦叹了口气,分析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不见那么久,那份感情还在不在都是问题。你一出现就把人强行带回去,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你明白吗?如果按你说的,你让她觉得害怕了,那你们的关系的修复会面临很大的困境。”
  任熙远也知道,但关键是对着张雨宁,如果一旦脑电波接收到张雨宁不爱他之类的信息,他就控制不住情绪。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手的。”
  齐煦看得出他现在很糟糕,“你现在要做的是先确定你们之间的感情还在不在,而不是去理什么放不放手。你一旦坚定她会离开你的念头,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或许你可以换一个角度去想,她其实还爱你,但你需要给她坚定留在你身边的信心。”
  “我尽量去试试。”任熙远靠着椅背,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药快吃完了,你开好药叫人送上来给我吧。”
  齐煦答应下来。但他的本职不是心理医生,而是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开药的事他得交给自己的好友来办。而他会成为任熙远的心理医生,不过是特殊的情况所致,而拥有心理学硕士学位的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去胜任。
  “在真的没办法控制情绪的时候,你可以选择先不见她的。”齐煦想了想,最终建议,“毕竟你们刚刚才见面,不要操之过急。”
  任熙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在接下来的一个钟里,配合着齐煦进行治疗,然后在冷静下来之后,才离开了齐煦的公寓。他的工作如今不算繁重,一是他姐姐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在公司坐镇,二是危机摆平下来挺长时间了,公司的事都回到轨道上,他也闲了许多。
  但这都不是他不回公司的理由,只要控制住不去想张雨宁,他就可以让自己平稳下来。
  张雨宁没有住在那里的打算,所以在吃完早餐把东西收拾好、给程杨打了电话之后,几乎没有想的就拿着行李离开了。
  程杨再次见到张雨宁的时候,那个清瘦的人把脸埋在了围巾里,手里拿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长的手因为没有戴手套,冷得发白。那消瘦的身体站在寒风里,似乎一吹就会倒。看见他了也不过微微点头,长了很多的黑发柔柔地散落,飘逸得像雾。
  在这一刻,身为一个男人,他却想哭,因为知道张雨宁的回来意味着什么。但没有,他仅仅是过去把人抱紧了,说:“欢迎回来!”
  张雨宁颤着手,拍了拍他的背,声音很清泠,询问道:“找个地方坐好不好?”
  “走!”程贺深呼吸了一下,牵着人去了咖啡馆,张雨宁一直很安静,她用她明润的眸淡淡地扫过周边的一切,然后把视线定在了他的脸上,但一句话也不说。
  程杨从她的眼里看不到悲伤,这个人似乎只是一如既往的淡,但他很清楚,有些东西变了,变得彻彻底底。
  张雨宁对那些事的绝口不提让一杯咖啡喝喝下来都在两个人沉默,到最后还是程杨妥协似的开了口,“回来工作吧,老板最近也在招人。”
  “不了。”张雨宁淡淡地说,“想换一个环境!”
  “那你打算干什么?”程杨似乎意料到了张雨宁的答案,并不惊讶。
  “现在刚刚年初,应该有很多单位招人吧?!”张雨宁手捧着一杯热水,似乎很冷,“我想去试试。”
  程杨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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