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深深地心疼与痛苦。一年的爱恋,七年的守候,都是因为他,因为宫琛浩一个人而痛了两个执着追求幸福的人。
“这,和你有关系吗?”华辰彦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冷漠,声音带着切齿的寒意。
“小琛是我的孩子是不是?”被理智与修养压抑的冲动终于破体而出,宫琛浩“蹭”地跳抓住华辰彦整齐的衣领,不停追问,眼里少泛着红红血丝。
“呯!”
几个黑衣人飞快从身后掠出将毫无防备的宫琛浩重重摔在地上,很快上前的几个人被华辰彦喝退,并告知不可靠前。
宫琛浩满脸怒气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到华辰彦面前。
“告诉我,告诉我啊!”
“啪!”
一记非常有力的左勾拳生生的砸在宫琛浩的左脸上,整个人生生一偏,抓住华辰彦衣领的手再次松开,只是脸上留下一片血红。
“啪!”
连贯的右勾拳再次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片红色。
“啪!啪!”
宫琛浩连连后退,直到满面红肿,牙齿松动,嘴角流血。
“你现在才想到吗?七年前你干什么去了?”华辰彦松了松领带,一脸悲苦,一生心痛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显露,一改往日沉稳的作风愤怒地咆哮着,“七年,你想过她怎么过的吗?七年,你有想过给她什么吗?即使是现在,你,能给她什么?”
“你知道她都为你做了什么啊?为了你,她甘愿捐出自已的视网膜,你呢?你能为她做什么?除了伤害,你还能给她什么?你这个混蛋,混蛋。”华辰彦再次出拳。宫琛浩不再有任何怒容,刚刚的冲动一下子全都扑灭了。
“真的是她……要捐视网膜给我?”宫琛浩整个人顿时颓败下来,失魂落魄地向后退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华辰彦。只是华辰彦再也没有应他,汽车带着飞扬的尘土,渐渐远去留下那个晃若入梦未醒的人。
刺鼻的苏流水味,苍白无生气的长廊上一个修长的身体靠着椅背,仿佛只有借着那椅背的支撑才能不让自已倒下去。安静巡防的护士,少有几个步履匆匆的行人也是一晃而过,没有人注意也有没有人认出这个一脸乌青,浑身狼狈的人竟是新生代影帝,数万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宫琛浩。
“蹬,蹬……”
皮鞋踩着大理石地板的声音由远至近,在宫琛浩向前站住。
“哟!”
Joe标致性的声音,带着娘娘腔的身段,惊叫立刻在充满整个长廊,落在墙壁上打了层层回声,引得不少护士跑来,joe只得陪着真诚的目光与笑脸向众人道歉。
“啧,啧……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下午还要拍戏呢。”Joe做出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惊声尖叫,挥舞着手中的手绢,“谁啊,谁敢把你打成这样?我,我去告他,告到他家破人亡,告到他坐牢把屁股坐穿。”
其实也并没有很夸张,只是有几块乌青,衣着看着比较狼狈而已。只是他此刻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说了三个字便让Joe哑口无言。
“华辰彦。”
“啊?华……总经理?”Joe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对自已刚才夸下的海口有所反悔还是对这三个字有所顾忌。
“哎……”
第一次宫琛浩没有对这个欺软怕硬的经济人大小声,他躬下身体把脸埋在双掌内,肩膀有不易察觉的颤抖。过了许久,他抬起头时,眼里一片浑浊,甚至有目光呆滞的错觉。
“Joe,我错了,我错了七年。”宫琛浩面无表情,平静的叙述着,只是目光在呆呆的颤抖。
“七年前愿意为我捐出视网膜的人,竟然是她……”
“你已经知道啦……唔”
Joe飞快的接口,又很快捂住嘴,似要收回刚才说的话。然而宫琛浩却仿佛被突然唤醒一般,缓缓地回过头望着joe,眼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你,一直知道?”他轻轻地问,突然目光变得凌厉,狠狠地盯着Joe大吼,“你也知道对不对?”
“咳!”Joe显然第一次看到宫琛浩这样,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变化,“那个……那个,其实……”
“原来,你也在骗我。”宫琛浩颓然倒在椅子上,深深地心痛,脑海中闪过那个十年前便开始追寻的身影。那个在他心中圣洁的女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嗯……那个,哎,是印小姐让我不要说的。”Joe重重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般说出了那个七年前的秘密。
“虽然当时总经理劝她不要,可是她非常坚持。她说,你没了眼睛就不能演戏了,她没了眼睛还可以写作。哎,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现在想想都心酸。”Joe甩着手绢心酸地感慨。
长时间的沉默,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那一颗眼睑下的泪打湿了睫毛。突然睁开的眼睛趋动了眼泪下滑的速度,落在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晕痕。
“她没了眼睛还可以写作,她没了眼睛还可以写作……”宫琛浩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站起来。
“你去哪里?”Joe叫住他。
“我去向霁雨道歉,乞求她的原谅,向她求婚,让她答应嫁给我。”宫琛浩一字一句地说。
“那个……求婚,那个,你不要冲动,凌灵怎么办?你怎么向你的影迷交待?”Joe紧张地提醒他,虽然说印霁雨是不错,可是对一个艺人一个已经站在风口浪尖的艺人来说,这样的婚事对事业是一个致使的冲击。
“交待?我就是因为要向太多人交待才会让霁雨一次又一次受伤,你知道她有多无辜。她……她……”宫琛浩转过身望着Joe,用力地说出了那个更致命的秘密,“她有了我的孩子。”
“啊?”Joe顿时张大了嘴巴,挥舞在手中的手帕从手中滑落,在空中无风自舞,双手在自已和宫琛浩中间混乱的比划着,“她、她、你、你、你们……”
“所以,如果因为我是艺人的关系而再伤害到她,我,我会在《城堡》后退出娱乐圈。”宫琛浩坚毅地做出决定。然而就这个决定足以让Joe的下巴也随风起舞。
“你……那个,你要慎重,慎重。”joe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宫琛浩是他事业的高峰,他不能就这样放他走,他要试图劝宫琛浩回心转意。
“你已经向她,那个印小姐确定过了吗?”joe小心意意地问。
“还没有,不过我看了她七年前的日记。,而且我已经问过华辰彦……”
“日记?”Joe有些紧张,“光凭日记会不会太牵强,而且,你还没有向印小姐证实,会不会武断了?”
“没错,我现在就去问霁雨。”宫琛浩飞快点点头,转身急步向门外走去。背后留下呆若木鸡懊悔不已的Joe。
半晌,Joe对着那个慢慢消逝的影喊:“你去片场等我,我回去拿药膏,可以治你的伤的。”
第十章(3)
太阳早过三杆,向着头顶正上方移动。
在那一片将公寓深藏的竹林中,怔怔地站一个狼狈的身影。眼里是深深地痛惜望着那个走在竹林小道上的身影,一动不动。
宫琛浩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慢慢松开,又渐渐握紧,又松开又握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不远处那个身影。
十年前,就仿佛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她。记忆中永远的素色,永远瘦小的身材,永远是那样淡漠却让人心疼的眼神,原来不仅仅是这样,她安静的气质中有种隐忍的脆弱,那股强撑的坚强仿佛吹弹可破,然而就这样脆弱的坚强却让她得以苦苦支撑。
印霁雨抱着几本书在小道中信步走着,像一个走在校园小路上的学生,只是她的眉梢一直微皱,似有淡淡地忧愁,在眉宇间蔓延开来。她长长地叹息,垂下头来,望着脚尖走路。所有的一切,都落在那人的眼中。
似乎走了很久,似乎也就在那一分钟,她看到了脚尖前那一双不属于她的鞋。
“是你!”
她惊讶地抬起头,看见眼前那张狼狈不堪的脸,心神一荡,抱住书的手一紧,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那抹为他担忧的光芒很快消失了,只是眉毛微挑淡淡地说了一问“什么事?”
他没有办法像她那样的平静,对于突然冲到她眼前的自已他自已也莫名其妙,在车上准备了一路的语言被她那平淡的问话化的一干二净。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已经汹涌澎湃,仿佛这时刻,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如果没事,我还要工作。”印霁雨重新低下头,没有再看他从他身侧绕过。
“霁雨。”
一只手突然把她从身侧拉住,温热的体温从掌心一点点沁入她冰冷的肌肤,一如七年前。
“不要碰我。”
一如七年前淡漠,更甚的冰冷。
“对不起。”宫琛浩突然道歉,这让印霁雨有些吃惊,毕竟记忆中的他有若孩童的幼稚。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宫琛浩在她身后,声音颤抖。
“问吧。”
“小琛……”宫琛浩忽然哽住了,七年来,他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七年,他留给孩子的母亲是无尽的伤害,他,还资格问出这句话吗?
“小琛,他在家吗?”
“刚才辰彦接他走了。”印霁雨淡淡地回答。背对着宫琛浩的眼里却慢慢出现莫名的恐慌与担忧。清晨辰彦来接小琛的时候,他告诉过她,宫琛浩找过他的事。她突然想要逃走,想要快点快点离开宫琛浩,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回答宫琛浩问华辰彦的那个问题。
“问题问完了,再见。”印霁雨突然加快脚步,企图离开他的视线。体内那股不理智的冲动完全控制了宫琛浩,纵然他不知道该如何问她,可是他还是飞快地拦在了她的面前,无视她的愤怒,只是站在她面前,呼呼喘着气。
印霁雨抬着头睁大眼睛盯着他,眼里尽是火气。
“对不起,对不起。”宫琛浩小心意意地道歉,“霁雨,我看了你七年前的日记。”
眼前的身影轻轻一颤。
“那又怎样?”
就这一刻,她快速冷静下来,不允许自已有丝毫退却。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曾经喜欢你,你也说了,是七年前,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你。”宫琛浩地冲口而出,他的眼里焦虑而灼热,冲动却真诚,“七年前,我就喜欢你,现在,我也喜欢你。”
“那是你的事。”印霁雨淡淡地说,“一如十年前开始,喜欢你便是我的事。”
“也是你的事,是小琛的事。”宫琛浩激动地说,他深情地望着她,“我看了那两篇加密的日记。”
果然印霁雨的身体一震,身形微微向后退去。
“小琛是我的孩子,对吗?”宫琛浩的眼里尽是温柔,“印念琛,你还喜欢我,还爱我,对吗?”
“不对。”印霁雨冷冷地打断他的自以为是,“琛是我爷爷的名字,小琛不是你的孩子。还有问题吗?”
“可是日记……”
“没错。”印霁雨忽然承认,顿了顿她接着说,“我以前是怀过你的孩子,可是后来打掉了。小琛,不是你的孩子。”
“霁雨?!”宫琛浩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不知道该怎样消化这个难以接受的现实。
“怎么?我都可以打掉你和凌灵的孩子,就不会打掉自已的孩子吗?”印霁雨的目光突然变得冰冷,一如七年前的那场大雨下,避雨亭中的那日。
“七年前是我误会了你,我道歉。可是请你不要这样说你自已,明明,你不是那样的人。”突然宫琛浩几乎要崩溃了,七年前的雨夜,他早已深深地懊悔,可是原来他留下在她心中的伤害居然让她如此作践自已。
“我是什么样的人?”印霁雨冷哼一声,“七年前,你就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过是一个企图破坏别人感情,杀死别人孩子的恶毒女人。我倒是要感谢你当日没有报警放过我这个凶手,才让我有自已的孩子。”
“霁雨,霁雨,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宫琛浩颤抖着声音,看着她如此决然的样子,她显然想起那场大雨,沉浸在那个痛苦的记忆中。这些被她深深埋藏的记忆,因为他的提醒,因为他不经意的碰触,让她以为所有消散的过往都涌上心头,眼底是无尽的伤痛与难以解释的凄苦。大大的眼底渐渐凝晃着泪气,只是迟迟不落下。
“原谅?”印霁雨冷冷地重复着两个字,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他。
“是。”宫琛浩用力点头,这个时候只要她能够原谅他,就是让他去往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原谅?”印霁雨轻轻叹息,眼底的疼痛散尽,一切萦绕在心头的记忆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线平淡如水。
“如果道歉是治伤良药,我会顷刻接受。可是不是,疗伤最好的灵药,除了泪水,便是时间。”印霁雨淡淡叹了一口气,“七年,对我来说足够长,我不需要道歉,我早已原谅你。”
“霁雨……”宫琛浩望着眼前安静的印霁雨,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他忘记该怎么办。
“如果你心里对我有一丝愧疚,请不要再来骚扰我。谢谢。”
印霁雨就这样转身,在宫琛浩呆呆地注视下安然转身,长久动荡在眼底的泪水在转身的一刹那滚落下来。望着越走越远的印霁雨,宫琛浩呆住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让人厌恶,他的出现已经成为她的骚扰了吗?
游魂一样的宫琛浩带着一脸的瘀伤回到片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宫琛浩对自已脸的爱惜是众人尽知的。
转移疗法是疗伤的麻醉剂,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疼痛,只是麻醉过后伤口早已渗入骨髓。
六个小时紧张的拍摄后,望着忙碌收工的工作人员宫琛浩一时麻痹的心渐渐复苏回来,印霁雨眼底的绝望与凌灵的笑容交替着在眼前浮现让他头痛欲裂。
“琛浩。”凌灵娇俏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放大,打断在他脑海中无止尽的纠结。望着眼前这个娇艳的女子,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上多少痕迹。只是面对这张曾经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脸庞宫琛浩突然茫然起来。
她真的还是那个十年前在T台后为不是新人的他仗义直言的人吗?那样矜持骄傲,若闪耀在花坛的娇艳玫瑰,只可观望而不可碰触。十年,是什么磨砺了她高高在上不可碰触的锐刺,让她有了这样与她极不相称的心思。
七年前的那件事,捐视网膜的事,怀孕的事,车祸的事,他都想弄清楚,可是当面对浓妆下仍然有些憔悴的凌灵,宫琛浩张了张嘴终于没有问出来。因为如果答案契合他的猜测,他要怎么办?即使意无反顾的追寻印霁雨,而那个竹林间清冷的身影如此清楚地告诉他自已的态度。他是不是应该尊重她的决定,让过去的过去,让所有的人将这七年的生活继续下去。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