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答响起的同时他又搂紧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来回磨蹭,硌得她肩颈酥麻又刺痛。
俩人携手回客厅时,只有沈岸一人把双腿搁在茶几上看晚会。他见他们进来,戏虐道:“腻糊完了?”
沈梦尴尬地瞪了他一眼,走到沙发边坐下,“爸、妈睡觉了?”帅宝作息时间很规律,通常情况下晚上九点就睡觉了,节假日时会晚上一个小时,现在小家伙和二货都不在客厅里,肯定是和爸妈一起休息了。
“这是爸妈给你和小傅的压岁红包。”沈岸先把两个大红包递过去,然后从托盘里拿了一个橙子在手里来回搓,“他们早就犯困,一直强撑到十一点,我打发老俩口去休息,待会儿我去放鞭炮,你们要是困了,先上楼休息,守岁一个人就够了。”
沈梦垫了垫红包的分量,不用打开看就知道大概数目,橙子被沈岸来回揉捏,一会儿就变软,沈梦不客气地从大哥手里夺过来,轻而易举剥了皮,“没事,以往都是大哥守岁,今晚我陪你,不过大哥,你的红包呢?”
小女人守岁,傅辰渊自然也要跟着,他落座在她身边,心安理得地接过她分给的三分之一橙子肉,附和道:“沈舅舅,我和小梦一起陪你。”
“行,有你们俩作陪也挺好。”沈岸就等着俩人自投罗网,这才爽快地从屁股下面拿出两个红包,“不要嫌少啊,这可是大哥一个月的工资。”
沈梦笑嘻嘻地接过,“不会,不会,有总比没有好。”
三分之一的橙子不够吃,今晚的年夜饭又都是重口味,刚才看晚会磕了不少瓜子,沈岸今晚大出血,发了三个红包,他干脆拿了两个橙子,一个抛给傅辰渊,一个自己揉,“伟大领袖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对于大舅子的打趣,傅辰渊没有怨言,殷勤地伺候小女人吃水果。
沈梦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想到了一句话——什么样的女人最幸福?那就是在家有亲哥宠,嫁人后有老公爱,晚年有儿子陪伴。
不谈将来,就说现在,她已经很幸福。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沈梦站在主屋门口,目视各有千秋的两个男人摆弄炮竹,她倒数计时,“五、四、三、二、一!”
随着她的‘一’字落下,炮竹声声,震耳欲聋,新的一年开始了。
她在漫天烟火中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祝福,“大哥、辰渊,新年快乐。”
他们同样回了她温暖的笑容与祝福语,“小梦,新年快乐。”
沈梦和傅辰渊在此起彼伏的炮竹声中回到楼上,俩人一踏进房间就心有灵犀地抱在一起,她蹬脚一跃,他配合地弯腰,她就挂在了他的身上。她一边吻他,一边把俩人的手机调成静音,反过来搁在书柜上。
他们没有开灯,窗户外绚烂的花火透进来,给黑暗的室内添上一层朦胧的暧昧。俩人在炮竹声中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场浓情蜜爱。
结束后,沈梦疲倦地瘫在傅辰渊的怀里,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却偏偏睡不着,每一年的除夕夜都是这样,身体疲惫,却因为炮竹声声睡不着,今年傅辰渊在,这种感觉更甚。
“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催眠?”傅辰渊也睡不着,从未有过的除夕夜,从未有过的甜蜜与温馨。
她哼了哼,“不要,大半夜唱歌怪怪的,不如你和我说一说你以往是如何过除夕夜的。”
他也正有此意,清了清嗓子开始低声述说,“十岁以前,我的除夕夜都是在外公家度过的,庆祝方式和今晚差不多,不过人多了点,餐桌大了点,年夜饭精致丰盛了点;十岁以后的事你差不多都知晓,母亲身体孱弱,除夕夜也只是简单应景热闹一番,母亲视力下降,看不了晚会,我也不看,就陪在她身边弹琴聊天;母亲过世以后,娟姨嫁进香山,除夕夜和平常一样,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把心思精力都放在功课上,毕业后也是忙工作,电视机从来不碰。”
她无声抱紧他,放在他胸膛上的左手找到他的右手与之交握,与他相比,她已然好太多,出国之前她的除夕夜都是很开心很幸福的。
傅辰渊低沉一笑,她的贴心,他懂。
他继续说道:“机场与你相遇,我并未想过会和你发生什么,也无法预料半年后的事,冥冥之中你我被月老牵线,越接触越欲罢不能,我和你就如磁极,相互吸引,我这半年里的笑容超过了以往的总和,今天尤其更甚。”
她早就看出来了,傅大少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在她面前温柔又体贴,他的腹黑,他爱调戏她,皆是因为他爱她。
“亲爱的,我也是。”家人之间相处的笑容,朋友之间相处的笑容,这两种笑容与恋人之间相处的笑容不一样,前两者温馨感动,后者浪漫、记忆一生。
傅辰渊抱着她换了一个姿势,把她抱到右手边,替换已经酸掉的左臂,“沈父沈母早把我当成一家人看待,你大哥虽然喜欢取笑我,但是我明白这是男人间友善的一种表现,我寂寞孤独了十多年,终于在今夜得到圆满,有亲人,有儿子,有你。”
他在今夜得到圆满,她又何尝不是?
她不忍扼杀小生命,冲动之下跑到国外求学生子,咬牙吞下五年艰辛生活,这些语言不能详尽阐述,也无法详尽阐述的遭遇,都在今天被抚平。
他是她人生中遇到的最美丽的一场意外,意外开花结果,意外收获他的怜爱,意外得到他的倾心呵护。
时间就在俩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天中流逝,沈梦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开门鞭惊喜的,傅辰渊不在身边,根据床单的温度,他一定是提前了十分钟起来的。
她没有动,继续闭眼休息,六点起床也来得及。
迷迷糊糊之际,她的身后贴上来一具夹杂冷意的身体,她的脑袋被男人捧起,一片又软又甜的糕点被搁在她的嘴边,她本能地张嘴咬了一口,咀嚼的时候头上响起一道醇厚的嗓音。
“夫人,新年好,祝你越来越漂亮,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米兰大赛发挥出色。”
沈梦被傅辰渊的新年祝福语逗笑,她睁开迷糊的双眼,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眼屎才看向他,“老公,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傅辰渊勾唇一笑,他早就准备好红包,伸手从书桌上拿来递到她手里,“给,我亲爱的梦宝宝。”
沈梦挪动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打开红包,里面是三张飞日本的飞机票,她大致扫了一眼飞机票,头等舱,勉强接受他给予的红包,“好吧,不是红艳艳的钞票也行。”
大过年的,他不会计较她略带不满的语气。
他脱掉外套,带着她继续躺平,补个回笼觉,“夫人,为夫有没有红包?”
哎哟喂,傅大总裁还要红包?!
沈梦耍无赖,把头埋进被窝里装睡,嘟囔道:“红包昨夜就付给你了。”
傅辰渊呵呵一笑,原来小女人的红包竟然是肉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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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金毛跑出去散步被附近邻居捣鬼扣住给运到好远的地方,一家人找了一天,外带威吓嫌疑对象才把金毛找回来,乃们想啊,金毛聪明,自己出去散步知道要回来,居心叵测的人拴住它,它能跑回来了么?幸亏它的原来主人是派出所的,我们直接一个电话叫来,果然下午就‘找到了’!
好了,今天字数很少,我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明天补足,老公也要去上班了,小舍可以定心码字了,我们明天见~
☆、一起泡温泉
回笼觉也没睡成,外面断断续续的炮竹声响个不停,俩人躲在被窝里闲聊,六点钟准时起来洗漱,下楼后见到家人互相恭贺新年,之后就是围坐一起用早饭。早饭后沈园陆续有人到来拜年,沈梦在家逗留了大半个小时,和左右邻居,家族里小辈亲戚聊天叙话后就带着儿子、男人还有保姆狗一起回香山。
他们到达香山还不到八点,老管家远远地就迎了上来,一口一句新年好,傅胤丞小朋友嘴甜地对童学年拜年,不无意外地拿到了红包。
沈梦任凭儿子拿红包,太过客气就是虚伪,“胤丞,还不快谢谢童爷爷?”
小家伙乖巧听话,狗腿地抱着童学年的腿,“谢谢爷爷,丞丞爱你哟。”
众人笑。
一行人回到屋内,傅博恩一身崭新的红色唐装,精神矍铄地坐在沙发上看重播的晚会,傅辰皓端着茶杯站在沙发后和老爷子说笑。
“哥、嫂子,新年好,弟弟祝福你们新的一年甜甜蜜蜜,再生一个小侄儿。”傅辰皓先看到他们进来,笑嘻嘻地放下茶杯,走过来恭贺新年。
沈梦微微一笑,就知道这家伙会说这些话,她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辰皓,新年快乐,喏,我和你大哥的红包。”
傅辰皓笑呵呵地收下,“嘿嘿,长嫂如母,还是有嫂子好。”
傅辰渊没有沈梦那么好说话,他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说了句新年快乐就绕过他走到老爷子那里拜年。
“爸,我和小梦给你磕头了,祝您老身体健康、心想事成、每天笑口常开。”
沈梦跟在傅辰渊旁边,等他说完又补了几句吉祥话,小家伙更是卖乖、卖萌地跑到爷爷怀里,说了一大串吉利讨喜的新年话。
傅博恩心情很好,拿出三份红包递给大儿子一家,“好,大家都好。”
沈梦把傅辰渊那份毫不客气地一起接过来,她的红包属于自己的,他的红包更是属于自己的,至于儿子那一份,暂时给他保留,等过几天再征收过来存起来。
他们陪老爷子看了会晚会,小家伙绘声绘色剧透小品的搞笑内容,老爷子开心地附和他,一老一小聊得不亦乐乎。
接下来傅家陆续有人来拜年,沈梦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想过早地参与傅家的社交圈,借口早起犯困就回楼上卧室,看书打发时间。
傅老爷子见她上楼也没说什么,一边和孙子玩闹一边招待来拜年的客人。
来香山拜年的客人多数是与集团合作已久的客户与厂商,还有的是傅博恩当年的老部下,傅大少的传闻众人多少心里有数,在看到老爷子怀里的小男娃时,聪明地没有多问,只一个劲地夸奖聪明可爱。
九点钟,傅大少的四位贴身助理来拜年,大年初一,林凡四人会留在香山这里用午餐,下午他们各回各家。
老爷子见到他们,照例给了红包,打趣他们四个什么时候有对象、什么时候结婚,“你们四个功不可没,今年的红包翻倍,作为对于你们对集团和你们的上司作出的双重贡献的嘉奖。”
四人异口同声道:“谢谢老爷子。”
离午餐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傅辰渊留下傅辰皓在一楼招待来拜年的客人,领着裘洛和钟轶去楼上书房开会。林凡和任晓带着集团未来太子爷和沈二货跑到篮球场上打篮球,难得大年初一天气晴好,无风、无雨,当然要好好玩耍一番。
因此,姚家五个小辈过来给傅博恩拜年时,他们只看到了老爷子和傅辰皓。
姚礼中年龄最长,自然由他开头寒暄,“傅伯伯新年好,我带弟弟妹妹来给您老人家拜年。”
其余四人纷纷添一两句新年话,姚礼华最彬彬有礼,姚礼人最咬文嚼字,姚礼民依旧跳脱,姚倩羽温婉可人。
傅辰皓正与其他客人叙话,看到姚家五人组,低声念叨,“他们怎么来了?”不能怪他惊讶,姚、傅两个家族占据香山一南一北,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农历新年,他们从来派小辈上门拜年。
一则姚耀州辈分比傅博恩高,然而俩人都是集团董事;二则,姚家第二代和傅辰渊平起平坐,姚家第三代上门拜年可以,傅大少上门拜年却不行。于是两家心照不宣省掉此繁文缛节,只在除夕那天互相派人赠送节日礼品。
姜还是老的辣。
当五人被管家引进门,傅老爷子神色不变,微笑颔首接下他们的拜年,“快过来坐下,用点喜糕喜果。”
姚家五个小辈依言坐下,和傅博恩说说笑笑。
傅辰皓上前和他们分别问好,然后借口去洗手间开溜,跑到楼上通风报信。
大哥的房间门没有关,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的沈梦,“嫂子,看书呢?”
沈梦抬头对他一笑,“买来好久,一直没空看,楼下的客人我又不熟,与其待在下面听一大堆奉承话,不如待在楼上看书。”
傅辰皓踏进房间内,走到阳光下,倚着推门,“还是嫂子会享受,楼上清净又暖和,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笑,把书签放在正在看的这一页,然后合起来放到一边,“说吧,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聊?”
傅辰皓抛给她一个知我者就是你的眼神,“不愧是我的搭档,我还未开口你就猜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别贫了,有话就说,你大哥就在隔壁。”沈梦打断他的开场白,按照傅辰渊的性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的卧室肯定不愿意让他的弟弟逗留。
沈梦的点到即止,傅辰皓即刻明白过来,之前大哥还嫉妒他和嫂子一起加班,要是现在看到他们共处一室,即使房门敞开又怎样?城府之深如大哥,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
想到这里,他立即直奔主题,“姚家五个小辈正在楼下给父亲拜年。”
沈梦怔住,早上她和傅辰渊赖床还聊过这话题,知晓姚、傅两家小辈从不互相串门拜年,却不成想今年姚家会打破常规。
她仔细一想,姚家小辈组团来拜年的深层含义立即明朗,拜她所赐,傅辰渊暗中对姚礼中和姚礼民极力打压,姚倩羽也辞去了博恩集团的工作,想来这一家今天是来求和的。
她继续翻开书,不以为然道:“来就来呗,反正不用我下去招待。”大过年的,姚家小辈过来给老爷子拜年在正常不过,他们不敢也不能在今天闹事,况且姚礼人在小年夜那天还过来给她父亲提前拜年,父亲的描述和傅辰皓的形容差不多,姚家晚辈当中就属姚礼人最务实,最明白事理。
“唉哟,我的嫂子,你可真大度!”真是嫂子不急弟弟急,他抽走她手里的书,蛊惑道:“嫂子,你想啊,他们五个来给我们拜年,父亲肯定要让我和大哥过去给姚爷爷拜年,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姚家来五个人,老爷子要掏五个红包,我和大哥去姚家,就得两个红包,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傅辰皓的大言不惭太让她无语,她好气又好笑,“辰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计较红包这些小钱?”
老爷子给的红包是每人两千八百八十八元,全部是新鲜出炉的连号,红包都是标准化大小,再多也装不下,何况这都是年节应景的,谁还真的在乎这些钱?再说又不是让她掏腰包,她才不在乎划不划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叫明智保身、不蹚浑水。
傅辰皓连忙摇头表态,“嫂子,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钱是小事,我就是见不惯姚家那三个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人和人相处,就看眼缘,比如嫂子你,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非常有好感——”
“有好感?”冷不丁冒出一声熟悉的嗓音,吓得正在聊天的俩人一齐看向门口站着的心情不算明朗的男人。
沈梦掩嘴笑,戏剧来源于生活,哪里想到这种烂熟的桥段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决定作壁上观,大过年的,她不想惹是生非。
傅辰皓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在他聪明,急中生智说道:“大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这是在拿嫂子作比较。”
傅辰渊可没有功夫听他废话,走进来单手拎着他的后领就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