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笑一下”
“对,一定要有甜蜜的感觉,把你们平时的爱意都释放出来。”
两人是男才女貌,随便拍,效果都非常好。
筹备婚礼时候,时召业更加不用费心,反正有家人帮忙安排,他只需要负责出席并可,不要太拂了她的面子。
田安麦已经提前住进了时家老宅子,有刘叔一日三餐给她做丰盛的饭,她吃的似乎胖了一圈。
婚礼亦是如约举行。
这场婚礼,可谓是受到空前的关注
一来是因为时召业的身份,时家的影响力,几乎商界人士全都到齐;
二来是因为时召业与白柳夏的关系,时好时坏,扑朔迷离,所以吸引了大批的媒体争相报道,甚至白柳夏的粉丝也时刻关注;
再来并是时业建筑事务所的所有同事都来参加两位老板的婚礼;
还有田安麦父母的那些同事以及几位得意门生;
觥筹交错间分外的热闹。
一对璧人站在一块接受众人的祝福,怎么看怎么顺眼相配,所有人投去的全是羡慕的眼光。
时业事务所的人安排在一张桌上,有些惆怅又有些欢喜。
按照其中一位设计师的原话就是
“看时总以前对俞水方那么好,总以为他们会走进婚姻的。”
另外一位设计师则说
“我看俞水方本来就配不上时总,能得到时总一段时间的青睐已是上世修来的福分了。”
“就是的,还是与田总相配。”
“不知时总是否还会记得有俞水方这个人?”
“好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陆湘星喝止了她们漫无边际的聊天,她心情有些许的不好。很久没有见到俞水方,不知她最近如何?
底下少了一个被她骂的人,她还真是不习惯。如果下次见到她,她一定要狠狠的骂她
“你真是无药可救的迷糊,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就不好好抓紧了呢?”
这么一想到俞水方,再看看正在迎客的新郎新娘,更加的情绪低落。
田安麦笑的幸福甜美
时召业也在笑,他低声对田安麦说
“我欠你的婚礼补上了,你可满意?”
“满意。”田安麦点头。
“好,你我两不相欠。”
时召业明明用的是正常的语调语速说这句话,明明还面带笑容,可听在田安麦的耳里,就听出了一种狠绝的味道,她的心一下就由暖变凉。
“你什么意思?”她反问。
但回答她的是时召业转身离开的背影。
时召业只是出去透透气。婚礼是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举办,宴会大厅连着外面的花园区。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静静的拿了一根烟抽,顺道喘口气,他觉得自己如果还在里面陪着笑脸的话,会胸闷窒息。
傅小博不知怎么找到他,站在他的身旁,也默默的抽着烟。
大概都知道彼此的想法,所以谁也没打破这份宁静。
傅小博见他抽完一根,又自动的递给了他一根。时召业接过来,刚想点着火,不知道想到什么,把烟捏断。
“够了,不抽了。”
直到快分开时,傅小博才说
“既然已经与安麦结婚,就拿出真心来对她吧。”
“我尽量。”
他也只能这样。
尽量满足田安麦,尽量对她好,但是唯独有一样,他真的给不了,那就是真心。
他的心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根本不属于他,所以他管不了。
婚宴结束,一行人直到晚上才回的时家老宅子。
时召业以田安麦怀孕为由,晚上需要安静休息,所以他们暂时分开住。他一个人在另外一间客房里。
时老爷子气的不行,时大姑也劝
“你怎么让安麦一人?万一半夜有什么事,谁帮她?”
田安麦急忙插话
“不是的,是我想自己一个人睡。两人的话,我怕伤着宝宝。”
她的一句话才成功让长辈同意他们分房睡。
作者有话要说:
☆、痛,不能挡
他们婚礼的新闻自然是上了头版头条的,全城皆知,全城祝福这对郎才女貌。
俞水方在康远山的店里,自然是也看到了的。康远山特意把电视关了,连电线都拔了,希望她不要看,
但他却不知道,现在网络媒体比电视传播的速度更快。她早就在网上看到了他们的婚纱照与婚宴。
她愣着看了很久那个画面。仔细观看田安麦微微隆起的小腹,看她不经意之间抚摸肚皮的温柔模样。
她想,真好啊,时召业结婚了,要当爸爸了,真正的人生才开始,这样喜庆的日子,她该为他高兴的。
康远山说请她吃烤肉,庆祝工程即将要结束,她欣然答应前往。
Q仔被他俩一人牵着一只手,在中间蹦蹦跳跳的走,画面十分融洽,服务员一直给他们推荐家庭套餐,俞水方一算价钱确实便宜,并就点了套餐,自己不在意,反倒康远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服务员解释他们并非一家人。
“不似一家人胜似一家人。”俞水方打断他的解释。
Q仔很配合的叫唤着“妈妈,妈妈”
看他黑白分明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喊她妈妈,俞水方的心都融化了。
整顿饭下来,俞水方负责喂Q仔,康远山负责烤肉
“水方,你自己先吃点,别管他。”
“好。”
一边答应着,一边还是伺候着Q仔,小家伙吧唧吧唧,吃的很香,俞水方心满意足。
康远山愣愣的看着如此和谐的画面,心中思绪万千,但一点没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埋头烤肉,烤的越发的勤快。
康远山平时话就不多,今天又知道俞水方刻意掩饰的伤心,所以更加的沉默不语。
一顿饭下来,除了逗Q仔时会说两句话,大多时候,两人都是沉默,埋头苦吃,所以不知不觉就有些吃多了。
吃多了的后果就是俞水方回到家了还消化不良,所以想要运动运动来解救一下她快要撑破的胃。
才不管是大半夜,说干就干。她所谓的运动,不过是从里到外的大扫除,上至天花板,下至下水道,大至窗户玻璃,小至地板缝隙。总之就是事无巨细的全都开始打扫一遍
她不知道累,只知道必须要把家里打扫的纤尘不染,亦如把她内心里所有顽固地疼痛到腐烂的伤口剔除一般,她打扫的无比的认真。
客厅里,只有一双鞋是时召业的,放在门口玄关处,她拾起扔进了垃圾袋中;
厨房的锅碗瓢盆,大多是时召业买的,他后来鲜少用,反而是她学会了很多烹饪,只是以后,再无人欣赏了,索性全部放到垃圾袋,扔到门口;
卧室亦是没有任何他的东西,她之前收拾的不曾有一丝痕迹,甚至连床单被罩,她洗了一遍又一遍,要把他的味道全都洗去;
打扫完这些,她最后进的书房。时召业不在这里之后,它又恢复了之前放杂物的状态,一开门,室内光线黑暗,地上堆积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团一团的黑影,她走进去,险些绊倒,开了灯,才发现是一大摞相框,只看一眼,她就知是之前她与时召业拍的婚纱照。她想扔又没有舍得,所以放进了这个杂物间。
现在一看,这间屋子里,满满当当的放着的全是她想扔又舍不得扔的东西,再细看,竟全是时召业的东西,全是他的东西。他住她家的时间并不太长,但却耀武扬威的占据了她家大半个空间;
有他的汽车模型,有他健身的运动器械,有他办公用的电脑,有他的各种款式的着装。就像这个人还一直生活在这里不曾离开。她胸口窒息,不敢再呆下去,逃也似的关了这扇门;
然后把最后的卫生间打扫一遍,当她附身拖洗手台下的地面时,拖出了一把剃须刀,上面有三个字母的大写□□。看到这三个字母,她鼻头发酸,心里被抽丝了似的一跳一跳的疼。
这剃须刀是她特意为他买的,还精心刻上了他名字拼音的缩写,有次清晨,时召业正在卫生间,臭美的对着镜子用它刮胡子,她也进卫生间洗漱,结果时召业又“兽性大发”,抱着她缠绵,从卫生间到卧房,所以等第二次要用时,就死活找不到了,为这事,时召业遗憾了很长时间,想不到竟然在这。
往事一幕幕,现在想起来更加刺痛她。
窗外的天空已经发亮,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家里整洁如新。她才满意的去洗手,洗脸,准备上班。
水流冲过手掌时,忽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摊开手掌看了看,发现手掌底部像是烫伤了,竟然脱了一层皮,此时,肤色鲜红,冒着点点的血丝,颇为触目惊心。
哦,她想起来了,是昨晚吃烤肉时烫伤的,当时康远山还问她是否烫伤,她看了看,只是有些红,但不觉得疼,所以说没事;
回家又一直打扫了整夜的卫生,根本感觉不到疼;
可…真的感觉不到疼吗?这么血淋淋的伤口,真的感觉不到疼吗?
其实,是疼的,只是她心中的疼远超过这个伤口,所以让她忽略了,此时她再看,伤口似乎已经感染化脓了,她咬着牙放在水底下又冲了一会,期望能把脏东西都冲走,却没想到,越冲,越多的血冒了出来,看来不去医院不行了。
她找到静音的手机,想个康远山打个电话请假,却看到几十个未接电话,从凌晨一直拨打到清晨五点多。
几十个电话全是时召业打的;
她心里像被人猛然敲了一记大锤,摇晃着站不稳,昨晚是他的新婚之夜,而他却每隔几分钟给她打一个电话,打了几十个。
她不敢再想下去,呼吸都没了出口。关了通讯记录,微信有一条未读信息,她点击进去,只有唯一的一条,也是时召业发的,在清晨五点多,几十个电话后面发的。
只有很短的一句话
“俞水方,我快痛死了。”
看到这句话,俞水方压制了一天一夜的悲伤犹如山石崩裂,泥沙俱下,像海水从海面涌上来把她彻底淹没,没法呼吸;她已不是她,心也不是她的心,她想她这辈子完了,谁也救不了她。
此时,她心已不疼,但手上的伤口却撕裂似的疼了起来,裹着手掌的白毛巾已经渗透出血水了,她想,她必须上医院看看手,心废了,人不能废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血,我的泪,血泪交融
她这伤势,去医院直奔急诊而去。今天急诊似乎很忙,她等了许久才来一个实习的医生,看了看她血肉模糊的手,皱了皱眉,
“伤几天了?”
“昨天烫伤了。”
“昨天烫了今天才来?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手了吧?”
实习医生脾气还挺大,一边数落她,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俞水方疼的呲牙咧嘴不敢做声,真是钻心的疼啊。为了缓解疼痛,她开始跟医生聊天,希望转移点注意力
“这个点是你们急诊交班时间吗?好像比平时少了一些医生。”
实习医生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说
“今天有特殊情况,别说急诊的医生,全院的知名医生估计这会都在院长办公室。”
“哦,你们医院也开晨会?”
医生已经替她上好药,包扎好后,才回答她的问题
“早上送来一位车祸伤者,现在躺手术室里,情况危急,全院医生都去极力抢救。”
“来头这么大?”
“嗯,看我们院长的神色就知是重要人物。我刚才看那些亲属也是非富即贵,据说医院门口都被各种豪车堵着了,盛况空前。”
“撞的很严重吗?”
“不严重能惊动全院医生吗?那辆跑车被撞的惨不忍睹,万幸的是,大清晨,路上车少,他只撞到旁边的护栏,没有撞到别的车。”
不知为何,俞水方听完后,心里没来由的有一种恐慌,密密麻麻的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呼啸而过。
终于,她忍不住给时召业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提示已经关机,她不死心,又拨打了一下,还是关机。
此时,她双腿已有些软,走不动道了,扶着墙,在走廊的椅子上慢慢坐下,平复一下内心,一定是她想多了,这个城市这么大,开跑车的人那么多,清晨出来也是正常,不会这么巧的,她不断的安慰自己。
她托着有万斤重的脚步走到医院门口,看到左侧显示屏上,正在播本市的早间新闻,然后,就那么一个画面,彻底把她击的粉碎;
鲜红的跑车被撞的像是一堆废铁,旁边120的医护人员正抬着伤者往救护车上走,摄像机没有拍到伤者脸部,但是下垂的那只手,手腕上的那块表,俞水方不会认错,是时召业,是他。天旋地转间,她大脑缺氧,心跳也好似停止了,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她醒来,躺在一张床上,旁边站着的还是刚才那个实习医生。
“你真给人添乱,刚走不到几分钟又回来。”
“对不起。”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就往外走。此时急诊的医生还是少,但是患者已经明显增多,所以实习医生也顾不上她,并让她走了。
手术室在三层,俞水方很快就找到,当看到走廊里站着田安麦,时老爷子,时大姑,时二姑等人时,她残存的唯一的希望彻底破灭。
她刚看新闻的报道,车祸的时间,正好是时召业给她发微信的时间,原谅她像只鸵鸟,她真的不敢往下想,不敢往深了想,否则会万劫不复。
时家人也看到了她,但谁也顾不上她。气氛非常的沉重,时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拄着拐杖,双目紧闭,时大姑在一旁抱着双拳嘴里念念有词在祈祷,时二姑一直在哭,哭声压的很低,而田安麦只是双手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独自,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的门。
俞水方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敢坐的远远的,双目紧盯着那扇门,那扇门隔开的是天堂与地狱,就是一扇门的距离而已。
她的手紧握着手机,手机上的微信是他出事前发的
“俞水方,我快痛死了。”
他只是意外吗?只是意外吗?
她心想
“时召业,你若出事,不管你是意外还是故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陆续有几位医生出来,时大姑迎了过去,那几位医生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时大姑面色煞白。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院长也出来,他旁边站着的是那位心内科的肖医生,俞水方认得他,所以两脚有些踉跄追了过去。
只听见院长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患者没有任何求生欲望。”
“你们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话音刚落,时二姑一下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时大姑还是脸色煞白,继续求着院长
“求你们不要放弃。”
院长只默默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但还是摇头。
时老爷子想站起来,但拐杖杵着地面好几次,就是颤悠的站不起来,反而是田安麦,异常的沉着冷静,她过来扶着时老爷子往手术室走。
俞水方也追了过来,院长已经走了,但是她拉着那位肖医生的手臂不让他走
“求你,救他。”
那位高冷的肖医生几次想松开她的手,都被她牢牢的抓着。
最后非常无情的说了一句
“已经没有心跳了。”
俞水方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只是抓着他,拉着他往手术室里走
“不会的,他不会走的。求你,哪怕再试一次,就一次。”
人高马大的肖医生几乎是被她拉着进了手术室。
手术台上的时召业脸部的伤并不多,所以看着只是像睡着了似的。
时家的人全都陷入到了一种极度的悲伤之中,除了时二姑,其余的人都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