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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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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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燕妍此时恨极了曾铭,自然赞成。陈峻报警后,很快就来了三个警察。
  在他们过来之前,江惜菲喂王燕妍吃了医院提供的流食,她和陈峻刚吃完早餐时,警察就来了。
  警察对王燕妍进行问话,还有笔录,听完她说了出事地点后,带头的警察立即说道,“王小姐,你说的那个曾铭,在一个小时前已经投案自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

  隔了一天,一个警察不请自来,礼貌地向躺在病床上的王燕妍提出请求,“王小姐,伤害您的那个曾铭昨晚在监狱里企图自杀被我们及时发现制止了,不过,他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常常自言自语,说自己杀死了人,杀了你,他要下黄泉陪您。我们和他说您没死他就是不相信。王小姐,您能不能录制一段视频,对他说您没死?不然,照这样下去他不死也会被自己的愧疚感折磨得疯掉!”
  王燕妍面无表情,口吻冷淡得不带一丝感情,“他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
  警察只是尽人事,也不会真的勉强她,所以说了句好好休养就转身走出去。一直在病床旁边作陪的江惜菲心一动,就对王燕妍说道,“我去去洗手间。你再睡一会,看你昨晚没睡好。”
  “嗯。”王燕妍顺从地闭上双眼。
  江惜菲轻手轻脚走出去,关上病房门,就拔腿往前跑,很快就在医院门口追到了那个警察,“哎,您好!我是王燕妍的朋友,也认识曾铭,能让我探望一下曾铭吗?”
  警察自然求之不得,也不算白跑一趟,忙笑道,“当然可以!最好你劝劝他不要自杀,争取好好改造,早日出来。”然后又对她自我介绍姓黄。
  “黄sir,”江惜菲一边跟他往停车处走过去一边问,“像他那样犯法会判多少年?”
  “涉嫌故意伤害罪,王小姐属于重伤,法定刑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犯案后他主动自首,所以法官量刑轻判了一些,七年。”
  坐上警车去监狱的时候,江惜菲打电话给护士长,交待要对王燕妍及时周到的护理,并说如果王燕妍问起她就说她临时有事。护士长一一应下了。
  刚挂了电话,手机就响起来,她一看,号码有些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接通了一听,才分别一个多小时的人那把声音就传入耳朵里,“惜菲,我用两天的时间能处理好手头的事务,你看看你能跟医院请多少天的假?我们尽快去你家乡。”
  江惜菲犹豫道,“燕妍还躺在医院里,我怎么能在这时候走开?”
  陈峻叹口气,“自从我想到我们的孩子还有可能生存在这世上,就恨不能立即出发前去你家乡一探究竟!惜菲,你朋友已经度过危险期,没错,她非常需要你的陪伴,但是每个人都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你能陪她一直走下去?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要怎么样面对这些困难苦楚。”
  “那我再多陪她一个星期吧。”江惜菲下了决心,“我先开解开解她,现在她模样极消沉。”
  “好。”
  放下手机,江惜菲长吁短叹,一方面担忧王燕妍的情况,一方面被陈峻挑起一丝隐秘的希祈:孩子可能还活着?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位于郊区的监狱,进门例行检查了江惜菲的身份证证件,用金属探测仪对她携带的物品进行安全检查,确定没问题后,黄sir直接带她到亲情会见室,就是一间四面墙的小房间,只有三角形的桌子和两把椅子。江惜菲坐下来静候,黄sir转身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带了穿着囚衣的曾铭过来,让他在江惜菲面前隔着一张桌子坐下来,然后黄sir就摆了一个军人站姿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江惜菲看着有过几面之缘的曾铭,那时他还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而他现在的模样只能用灰败来形容,像一截没有生气的枯木般。
  “曾铭,”江惜菲盯着他的双眼缓缓说道,“燕妍没有死,是我救的她。我是燕妍的好朋友,你应该还认得我。”
  曾铭枯槁的面容骤然焕发一丝神采,“她没死?她真的没死?”因为激动,他一下子撑桌子站起来,前半身向前倾,非常急迫的想知道更多的模样。
  “坐下!”黄sir暴喝一声。
  曾铭缓缓坐下来,嘴巴里却喃喃自语道,“真的没死?可是我砍了她那么多刀,应该流了好多血吧?她肯定痛得受不住,平时不小心蹭掉一小块油皮都要撒娇要我吹气呵护的人呢……”
  江惜菲叹口气,觉得像曾铭这类型的人她实在搞不懂,害了人又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和事业。爱情,不应该是美好的吗?为什么要反目成恨?就像当初,她投入了六年的感情,毛晖却负了她,她即使一个人时像困兽,但是也没有想到要如何报复毛晖,自己活得好活出精彩,就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报复了。后来她和陈峻有过短暂的交集甚至还怀上了,但是当知道自己和他没有结果时,她也决然转身而去。为什么要纠缠不清?甚至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值得吗?人生又不是只有爱情!
  江惜菲耐心地倾听曾铭喃喃自语了许久,说的都是他和王燕妍以前甜蜜的往事。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曾铭说累了停下来,她才缓缓说道:“曾铭,今天我来见你,是想求你一件事,给燕妍一条活路!”
  曾铭惊诧抬头,“你不是说她没死吗?我都关进这里了,我不会再去杀她再自杀了,不玩殉情了……”
  “但是,”江惜菲神色严峻道,“她虽然抢救回来了,只是受的打击太大,每天只恹恹地躺着,不肯多吃,睡不好,总是做恶梦,曾铭,她曾经多爱你,现在就多恨你!只要她心结一天不打开,就会一直郁郁寡欢,长期下去,我怕她会患上抑郁症。”
  曾铭双手捧脸,呜咽道,“我一时冲动,害了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满脸狼藉,问道,“你要我怎样做?”
  “我想给你录段视频,你要诚挚地向燕妍道歉,”江惜菲不确定地叹口气,“希望这样有点用处。”
  “好。”
  江惜菲拿手机对准他的脸庞,拍特写般,然后说“开始”。
  曾铭未语眼泪先流,“燕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那晚特意又做了你喜欢的烛光晚餐,等着你出差一回来就为你接风洗尘,可是……我看见那人开着豪车送你回来,成功人士的派头,和你真相衬啊!我的心好痛好痛,人完全失控,抄起桌子上的酒就喝了一整支。我醉了,也没醉,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你越来越成功映衬得我很无用一点都不像男人,我想和你一齐殉情,就不会总是受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折磨了!燕妍,我怕你离开我,所以才做出这种伤害你的事!我真的爱你!很爱很爱,对不起……”
  “爱不是占有!”江惜菲忍不住斥责他,“爱是互相尊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情愿是自己想不开死得很难看,也不愿伤你一根毫毛,燕妍,燕妍……”
  只是,时间能倒流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诚心

  江惜菲给王燕妍看了视频,她沉默了许久,才神情低落地说道,“惜菲,这样叫做。爱吗?”
  江惜菲叹口气,摇头,“不是,这叫做占有。燕妍,别想了,放开吧。”
  王燕妍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隔天,一个警察带着一个六十多岁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来到病房,一进来,老太太就握着王燕妍的一只手,老泪纵横地道,“闺女,我家小子作孽啊,害你成这样!我替他向你道歉啦。”
  在旁边的江惜菲连忙拿椅子给老人家,然后,和她一问一答后,知道她是曾铭的外婆。原来,曾铭父母吸毒过量死去,留下当时不满四岁的曾铭,老太太就把外孙接在膝下抚养。这么多年靠拣破烂把小曾铭抚养成人。原以为曾铭考上大学后,自己晚年就可以享福了,哪知道晴天霹雳,知道外孙犯事后,老太太气倒在床,病了一个星期。现在身体刚好一些就千里迢迢地从乡下赶出来,首先去监狱探望了曾铭,哭了一场,紧接着央了警察带她到受害者这里,她有话对王燕妍说。
  老太太颤魏魏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一层又一层地打开,原来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妹伢,这里有三万五千块,给你治疗用,如果不够,我过一段时间再送钱来,你要好好地养身子,啊?”
  王燕妍缓缓摇了摇头,对江惜菲用眼神示意一下。江惜菲和她心有灵犀,连忙上前弯腰把钱往老太太怀里塞,“我朋友说不用了,您有心了。这钱您留着自己傍身吧。我朋友不缺这点钱医治。”
  老太太死命地把钱留下,“如果你不接受这钱,我良心不安啊!”一边说一边又是落泪。
  最后,王燕妍还是接受了这些钱,因为她不接受,老太太就不停哀求她,说她不接受就是不肯原谅曾铭。要知道,如果能得到受害者的原谅,曾铭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就可以争取到宽大处理。
  老太太走后,王燕妍突然对江惜菲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原谅他了!”
  曾铭这样的家庭背景,形成这样狭隘冲动的性格在所难免,所以,王燕妍想通后突然就放开了,又对江惜菲说道,“你帮我打电话给我爸妈,让他们来这里照顾我吧,我需要他们。惜菲,那天我听到你说电话了,你是想回家乡吧?你有事就去忙,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了!”
  江惜菲见她振作了起来,也就放心了,又见她身体恢复得不错,想想她现在最需要的确实是家庭的温暖,就依言打电话给她父母,向他们简短扼要地说了发生在王燕妍身上的事。第二天一早,王燕妍父母就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女儿的出事,幸好现在看见女儿身上的伤痊愈了许多,不然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王燕妍的事放下心后,江惜菲就向医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坐陈峻的车往家乡而去。车是那种顶级商务房车,豪华型的,明星保姆车福特E350,司机在前面开车,陈峻和江惜菲坐在车厢里,前面有挡板,把司机和他们隔开了,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因为坐两个人空间还很宽绰,陈峻也很规矩地端坐着,双手平放双膝上,目不斜视,所以令江惜菲慢慢地放松下来。
  陈峻和她闲话,问她家乡的人和事。在他有技巧的引导下,江惜菲慢慢讲述起来,越说越多,后来说到了童年趣事,心情就不禁越来越愉悦。
  陈峻从车厢里的一个储物柜里取出冰镇的酸梅汤,用杯子盛了递到她面前,江惜菲一低头就看到他修长秀美的手指,脑海里就涌现出他当年非常热衷画石头的情景,不禁脱口问道,“你还画石头吗?”
  “画。”陈峻自我调侃道,“我这人很难喜欢上一件事或一个人,但是一旦喜欢上了就终身不变,事不说,人的话,除非是别人先嫌弃我,如果不是,我终我一辈子来诚心以待。”
  他眼含深意地看着她,目光灼灼。江惜菲脸上有点火辣辣,接过他手中的酸梅汤,抿了一口,低了头,不说话。
  一络头发掉下来。陈峻动作轻柔地为她把那络头发掖到耳朵后,“我这些年画了一块石,叫做望妻石,给你品鉴一下。”
  也不等江惜菲回话,陈峻就从储物柜里抽出一卷画,展开,平摊在江惜菲面前,道,“你看,这画的石头轮廓像不像我?”
  江惜菲不由自主地看眼前墨汁淋漓的一幅画,只见烟笼雾锁苍茫雄奇的险峻高峰上,矗立着一块巨石,有大约轮廓,乍一看真像陈峻的侧影,目凝远方,庄重稳健,大气天成,像展望未来,又像等待心上人归来的痴情人。
  突然,江惜菲的目光凝住了,原来,在那尊石头上,陈峻巧妙地用石纹大写意地写出了“江惜菲”这三个字!只有对这三个字敏感的人,才会很快看出来,不然还以为是石头的纹路。
  陈峻看她的眼神,明白她看出来了,不动声色地趁热打铁,一只手慢慢抚上她的脊背,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人也悄悄挨近她,在她耳畔轻语,“惜菲,你看到那日期没有?在四年前画的这幅画,我天天都拿出来看一看。本来,我想着要画你的人像出来悬挂在书房,但是你知道我向来大写意的画法,我怕画你画得不够细致完美。在我心目中,你温柔细腻,善良美好,纵这世上再好的丹青国手,也画不出你的风韵,因为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真甜啊!让人简直像喝了蜂皇浆一样!江惜菲眼波流转看他,“对几个人说过?”
  陈峻一怔,继而心中大喜,脸上却不显,指天发誓道,“只对你一人说过,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良心,在这!”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画,那手就牵了江惜菲的一只手摸向他的心脏位置。
  他的掌心温暖。她更是感觉掌心全是他的心跳声,怦怦地,正如她的心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画着望妻石的画本来被陈峻随意搭了一半在椅子上,随着两人动作不小心碰到而任务完成逶迤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  

  ☆、别扭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两人分开,江惜菲怔忡不已,也郁闷不已:为什么任他为所欲为?自己毫无反抗之能力?只要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人就酥软如一滩水了?
  “你对我有感觉。”陈峻笃定地说道,也像是解开她的困惑般,“你还爱着我。”
  江惜菲别开脸,拉开车窗帘,假装看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沿路风景。实在是不想和他四目相对,一接触他子夜般的双眸,自己就会不自觉地沉沦下去似的,这样会显得自己很困窘。
  身后一直毫无动静,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江惜菲保持着这个背对着他的姿势,一动不动。
  “昨晚熬夜了,现在好困。”他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要补补眠。”
  过了一会儿,江惜菲忍不住轻轻转身扫一眼他,发现他仰面靠在座椅上,双手交握放在腹部,闭了双眼似乎睡得正香。江惜菲这才感觉没那种如芒在背的困窘了,轻呼了一口气,又百无聊赖,只好玩手指甲,玩一会儿腻烦了,一抬头,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脸庞上。只见他穿着一件深啡色西装裤配一件白色衬衫,还打了一条银灰色领带,衣服因为崭新,显得挺括,那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喉结处,配着那一张五官深邃的脸庞,剑眉薄唇,显得禁欲又清冷。
  在出发前,他就要求她,到了她家乡要对人介绍他是她的丈夫,干的是律师的工作。反正一切要听他的。因为他语气的笃定,仿佛这样做就能找回孩子似的,所以江惜菲并没有表示异议。
  江惜菲不否认自己是颜控,当年也可能是因为他外形像自己心目中的男神李敏镐吧,所以才渐渐被吸引的吧,后来发生亲密关系并怀孕,和他在一起时又感觉相处得颇有岁月静好的味道,也很想着能这样携手走完一生。只是人生总有波折……
  她静静凝视他,想着心事,车子开得极平稳,所以,慢慢地,她的眼皮沉重,瞌睡虫上来了,她睡了过去。
  她睡着后,陈峻就睁开了双眼,转头温柔看她,目光一寸一寸地描绘着她脸上的轮廓线条,嘴角泛起一丝宠溺的笑,轻喃,“爱闹别扭的小姑娘。”
  明明就是喜欢,却假装不喜欢。因为她的心结……
  陈峻悄悄挪过去,紧挨着她,伸了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她颈项后穿过去,轻轻搂住她的肩膀,用另一只手轻轻把她的头颅移到他的肩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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