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感到腹中绞痛,就乘电梯下去商业大楼,想到超市找些药吃一下,哪知道在路上遇到一个流浪汉,一把就抢了手提包就跑,他强忍腹中绞痛追了几条街也追不到!此事小郁已经立即报了警,不过警方说要找回失物得要一些时间。
因为重要资料都拿出来正在洽谈用,所以手提包里没放什么多重要的东西,只是四台手机都在……陈峻看着小郁战战兢兢的样子,也没怎么责怪他。
现在的人一般不记电话号码,因为手机的功能强大,把资料存进去了,一打名字就可以拔通对方的电话了。所以陈峻有时想到要打个电话给江惜菲,可是打别墅的座机一直占线中,而平日都是在一起没有打过她电话也就没有记住她手机号码,想了想觉得只是一个星期就回去了,也就觉得回去对她解释一下就好。他特意买了一枚钻石介指,想着回去送给她,如果顺便求婚她会答应吗?
如果要陈峻现在说出有多爱江惜菲,那么他也说不出,只不过,经历过冯晓清的事,特别现在冯晓清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他就有些急迫的想结婚,一心要和过去断个彻底,而江惜菲一直给他娴静文雅的感觉,和她在一起感觉岁月静好,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而他一直弄不明白冯晓清,当初都和她说得那样清楚了,也给了她一笔巨款,据她说替赌鬼老豆还贵利,而她说要生下孩子,他也表示了是他的就养孩子,还会再给她一大笔钱,让她继续过精彩的生活。当时冯晓清是答应了,回头却又通过他妈妈来到别墅赖着不肯走,他试过驱赶,可是冯晓清拿着锋利的刀片对着手腕,说只是想再享受一段呆在他身边的美好时光,生下孩子就走,这样也不容她?
陈峻看江惜菲一直毫无异议般,没有表现出一定要冯晓清离开别墅的意思,想着江惜菲是个能包容的好姑娘,对自己也信任,也就觉得冯晓清住在别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半年不到的时间罢了,随她了。
转眼就过了六天。陈峻和米国那方已经全部谈妥了以后的合作,叫小郁去定机票,准备明天回国。哪知道小郁频频跑洗手间,然后对他说拉稀拉到虚脱,得看医生。有病当然要看医生了,只是小郁吃了医生开的药依然还是频频跑洗手间,再看医生时,医生两手一摊说查不出什么问题,可是这不明原因的拉稀拉到人手软脚软的连路也走不了这样不行得住院观察治疗几天。
那么只能延时回国了。不然陈峻能把软脚蟹一般的小郁打包回国?
江惜菲等了一个星期零一天,脸色白得像雪,一颗心像跌落冰窖。当何姨又再拿了米非司酮片和一杯清水递给她时,她就完全下定了决心,“何姨,我不吃这个。”
何姨叹气,“你又何必呢,陈生打电话说一定要你把宝宝打掉为止。”
江惜菲脸上浮现出对自己嘲讽的冷笑,“何姨,我会打掉腹中胎儿,只不过,我怀孕应该超过49天了,这米非司酮片不能再吃,而是要去做人流,不然药流是流不干净的!”
何姨点点头,又用非常同情的口吻说道:“惜菲啊,做女人就是吃亏,不过事到如今,你也别太伤心了。唉,我觉得你还是为以后打算一下吧,不要为了所谓的骨气不要那一百万,我觉得啊,钱最实际!”
“你说得对!”江惜菲经历这许多,既然已经对感情不再抱任何幻想,那么人就变得实际:“麻烦你帮我叫冯小姐过来,我要问她拿那一百万。”
“好的。”何姨强自压抑着心中的兴奋:事成之后就有一笔巨款进账了,那么儿子就不怕没钱买新房了……她脸上喜色一掠而过,脚步轻快地转身就去找冯晓清。
江惜菲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丝毫没有发现何姨那些微的异常。
很快,冯晓清过来了,手里拈着那张支票,还有一张纸。她先把那张纸和一支笔推到江惜菲面前,“先签名,再给钱。”
江惜菲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上面只简单写着:“我拿了一百万。”是怕她过后不认帐?她江惜菲从不做后悔的事!她咬咬牙,飞快地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冯晓清看她再无犹豫的样子,知道她约莫是对陈峻死心了,满意地点点头,把手中支票递给江惜菲,“你就算生下孩子自己养也没问题,阿峻说你永远不要出现他面前就行了。你知道,他人其实心地好,觉得对你不住,怕见到你觉得大家都难堪。”冯晓清想着自己能嫁陈峻就好,管她生不生下孩子!只要嫁给了陈峻,以后就算江惜菲抱着孩子见陈峻也不怕,自己大不了再想办法摆平!而且,她相信江惜菲不会那么傻生下孩子,毕竟有青春在,再重新找属于自己的春天会更好。
江惜菲什么话也没说。她觉得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有什么意思?所以她沉默地接过那张支票,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把支票都攥成了一团,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走得很稳,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态。她就算输,也输得样子要漂亮。她不要竭斯底里,那样太丑。
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她就离开这里吧。以后,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当成一场恶梦!
陈建雄看见江惜菲拉着小箱包要走的模样,大吃一惊,“江小姐,你这是……”
江惜菲把别墅所有钥匙都交给陈建雄,“大雄叔,我走了,代我向大宝说一声,我会想念它的。”
陈建雄张大嘴巴,继而想摸手机出来打电话请示一下陈峻,却叫跟在江惜菲背后的何姨按住他的手,“大雄叔,惜菲打定了主意要走,我们就别多事了。”
陈建雄看着江惜菲拉着小箱包的背影,少见地穿着素净的一条波西米亚长裙,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扬起她的裙摆,走得那般的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
☆、邻居
江惜菲拉着小箱包坐地铁回到自己那位于市中心的出租屋。打开出租屋的门,空荡荡地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往昔温馨美好不复存在丁点的痕迹。江惜菲一时恍神,站在门口呆住了般,一动不动。
“你好,许久没见你了,现在回来了?”
突然一把温润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江惜菲转头一看,这个男人,三十岁出头,一米七五左右,穿着咖色长裤配一件宝蓝色衬衫,斯文白净,站在距离江惜菲两步之遥,脸容柔和,给人一种稳重成熟之感。
他就住在她的隔壁,出入之间互相碰见了都会朝对方微笑一下点点头表示友好,不过深入的接触就没有了。江惜菲知道他叫何文睿,因为他为人挺热心的,楼上楼下的人家比如灯泡坏了水龙头不出水了要拎重物上楼之类,遇见了他都会搭把手,所以以前江惜菲很多时会听见有人敲他家门唤他“何文睿在家吗能帮帮忙吗?”之类的。
“是的。”江惜菲回过神来,礼貌地回道,“你好。”
他沉吟了一下,直视着她,语气十分诚恳地道,“作为邻居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什么?”
“四个月前有一日,你从窗口扔红白蓝装满东西的大胶袋下楼,发出好大的声音。幸好没砸到路人,不过这样做很危险。怕你再犯这样的错误,所以要指出来,我心直口直,你不要介意。”
江惜菲脸一下子涨红了。她咬咬唇,又是羞愧又是想起伤心事,加上现在心情糟糕透顶,所以她一下子没忍住泪,“我……那天我发现相恋六年的男朋友居然背着我在外面买新房给其他女人,所以一下子怒火攻心把他的东西装一大袋从窗口扔下去……我是不应当这样空中掷物,可是……可是当时我一时冲动就不顾什么后果了……”
何文睿吓一跳,他想不到自己提醒一下这个邻居,居然让她哭起来。那眼泪一串串地从脸庞上滑落下来,令他有点手足无措,“不好意思,我不是有心提起你的伤心事,那天我是听见你和男朋友吵了几句,还想着你们小情侣吵架怎么这样扔东西,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对你才令你做出的举动……”
“无论怎么样这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空中掷物,我错了……呜……”有时人很奇怪,别人无心的一句话就能引起自己的悲恸,江惜菲一时没控制住,所有悲伤委屈酸楚等等一古脑儿涌上心头,化作泪水奔涌而出。
何文睿一看,见有人出入楼道时投来疑惑的目光,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一时情急,就一把拉了江惜菲进她屋子,并把小箱包也拉进屋子里,同时把门关上了。
江惜菲陷进了无边的悲伤中一时难以自拔,一时哭得稀里哗啦,任由他把她拉到屋子里的椅子坐下来。何文睿搬把椅子默默坐她身边,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所以干脆不出声,任由她发泄了。
江惜菲哭累了,慢慢收住了声音,只剩下哽咽的抽气声,却是堵住鼻子了。这时何文睿默默递给她一张纸巾,江惜菲接过,擦眼泪撸鼻涕,突然像惊醒过来,“你……你怎么进来我屋子了?”
只是邻居,还是男的,这样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这时才想起怕他起歹心。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何文睿连忙站起来,离她远些,口吻却是关心地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江惜菲点点头,但目光仍有着戒备。
何文睿沉吟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轻轻放在桌面上,“如果你晚上睡不着觉可以打电话给我聊天的,无论多晚!很多事说出来心里就会觉得舒服了,千万不要借助药物之类。”
怕她想不开?江惜菲仔细看他,一脸的正气,实在不像坏人,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就点点头说道,“谢谢。”
何文睿走了出去,并轻轻关上门。
江惜菲把双腿竖起来,抱着膝盖,脑袋里像塞了团乱麻般,她只想这样静一静!
光线由亮转暗,屋子里漆黑一片。突然,外面响起敲门声。
江惜菲慢慢舒展开僵硬了的四肢,慢腾腾走出去,隔着门先问,“谁?”
“我,何文睿,”他在门外声音是极尽的温和,“我做了两份比萨,做多了吃不完,请你尝尝。”
江惜菲打开房门,见何文睿双手托着的一个白瓷碟里放着一份香喷喷的比萨,立即就让她觉得饥肠辘辘了。她没客气,接过,“谢谢你。吃完我把碟子洗干净再还给你。”
“不急。”何文睿看她红肿的双眼,叹口气,“没有谁是谁的唯一。这都过去四个多月了你都还没恢复过来,说实话,何必为了一个不好的人折磨自己?”
不止是为了一个!江惜菲垂下眼帘,语气倦怠,“我怕我以后都不会再相信爱情了。何生,谢谢你。我会自己想通的。”
“吃完东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谢谢。”
关上门,江惜菲拿着热气腾腾的比萨放在桌子上,慢慢吃起来,味道很好。桌面上有何文睿的卡片,江惜菲随手拿起来看:弘都鸿锐城市规划建筑设计院一级注册建筑设计师工程师副院长?看起来好牛逼的样子,只是这个虽然穿着低调但是明显浑身名牌的人为什么会一直租住在这里?难道以他的工资在这个城市还买不起一套房子?或者每个人的背后都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晚上江惜菲失眠,在床上翻来滚去的就是睡不着。她打电话给王燕妍,刚接通就听见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专心点,不然我怎么和你做!”王燕妍嗯嗯呀呀的,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臊得江惜菲连忙挂掉了电话。
江惜菲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肚皮,现在还平坦一片,但是可以肯定里面有着一个生命正在孕育着。明天,要去医院打掉……
虽然以前在医院实习时看多了手术血腥之类,但是现在轮到自己,想着要从肚子里生生剜一块血肉出来,特别回想起有次在人流室看到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血淋淋地用医用托盘从手术室拿出来,越想越发憷,一翻身坐起来,把灯全拉着了,下了床走去小客厅拿杯子盛满了凉开水一口气喝完,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垂头看见还放在桌面的那张卡片,鬼使神差地拿手机拔打了何文睿的电话。凌晨三点的电话,他会听吗?
“喂?”电话竟然很快接通了,何文睿的声音在深夜里就像情感栏目的主持人声音,带着平和安抚的作用,“睡不着?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说出来吧,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江惜菲沉默了一会儿,鬼使神差般地说道,“你……能陪我去做流产手术吗?”
在这个城市里,她和王燕妍是最知心朋友,但是王燕妍热恋中,她不想自己血淋淋的流产令王燕妍产生一些不好的心理感想。而何文睿待人热心,是熟悉的陌生人,不认识她的朋友亲戚,如果不想有流言蜚语传出去,就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不会后悔?毕竟,那是一条生命。
江惜菲咬唇,黯然道,“生下来没有爸爸,给不了他幸福,生下来是对他不负责。”
“如果你真想好了,我可以陪你去医院。”
“谢谢。”
“不用谢,只是流产后一定要注意保养好身体。”何文睿在电话那端叹气,“我前妻流产过一次,术后感染,后来就一直怀不上了,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跟她说领养一个,但是她却大吵大闹,说我不是真心爱她。我就说以后跟她做丁克一族,不要孩子也行。但是她也找茬,说我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秘密生有孩子所以才不在乎她有没有孩子,我把工资卡给她拿着,她也还是疑心我。唉!”
江惜菲不由问道,“那你现在跟你太太?”
“离婚了。”何文睿的声音沉重,“两人吵架了一年多,双方都疲倦了,于是达成一致离了婚,我把所有都给了她,包括房子车子,可以说我是净身出户的。”
“怪不得你一直租住在这里,”江惜菲声音低低道,“你妻子想得太多了。夫妻双方是要信任的吧,不然一起走不下去。”
“你说得对,”何文睿叹道,“如果找不到能相互信任的那个人,不结婚也罢,单身也挺好的。”
“是的,单身也挺好的。”江惜菲下意识地附和着他这句话,心里就突然涌起一个想法:如果打算一辈子单身,要不把孩子留下,独自抚养成人?如果说生下来没有爸爸会缺失许多的幸福,但是扼杀他岂不是更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着叫号。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走进人流室,再走出来,她们的脸色更苍白,走路时身体也摇摇欲坠。
何文睿坐在江惜菲的身边,见她虽然一直低敛着眼帘,但是双手紧握成拳,嘴巴紧紧抿着,脸上是毫无血色的那种白。他心中叹气,伸手拍拍她肩膀,“你看她们都很快就出来了,想来应该很容易的,就算痛也很快过去。你不要太担心。”
“江惜菲——”
这时就恰巧传来护士叫她进去了。江惜菲腾地站起来,下一刻,却是没往人流室走去,而是捂住自己的肚子,急促地对何文睿说道,“我不想做这个手术了!”
何文睿一怔,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立即也站起来,和她一齐飞快地跑出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江惜菲犹如得了新生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才转身望着何文睿说道,“何生,不好意思,烦麻你陪了我一个早上。其实我昨晚打电话给你时就已经很犹豫要不要流掉……”
何文睿点点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