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吭一声。
江惜菲松开嘴。
他抬高上身,俯视她,却依然用双手压制着她,嘴唇都给血染红了,“你恨我?”
江惜菲的眼泪不受控制地飙出来,她埋藏了四年多的情感爆发了,哭喊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是你不给我吃避孕药,给我承诺说生下孩子就结婚,但是却骗了我!你这个混蛋!!!”
“你生下孩子了?”
“孩子没了,”江惜菲的一颗心立即血流成河,“他没了,没了……”想起来那一幕幕,她悲恸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
当年,陈峻回国后,发现江惜菲的一走了之,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从冯晓清手里接过一张她签名的承认拿了一百万的字据。冯晓清对他说,江惜菲说急需要钱,说只要给她钱就会离开他,成全他和自己。冯晓清还让何姨作证,何姨也说得有板有眼。陈峻半信半疑,立即拔打江惜菲的电话,发现居然关机(那时刚巧是江惜菲在火车上被偷了手机)。又拔打詹森恩的电话,追问江惜菲的下落,那时詹森恩已经提前接到了江惜菲的电话,江惜菲再三嘱咐他别对陈峻说出她的行踪,詹森恩和陈峻只不过是通过一个共同朋友的关系而认识,关系也不是很亲密,所以詹森恩在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的情况下自然听江惜菲的话,也就一味的推托不知道江惜菲的行踪和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了。
陈峻说不出自己的感觉:愤怒?迷惑?或者更多的是想见到她,问清楚她究竟有没有爱过自己?因为他非常的确定,自己已经是爱上了她,接下来的日子,他总是怅然若失,有时谁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都蓦地回头去看,心脏狂跳,以为是她的突然出现!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冯晓清的肚子越来越大,每天总是在他眼前晃悠,他好多次张口,想叫她搬离别墅,他不想见她。但是冯晓清像是看出他的想法,他还未开口,就眼泪汪汪地诉说怀孕的各种辛苦,总是说他的孩子真爱折腾,可喜欢在她肚子里翻跟斗了,让她睡也睡不好,吃也没胃口。陈峻皱眉,忍耐了她的住下来。
转眼就过了几个月。冯晓清在预产期的后十天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那时的陈峻双腿已经完全康复,本来他并不想去医院见她们母子,但是却给父母在电话里催促好几次,最后只得去看望一下。在医院,冯晓清躺在病床上,笑得一脸幸福,而陈母抱着孩子宝贝得不行,陈父和陈丰一家坐在一旁对冯晓清嘘寒问暖,好一付洋溢着大家庭温暖的画面。陈峻被陈母一把将孩子塞在怀里,说他是做爸爸的人了要学会带带孩子啊。
陈峻看怀中那一团肉肉,五官未长开,皱巴巴的,小猴子一样,太小了也看不出像谁,反正他就毫无一丝儿做父亲的喜悦,只从心底里莫名的有着抗拒。同时心里蓦然想到江惜菲也是怀了宝宝的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一时竟是痴了!
冯晓清趁机要求,问陈峻什么时候给她母子一个名分。还没等陈峻表态,陈母就已经兴致勃勃地和陈父商讨着去哪间酒店摆酒最好。陈峻这时回过神来,把怀中婴儿递还给冯晓清,只冷淡道,“我已经打定主意一辈子不结婚!”说完,转身就走。冯晓清掩面而哭,陈母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要说服他娶你为止。”
冯晓清出院后,陈母和她一齐返回飞鹅岭陈峻住的别墅。陈峻早出晚归,对她们带婴儿时做出的动静只作视若无睹。冯晓清原本打着慢慢磨陈峻娶她的念头,想着孩子都生下来了,陈峻即使是冰冷的石头也会有一天被捂热。只是,随着婴儿一天一天长开,她心中越来越恐惧,孩子的模样不像自己,也不太像是陈峻,反而像那个男人……她开始坐立不安了,背地里试着拔打那个男人的电话,居然通了。
“志标,我生下了你的孩子!”
“……”汪志标在电话那端默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哈哈大笑声,“别逗了,宝贝,你知道我都已经结婚了,你是这么理智的人,怎么会生下一个累赘?说吧,是不是想用这个做借口问我拿钱?其实,你也不必说这个谎,我也喜欢你啊宝贝。阿欣床上太死鱼了,实在不及你风骚,要不这样,你做我的地下情人,我每月给你钱……”
冯晓清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口吻温柔道,“我们先见一见面,才能好好地聊聊,电话里说不清楚嘛。”
汪志标骨头都酥了,想着她可能是太爱自己而想通了,接受做地下情人,立即表示,“好,我们老地方见!”
因为孩子小,所以陈母天天在别墅帮忙照顾着。冯晓清对她撒谎,“我在朋友圈里晒宝宝的照片,朋友们都说要我带宝宝让她们见见,我带他出去吃个晚饭,很快就回来的。你不要担心。”
陈母嘱咐她小心照看,看她出门后,又百般不放心,打电话给了陈峻,“阿峻,清清抱着宝宝说去参加朋友聚会,她穿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还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真怕她摔跤啊。你看孩子这么小,你要不跟着去保险一些。”
陈峻拗不过陈母,又刚巧已经开车回到了飞鹅岭的停车库时看见了自己买给冯晓清代步的车正往外倒车开出去,他就开车跟着她了。
冯晓清也是心急见汪志标,完全没料到车后跟着人。所以她一直往前开,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富华酒店,在地下停车库,她一边抱着此时四个月大的孩子走下车,一边就拔打了汪志标的电话,“志标,我到了,你在哪里?”
“我在505号房间等你!你快点上来!”
陈峻本来想着下车和她一齐去参加她的朋友聚会,帮忙照看一下孩子,即使不跟她结婚,但毕竟他一直认为那个是自己的孩子差不离了,却没料到居然听到了她用亲热的语气打电话给一个男人!抱着孩子见男人?陈峻的心中疑窦顿生。
陈峻于是偷偷尾随着冯晓清,上到了505号房间,她按了门玲后,就见一个男人光着膀子只腰间围着白色毛巾,本来张开手臂想抱她,蓦然看见她怀中的孩子,呆住了。
“志标,你瞧瞧,这是不是你孩子?五官越长越像了!你说,你要怎样负责?”
汪志标愤怒地嚷嚷,“当初你跟我说打掉了孩子,竟然骗我?”
陈峻从拐角处走出来,来到他们面前,盯着冯晓清缓缓说道,“你说孩子是我的?冯晓清!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他一直有着要给孩子做DNA亲子鉴定的打算,不过碍于陈母的热情对孩子,他就没有急着做这事,想着等陈母回去弟弟家了,他才做这事的。想不到事情居然还有这么戏剧化的发展!
“这……”冯晓清哑口无言,“我也不知道……”
在两个男人的强势下,冯晓清被迫抱着孩子去了医院,做DNA亲子鉴定的检查。过了七个工作日一出报告书,三人就同时去了医院看那张报告书的检验结果,发现汪志标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原来,冯晓清是校花,当年同在校园时是学霸兼学生会主席卓尔不群的陈峻花费许多心思才把冯晓清追到手,只是,当他出来社会拼搏,投资一时失利导致困窘时,她却在偶尔的机会认识了富二代汪志标,和汪志标很快就擦出了火花,后来她终于和陈峻分手,投入汪志标怀抱,想着从此嫁入富门享尽荣华。谁知道汪志标一心要商业联婚娶富家女,知道冯晓清怀孕就迫她打胎,冯晓清躲到国外,打着生下孩子上门迫婚的主意,哪知道才怀孕半年,就得知汪志标迅速的和富家女联姻。她嫁入豪门无望,这时恰好发现陈峻竟然咸鱼翻身了,她一计算,当时分手那日和陈峻做过,接就去汪志标家和汪志标做,而孩子是那时候怀上的,所以,这孩子说不准是谁的呢!怀着侥幸心理,她就这样缠上陈峻了。
知道一切后,陈峻立即转身就走!他心里还大大松了一口气!以后,他就不用纠结要如何对侍冯晓清生的这个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惊惧
江惜菲的手机玲声不停响起来。她收住眼泪,咬着唇,从包包里快快拿出手机,是何文睿的,“惜菲,你在哪儿?怎么在医院门口找不着你?”
“我……”江惜菲只好撒谎,“我被朋友拖到外面了,不由分说的,说许久未见要请我吃晚餐。我只顾着和她说话,一直抽不开身打一个电话先告诉你,对不起……”
“哦,没事。那你今晚回来我们再聊。你玩开心点。”
“嗯。”
挂了电话,一转头却见陈峻灼灼地盯着她:“你想吃什么?我们先吃饭。”
江惜菲自然拒绝,“我刚才只是骗朋友的,我不会跟你一齐吃饭。送我出路口,我自己打车回去。”
陈峻的目光黯了黯,依言倒车出去,再开上大路。本来很压抑沉默的氛围,突然他开口问:“刚才打电话给你的是你男朋友?”
“不是……”本来江惜菲只望着车窗外景色发呆,闻言条件反射般地回答了,下一刻立即反口道,“是的。是我男朋友!”
“你没有男朋友!”陈峻笃定地说道。
江惜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
陈峻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江惜菲看见他越往郊区外开去,立即愤怒地道,“我要下车!”
“高速,不能下车。”
江惜菲只能生闷气了。车子一直开一直开,暮色四合,高速公路夜间车辆照明的是用车灯的;还有路面反光作用的车道线;以及护栏上每隔一至三米就有一个反光小牌牌;其余的都是一片漆黑之中。江惜菲今天早上做二台小手术下午做一台大手术,中午没怎么休息,人疲乏极了,现在车像在永无止境般的黑漆道路上奔驰着,不知道他究竟要开车往何处,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也没有什么景色可看,她就闭目养神,却没想到竟然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发现车子竟然停在一处游乐场模样的场所,透过车窗,外面树木装饰的彩灯闪闪,半空中明亮的射灯灯光下,可以看见旋转木马,过山车,秋千,滑梯,摩天轮等娱乐设施,只是周围静悄悄的除了他们并没有一个人。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江惜菲疑惑地问道。
陈峻没有回答,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接着过去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绅士地让江惜菲下车,“你很快就会知道。”
江惜菲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而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所以她犹疑地下了车。
“跟我来。”他在前面带路,“你一定会喜欢的。”
江惜菲蓦然想起多年前他带她在天台看《灰姑娘》的电影,还有两人共舞,他送她一袭华美的裙子……她不跟着走,只冷笑地大声嚷嚷道,“别玩那些幼稚的把戏了,陈峻,你面目可憎,我讨厌你——”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响起阵阵回音。
陈峻脚步不停,“你有没有看过鬼片《死亡游乐场》?”
江惜菲吓一跳,她虽然学医的,说真的她只相信科学不相信那些吓唬人的玩意,不过,这里人影也无,还是跟着他安全一点。于是,她咬咬牙,只好快步跟上陈峻了。
陈峻带着她在空旷的场地走着,脚步不停,很快就走进了室内。原来这里还建有一个很大的室内游乐场,室内也灯火通明,里面也设置有许多的游乐设施,比如电玩投球机室,跳舞机室等等。陈峻带着她左转右转,终于在一间很大的室内。射击场停下来。
他把一支气。步。枪递给她,然后指着只25米远的那些靶子,靶子上都糊着他的大头海报,“射击吧。”
江惜菲被他不分由说地带来这里,已经是满腔怒火,更何况更恨他以前的言语“欺骗”,所以当下就端着气。步。枪,对着他的海报靶子就是一阵狂猛扫射。气。步。枪是40发的,以她这样的扫射速度很快就用完子弹。但是,陈峻站她旁边默默地再将一把装有40发子弹的气。步。枪递给她。
江惜菲接过,突然枪头对着他的一条大腿的位置,双眼血红,“信不信我会开枪?”她有常识,知道气。步。枪就好比螺丝刀,除非命中要害,不然死不了人。因为动能太小,能打伤,打不死人。
陈峻凝视着她,神色不变,只伸手拿枪管,往上对准自己的心脏位置,“射这里!”
他有病啊!那里是要害,有可能会死人的!
江惜菲气呼呼地一摔气。步。枪,别开脸,冷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跟我来!”他说完转身又走。
江惜菲可不想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地方,连忙跟上他,嚷道,“我不想和你在这里纠缠不休,你快点送我回去!”
陈峻没理会,依然走得大步流星。
这回是爬楼梯,爬了三层楼后,很快,来到一处空房间,陈峻脚步不停,走到外面有半人高栏杆的阳台处,扶着栏杆往下俯视着,“你过来看一下。”
江惜菲虽然每一个细胞都抗拒他,但是见他实在故弄玄虚,还是好奇地走过去,扶着栏杆往下看,这处的下面没有灯光照射到,所以显得黑漆漆的一片,实在看不到什么。
“看什么?”
陈峻缓缓抬头,看她,双眼像有火光的明灭,“惜菲,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有一点点爱我吗?”
江惜菲正想张嘴说不爱,却给他飞快地截住,“如果你说不爱,我就跳下去!”
江惜菲张大嘴巴:这人不是陈峻吧?以前她认识的陈峻很冷静睿智的,现在这个人莫非是一个疯子?
他向她一步一步走过去,“你爱我的是不是?所以不舍得说气话对不对?因为你怕我真会跳下去!”
江惜菲完全被他笃定的口吻激怒了,“怕你跳下去?你就算跳一百次也不关我事!我爱你?我管你去死!”
陈峻深深看她一眼,下一刻,他突然就身手敏捷地一翻栏杆,如大鹏展翅般一下子跳了下去!
“啊——”江惜菲惊恐地大叫,条件反射般想抓住他,手却只碰了一下他的脚踝,就发现他消失不见了,很快就听见下面传来一声闷响“咚”的一声!
江惜菲惊惧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双手猛抓头发,难以自控地放声大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我不是真要你死!我以前爱过你,只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还爱不爱你啊!你为什么不给多一点时间让我确定一下爱不爱你?呜……”
就在江惜菲哭得竭斯底里时,突然就听到他的声音,“原来你是爱我的!”
她的哭声噎在喉咙里,抬头一看,却见他从房间那端完好无损地走过来,不由呆若木鸡。
他好心地给她解释:“我事前做了准备,下面二楼处延伸出一个铁架平台,铺了气垫,只是五米不到的高度。我可以很快爬起来走上来三楼让你见到我,所以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扯淡
“陈峻你变——”只是话还未说完,她就给蹲下来的陈峻一把揉进怀里,因为她刚才的惊惧现在还全身发软,所以轻而易举地被他用嘴含啜住了她的嘴,把“态”这个字眼给堵住了。
陈峻表现得很狂热,暴风骤雨般,那舌头灵活强势地在她口腔里来回扫荡,吮着她的舌尖一阵吸舔,又轻啮她幼嫩的唇肉,引起她一阵一阵的颤栗。而他的双手却很温柔地隔着衣衫抚摸着她的脊背,像顺猫毛般。
江惜菲晕晕乎乎,一者她今晚的情感像坐过山车般的高起高落,所以被这突发的变化搞得发应不来。二者她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