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妮没来得及开口,一辆白色的敞篷世爵C8在她们旁边停了下来。
“颜妮!”
颜妮转身,见是白浩,她动作自然的上前,“今天倒是回来得挺早!”
这边白浩温润地笑了笑,体贴地帮她开了车门,“家里不是有个伤患嘛,我当然得早点回来!”
说话间,他看了眼温雅静,温润而礼貌道,“这位大姐,谢谢你送她回来,不过,下次要送的话,麻烦你将她送到里面,我家离这儿还有些距离,她这人脸皮子薄,不太喜欢麻烦别人,定是让你不用进去了,到头来自个儿受罪!”
一句‘大姐’,让温雅静脸色一红一白,既尴尬又难堪,她勉强笑了笑,冲颜妮道:“抱歉颜小姐,是我思虑不周了,没啥事,我先走了!”
瞧着她的车子走远,颜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姐?你咋不直接喊大妈?人家多有风情的一个美人啊,被你那句大姐,搞得脸都绿了!”
白浩启动车子,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吐出来的话却是犀利无比,“那女人,一看就知道奔三了,不是大姐是什么!”
而且还是个缺德的。
既然知道颜妮被流氓劫了,肯定也知道她脚伤还没怎么好,却将车停这儿,这不是摆明了整她?
后面两天,颜妮并没有去医院看盛谨伟,不过,一天四五通电话,却是少不了的。
在家宅了两天,白浩见她无聊得发霉,又让她去帮忙摄影,且再三保证不会像上次那般,颜妮闲着没事,就去了。
其实她也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就是不想让她去医院做什么捞子男科医生。
不过令人纳闷儿的是,各个医院简历都投进去半个多月了,居然半点反应都没,作为哈弗医学院的高材生,这可是少有的现象。
对于工作上的事儿,颜妮倒是不急,就当是给自己放假,可是盛谨伟却是有些急了,虽然他也不乐意她去医院上班,可他更不乐意住在别个男人家里。
尽管颜妮跟他解释了,可作为男朋友的他,心里始终不怎么舒坦。
一组照片结束,颜妮背着她的工具从风尚摄影棚出来,一个身形高大一袭黑着西装的男人迎了上来,“颜小姐是吧,我们夫人有请!”
颜妮扶了把眼镜,表情淡然,“你夫人是谁?”
“段舒婷女士!”
环境清幽的茶馆里,袅袅的茶香四溢,徐绕在鼻尖,令人心旷神怡。
段舒婷白皙好看的手指端着一杯清茶,青瓷的花纹,剔透的杯子,端在她手中,煞是赏心悦目。
她身上那穿着一件深紫色的修身旗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年近五十的年纪,却依然风韵犹存,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的,那脸上也不见丝毫的皱纹,瞧着就跟三十几岁的美妇一般。
她优雅地轻啜了一口茶,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贵气。
轻轻地搁下茶杯,她看着对面淡然恬静,斯斯文文的女孩,嘴角噙着笑,“回来了,咋不回家瞧瞧你爸,虽说不是亲的,当初他好歹也是疼你的,如今落到这般地步,也是因为你!”
颜妮眼睑微垂,把玩着手中的空杯,淡淡地笑了笑,“才回来没多久,改天是得回去瞧瞧!”
段舒婷笑着点了点头,试探性地开口问:“听你二表哥说你忘了些事儿?”
颜妮眼皮掀了掀,抬眸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语气听不出情绪,“嗯,三年前出了场车祸,有些事,记不得了!”
段舒婷精明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
“不过……”
“不过什么?”
段舒婷极快地接过了话锋。
颜妮瞧着她紧张的样子,迷雾般的桃花眸深幽如古井,嘴角的笑容娇俏斯文,却无端地透着一丝妖气,“不过,该记得的,我也没忘,比如……”
段舒婷心脏紧了紧,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道,粉色的指尖泛白,她垂着眼,静待她的后话。
颜妮喝了口白开水,像是玩够了一般,语气懒懒地道:“比如爸爸对我的好,比如他为了救我而被撞成植物人,再比如,两只发情的野猫,深更半夜在花园里打得热火朝天!”
最后一句,她说得意味深长,镜片下,那双雾气缭绕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段舒婷眼睑微颤,面色变了几变,她拿出丝帕擦了擦嘴,只是那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口道:“还记得你在酒吧里将人脑袋给砸破了吗?他是我侄子,因为你的事,他被盛谨枭给废了,他爸在家里吵闹着要让你负责,我帮你说了句好话,你随我去医院,跟他们赔个不是,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吧!”
颜妮眨了眨眼,一脸好笑的表情,“姑姑,瞧着你也没老多少,脑子怎么就不好使了,盛谨枭将他给废了,你不找他,找我干嘛?”
咚!
段舒婷重重地搁下茶杯,一脸不悦地看着她,色厉内茬道:“颜妮,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没教养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跟我说话?”
“爷给的,齐夫人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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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枭爷V5,不解释~
☆、第二十三章要爷抱?
爷给的,齐夫人有意见——
一句话,狂,霸,酷,拽,吊炸天,每一个字都霸气十足,掷地有声。
颜妮不得不承认,在这拼爷拼爹的年代,有个权势滔天的爷爷,真心很给力。
瞧,这流氓渣,拼的不就是有一个扛过枪杆子,带过兵打过仗的爷爷吗?
段舒婷脸色微变,桌底下的手指紧紧握着手里名贵小皮包。
然而,终归是大家养出来的名门闺秀,很快便恢复了她的淡定从容。
轻啜了口茶,她不疾不徐的抬眸,脸上漾着端庄得体的笑容,“是盛家小子啊,你妈前些天还跟我提过你呢!”
要说这段舒婷,能在齐家这样的大家族说得上话,更是掌握着齐家经济命脉的女人,绝对也是个人物。
这不,一句‘盛家小子’,长辈对晚辈,便压下了他的一截气焰。
不过,盛谨枭是谁?
丫的,人家更绝!
冷厉的眸子瞧都不瞧她一眼,直接看向颜妮,“开水很好喝?”
颜妮愣然片刻,突然就笑了,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没味儿!”
“走!”
一个字,简言意骇,干脆利落。
话落,他也不等她,高大笔挺的身躯转身就走。
赤裸裸的蔑视,绝对的嚣张恣意有木有?
那一身橄榄绿的军装,挺拔如松的身材,再加上那一张帅气阳刚的俊脸和独属于军人身上的那股钢铁般悍然的霸气,在这古色古香的茶馆,绝对是一道引人瞩目的风景线。
颜妮笑着,拧起包包,也不打声招呼,起身就走。
虽说不喜欢跟那个拽得欠扁的流氓渣在一道儿,可是,相对于段舒婷,她倒是宁愿和他周旋。
段舒婷瞧着他们一前一后的两人,再好的教养,也被气得脸色发绿,胸腔内憋了一团火,却又无处可发。
好歹她也是齐家的大夫人,齐氏的集团的执行懂事,到哪里不是被人奉承巴结的对象?今天居然被两个小辈如此蔑视?
可气,可恨!
这边,盛谨枭走到门口,突然转身,一双肃冷的冰眸冷冷地睨着她:
“齐夫人,齐飞是我揍的,他在酒吧强抢女人,另外,又指使他人蓄意谋杀,两项罪,证据确凿,足够他蹲一辈子牢房,你们要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别以为一个女人就好欺负,你们要欺负,也要瞧瞧是谁家的女人!”
段舒婷想说什么,然而,盛谨枭没给她机会,拽上身后女人的手肘,就出了茶楼。
出了门,颜妮甩了甩背包,也没去问他怎么在这儿,“大哥,谢了!”
自从上次两人在别墅里不欢而散,这还是第一次碰面。
盛谨枭一双冷眸睨着她,入鬓的剑眉微挑,冷“哼”了一声,“你也只在爷面前张牙舞爪,蹬鼻子上脸的,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直接一杯水泼过去!”
“大哥,我是斯文人,不做泼妇,还有,她是我姑姑,你知道吗?”
颜妮笑着,笑的斯文而又腼腆,语气淡然中透着一丝撩人的慵懒,只是镜片下那双桃花眼却是梦幻又迷离,让人窥视不出她半分心思。
现在的颜妮,对盛谨枭来说,就是一个谜,她可以淡漠疏离,可以温和恬静,可以娇俏斯文,可以刁钻嘴毒,也可以媚惑撩人。
很多面,却始终找不出当初的那份简单与钟灵毓秀。
如果以前她是一束馥郁芬芳的百合,让人不自觉地捧在手里护着,小心翼翼的娇养着。
那么现在,她是一株妖冶勾人的罂粟,令人忍不住去尝试着那销魂滋味儿,继而上瘾、沉沦,万劫不复。
是谁扼杀了她的简单?
盛谨枭看了她好久,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戴上墨镜,语气听不出情绪地轻吐:“现在知道了!”
军绿色的改装悍马在两人身边停下,同样一袭军装的杨诤下车,眼神望颜妮身上滴溜儿瞧了一眼,惹来枭爷一个警告的厉目,他缩了缩脖子,赶紧动手帮忙拉开车门,“头儿!”
盛谨枭转头,见她杵着不动,眉目微凛,“要爷抱?”
一本正经的表情,吐出流氓的话语。
颜妮抬眼望天,丫的,怎么不来道雷劈死他?
虽然刚才帮了她,这么想有那么点儿不道德,可是,这么拽,这么狂,老天咋就不收拾他呢?
他没被老天收拾,下一秒,她却被某人给收拾了。
枭爷这人,做事讲究速度,雷厉风行惯了,见她还在磨叽,就真的直接扛起人,往车上一放。
啊~
颜妮惊呼一声,一双媚波流转的眼染上了怒色,“大哥,你真不该当兵!”
一句话,似乎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
盛谨枭关上车门,高大欣长的身躯往灰色的真皮椅上一坐,一股强烈阳刚气息充斥在车里,他抽出支烟,叼在嘴里,“啪”地一声,Zippo打火机立即窜起一束幽蓝的火光。
他吸了口烟,朦胧的烟圈吐出,这才转眸斜睨着他,冷残的眸子透着淡淡的兴味,“那你说说,爷该当什么?”
“土匪!”
颜妮毫不犹豫地吐出这两个字。
盛谨枭笑了,刚毅冷峻的五官因这一笑,显得柔和了不少,而且细看之下,他的眼尾稍稍带点儿上挑,笑起来透着一股纨绔子弟的邪气,却又不显浮夸。
“既然是土匪,不做点土匪的举动,似乎对不起你你给的这个称呼!”
他说着,熄灭了香烟,霍地伸出手臂,用力一带,颜妮的屁股便从座位移至他大腿上,“搞什……唔……”
清冽的气息夹杂着烟草味在口腔内弥散,湿滑的舌尖滑过她的口腔内壁,勾缠着她的香舌。
吻,激烈,狂狷,缠绵。
透着这个男人特有的霸道,狂肆,和那种对她毫不掩饰的渴望与贪恋。
杨峥透过后视镜瞧着后面火热的场面,十分识趣地升起了前后的隔板。
颜妮睁着一双媚眸,眼底深处漾着愠怒,盛谨枭一只手臂禁锢着她的身子,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以各种角度品尝着他贪恋的美好。
嘶——
舌尖一阵刺痛,一股铁锈的咸腥味儿在彼此空中扩散开来。
盛谨枭抽了口冷气,他退离她的唇,着了火的冷眸对上她染了怒色的媚眸,突然就笑出声来,“呵呵,妞儿,别用你这勾人的小眼神儿瞧爷,你看,枭二爷都被你给勾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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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爷是不要脸的流氓~别对他抱有正人君子的希望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收藏啊喂~
☆、第二十四章一百万,买你命!
丫丫个呸!
穿着军装耍流氓,十足十的衣冠禽兽。
颜妮退出他的怀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大哥,你节操呢!”
盛谨枭拍了她后脑勺一把,“小妮子,居然敢鄙视爷,要知道,你以前可是很喜欢的,甚至还……”
后面的话,他是凑近她耳边说的,很黄很流氓,颜妮听着,那脸色突地一变,本就白皙的脸庞这会儿血色尽失,她胃里一阵翻涌,“停车!”
两个字,尖锐而急切,前面开车的杨峥心尖儿一颤,猛地一转方向盘,刹车一踩。
“哧”地一声,颜妮甚至都等不及车子停稳妥,便推开车门,弯着腰伏在路边的绿化坛里,便是一阵呕心呕肺,今天下午吃的东西吐得个干干净净,最后没什么可吐,连酸水都吐出来了。
盛谨枭见她如此不要命似的推开车门,心里有点火大,本想呵斥她几句,可是见她这般,心里的火气突地就灭了,独剩下满满地心疼。
他让杨峥递来一瓶水,宽厚的大掌轻拍着她的背脊,帮她顺着气儿,“颜妮,怎么回事儿?要不要去医院瞧瞧?”
颜妮身子发颤,她接过他的水,漱了漱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麻烦你,别跟着我!”
盛谨枭看着她,冷残的墨眸闪过一抹阴郁之色,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肘,“爷让你恶心了?”
手肘上的痛楚让颜妮秀眉拧了拧,她挣了几下,却没挣开,“你放手!”
“爷让你恶心了?”
盛谨枭不但没放,反而抓的更紧,他重复着刚才的问题,那双寒戾的眸子越发的阴鸷,凛冽而迫人。
颜妮深吸一口气,一双平静漠然的桃花眼亦是染上了不耐与暴戾,“对,恶心,我很恶心,如果你还有那么点儿自知之明,就别来烦我,OK?”
嘶——
车内的杨峥倒抽了口冷气,看着颜妮就是看怪物一般,靠,他们被无数女人削想的头儿,居然被这妞儿嫌弃成这样?
这女人脑残还是怎么着?
盛谨枭面色变了几变,那双肃冷的眸子里翻涌着一团黑雾,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寒气。
他看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的灵魂深处,更想要探清她话语的真实性,然而,那双桃花眼里,除了浓浓的不耐便是一汪探不到底的深泉。
手渐渐松开,他转身,狠狠闭了闭眼,低沉而压抑的声音传来,“颜妮,你行,你真行!”
他妈的,他就是犯贱,一次次舔着脸凑上去让她伤,一次次拿着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再一次,两人不欢而散。
夜色迷离,黑暗的空间里,唯独窗台上亮着点点火星子,微凉的秋风吹起纱帘,外面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折射进来,可以看清窗台上坐了个女人。
她背靠着窗沿,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件素色的睡袍,一只腿伸直,一只腿曲着,手肘搭在脚膝上,指尖夹着跟点燃的香烟,画面妖冶迷离中透着一丝颓废。
啪嗒!
室内的灯光应声而亮。
咳咳~
白浩被满屋子的烟味儿呛得轻咳几声,他皱了皱眉,“颜妮,你半夜不睡觉抽这么多烟干嘛?”
“睡不着!”
颜妮睨了他一眼,抬手又吸了一口,那修长白皙的指尖,夹着长长的女式香烟,配合着她那熟练的动作,说不出的香艳撩人。
然而,白浩却是紧蹙着眉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他瞧着上面十多根烟蒂,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女孩子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颜妮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
她这具皮囊,早就是一具空壳子了。
白浩瞧着她嘴角自嘲的笑容,心里突然发酸,他想将她搂进怀里,可是,他不能,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那股情愫,会不顾一切地冲破那层禁忌。
他们的遇见,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