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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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之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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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看得开就好,这种事情,旁人说再多也都是无用功。”
  紫茵拍拍昕雅的手,“你就放心吧。”
  这天,紫茵在家里打游戏,突然接到了唱片公司的电话,说暮枫单曲MV的样片已经刻录好了,问她什么时间来取。紫茵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现在就去。
  天有些晚了,紫茵到唱片公司时,已经快要九点了。样片一共有两张,紫茵想着,一张给章董,另一张嘛,就给暮枫送去,好歹这是他的第一首单曲,应该先让他自己看看。
  暮枫家离唱片公司很近,走路的话,大概二十分钟能到,紫茵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不然还得特意把暮枫约出来。她按照记忆中往暮枫家的方向走。
  行至半路,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不时还伴有刺眼的闪电和震耳的雷声,紫茵有些慌了,她从小就很怕打雷闪电。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快些到暮枫家,于是,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紫茵湿漉漉地到了暮枫家门口,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婷婷。婷婷见到她,很是开心,她甜甜地喊着:
  “阿姨!”
  紫茵本想摸摸她,可想着自己刚淋了雨,怕把婷婷也弄湿,于是,缩回了悬在半空的手。婷婷欢快地叫暮枫:
  “爸爸,阿姨来了!”
  暮枫从客厅走来,看见紫茵这般模样,说道:
  “进来吧。”
  紫茵摆摆手,“不了,我是来送东西的,送完就走。”
  正说着,婷婷就把紫茵拉进屋里,地板上都弄上了她的脚印。紫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暮枫并没有理会,而是给她倒了杯热水。
  紫茵拿出样片,“这是唱片公司刚做好的样片,你拿去看看,觉得哪儿不好,我再和他们商量。”
  外面又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紫茵皱了皱眉,本想等雨小一点,没想到,却越下越大了,照这个趋势,恐怕得下一整晚。婷婷害怕地蜷缩在暮枫怀里,“爸爸,我怕。”
  紫茵叹了叹气,她讪讪地开了口:
  “那个,你能借我把伞吗?”
  暮枫抱着婷婷,悠悠地说:
  “婷婷胆子小,我不能送你回去,这个时间,估计也不好打车,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就住这里吧。”
  “啊?”还不等紫茵反应,婷婷就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说:
  “阿姨陪着婷婷,好不好?”
  “婷婷,阿姨……”紫茵没说完,婷婷就有些委屈地说:
  “阿姨是不是不喜欢婷婷?”
  “怎么会呢?阿姨最喜欢婷婷了!”
  “那阿姨就留下来嘛!”
  紫茵想了想,这个时间的确不太好打车,而且,外面的雨还这么大,如果是别的朋友家,她肯定就留下来了,可偏偏……唉,就当是为了婷婷!紫茵无奈地对婷婷说:
  “好吧。”
  婷婷开心地跑回暮枫身边,暮枫摸摸她的头。紫茵在一旁打了个喷嚏,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上还湿着,暮枫看了看她,紫茵又不好意思地说:
  “能不能,用一下你家的浴室?”
  “自便。”说完,暮枫抱着婷婷回了卧室。
  紫茵恍惚地进了浴室,氤氲的雾气缭绕于浴室之中,让她有些晕沉沉的,她不自觉地想起,第一次在暮枫家过夜的情景。
  高二那年的期末考试前夕,紫茵跑到暮枫家里去,说要和他一起复习,还说这样效率高。没认识暮枫之前,紫茵从来不会复习,自从认识暮枫以后,连芝麻大点的小考,她都嚷着要和暮枫一起复习,因为她知道,暮枫一定会默许。
  暮枫和紫茵一样,都是一个人,没有父母在身边,所以,那时的紫茵经常在暮枫家赖到很晚才回去。
  暮枫很少主动和紫茵说话,再加上正处于期末考试这个关键时期,暮枫就更是一句话都不会说了,紫茵呢,也算是善解人意的女孩,这种时刻,她不会打搅暮枫,她只会以看书为掩护,静静地看着努力学习的暮枫,然后在心底里暗暗花痴。可那次复习,紫茵也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得还特别香!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迷迷糊糊地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暮枫家,口水都已经快把书给洇湿了!紫茵用手掩着自己,擦了擦口水,又偷偷往暮枫的方向瞟了一眼,此时,暮枫还在发奋学习,真是可惜,要是能顺便观瞻一下暮枫睡觉的样子就好了!不过,庆幸的是,他大概根本就没往自己的方向看!紫茵立马合上了书,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了起来,结果却因为坐了太长时间,腿坐麻了,刚起来就摔了个跟头,这下子,想不引起注意都难。谁料,暮枫只是把她扶了起来,其余的什么都没说。紫茵既羞愧,同时又有些沮丧,暮枫看见自己摔倒了,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呢?这件事情,让紫茵纠结了好久。
  回忆结束了,澡也快洗完了,紫茵这才想起,她都没有可换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使劲点拧,估计还能拧出水来,这可怎么办啊?都怪自己,闲得没事干,上人家家里洗什么澡!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紫茵只好试探地叫了一声:
  “婷婷,婷婷?”
  没人回应,紫茵失望地望向湿哒哒的衣服,打算再拧一拧。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但不大像婷婷的,紫茵又问了一句:
  “婷婷?”
  “婷婷睡着了,你有事吗?”
  怎么是暮枫呢?今天真是倒霉透了!这……唉,有个人总比没人强吧!紫茵期期艾艾地说:
  “那个……你家……有没有浴袍?或者……大一点的浴巾?”
  话说完,又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紫茵叹了叹气,拿起衣服抖了抖,只听外面传来清冷的声音:
  “我放在门口了,你自己拿吧。”
  原来他是去取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什么事情都不先告诉人家一声。听到暮枫走远,紫茵才打开门,一条白毛巾铺在地上,浴袍放在上面,没想到,他这么细心……紫茵把浴袍取进来,展开一看,好像……是他的……也对,婷婷妈妈应该已经和他们分开很久了,家里怎么还会有她的东西呢……
  紫茵穿上浴袍,一阵洗衣液的清香扑鼻而来,应该是刚洗过的。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浴袍有点大,不过,大了比小了强!要真是婷婷妈妈的,恐怕还装不下自己呢!
  紫茵忐忑地走了出去,看见暮枫正坐在沙发上,他怎么把沙发给侵占了?这是要自己站着睡?暮枫没有看紫茵,他淡淡地说:
  “你去婷婷屋睡吧。”
  “不,不用。”
  “婷婷怕打雷,你陪着她,她也不会那么害怕。”
  唉,敢情还是给他家当保姆,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紫茵也只好照做。其实,暮枫家是有两个房间的,只是,人贵有自知之明,紫茵可不是那种娇惯的千金大小姐,在人家家里住着,凑合凑合就得了,但既然主人开了金口,紫茵也不会再矫情。
  暮枫正在放他的单曲,除了那天听他清唱过一遍以外,紫茵还没听过正式版的呢,正好她现在还不困,何不顺便看一眼?紫茵一本正经地对暮枫说:
  “你要是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尽管说,我再去和他们协商。”说着,紫茵顺理成章地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紫茵听得很认真,可就是这么认真,她还是在听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八)

  第二天上午,雨过天晴,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洋洋洒洒地铺进屋子里。
  一切都那么美好,独独一阵手机铃声吵得紫茵心烦,婷婷过来推推她,“阿姨,你的电话。”
  “嗯……”
  紫茵拿过手机,闭着眼睛乱摁一通,终于接通了,她懒洋洋地说:
  “喂……”
  “紫茵,怎么才接电话啊?”
  “你是谁……?”紫茵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是你叔叔!都多大了,怎么还赖床!”
  “叔叔?”紫茵坐了起来,“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啊?”
  “醒了?”
  “当然醒了!”
  “那好,我问你,你昨晚为什么没回家?”
  紫茵很奇怪,章董是怎么知道的呢?她假装不知情地插科打诨道:
  “我在家呢!”
  “胡说!航远今天早上去你家敲门,敲了半个钟头都没人开门,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可别和我说,是你睡得太沉,没听见!”
  又是航远!他除了坑人还会点别的吗?紫茵头痛地扶着额头,解释道:
  “昨晚上朋友家玩,玩得太晚了,就住在她家了。”
  “哪个朋友?”
  “就是……就是我那个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嘛!”
  章董接着追问,“男的女的?”
  “哎呦,我的好叔叔,你怎么比我爸还烦呢,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用得着你们操心?”
  章董不再质问,而是苦口婆心地说:
  “紫茵啊,我希望你能理解,你爸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你说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和你爸交待?”
  “知道了,叔叔你就放心好了,一般人也欺负不过我啊!我爸那边,你也不用管他,我当初为什么出来,你还不知道吗?”
  “唉,行了,我也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你既然醒了,正好我这有个事要和你商量……”
  紫茵打断了章董,“叔叔,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这样吧,我一会儿去公司,我们当面谈吧!”
  “那就按你说的吧。”
  紫茵匆忙挂了电话,再说下去,难免暮枫不会听出些什么,紫茵从没告诉过暮枫自己的身份,老实说,她也不想告诉他。从前不和他说,是因为暮枫也从没和她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万一,暮枫家里条件没她好,岂不是太伤他的自尊心了?而且,自己的抚养权是归妈妈的,老爸有多少钱,和她也没太大关系,所以说,不提也罢。至于现在怕他知道,是因为不想他说自己是寄生虫,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忍受别人看不起她,但就是不想让暮枫看不起。
  紫茵余光看见床头柜上,整齐地叠放着她的衣服,她伸手拿了过来,已经干透了,而且……紫茵仔细闻了闻,衣服上面的香气和浴袍上面的一样,是他给洗了吗?难不成,他是昨晚洗的?暮枫,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依照暮枫的性格,他既然能和一个女人有孩子,就证明他一定很爱这个女人,既然相爱,为何要分开?难道,是被那个女人抛弃了?真是不敢想象,这个世上,还会有女人抛弃他!想想,他也够可怜的,明明那么优秀,却被深爱的女人抛弃,这种滋味,一定不好受!可话又说回来,自己当初不就是这么被抛弃的?现在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转回到他自己身上而已,也算不得可怜,可恨倒是真的!
  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紫茵换好了衣服,来到了客厅,暮枫和婷婷早就吃完了早饭,餐桌上只剩下一份给紫茵留的。婷婷又跑到紫茵跟前,香甜地说:
  “阿姨醒啦?”
  “嗯,醒了。”紫茵摸了摸婷婷的小脸。
  “阿姨快吃饭吧,吃完饭,带婷婷去玩!”
  “阿姨还有工作,不能陪婷婷了,改天好不好?”
  “嗯……”
  婷婷虽然不大开心,但还是懂事地说:
  “阿姨去忙工作,下次再来看婷婷。”
  “真乖!”
  紫茵抱抱婷婷,而后对暮枫说:
  “谢谢你昨晚收留我,改天,改天我一定请客!”紫茵定睛看着暮枫,暮枫仍是毫无反应,唉,早该习惯了!
  紫茵回到自己家,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又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到了公司,紫茵假装小职员一样,唯唯诺诺地去找了章董的贴身秘书,通报过后,才敢进去,完全按规章流程办事,丝毫不敢僭越。但是,这只是在外人面前,在自己人面前,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紫茵拿着会客区桌子上的苹果,一边吃,一边拿出样片拍在章董的桌子上,还得意洋洋地说:
  “看见了吧,这就是水平!再难攻克的难关,到我这里,都不是问题!”
  章董有模有样地拿起来,细细地观看,“不错不错,看来你也的确算是个人才。没想到嘛,连暮枫都能被你搞定。”
  “就是十个暮枫,我也一样OK!”
  章董笑呵呵地跟着抬举她,“你厉害!你既然这么厉害,那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在你眼里,应该也就不算事了!”
  “什么事?”紫茵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有人点名要你做他的经纪人。”
  “谁呀?这么有眼光!”
  “颜诺凡。”
  紫茵认真回想了一番,“好像有点耳熟……”
  “他是当红的偶像巨星,而且,与你算是师出同门。”
  紫茵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他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嘛!就是没见过他真人,只是听同学说过几句。他……脑子没坏掉吧?找我做经纪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紫茵啊,这件事呢,你能做得了就做,做不了呢,叔叔也不强求,一切都听你的。”
  一个暮枫就够她忙了,这下可好,来个大牌,好不好伺候还说不准呢!不过,紫茵也清楚,颜诺凡这样炙手可热的艺人,可是各大公司竞相争夺的对象,章董心里一定很想签他,叔叔一直对自己那么好,如果这个机会在自己手里放跑了,自己一定会愧疚万分吧!何况,要想在这行干的长远,迟早会面临着这样的问题,何不把这一次当做磨砺,好让自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至于这颜诺凡是何许人也,想必,有一个人应该是有所了解的……
  紫茵一脸奸笑,看着章董,“叔叔,签了颜诺凡,我的工资,应该能涨不少吧?”
  “这个当然。”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嘴的肥肉,可不能让他跑了!”紫茵又是自信满满地说道。
  在这个互联网通讯产业发达的时代,紫茵简直就像一个原始人。在她眼里,上网查资料这件事情,好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事实上,她只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上学的时候顾着花痴,失恋的时候顾着伤心,回家的时候顾着游戏,毕业的时候顾着工作,很明显,紫茵的人生时间表已经被排满了。而且,就算有时间,紫茵也不会浪费时间去了解别人家的事情,她连自己都管不好呢!可是,现下她需要普及一下关于那位巨星小哥的事情,上网了解的话,看到的毕竟不是真实的他!还是问问可能见过他的人比较保靠!
  紫茵锁定的目标是昕雅,正巧她这两天休息,紫茵决定去摸摸底细,好做个准备,迎接挑战!
  昕雅把紫茵邀请到家里做客,正好合了紫茵的意。
  紫茵到了昕雅家,开门见山地问昕雅:
  “昕雅,你认识颜诺凡吗?”
  “咣当”一声,昕雅把给紫茵的水杯,不小心碰倒了,紫茵紧张地问她:
  “你没事吧?”说着,还帮昕雅把杯子立了起来,把水也擦干净了。
  昕雅微笑着说:
  “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
  昕雅的神情有些恍惚,但她很快恢复如初,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认不认识颜诺凡,听说他也是我们学校的,而且,我还知道,他是咱们学校蝉联好几届的校草,和你一个年级。”
  “你的消息很全面了,还需要问我吗?”昕雅微笑着说道。
  “你们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啊!应该多少都会有些交集吧?总比我这样的小人物强!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电视上很多他的广告,你没看过?”
  “是吗?我不记得了……”紫茵一脸无辜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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