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宁在他的手伸进衣服里的那一刻就知道失控了,身体不自觉地变得紧绷。
但下一刻任熙远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把脸埋在她的颈项,深呼吸着,最后一口咬在了张雨宁颈部的动脉上,一个不深的牙印慢慢的显现出来,带着妖艳的红。
张雨宁感觉到一丝的刺痛,但身体不敢动,怕他乱来。
过了一会,任熙远松开嘴,喃喃自语,“不知道里边的血会不会不一样,真想咬下去。”
张雨宁愣住,“你还有这嗜好?”
任熙远失笑,单手撑起身体,“你当真以为我暴力狂啊,就算是也舍不得好吧。”
张雨宁作庆幸状,笑容缓缓展开,柔和干净,但仍不算深。
任熙远低头,不能再看了,不然保不准失控。于是立马下床关灯,黑漆漆中抱着人上床睡觉,规矩得很。
张雨宁松了一口气,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张雨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早上十点多了,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边的阳光,才给人造成了一种还很早的错觉。
任熙远把粥拿进来的时候看张雨宁呆呆地看着窗户,忍不住过去啄了她一口,“看什么呢都看傻了。”
张雨宁的连微微染上了色彩,没有答话,冲进厕所洗漱了。张雨宁穿了一件圆领的蓝色短袖,吃早餐的时候,任熙远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昨晚他留下的那个牙印,血红血红的,引人遐想。
张雨宁见她盯着自己,思绪回归,一手摸上了那个有些隐隐作痛的位置,不碰还好,一碰就刺痛得紧,照了一下镜子,彻底傻了。
任熙远低头邪笑!
张雨宁无奈了,问,“你昨晚该不是真想咬下去吧?”
任熙远挑眉,转了话题,“涂点粉底遮一下。”
张雨宁不化妆,粉底?哪来的?张雨宁挫败地从行李箱找出了一件有领的短袖,换了出来。
任熙远见状,直觉得可惜了,这么好的归属证明,就那么轻易地被领子遮住了,浪费啊浪费!
过了两天,两人带着一堆的礼物从拉萨回到s城,任熙远开车把人送到了家才离开。漂亮的双眼看上去有些邪魅。
从西藏回来,两人的感情更好了一层,张雨宁笑容渐渐多了起来,也不再像以往那么淡。程杨流氓地从张雨宁带回来的礼物中拿了两个,然后再丢给了一个在B市看荷花时买的纪念品当作回礼。
“你一个人去的?”张雨宁看着那朵不算太精致的木刻的荷花,还有一袋的莲子,嘴角挂着笑。
程杨不自在地点了支烟,手里还甩着火机,“就是一个人啊,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幸福啊,有个高富帅陪。”
张雨宁认真地问:“你也想要个高富帅吗?”
程杨一口气呛到,咳了好几下,“宁,你别逗我啊,我直的好不?”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信你问佳音,她……”程杨顿时愣住,讪讪地住了嘴。
张雨宁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眼里淡淡的揶揄的光却关不住,“佳音?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哎呀,聊着聊着不就熟咯。”程杨吐了一口烟,急急忙忙地呆上手套,“不说了,上班了啊。”
张雨宁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挑了挑眉: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晚上的时候张雨宁回家,毕竟太久没回去了,也很想邵玉霞,但是回到小区就看到了那个正靠着车门玩手机的人。
傍晚的暖光洒落,给不任熙远蒙上了一层光晕,帅气的脸看起来有着让人为之心动的温柔。
“这么快下班了?”张雨宁靠近,微笑着问他。
任熙远关掉手机,迅速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眼角挑起,“偷懒的,你别告诉别人啊。”
“封口费就不用给了,帮我拿东西。”张雨宁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笑着上了楼。
任熙远现在大多时候喜欢耍赖,似乎是知道了张雨宁对这样的他没有免疫力。但也就在她面前这样,被教条埋在骨子里的性情可没有随便在人前展示的必要。而实际上,也只有在对着张雨宁的时候他才能那么无所顾忌。
邵玉霞下班早,听到开门上就从房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张雨宁身后高挑挺拔的身影,眼神微暗,“任先生也来啦。”
“伯母,叫我熙远就好。”任熙远把菜拿到厨房,才出来换了鞋。
邵玉霞点点头,“那熙远你坐吧,宁儿你倒茶,陪陪熙远,我来做饭。”
“他不需要陪吧,又不是三岁。”张雨宁说着,挑眉看着任熙远,后者无奈点头。
邵玉霞站在房门边,看着里面默契地做着菜的两个人,叹了口气:还是这么不听话啊宁儿你!
邵玉霞对任熙远印象不错,但仅仅是不错,毕竟他跟顾诩裴太像了。所以在张雨宁跟他接触的时候,她就开始担忧,害怕张雨宁不吸取教训,又一头撞了上去,上一次弄了个遍体鳞伤还能沉郁地活下来,如果再来一次呢?邵玉霞不由得担心张雨宁的以后。
张雨宁的性子她太过于了解,一旦爱上,必定全心全意,毫无保留,一颗心那么容易受到伤害,能承受多少伤疤?她不想她再次栽在任熙远那个世界的人的手里。
可是,阻止都来不及了!
吃饭的时候张雨宁能明显感觉到邵玉霞的沉郁,只是她不可能不动大脑地直接问怎麽了,因为她清楚答案,她在为她担心。
饭还没吃完任熙远的电话就响了,接了电话之后抱歉非常地急着要离开,张雨宁送他到楼下,在他走后站了好一会才上了楼。
邵玉霞已经把桌子收好了,正洗碗。张雨宁靠在墙上,低头看了好一会脚面,才开了口,“妈,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邵玉霞手上动作一顿,最终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宁儿,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怕你被伤害。”
一颗心毫无保留地掏了出去,要护得毫发无伤,张雨宁做不到,任熙远却是愿不愿意做。邵玉霞就担心他不愿做,尽管如今看起来,他对她很好。
对于他对她的感情,真的没有一点的底!
“我知道!”张雨宁的眼里一片平静,声音有些低却沉稳……“但我不想后悔,或许有一天真的会过不下去,可尽力了的话,也就不勉强了。而且,我会注意的!”
只要不陷得那么彻底,一切都好说!张雨宁是这么想的,可是她那颗心,从来由不得她控制。
邵玉霞终是不愿张雨宁为难,“你也长大了,就算最后过不下去了,想想妈妈我,都得好好的!”
不要像那时候一样,丢了魂,两个月里,一句话没说过,只会本能地掉眼泪。
张雨宁走过去抱住邵玉霞,“我会的,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
那时候年少无知,以为没了爱情不能活,除了那个离开了的人眼里装不进谁。可是伤过一次的心又怎么可能没留点记性呢?更何况,长大了,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她了!
邵玉霞拍拍她的手,“乖了,去洗澡吧,早些休息!”
张雨宁应了一声,缓缓松开手!
任熙远忙碌,张雨宁是知道的,所以在工作时间从不打扰,两个人在空余的时间交集也不多,每次见面都是吃饭,到处走走,在不然,就坐一块什么都不做,张雨宁喜欢这种状态,也就不会刻意去打破。
进入到九月,任熙远的生日就来了。张雨宁自然得为礼物头疼,一是没经验,因为以前甚少给男生送礼物,程杨每年生日一顿饭一件他要求的东西除外;二是价格,太贵的买不起,太便宜的找不到好的。
想来想去,张雨宁还是决定出去看看。S城的商业街出了名的繁华,大多数商铺24小时营业,客流不断,所以无论你什么时候过去总能看到有些拥挤的人群。
张雨宁在里边逛了很久,从各个品牌的服装店到珠宝店,一个不落地走下来,在看到一款手表的时候停留了好一会,终究是掂量着钱包走了,八万多一个手表,她是真真切切的买不起。
走了一下午,最终敲定了一支钢笔,设计简洁大方,外形对口又实用,张雨宁咬咬牙付了款,一千多一支笔,她还真没买过那么贵的,接过那个被精美的包装过的盒子的时候,她都有些恍惚,但还是祈祷他会喜欢。
买完礼物照常回去汽修厂,但这一回,竟是勾起了不少不好的回忆。
生日之约
张雨宁从出租车上下来,刚抬起头就看见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奥迪,正在给车换车胎的工友见了张雨宁,就喊了一声打了个招呼。
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因为那个转身的贵妇人的脸而零落了,张雨宁脸色一瞬间有些苍白,那个女人却是已经走了过来。
“张雨宁?”莫雅似乎是不大相信眼前这个气质淡漠,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舒服的女子是那个曾经唯唯诺诺又单纯阳光的小女孩。
张雨宁艰难地勾起一抹笑,“顾夫人,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自从顾诩裴退出了她的世界,这个一直雍容华贵的贵妇人也一并消失在她的视野。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唯一接触的渠道关闭了,隔绝,在所难免。
莫雅温柔地笑了笑,保养得当的皮肤白里透红,看上去竟比张雨宁的苍白要好看上几分,“恩,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呢,你来这边有事吗?”
当年拆散顾诩裴和张雨宁的就是她这个温柔优雅的母亲,如今站在张雨宁面前,那份高高在上仍在,好像她从来没有伤害过眼前这个人,从容得理所当然。
张雨宁垂了一下眸,平静地说:“我在这里上班的。”
莫雅的双眸闪过一丝微光,回头看了看身后充斥着机油味的汽修厂,心头一阵鄙夷,但脸上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在司机说车胎已经换好的时候,微笑地告辞了,连话都没有接下去。
她庆幸当年逼自己的顾诩裴跟张雨宁分手,把人送出了国。不然她死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跟一个修车女在一起。
如今看来,论学历、出身和工作,张雨宁没有一个地方是让她满意的,就连第一眼看到后有的那么一丁点的欣赏和惊讶都消失殆尽。
你要讨厌一个人,真的只需要一个理由,由此掩盖过他所有的优点!
张雨宁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路的转弯,整个人有种脱力感,像是那短短的几分钟就抽干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过往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就连早已经模糊的顾诩裴这个人也渐渐变得清晰。然后清楚地听到了那些曾经让她撕心裂肺的话语。
张雨宁,你照照镜子吧,凭什么我要一直守着你?
张雨宁,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只怪是你自己太天真了!
张雨宁,别烦我了好吗?你一天几十个电话发过来干什么?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别那么贱行不行?
……
一句一句,直插心底!
张雨宁几乎忘了当初是怎么哭着哀求顾诩裴不要离开的,唯有那种被凌虐的痛,一直很清晰!
于是乎,现在想起,身体仍旧不可抑制地颤抖,好像那一切都没有过去。
那她没有忘记的是顾诩裴这个人?还是这个人带来的伤害?张雨宁心想,后者会更多一些,因为伤痛向来让人铭记,提醒你,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
所以当接触到有关顾诩裴这个人的信息的时候,脑细胞开始活跃,把篆刻其中的记忆翻出来,然后身体出现反应,呈现那是最真实的状态。提醒你,这个人在你的过去式这样的一个存在,他伤害过你,你感觉到痛,你要防备出现下次。
张雨宁在这一刻像一个被冻伤的人,身体不自觉地向热源靠近。她想到了任熙远,然后一片心安。
于是乎,张雨宁在心里分出了两人的胜负,任熙远,终究是更重些。因为前者已经过去而且冰冷,而后者是现在尚且温暖。
她的身体和心在作出最有利的选择,那顾诩裴,迟早会在她心底被另一个人彻底抹去,然后再见时,形同陌路。
张雨宁拿着礼物盒失神地忘宿舍走,右手触及左手手腕的一丝冰凉,最终缓缓用力握住!
那个手表,终是一直没摘下。
那努力吧,在把他完全放下的时候,收进盒子,不再触碰。
想清楚之后,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张雨宁提前了几天约好了任熙远,帮他庆祝生日,虽然没说明,但她相信他清楚,任熙远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这一天张雨宁下午没上班,五点多就在约好了的餐厅等。因为是第一次给他过生日,张雨宁几乎砸了一个多月的工资下去,在和林佳音常来的餐厅订了桌子,准备蛋糕和礼物,还开了一瓶过得去的红酒。
或许这看上去有些老土,还不如她动手在家做一顿饭来得有心意省钱,但是她做得很真心,这已经是她所能给的最好的了。
任熙远的家庭背景有多好她一直不去了解,但不代表她不知道。从任熙远的每一辆车,每一件衣服,甚至于每一个配饰,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所生活的世界之于她有多么遥远,但恋爱双方应该是平等的,所以她只能在能力范围之内,给出最好的,没有所谓的自卑和不安。
毕竟,在和顾诩裴的那段感情里,卑微得太过分了,过分得她不愿意再那样。
再者说,她不希望她和任熙远的关系牵扯上太多的出身和背景的纠缠,现在仅仅是,想单纯地喜欢着那么一个人,温柔的,体贴的,同时耀眼杰出,无关其他。
张雨宁看了好几次的手表,在八点多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任熙远,打电话过去却是已经关机了。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终是忍不住担心了。
餐厅里客人来来往往,服务员也过来问了好几遍什么时候上菜,等到十一点,心沉到肚子里的张雨宁叫服务员把东西打包,付了钱拿着一堆的东西离开了。餐厅要关门,她也不好一直在那坐,不死心地再打了几次电话,还是关机,最后发了条短信过去:
生日快乐,手机开机了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然后,手机一直安静到了凌晨三点!
沿着马路走了好一会,张雨宁才上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一路上看着外边的光怪陆离的灯,一股失落感直插心底,手不自觉地握紧,心脏微微有些难受!
为什么不来呢?!
张雨宁回到家,把菜塞进了冰箱,切了一块蛋糕,如同嚼蜡般吃完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任熙远向来守信,那,为什么不来呢?是出事了吗?!
然后,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除了那个号码,她没有任何其他能找到他的方式,一旦这个号码消失,任熙远又不出现,他就会那样永远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这个念头让张雨宁不自觉地觉得冷,一股寒气直窜脑门,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乱了!
张雨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手机响起来把她吵醒了。
“宁儿,出来开门!” 电话里任熙远的声音有些沙哑。
张雨宁一愣,随即跳下了床,出去打开大门,一身酒气的任熙远就跨进来把人抱紧了。
尽管被抱得发疼,心里那点喜悦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任熙远像是一个固执的孩子,抱着喜爱的玩具不愿松手,手臂还越收越紧。
张雨宁因为那力道微微蹙眉,低声在他耳边问:“身体不舒服吗?”
任熙远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我想你了!”
最简单不过的四个字,却因为语气里那份淡淡的欣慰和笑意变得格外动人,轻易地击溃所有的心防。
张雨宁有种心脏顿停的感觉,恢复跳动后,频率就已经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