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不到什么爱意和温暖吧。
武媛的房间里最显眼的就是满屋子的书和照片。不用细看,郝靓都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都是她的漫画书和杂志。
“她的日记。”武逸凡将一本紫色硬皮笔记本递给她。郝靓摇摇头,她不想去看那些绝望委屈的字句。她深吸一口气,说:“我想看那封遗书。”看看她是怎样交代她哥哥来找她的。
白色的信封躺在桌上,好像主人刚刚离开时的样子,武逸凡有些沉重的拿起信封,送到郝靓手里。信封里装着一张洁白的信纸,字迹娟秀有力,信纸上散发淡淡的百合花香,寥寥几行字却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郝靓看完,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里,还给武逸凡。
她背过身,两手放在口袋里,低下头,她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的眼泪都已流尽,没想到……武逸凡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没说话,两个人在灰暗的房间里,沉默着。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和评论都死了……
☆、第十章
“你走吧。”回来后,郝靓说的第一句话。
武逸凡有些意外,他走近郝靓,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郝靓避开他的目光,往后闪躲,像这样,这么近距离的面对他,她可能没办法说出什么坚决的话。
她叹出一口气,故作潇洒:“没什么,你又不欠我什么,而且我绝对不可能自杀。我现在也好了很多,完全用不着浪费你的时间或者说浪费我的时间,这样天天在一起……”
武逸凡只是眼神温润地看着她,也不反驳。他笑了笑,眨了下眼睛,摸摸她的头,依然还是那么温柔地说:“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我……”郝靓见他已出门,把话咽了回去。她想说什么?她想说“我是认真的,你不走,我就会搬走。”还是“赶紧离开我吧,因为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再不走,我怕自己会沉沦下去……所以快走吧,趁我还没那么爱你。”?郝靓不知道,也许她都想说,但她没有勇气说,即使只是短暂的美梦,她也想晚点醒,再多一点,一点点温柔和甜蜜。
泡在浴缸里,郝靓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疲惫,不是身体,是心理。
如果不好好死,就要好好活。郝靓捧起一团雪白的泡沫,她想,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呢?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郁郁寡欢的面对生活?她为什么就不能打起精神,积极乐观地面对每个人,面对这个虽然不完美但足够她爱的世界呢?
为什么不能?
她想起很久之前很流行的一句话: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为什么不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呢?
虽然不见得每天都是快乐的,但至少她的态度可以是乐观的,积极的,充满希望和生命力的,她为什么一定要跟过去过不去呢?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即便前路不甚光明,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黑暗无望,连那样的时光她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如果她不能克服,那么她经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坚强,懂得快速地让自己愈合伤口,然后迎着风雨勇敢地往前奔跑,就算一路跌倒,就算希望一再落空,只要她还有机会,她就可以冲。
郝靓深深叹气,可是人生中总有些人和事是过不去的,他们随时存在,搅乱了过去,干扰着现在,等候着介入未来。改变不了客观因素,只能改变主观因素,因为自己不强大起来的话,受他们的控制反而更大。
“大大,我煮了面条,你要不要吃点再睡?”武逸凡在外面敲卫生间的门。
郝靓轻声应:“哦”。
穿着睡衣,郝靓头发半干坐在桌前,她以为武逸凡所谓的煮面条是水煮面条,结果却是意大利面。其实对她来说就是西红柿鸡蛋拌面,只不过油是橄榄油,面比较有嚼劲而已。在她拿起叉子准备吃的时候,头发突然被撩起。
“大大,你吃吧,我来帮你吹干。”武逸凡拿着吹风机站在她身后,手指间缠绕着她的发丝。
热风从脖子后面温柔吹来,明显与自己体温不同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掠过自己的颈子和耳朵……郝靓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根本不可能好好吃饭啊!
“我,我自己来吧。”她转过头,拨开武逸凡的手。
“别动,我来。”武逸凡抓住她的手,看着她,忽然笑了:“大大,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好纯情哦!”
郝靓的脸立即红了一片,她站起来,有些赌气也有些尴尬,道:“我不吃了,吹风机给我。”偏偏武逸凡今天跟她杠上了,就不给她,就要帮她吹头发。
“你,你干嘛呀?”郝靓忍着没骂人。
武逸凡嘟着嘴,撒娇:“嗯,人家想给你吹头嘛~好不好嘛?你坐着,马上就好了。”他说着就把郝靓按回去坐着。
郝靓特别无语,每次武逸凡都有办法让她答应他各种要求,真是要疯了……
“大大,你的头发好软好滑啊。剪过之后更好看了,不像之前发梢分叉发黄。所以饮食上还是要注意营养,多吃点黑芝麻,黑豆。”他伺弄头发的感觉就像对待一个脆弱的情人,无比的温情。
郝靓被吹得从脖子红到耳根,像忍受酷刑一样的被吹完头发。终于,武逸凡关了吹风机,她翻个白眼站起来,“好了吧?”
“哎,不行,面还没吃呢。这是我第一次做饭给女生吃,你就尝尝嘛~”武逸凡像个小娘炮似的拽着她的衣角摇来摇去,还直眨眼。
“……”郝靓想自戳双目,真是瞎了狗眼了!
武逸凡看她这种表情就不自觉笑了起来:“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郝靓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一直在逗自己开心。她什么也没说,捏起叉子,坐下开始慢慢品尝武逸凡亲手做的面。有这么个人肯这样不遗余力的关心自己,呵护,陪伴,就算只是一时,也值得好好珍惜,不得辜负。
第二天照常,武逸凡过来催她起床,两个人一起出去跑步,然后各自沐浴,吃早饭。吃完饭之后,武逸凡手把手教郝靓洗碗。
“过去,我自己会洗。”郝靓觉得他好烦。
武逸凡在一旁笑着看她,“一会儿我们出去走走吧?”
“哦。”郝靓平时不愿意出门是因为一个人逛街走路太寂寞,现在有人陪着,出去散散步,看看风景,走走也不错。
“换上你上次买的裙子,好不好?”武逸凡得寸进尺。
郝靓撇嘴,不大乐意。
“要不你买来都不穿吗?留放着当收藏品?”武逸凡逗她。
郝靓翻个白眼,“好。”
“那你去换吧。碗我来洗。”武逸凡很殷勤。
换上白色连衣裙,穿着白色帆布鞋,郝靓推门出来,不太自然地站到武逸凡面前。武逸凡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摸了摸下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但不适合我们今天去的场合。这样,你跟我来。”
郝靓跟着他到对面,一进屋,她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满满一屋子都是各种衣服鞋子包,还有十几个人。他们早就等在这等着郝靓来了,而武逸凡还装作临时想到的样子,简直……郝靓瞪了他一眼,然后就不得不被拉去量三围身高,比对肤色,试衣服,试鞋子,做头发,化妆。
大约两小时后,郝靓焕然一新的重新站到武逸凡面前,清新动人,透着股羞涩劲。武逸凡认真的夸她:“郝靓,你今天真的好靓啊!”
他们身后的服装师和化妆师都笑了,只有郝靓没笑。
穿着不习惯的裙子和高跟鞋,还化着妆,顶着精致的造型,郝靓怎么觉得怎么不自在不习惯。镜子里那个人真的是她吗?不,不是她,只是包装过的,美化过的她,看起来像是变了,但她还是她。
“走吧。”武逸凡牵着她下楼。
令郝靓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不是去约会,不是去见好朋友,而是去了医院,特护病房。病房里站了很多人,当他们进来时,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郝靓身上。
病床上的老人眉须皆白,奄奄一息,浑身接着管子,戴着呼吸机。武逸凡将郝靓带到老人面前,低头恭敬而亲近地说道:“外公,我带她来了。”
老人睁开眼,相比较他苍老的面容,他的目光却精亮有神,一眼可将人看到底的眼神。郝靓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但被武逸凡紧紧牵着手,只能尴尬地站着,默默接受周围人的审视。
如果她能料到武逸凡的下一句话是什么,她决不会跟他出来。
武逸凡的声音平静而肯定,他对老人说:“外公,下周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不是一直想参加我的婚礼吗?你好起来,配合医生的治疗,过几天就能亲自来看我结婚了,好不好?”
老人的目光落在郝靓脸上,又落在他们相牵的手上,他眨了下眼睛,表示答应。
“太好了,外公,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武逸凡像个小男孩一样的笑。
奇怪的是,病房里那些人,看似是武逸凡的亲戚,但没一个人上来问郝靓任何事。武逸凡拉着她喊了几个人“大叔二叔三伯四舅”就出了病房。
走到停车场,郝靓终于呼出一口气,她盯着武逸凡,质问他:“你想干什么?”
武逸凡笑了笑:“跟你结婚啊!”
郝靓皱眉,“为什么一定是我?”
“你就帮我这个忙吧,拜托拜托。”武逸凡双手合十求她。
郝靓偏过头,不想理他,坐进车里。
武逸凡关上车门,替她扣上安全带,语气很柔:“你看我外公都这样了,我们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不过分吧……虽然我找女朋友并不难,但要快速找到一个愿意和我假结婚还不贪图我什么的女孩,真的就只有你了。所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就当可怜一下老人家,还有他可怜的孙子……”
“假结婚?”郝靓想到他也是为了帮他妹妹完成遗愿才来到她身边,现在为了完成他外公最后的愿望来求她帮忙,她要是拒绝的话,确实显得太自私薄情了些。
“嗯,外公他……病得很重,你也看到了,他可能撑不了几天了。等他走后,我们就立即办理离婚手续,恢复你自由之身。”武逸凡说得很认真。
郝靓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虽说是假结婚,但领证办婚礼一样都不少,在法律上他们俩可是真夫妻。
郝靓开始有些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她觉得不安。她想,自己才跟武逸凡多长时间啊?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就答应他这种要求呢!这背后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郝靓揉了揉脑袋,在房间走来走去,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施佳乐。
“喂,靓妹,啥事?”
“……”郝靓攥着手心,话到嘴边,却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怎么了?”
“我,我要结婚了……”郝靓的声音特别轻,底气不足。
“啊?”施佳乐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郝靓的声音大了些。
“再说一遍。”
“我,要跟武逸凡结婚了!”郝靓加重语气,大声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施佳乐很无语:“真的假的?”
“……真的。”郝靓又虚弱下去。
短暂的停顿,施佳乐大吼一声:“卧槽!”
郝靓闭了下眼睛,捂着耳朵。
“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郝靓就把武逸凡妹妹留下遗书和带她去医院探望他病危的外公的事,都告诉了施佳乐。然而施佳乐听完也只有四个字总结,她说:“啊……真卧槽。”郝靓默默扶额。
“那你跟他领证之前,你得先了解下他什么背景,比如:有没有干什么违法的勾当,欠没欠谁高利贷,身体有没有遗传病,人品是不是靠得住啊这些……”
“我怎么了解?”
“你直接问他,让他证明自己没有这些问题!”
“哦。”郝靓摸摸头,“但是我跟他又不是真的要结婚,没有必要……”
“错错错!就算只做一天夫妻,你也要搞清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然有你吃亏的!哎,婚礼到时候在哪办啊?我去给你当伴娘怎么样?”
“还没决定。”郝靓抱着抱枕,躺倒在沙发上,依然很纠结。
“说不定啊!你们俩还真能成!”施佳乐那头有点吵,“不说了,我现在这边挺忙的,你回头别光惦记婚礼,连载也赶紧画啊!”
“嗯。”郝靓挂了电话。
她想起她离开家那天,她父母跟她说:没找到人结婚的话,就不用回来了。因为郝靓生活的环境容不下剩女,虽然在她看来二十五六岁,甚至三十几岁结婚都是很正常的事,可他的父母却不这么想。
他们认为女孩子超过二十五岁不结婚就是剩女,就是麻烦,就是嫁不掉的耻辱。所以拼命给郝靓介绍各种男人,只要没有残疾,条件差不多,看着像个正常男人,他们觉得郝靓就可以嫁了。完全不考虑感情因素,因为他们坚信日久生情,不喜欢也可以喜欢。
最后令郝靓毅然决然搬出来独住的原因,还是他们不理解,甚至是反对郝靓追求自己的理想。画画在他们看来是没有前途的,女孩子赚那么多钱也是没有必要的。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上个世纪,认为女孩子就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所以郝靓走了,她想有这样的父母还不如没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武逸凡从背后伸手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他另一只手捏着一个文件袋,“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呢?”
郝靓神情不大自然:“不在我这,户口本。”
“在你父母那?”武逸凡微微侧头,将她所有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
“嗯。”郝靓不自觉地长出一口气,她抬起眼,才发现武逸凡一直盯着自己。站起来喝了口热水,郝靓情绪低落地说:“你要跟我回去他们那一趟……”
武逸凡想了想,走近她:“当然,结婚这么大的事,是该让他们知道。那不如我们就去,你先换身衣服?”
郝靓有些诧异,但想到他们婚礼下个星期六就要举行,这些事肯定是越早办越好。她进屋换了身比较休闲的服装。
“穿稍微正式些吧。”等郝靓出来,武逸凡就立即送上一套女装。
上身是棉质女士收腰西装,里面是黑白相拼,羊毛材质,圆领刺绣连衣裙。郝靓看了看衣服,在看看武逸凡,忍不住说:“下次在我换之前拿来……”
武逸凡弯起眼睛笑了笑。
换好后,郝靓出来对他说:“我们打车去吧。到时候你肯定要喝酒。”武逸凡摸了她头一下,“不用,我今天有让司机过来。”
“怎么,干嘛这种表情?”武逸凡看她表情有点古怪。
郝靓勉强笑了下,摊手:“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成天不用上班,还那么有钱。”
“富二代啊!”武逸凡跟她开玩笑。
郝靓点点头,知道他没说实话,“走吧。”
在路上,郝靓简单把家里的那些情况跟武逸凡交代了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其实她是很不乐意回去的,她觉得那个家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他们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恩情,她可以用给他们养老的方式来回报,所以没什么相欠的,本来她也就只有这点利用价值。
武逸凡今天不用开车,跟她一起坐在房车后排,听完她说的话,沉默了好半天。
“你是不是想劝我或者想骂我?”郝靓听都听腻了。在别人看来,起码是大多数人看来,子女与父母关系不合,不论是什么原因,首先都会说是子女的过错,说子女不够孝顺。
但郝靓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