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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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春天-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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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撇撇嘴,“你就一冷血动物!”
  冷血动物立刻把小手滑进我的脖子,我一个激灵,“再闹小心我把你扔地上!”
  她竟然得寸进尺地把另一只手也放进我的领子,“你还是放我下来,前面亮灯的就是边门吧!”
  边门的年轻军人把出入证还给我,“你俩真聪明,听说现在全北京城都堵死了,你们要是开车没准明天早晨才能到家!”
  我一笑,“看见前面那座高楼了吧,我们这就到了!”
  出了边门,人声熙攘,这场不大的雪堵住了北京城,却给大多数人带来了欢乐,公园内外,堆雪人的,打雪仗的,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她死活不再让我抱着她,一瘸一拐地扶着我,躲避着随时飞来的雪球和树梢上落下的积雪。我们两人走进公寓大楼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八点整,就这一小段路,楞走了仨小时。
  一进屋门,我抱起她直接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先脱了她的长靴,仔细看了看膝盖上的血迹,“我去拿块冰,你自己把袜子脱了吧!”
  我拿着冰包再次走进卧室的时候,她已经脱去大衣,袜子却只脱到膝盖,“好像被血凝住了。”
  我想了想,把冰包递给她,“等我一下。”
  我到卫生间拿出消毒纱布,蘸上凉水,轻轻按在她的丝袜上,逗她,“现在要是有人进来,咱俩这状态,会认为谁主动?”
  她踢了踢我,“我一听到有动静,就先哭出来!”
  我就势拉下了丝袜,“还是你狠!”
  她轻轻地嘶了一声,和我一起向腿上看,膝盖红红肿肿的,破了块皮,出的血倒是不多,我松了口气,就手把冰包放在她膝盖上,“下回再跑,摔得还狠!”
  她微微低头,“对不起!”
  我站起来脱了大衣和外套,一语双关,“应该说,下回不敢了!”
  我放心地、慢慢地洗了个澡,都摔那样了,谅她现在也跑不到哪里去了!
  可出了浴室,床上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她坐在厨房喝茶,“耿逸飞,你这屋里怎么这么冷啊!”
  公寓里温度可不低,我穿着短袖T恤都热。
  我摸摸她的前额,“你去泡个热水澡吧!”她要是冻病了,我非得把卡西莫多和方雅欣搅和散了不可!“膝盖别放水里,我给你熬碗姜糖水,喝完就没事了!”
  泡完澡,她缩在被子里,乖乖地喝了一大碗姜糖水,“我怎么还觉得冷啊!”
  那是因为还少一剂药,“等会儿我,就来。”
  我转身关上卧室的门,拉开被子,躺上床,“过来!”
  她穿着我的灰T恤,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边,“你要干什么?”
  “你都摔那样了,能干什么?过来,”我两手抓住她的胳膊,一使劲,她滑进我的怀里,“抱着我,给你暖和暖和!”
  她蜷着身子伏在我臂弯里,冰凉的手放在我胸口,我用大腿夹住她凉凉的脚丫,她的呼吸渐渐温热了。
  我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心里暖洋洋的,“暖和点儿了吗?”
  “嗯!”
  “你真够缺心眼儿的,那种地方能跑吗?你想跑哪儿去?上海?太近了,美国?也没多远,月球?你好好求求方叔叔,让他赶快想办法,30年之内也许有戏!”
  她轻轻捶了我胸口一下,“谁让你欺负我?”
  我气坏了,使劲打了下她的屁股,“你有点是非观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啊?你说说你,不是让我走,就是要和我掰?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一句?”
  她没说话,可我能感觉到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轻轻揉了揉刚才打她的地方,“你这个人吧,确实聪明,察言观色,胡乱揣摩,见人下菜碟儿,我就是再练十年也赶不上你。”
  她使劲踢了我一下,我就势压住她的两条腿,“可你不管怎么想,为什么不往好处想呢?为什么总把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呢?你要是弱者,谁还敢说自己是强者?你哪回不是救这个,帮那个,怎么轮到你自己,回回得我来救你呢?”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强者,这个世界对你来说也许很多东西稍加努力唾手可得,可很多东西对于我是可望而不可及…我从来不敢奢望自己能得到大多数人都得不到的东西,…比如你。”
  我就手狠狠捏了她一下,“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样东西?”
  “我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得多了,哪敢再有更多的奢望?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我而存在的?所有的人都是为我而活?从小到大,我所有最渴望的都是别人家最寻常的,费劲心力常常是一场空,…你说遇事我怎么会总往有利自己的地方想?”
  “可爸爸那天真的就是训训我,你怎么会想出十万八千个解释?”楞没有一个沾边儿的,居然把我也糊弄到坑里去了,唉!是她太聪明,我傻,还是我俩是一对糊涂蛋?
  她向我怀里靠了靠,“…其实到今天我还是那么想的…自从你说要见耿伯伯,我就很紧张,我知道他很喜欢我,…可谁能保证他会一直无条件地喜欢我?我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我的经历和职业让我永远比一般人想的多…”
  我搂紧了她,“其实那天我也有点紧张,我怕爸爸不同意,因为他从来就不看好我,像你这样的好姑娘被我惦记上,他可能会担心我对你不认真。”
  她在我胸口上轻轻画着圈,“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我攥住她的手,“你知道我是认真的,还说走就走?”
  “…你以为我愿意离开…离开北京?可我不离开,你以为我好受?”她摸摸我的脸,“耿逸飞,我心里真的舍不得你,可…”
  我可不能让她再说出什么,直接亲了下去,辗转地,厮缠着…
  她敏感地反应着我:是真的舍不得我。
  我抬起头深深地喘口气,看着她水盈盈的眼睛,“以后的事,我不敢保证,但这次,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你的。有本事你现在穿好衣服,自己走到参谋长那儿,向参谋长告状,说我要和耿逸飞掰,他不听我的,您看怎么办?”我冷笑着,“参谋长要是揍我,我发誓永远离你十万八千里,万一参谋长批评你,嘿嘿!你别埋怨我到时候不救你!”
  她双手捂在嘴上,眼里的水开始向外奔涌。
  我舒心地躺回枕头上,“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在床上哭着和我说的话,我一概不听,你要愿意也向参谋长告状。还有,你以后改名叫缺心眼儿得了!那个,…”
  我的嘴猛地被堵上了,和着微咸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37

  
  朦胧中,身边一凉,我迷迷糊糊地,“你去哪儿?”
  他摸摸我的脸,“我去取车,你睡吧!”
  屋里黑乎乎的,只有卫生间隐隐传来水声。
  我动了动腿,膝盖处稍一挪动酸痛不已,昨天那一跤真摔得不轻。
  他轻手轻脚地出来,又轻手轻脚地出去,我再也睡不着了。
  我吃力地挪着身子下床,脚一落到厚厚的地毯上,险些摔倒:一直躺在床上没动,现在稍稍用力真疼。
  我缓了缓,慢慢站直,还好,只要不弯曲,痛感渐渐减轻了。
  我挪到窗边,用力拉开窗帘,阳光瞬间冲进来,我眯上眼睛,雪后的天空湛蓝如画,窗外如童话中的冰雪王国,远处的山巅也被皑皑白雪覆盖,我第一次发现北京城竟美丽的不似人间!
  打开窗,凌冽的风吹在脸上,带来异常清新的味道,整个世界似乎被昨夜的大雪涤荡过,焕然一新!
  我慢慢挪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茶。
  耿伯伯住院这段时间,我经常在这里做点吃的带到医院,也顺便给他留下宵夜或是早餐什么的,对他的厨房熟悉了不少。昨天我趁着给耿伯伯采购,顺便也把这里的冰箱填满了,当时我以为那会是我最后一次用他的厨房,万万没想到一夜之间,乌云消散,我的世界重又阳光灿烂。
  我一边熬着小米粥一边想,假如他没有坚持,我绝决地离开,忽然有一天我发现了真相,我会怎么样?后悔?痛苦?我还会有机会挽回吗?
  我取出包子放在锅里慢慢煎,他爱吃各种带馅的东西。昨天我给他的冰箱里补充了不少速冻食品,只想着离开北京后,希望他不再对着空空的冰箱喝冰水,尽量给他自己做点吃的,可他有时间做吗?
  猛然间我意识到,他早已充斥在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就象火炬,我习惯了他的温暖和光明,假如我独自前行,世界将是一片寒冷和黑暗!
  伴随着悦耳的铃声,大门开了,他抱着一大捧蓝紫色的玫瑰出现在我面前,“哟,还想给你个惊喜,怎么就起来了?”
  我捧着热热的柠檬茶,“花真漂亮!”
  他就着我的手喝了口茶,“刚运到的,我正好路过看见了。”
  我放下茶杯,接过花,“这个颜色挺少见的。”
  我正要把花插上,他拦住我,“腿还疼吗?”
  我一呲牙,“站着不动还好点,不能弯。”
  话音未落,被他连人带花一起放在大理石餐台上,迅速弯腿加上突如其来的高差,我啊呦一声大叫起来,手里的花险些掉在地上。
  他仔细看我的膝盖,“比昨天晚上难看多了。”又看我,“知道我为什么挑这个颜色的花吗?”
  我看着放在膝盖上的花,惊人地发现两者的颜色如此接近。
  他得意地笑了,“真聪明!”
  我把花砸在他脸上。
  吃完饭,我坐在吧凳上修剪玫瑰,“你说雅欣他们谈的结果如何?”现在我最牵挂这件事。
  他洗完碗,站在我身边吃苹果,“谈的结果应该比较理想,要不然,昨天我就得连夜救场了!”
  他要是去救场,我和雅欣都得疯了!“但愿吧!他们一大堆专家、教授的,别欺负一个孕妇!”
  他捡了一枝玫瑰递给我,“你放心,刚才我看见卡西莫多在跑步,要是谈得不理想,他还能有那个心情?”
  我摇摇头,“还有一种可能是谈崩了,王医生没处发泄,才在这大冷天跑步自虐!”
  他揉乱了我的头发,“我刚才也是跑回去取车的,我也自虐?”
  “你是活该!”我恶狠狠地剪去一小节花枝,“害我摔成这样,应该让你裸跑!”
  他亲了我一下,“我现在就在屋里裸跑得了!权当自罚!”
  “你等我去拿相机,给你拍张照片放你们公司网页上。”对付流氓你就不能手软!
  我俩的手机同时响了。
  是雅欣,“听说昨天晚上你摔伤了?严重吗?我过去看看你?”
  “我没事,你怎么样?昨天真对不住你,没帮上忙!”雅欣的语气没什么特别,也许他估计得没错。
  “那我们这就上去。”雅欣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们?上去?他们在哪儿?
  我合上电话,扭头看他,他也正好打完电话,“我刚才告诉卡西莫多,说你摔伤了,他说这就来看看你!”
  我低头看看膝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穿着他的灰色长T恤,色彩斑斓的膝盖炫目地□□着,“你给我再找件衣服吧!这样子哪能见人?”
  他嘁了一声,“我不是人啊?都看你多长时间了?也让这俩看看你为了他们都伤成什么样了?”
  这伤和雅欣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和王医生说什么了?”
  回答我的是门铃声,一阵悠扬的小提琴乐曲。
  雅欣一身火红的紧身马海毛套头高领连衣裙,黑色的长靴,身后的王医生一手提着包,一手为雅欣挽着黑色的长大衣。
  我满头乱发的坐在吧凳上,穿着灰色长T恤,狰狞的伤处正对着她。
  她两步冲上来,抱着我,“小心眼儿,对不起,害你受伤了!还疼吗?”
  我拍拍她,“没关系,这伤看着吓人,其实就是走路不方便。王医生,谢谢你来看我!”
  王医生好脾气地冲我挥挥手。
  雅欣仔仔细细地看看我的膝盖,“王医生,你快过来给她看看吧!我怎么越看越害怕,没伤到骨头吧!”
  我安慰雅欣,“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还能走路呢,就是腿一打弯就疼!”
  王医生来到我面前,“雅欣,你先坐下,让我看看。”
  一直没说话的人咳嗽了一声,“还是去卧室吧,那光线好!”说完直接抱起我进了卧室。
  雅欣乖乖地坐在落地长窗前的美人塌上,王医生替我切了脉,仔细地查看了伤口,“伤没事儿,这两天别沾水,好好休息,少活动,我给你扎几针,活血化瘀,会好的更快。”
  看着王医生拿出长针,雅欣呲牙咧嘴,“回回看他拿针,我就起鸡皮疙瘩。”
  我安慰雅欣,“扎针一点都不疼,我小时候发烧,都是爷爷给我扎针,扎几次就好了,雅欣,王医生水平真挺高的,上次耿逸飞发烧,也是扎几针就好了!”
  雅欣撇撇嘴,“但愿这辈子别轮上让他给我扎针。”
  王医生微微一笑,几针下去,我只感觉到轻微的刺痛。
  雅欣冲王医生一笑,王医生看看我,“你歇一会儿吧!”说完先离开,雅欣转脸看那个一言不发的,看得我直冲他皱眉头,他才板着脸离开。
  雅欣慢慢走到我面前,“你先说,这伤是怎么回事儿?真是你自己摔的还是他害的?”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雅欣,还是你先说,谈的结果如何?”
  雅欣看了我一会儿,“你最近可瘦了,真是累的?”
  “我没事儿,你先说!”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兴奋和失望,应该不得不失。
  “基本满意吧!”雅欣面无表情,“婚礼还是要办,年底前,范围缩小,只请最近的亲朋,过完新年我们就出门旅行。”
  我松了口气,“你们两家,筵开二十桌都算简朴的,怎么可能不办婚礼?”
  雅欣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上来,“我的底线是五桌,不能再多了。”她拍拍我的腿,“你是伴娘,那天可要喝酒啊!”
  我张大了嘴,“应该让耿逸飞去谈,保证你们直接去旅行!”
  雅欣轻轻靠在床头,手放在肚子上,“我相信他能谈成,可让我和他结婚,哼!”
  “还是先杀了我吧!”我俩异口同声,之后哈哈大笑!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雅欣闭上眼睛,“这床还挺舒服,你觉得如何?”
  “一般吧!”我推推雅欣,“你知道我喝不了多少的,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雅欣睁开一只眼,“我是说在这床上如何?”
  我笑着靠上床头,“上回在我那儿,被你给搅黄了,昨天我都这样儿了,怎么可能?”
  “这中间两个月呢!谁信啊?”雅欣的八卦之心真让我佩服!
  “我俩…我俩掰了一个多月!”这事就是跟雅欣说都让我难以启齿。
  雅欣两眼睁得大大的,“等等!那混蛋跟你犯浑了?怎么回事?”
  我扣着指甲,“十月底的时候他带我去见耿伯伯,想说我俩的事,我觉得耿伯伯不同意,就先闹着要和他掰,…昨天,昨天我们又和好了!我摔成这样是和他赌气闹的!”
  “什么叫觉得耿伯伯不同意?耿伯伯说什么了?你又胡思乱想了吧?”还是雅欣最了解我。
  我艰难地开口,“他说耿伯伯只是训他,可我总觉得耿伯伯话里有话,不同意我俩,我总不能老被人抛弃吧!”
  “你呀,准又犯小心眼儿的毛病了!”雅欣握握我的手,“耿伯伯向来有一说一,直来直去,从不含糊的。”
  “可你知道,我从前和嘉伟…万一耿伯伯有想法,我也能理解。”我叹了口气。
  “辛夷,耿伯伯他们当兵的,心很宽,很多世俗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没那么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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