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霓熄了烟,转过头,撞进了一双黑幽幽的眼睛里,“魏楚学,有事?”她从来不像其他人一样似带着仰慕喊他班长大人或者是魏先生,她都是直接喊他名字的。
“听说最近方先生很忙。”魏楚学浅笑地说,但他的眼睛漆黑一片,令人瞧不出他打算做什么。
她爸爸最近在忙什么,方博霓很清楚,不就是如何利用她的终生大事谋取利益吗。
“嗯,所以呢?”方博霓抬起下颚,眼神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即便她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在他面前她仍是矮了他那么一点点。
“只是感兴趣而已。”
“有话就直接说。”她不喜欢他话里有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们结婚,如何?”
方博霓惊讶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不敢置信,随即沉下了脸,“魏楚学,你今天出门没吃药对不对?”
她说话很不客气,浓烈的嘲讽之意扑面而来,他淡然处之,“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也赞同的话,我想方先生就不忙了。”
方博霓想大笑三声,可她笑不出来,方才藉着烟平息了心中的烦躁,结果他一来,她的郁气又被他挑起了。
魏楚学的生活环境和她截然不同,他的爸妈很低调但很恩爱,还有一个弟弟,一家人生活很和谐。
方氏和魏氏其实不是敌对的关系,他们是在一些项目上竞争过,但都各自凭本事拿下项目,下三滥的手段倒是没有,玩游戏时她问他的问题也不过是逗逗他,她仅是好奇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罢了。
如果他们结婚的话,利益上不冲突,而且以他的家庭背景,爸爸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她虽不喜欢,但比起爸爸介绍的那些男人,她觉得他顺眼了。
“我不喜欢你。”方博霓的口气软了些,却带着不屑,她可不想跟他玩什么爱情游戏,她早就过了天真纯情的年龄了。
“我也是。”魏楚学冷静地说,他没有自恋到是个女人就要喜欢自己的地步,不过比起聒噪矫情的女人,眼前这个说话直接的傲女人要坦诚多了。
“我不做贤妻良母,我有自己的事业。”
“可以。”
方博霓沉默了,直直地望着他,极度缓慢地开口,“OK,具体细节放进合约里吧。”
她的口吻好似婚姻就是一份合约,而魏楚学也不惊讶,他甚至赞同地点头,“我会让律师来找你。”
他们之间公事公办的处事方式让方博霓满意,“很好,那就这样吧。”
方博霓开着车回到方家,将车停在车库之后,她拿着包包,心情不错地轻哼着歌进入大厅。
方博霓的爸爸方田正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绿茶,左手边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紧挨着她的是一个和方博霓差不多年龄的男生。
“你回来了。”方田轻轻地说,一双精明的眼落在亭亭玉立的女儿身上,“爸有事要跟你商量。”
方博霓扬唇,“真的?好巧,我也有事情跟你说。”
她的语气带着随便,方田却不以为然,默许了她的不敬,也只把她的话当作挑衅,“嗯。”
方博霓望着他,“你先说吧。”
“是有关你的婚姻,我最近跟陈董事说到了你,正巧他的儿子年纪和你相当……”
“说完啦?”方博霓见他沉默不语,浅浅一笑,“那轮到我说了。”
方田颔首,这个女儿各个方面都很优秀,让他很满意,所以只要她不要太过分,他都会包容,他的眼睛闪过一抹戾气,婚姻大事便是在他无法包容的范围之内。
“我要结婚了。”看见方田瞬间青了的脸色,方博霓闷闷一笑,“是魏氏集团的魏楚学。”
她静静地看着方田的神色由阴转晴,哂笑,“这么晚了,我先上楼休息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就上楼了。
楼下三个人神色皆不一样,方田大悦,“不愧是我的女儿。”
“是呀,现在女儿的婚事你都不用担心了。”郭安笑着说,她原本是方田的情妇,在梁冰去世之后嫁进了方家。
方博志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等他们略显疲态的时候轻轻地说:“爸、妈,早点休息吧。”
方博志是方田的儿子,目前担任方田的助手,是方氏未来的继承者,方博霓刚才的话让他吃了一惊,他知道方博霓有些本事,但她那女强人的气场通常不会有男人喜欢,没想到她竟找到了一个不仅有背景而且很有实力的男人。
方博霓实力不容小觑,董事会的人也很看好方博霓,现在这个社会不再只是男人独占鳌头的局面了,女人当总裁也未尝不可,他不知道方博霓有没有这个打算,因为两人之间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方博志一边送爸妈回房,一边思考着要如何防范于未然。
第二章
两个月后,一辆蓝宝坚尼在黑夜中穿梭着,司机专注地开着车,两眼直视前方,后座的方博霓脸上的妆容很浓,腮红也涂得比以往厚,显得很喜气。
她深吸一口气,累得只想爬上床睡觉,她从来不知道结婚是这么累人的事情,她困极了,侧过头瞄了一下身边的男人,也就是她的老公魏楚学。
他的神色在幽暗的车厢里忽明忽暗,但他的眼神依旧精锐,丝毫不见疲惫,这大概就是男女天生在体质上的区别,她已经累得打瞌睡了,他却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有精神。
车子在公寓前停下,这座公寓是前年建成的,临近市中心,外观新颖,格局敞亮,经过几个热闹的街区之后,到了公寓这一带便显得安静了,周围是葱郁的树木,晚风吹起的时候,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方博霓打起精神,下了车,与魏楚学一起上楼,他们的新房在十楼,她不喜欢住太高,也不喜欢太低,中间的楼层刚刚好,公寓有两幢,乍看像是英文字母A的形态,每一层只有一户人家,避免了被邻居吵到的可能性。
电梯到了十楼,魏楚学走到门口,输入密码,门打开之后他们走了进去,方博霓没有心情去欣赏装潢风格,“我去洗澡了。”她浑身黏答答的,脸上更是难受。
“嗯,我去书房。”魏楚学将钥匙仍在玄关的琉璃罐中,举步往书房走。
方博霓一时愣住了,他这个时候去书房?她眨了眨眼睛,不由得想笑,新婚之夜,她的老公要去书房工作,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匪夷所思。
她无语地走进卧室里的浴室,她要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地放置在新房,她先是卸妆,接着洗澡,泡了一个热水澡,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她整个人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魏楚学还在书房里奋斗,方博霓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喝,喝完之后就走回卧室躺在床上睡觉了。
半晌,她觉得身体很热,她睁开眼睛,发现被人抱在怀里,她一惊,嘴一张,发出的却是引人遐想的呻吟声,她头一低,一颗黑色的脑袋在她雪白的胸前耸动,她低低喘息一声,“魏楚学,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她不解风情的话让魏楚学低低地笑了,“上床、上班两不误。”
方博霓脸一红,想着他精神这么好,觉得自己矮了他一截,很气恼地双腿往上一伸,分别夹住他的腰,“要就快点。”
一个女人叫一个男人快一点,到底是看得起他还是侮辱他的能力?魏楚学的脸色一沉,方博霓仍未察觉,在一旁煽风点火,“记得带套,我们说过的。”
他们约定在三年后才生小孩,有一个baby是不错,但方博霓的心思都在工作上,她想先稳定事业再说,他也同意她的想法,没有反对。
悬在她上方的魏楚学停了下来,抿着薄唇,拉开一旁的床头柜,里面有保险套,他随意地拿了一个出来,“要不要检查一下?”
他拿着保险套在她眼前晃呀晃的,她脸红红的,也不知是害羞还是被他气的,她咬牙切齿,“不用!”
然后她眼前一黑,魏楚学俯首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吻,上一回玩游戏时的吻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今天被他那帮朋友闹时,他的吻也是淡淡中带着矜持,可此刻他的吻就像火似的,夹带着她所不熟悉的情欲气息,就像雪中的烈阳,烧得她不由自主地挣扎了起来。
她伸手推了推他,但她的手有些发软,身体也渐渐地发麻,那酥麻的感觉就像蚂蚁似的蔓延到她的全身,她不安地在他身下扭动,突然惊呼一声,他的大掌不知何时钻进她的双腿间。
她忍着羞涩,任由他一点一点地开拓她的身体,她半眯着眼睛,细微的汗珠沾湿了她的肌肤,衬得她如晨曦时沾着露珠的花儿。
她是一个骄傲的人,就算在性事上有如一张白纸,她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尽量地放松自己,配合着他的前戏。
尽管如此,她的生涩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火眼金睛,他轻喘着,在他身下的是一具生涩且性感的娇躯,她是上帝的宠儿,身材和脸蛋皆不俗,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欲望之火在他们之间如丝丝缕缕的网徐徐地展开,他面上一片清冷,可他的身体也跟着燃烧了,紧紧贴着她软如棉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蹭着。
“嗯……魏楚学,你快点好不好。”她软软的嗓子说着一点也不可爱的话,脸上是被欲望掌控的急躁。
正慢慢探知她身体的魏楚学被挑衅得不耐了,一次两次的,她根本就一点也不懂事,索性从她的身体里收回了手,套上保险套,一个挺身,动作快得她都没有瞧清楚就感觉到一阵痛铺天盖地袭上身。
“魏楚学!”她狠狠地喊着他的名字,回应她的却是他性感中带着满足的嗓音。
“够快了吧?”他轻笑着,一手罩住她雪白的丰满,渐渐地收拢,看她一向骄傲的小脸变得又羞又怒,他心情很好地低头啄吻着她的脸蛋。
方博霓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怒不可遏地将身体的痛全发泄在他身上,抡起拳头用力地往他身上砸。
渐渐的,痛楚似乎消逝了,她绯红着双颊,看着身上的魏楚学时快时慢地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淡淡的快感在这样或急速,或缓和的节奏下慢慢地在她的体内升起。
床边的落地灯散发着浅色的光晕,清晰可听的暧昧声婉转叠加,在安静的室内轻扬交错。
新婚生活跟方博霓一点关系也没有,结婚就是找一个看着顺眼,经济条件不错的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没有度蜜月,没有放假,隔天她在闹铃声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魏楚学压得实实的,她不悦地扭了扭身体,四肢百骸一阵酸痛。
她不悦地低声叫道:“魏楚学,起来,不要压着我!”
魏楚学动了动,睁开尚且迷茫的黑眸,身体听话地离开她的,方博霓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差点被他压死了。
方博霓忍着身体的不适快速地下了床,去浴室洗漱一番,从衣柜里找了套装,快速地穿好衣服,等她装扮完毕,拿起包包要走的时候胸口的郁气还没散去,便朝站在镜子前打领带的魏楚学凶狠地说:“以后不准压着我睡觉!”
魏楚学动作一顿,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睡觉会踢被子,会踹人?”
方博霓一愣,随即毫无愧疚地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睡,没跟别人睡过,我怎么知道。”
魏楚学冷峻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又快速地恢复,冷着嗓子说:“你的睡相很不好。”
说不好其实还是给她面子,昨晚压着她做了床上运动之后,他好心地不继续压着她,自己躺在一边睡觉,结果腰部被她的脚丫子踹了一脚,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接着她又伸直一脚,他的膝盖狠狠地挨了她一下,她却浑然不觉,睡得格外香甜,怒火中烧的他干脆再次将她压在身下,任凭她睡相再差也踹不了他。
方博霓顿了一下,心虚地瞪了他一眼,他们结婚不是为了做有名无实的夫妻,而是正常的夫妻生活,她说不出分床睡的话。
最后她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张大得没天理的床,“今天晚上在床中间放条被子,这样我总踹不到你了吧。”
魏楚学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方博霓不示弱地看回去,突然绽放一抹艳丽的笑容,“我上班去了,老公……”娇滴滴的尾音掺杂着一丝不屑。
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了一下卧室,默默地笑了,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多一个人取暖,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面对这样的情景,他异常地满意。
魏楚学打理好自己,随即也下楼上班了,他刚一下楼,属于方博霓的那辆黑色跑车正好从他眼前开了出去。
他走到停车场上了车,车子平缓地开了出去,十五分钟之后,车子到了魏氏集团,他直接坐专属电梯到了办公室。
“总裁,你今天怎么来上班?”说话的是魏楚学的直属学弟邢易,掩不住揶揄地说:“难道是要到公司度蜜月?”
魏楚学脚步不停地直接进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邢易跟了进来,一脸的好奇,“总裁,你真的要在公司度蜜月啊?”他可是开玩笑的。
“嗯。”魏楚学点了点头。
邢易摇头晃脑,一脸的不敢置信,“骗人的吧,总裁夫人愿意?”哪一个女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对待啊,要是他女朋友的话,估计会杀了他。
“她很乐意。”魏楚学不以为然地说,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事业为重。
邢易以一种看奇葩的眼神看着魏楚学,“总裁,真的吗?”
魏楚学的回答是直接拿出文件,迳自投入工作。
同一时间,方博霓也是面对这样的场景,只是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了不少人的声音,这才知道原来不去度蜜月在别人的眼中有这么多种多样的解读。
“方经理没有去度蜜月,我看是因为她老公不爱她,所以他们才不去度蜜月的。”
没错,方博霓躲在里面点头,她和魏楚学又没有爱情,再说度蜜月那么浪费时间,说好听些是出去游玩,甜蜜一番,说直白点就是造人嘛,她又不急着造人,所以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不对啦,我看啊,肯定是我们方经理太爱工作了,她没去度蜜月,我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怜她老公了。”
呃,工作是大老公,魏楚学是小老公,方博霓默默地因这个想法笑了。
“我猜是方经理的老公有小三,说不定现在带着小三在某一个美丽的海岛度假。”
方博霓听了只想笑,魏楚学有没有小三她是不知道,但今天魏楚学上班去了。
“不对!”有人突然斩钉截铁地说,“说不定他们是奉子成婚啦,都有小孩了怎么可能到处乱跑,肯定是这样。”
小孩……方博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想到了火辣辣的昨晚,因她一时的口直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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