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不如春朝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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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不如春朝绿-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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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不拿大家都没动手,老钱看了下大家率先从餐盒中拿出来一块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恩,黎萍的手艺又见涨了,你们快尝尝吧。”
  扬子和肥凯对视了一眼也像是争抢一般快速从餐盒里争先恐后的拿着开始吃,小强见状也附和着大喊:“哎!我说你们俩还让不让别人吃了,杨冶还没有拿呢!”
  大家一阵哄笑,在他们的感染下我感觉心里好受了很多,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这是宿舍里少有的一幕欢声笑语,在我看来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被清扫一空的餐盒被小强装在袋子里拿回给黎萍,肥凯强压着内心的不悦像往常一样挥手冲小强说道:“替我们向黎萍说声谢谢啊!”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再有与往常无异的笑容了,只不过从我这件事反应出来了一个现象使大家明白:一个人的不开心会影响到整个宿舍的气氛,会令其他人担心自己。
  所以我们只好将所有的苦恼统统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晚饭的时候我们没有看到小强,大家猜测他一定是和黎萍一起吃了,也就没有多想。
  等我们成群结队的回到宿舍的时候,却发现小强早已经一个人坐在了桌子前,手里握有红绳穿着的玉观音,可他好像并没有觉察到我们已经进了宿舍,长时间看着手里额玉观音发着呆,也许准确的来说是带着非常锋利的眼神去看的。
  突然间,他扬起手朝着门的方向想要砸过来,却发现我们已经站在了门口了。
  站在最前面的我和扬子下意识的伸手想要遮挡,小强赶紧将玉观音塞回到自己的口袋里,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几乎没有看到他如此凶恶表情的我们一时间也被他吓住了,纷纷站到一边让他出去。
  从这里开始,我们宿舍里最后一个能带动宿舍气氛的人也不存在了。
  (警觉)
  自那晚之后方莘便没有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如楚希所希望的那样,她也没有在桑薄烟的面前出现过,她第二次淡出了我们这个圈子。
  步行街的一家咖啡店里,她与楚望对席而坐,起初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后来方莘将楚希已经知晓她与楚望有联系,并且和桑薄烟有所牵扯的现状告诉了楚望。
  “你没有告诉他吧?”楚望端起咖啡杯在面前轻轻晃了晃,可是并没有喝过一口。
  方莘摇摇头,不过对楚希的处境还是不免有所担心,明眼的楚望将她的焦虑看在眼里,他思考再三后还是阻止了她:“最好还是不要现在告诉他,这对他是最好的。”
  “可是不光是我,好像连你也在他的憎恨范围之内了。”方莘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和从容,她越来越担心这件事继续下去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真的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隔着薄薄的镜片审视着面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方莘,楚望察觉到她对楚希是认真的,当然这对接下来的发展所产生的恶性变化是有很大隐患的,他放下了咖啡杯规劝她:
  “对楚希的情感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吧,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团糟了,如果你一时不忍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我担心他也许会崩溃,那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吧。”
  这一句话正中了方莘的内心深处,她的确那晚几乎就要将事情全部脱口而出了,不过也许是命运使然,在看到楚希那极具杀伤力的冰冷眼神之后,她没有说出口。
  方莘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扬子的照片头像,可是还没来得及等方莘拿起来接电话,就被楚望一把将手机握在手里,看着上面的照片愣了很久。
  “你认识他吗?”他一如既往的单一表情被打破了,甚至说是有点严肃。
  “他和你弟弟是一个宿舍的。”方莘照实回答了,可是对楚望突然间的情绪变化有点疑惑:“他叫王宏扬,怎么你也认识他吗?”
  楚望轻声自言自语般的默念了一遍扬子的名字,突然瞳孔放大,他站起身急促的问道: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
  虽然并不知道楚望到底在急切些什么,可是方莘还是拨了回去,却发现扬子正在通话。
  “我想他应该在学校里。”
  楚望站起身,从钱包里匆匆取出了两张一百元纸币放在了台面上和方莘一起赶赴学校。
  (监狱)
  老钱今天请了假,而且再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学校。
  他打车去了一个地方,一个他一直都没有去过的地方,一个住着他亲生父亲的地方。
  乐同监狱。
  今天是老钱父亲出狱的日子,而来迎接他的只有老钱一个人。
  长长的监狱大门被打开,头发灰白的钱玉正拎着一个灰色小包从门缝内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好像是很久没有看见阳光了一般,在出门的那一刻不禁觉得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而当他彻底告别了这个限制了他两年人生自由的地方时,忽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
  “钱教授,好久不见了。”
  钱玉正眯起眼睛极不习惯的站在阳光下注视着这个靠在马路铁质围栏边上朝着自己挥手的年轻女生,他基本看出来这个人是谁了,可是仍旧不确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秋萦?”
  的士车行驶到监狱门口,老钱付完钱后下了车,却发现监狱门口已经是空空荡荡,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离出狱的通知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分钟而已。等他去警卫哨那里询问了之后才发现他的父亲在两分钟前就和一个年轻女人一起离开了。
  带着疑惑的老钱此刻一筹莫展,刚刚出狱的父亲手里根本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一时间叫他上哪里去联系他呢?
  古色古香的茶馆里,到处栽种着散发着浓郁植物独有的新鲜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钱玉正粗略的看了看,似乎这里所有坐着的人都是看起来文质彬彬、极富有涵养的人,脱离了这个社会两年好像已经完全和眼前的景象对接不起来了,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秋萦站起身以非常符合茶道内涵的标准姿势进行了沏茶的复杂过程,然后端起茶壶小心翼翼的给钱玉正的杯子里斟了茶,随即给自己的杯子里斟了一些。
  “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出狱的”钱玉正端起茶杯先闻了闻,后将杯沿轻轻靠在唇边微微抬起少许,喝完之后将杯子放回原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秋萦。
  她笑着说:“我爸爸告诉我的,他本来想要亲自来,可是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手术。”
  钱玉正和秋云祥是一个医学院毕业出来的学生,起初两个人在一家医院实习,后来秋云祥被分到了平江,而钱玉正被分到了乐同,不过两人之间仍旧时常保持着联系。
  钱玉正曾经去过平江参加研讨会,学习过程中在秋云祥的极力挽留之下在秋萦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秋萦才会对医生这个行业充满憧憬之情。
  这股情感并不是来自于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父亲,而是为人沉默寡语的钱玉正。
  (秋萦)
  第一次和秋萦在作文比赛上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断定她将来是文科生的苗子。
  其实我的猜测是错误的,秋萦高考的第一志愿写的是上海医科大学,各科成绩均忧的她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到达了幼时为自己所立的那座遥远的里程碑。
  “上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学生,现在都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望着面前这个将来可能会成为医学界支柱的晚辈,钱玉正不禁感叹道自己确实变老了。
  对于钱玉正入狱的前因后果,秋萦听自己的父亲所说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在这次谈话之中钱玉正从头到尾没有提到过一个字,她考虑再三决定暂不去细问,只是闲话家常罢了。
  一无所获的老钱根本没有一点关于父亲的消息,只好回到了学校。
  经过易欣的咖啡馆时,他有着非常想要进去的强烈欲望,因为他很担心一个人。原地矗立一会儿后他还是决定短暂的时间内还是不要再来这里了,然而刚刚走了两步却在通透窗户边看到了一幕对自己眼球来说极具吸引力的画面。
  扬子和方莘对席而坐,虽然这一幕非常少见,也并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
  令老钱震惊的是:方莘的旁边所坐着的,居然是那个人。
  就是那个人,令自己对一直崇尚的医生职业、以及自己的父亲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情绪。
  他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前,就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父亲进行了穷追猛打式的纠缠,使得原本不需要受牢狱之灾的父亲身陷囹圄长达两年的时间,亲人因此纷纷和父亲划清了界限,母亲也离开了家里再也没有回来。奇怪的是在一年前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向自己深深鞠了一躬说自己犯下了很大的错误,还说一定会钱玉正清白,请自己放心。
  就这样一直过了很久。
  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自己的□□里却会定期出现一定数目的汇款,这一笔笔汇款的数目加起来非常可观,足以令自己可以正常读完大学的同时不受饥困影响。
  即使猜到了可能是他的所作所为,可是至今为止他都不明白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曾在监狱的探视间里询问过父亲,对此父亲也是三缄其口。
  现如今他再次出现,而且和自己的好朋友兼舍友扬子亲密交谈,令老钱非常不解。
  所有的事物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朝着一个我们未知的方向,却又已经写好的结局终点发展着。我们六个都有一种很强烈的相同预感,这种预感也很令我们不安。
  一旦这种预感变成现实,后果。。。
  (询问)
  老钱正想靠近一点,以听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对话。
  脚步刚刚挪了两步之时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为了不引起扬子他们的注意他快速远离了“有家咖啡馆”的可视范围,当看到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来源地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会有上海的电话打给自己。
  刚看到这个号码的那一刻他认为这可能是骚扰电话,但他没有从刚刚见到扬子和那个人的震撼画面中走脱出来,鬼使神差的居然按下了接听键:“你好,哪位?”
  “你好,是钱彬彬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股泉水流动般的磁音,听起来很舒服。
  可是这个声音却并不在他所熟识的范围之内:“我是钱彬彬,你是。。。”
  他的疑惑很快的就被接下来的声音所替代了:“彬彬,是我。”
  这是钱玉正的声音。
  钱玉正告诉他自己现在的方位,本来他和秋萦之间的聊天非常愉快,令他忘记了老钱早和他约好在监狱门口接他出狱的事情,确认老钱没有继续等他而是在回校的途中就放心了。
  最后他们定好了在汽车总站碰头,钱玉正想要回老家。
  挂断电话后钱玉正将手机还给了秋萦,聊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站起身打算告别离开。
  “钱医生。”他刚刚站起身的时候,忽然秋萦脸上的轻松表情完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严肃的神情,表情转变如此之大的秋萦令钱玉正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慢慢又坐了下去,安静的等待着她接下来准备要说的话。
  恰逢这个时候老钱推门进了茶庄,看到了这一幕。
  秋萦沉默些许后缓缓开口:
  “关于三年前的那起医学事故,请您告诉我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曲

  (行走)
  每个人的一生
  从生命之轮转动的那一刻起
  就在书写着只属于自己一生的传纪
  每一页掀过去之后即成历史
  历史只能用来回味 用来反思
  却不能够被改写
  对于人类这个物种而言
  前方的每天每分每秒
  都是片白茫茫的银色沙滩
  他们都在朝着蔚蓝色的一切行走
  被自己的双脚所踩下的脚印
  将永远无法抹去
  它们作为记忆无论是好是坏
  都会伴随着他们的人生旅程前进
  当猜到湿漉漉的沙子行走到海岸边时
  能够眺望水天一色的地平线之时
  传记已经到了该搁笔的时候
  在你继续行走消失在海面上的时候
  或许过了很久会有人翻阅着你的一生传记
  至于是贬是褒
  已经和最在乎自我评价的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所谓的历史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也许不过如此
  (震荡)
  宿舍里空落落的,大家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路过超市里啤酒货架的时候我居然鬼使神差的买了一些。
  直到付钱之后,拎着装满袋子沉甸甸的啤酒走出自动门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买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后来沿路想了想,或许我真的需要一个地方宣泄一下心中的苦闷,这个时候我想到了秋萦,心中不知不觉对她涌现出了无尽的思念。
  回到宿舍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不过我还是能看到书桌前有屏幕的光亮照亮了扬子的脸,乍一看他那深沉而又严肃的面孔还真有些看恐怖片的感觉,我疑惑不解的打开了灯。
  “你不是也在看黄片了吧?”有点不敢相信的我想上前去看个明白,走进一看时却发现电脑屏幕只是屏幕的启动画面而已,而扬子双手金握着拳头,好像当我不存在一样。
  我注意到笔记本旁放着的是他视若宝书的《中国法律教学之路》,也是杜维生前寄给他的最后一些书籍当中他最喜欢的一本,但是书的最后一页封面好像被裁切了一样。
  拍了他一下后我担心的问:“没事吧?魔障了你。。。”
  当拍到他的那刻我知道了,他的身体好像已经完全僵硬了一般,在被我拍打的时候骤然猛地抖动了一下。他缓过神来了,颤抖着呼吸声在静谧一片的不大空间里清晰可闻,伸手轻轻盖上了笔记本后,扬子看起来表情很纠结。
  虽然他并不是像小强或是肥凯那样过分外向的人,可是这种表情从认识他开始我还是第一次见,令我极为不适应,甚至到了怀疑他是不是扬子的程度。
  他坐在椅子上斜抬着脑袋仰视着我,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却又没有说出口。
  站起身后他将书和笔记本收了起来,然后再也不搭理我直接出了门。
  扬子的奇怪反应是本来就因杨思失踪的我更加抑郁,将啤酒放在桌子上后我坐在了他之前的椅子上面,打开了第一罐。
  喝到第三罐的时候,本来在我脑海里刻意不去想起的秋萦,身影却是越来越清晰。
  迷迷糊糊之中我居然拿起了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没两声电话就通了。
  她知道是我,依旧是那么动听的声音:“好久不见了杨冶,找我有事吗?”
  所有的话都到了喉咙口,再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苦涩隐藏的我打算将所有想法告诉她: 
  “秋萦,那个我。。。”
  “秋小姐,就这家丽园宾馆了,我们就在这住下吧。”
  这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好的,司机麻烦在这里停一下。”
  我的五官陷入了停止工作的状态,我本有千言万语想要和她说。
  不知不觉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流一般不断冲刷着我的脸颊,一滴两滴落在了桌子上。
  我没有再听秋萦接下来的话,挂断了电话。
  (亲吻)
  高考之时我想最好是这辈子绝对不要再见秋萦了。
  一个月前我想最好是这辈子最好不要再见秋萦了。
  而现在,我最想见的,就是秋萦。
  可好像我打扰到她了,撂下电话后我非常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打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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