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做派,时召业这样的人鲜少会有彷徨不确定的时候,遇到任何问题,也是想尽办法解决,哪怕是感情,他从不允许自己有退缩之意,俞水方之于他是他的所有,哪怕她真的不爱,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就好,这就是他昨晚一夜未眠想到的。
在这份爱中,他是卑微的,甚至可以不要任何尊严,只要俞水方在他身边就好。
所以此时,他已坐在了康远山的店里,看着俞水方忙进忙出。
今天康远山的老乡正巧有事,所以Q仔也在店里,俞水方不理他,他就逗Q仔,逗的Q仔时笑时哭,他则一脸得意。
俞水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时召业那道如影随形的灼热目光看的她坐立难安。
Q仔被他逗哭后,会张着双手要俞水方抱,俞水方一面安慰Q仔,一面用眼神瞪他。
她面色清冷,眼神亦是充满谴责毫不留情,但心里却是如此渴望能多看他一眼,他的眉目还是那样俊朗,表情依然逗趣,但是俞水方是了解他的,只稍一眼,就能看出他眼底下暗暗的黑眼圈,能看到臭美的他至少两天未刮胡子,能看到他的发型有那么一点点的乱。他刻意粉饰的太平让她的心剧烈的跳动,跳的生疼。
到了中午,他趴在她的办公桌旁边,故意有气无力的说
“俞水方,我饿了,带我去吃饭吧。”
俞水方至始至终都没有理会他,只顾着自己画图,兼照顾Q仔。
“俞水方,带我去吃饭吧。”
俞水方依然当他透明。反而是康远山看不下去了
“水方,你跟他去吃饭吧。”
俞水方这才开口说话
“中午我有约。”
康远山并不再说什么,他与俞水方虽然共事不久,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已有很多的默契。他对俞水方更多的尊重。
时召业不错过机会
“什么约会?我也去。”
他话音刚落,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并看到昝敬树进来。
与他的休闲不同,昝敬树似乎在任何时候,都是西装笔挺,领带系的一丝不苟,即便此时微笑着看俞水方,也依然是沉稳。
他的沉稳就向一座大山压在了时召业的身上,两人在外型上,各有千秋,甚至时召业要更为出色,因他身上有很多特质是昝敬树没有的。但今天,他心理明显有些虚,因为昨晚了解了他们的往事,是因为此时昝敬树的胸有成竹与势在必得,更更重要的是,俞水方看他时的脉脉深情。
他忽然有些腿软。他在感情中,向来是主导地位,向来游刃有余,甚至是自负的,但是现在他感到一种绝望的无助,这种绝望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见俞水方起身要走,他在她后面伸手拥住了她,把她箍在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耳边用低到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
“别跟他走,求你。”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他怀里的温度灼烧着她。
时召业看不见她的表情,如果看见的话,一定会知道,她眼底崩溃的疼痛。她强自镇定,想掰开他的手,可他抱的太紧,她再使力,不动分毫。
她用力,他更用力。
“时召业,你到底想做什么?”
俞水方彻底奔溃,大吼出声,眼泪也喷涌而出。
更加用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俞水方的喊声,吓的Q仔躲在康远山的怀里呜呜的哭。
一直沉默不语的昝敬树这时伸手想握住俞水方的双肩,她拉出时召业的控制,但是俞水方在挣扎,他又用力过猛,就那么不偏不倚的,一拳误打在了时召业的下巴上。
俞水方趁机跳了出来,时召业吃痛,回神之后,自然是惯性的一拳也打到了昝敬树的脸上。
两人都是血性男儿,在这种情形之下,不免就各不退让,待别人没反应过来之时,两人已经打成了一团。
这一刻,康远山不大的店里,两个身价过亿的人正打的不可开交,两人都是练过的,谁也不占优势,康远山去劝架,Q仔被吓哭,俞水方把他抱到里边办公室才出来,周边已慢慢聚拢了一些人在拍照。
康远山劝架,哪劝的住两头正激烈交战的狮子,两头不讨好,自己还被误伤了几拳。
在一片混乱之中,俞水方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头脑异常清醒。
“别打了。”
她大吼一声,站在了他们的中间,一把推开时召业,挡在昝敬树的面前。
时召业原本正一拳下去,在见到俞水方的脸之后,堪堪收的住手,手臂上已经青筋四起。
“你打啊,打死我才算。”
俞水方冲着他喊。
他握着拳头收了手,全世界都是安静的,只看的见俞水方护着昝敬树的样子,其它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脸上有伤,唇角有血滴,两眼之间的情绪的激烈的波动着,那股火焰越燃越重,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就在俞水方以为他真的会一拳打死她时,那火焰又一点一滴的灭了下去,他看似终于平静了,连着脸色也青灰一片。
他不再说什么,什么也不说,就那么走出了康远山的店。
俞水方见他走了,终于也坚持不住,全身无力摊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痛的麻木。
这一次,她真切的看到了时召业的绝望,无底的绝望。
为什么要让她这么残忍的对时召业,对待这个她拼尽全力爱着的时召业。
伤在他身上的任何一点,都数倍的还回她身上,她更痛,简直快要痛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本色
那一天后,时召业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似乎真的已死心,彻底消失在俞水方的生活里。
时大姑给她发过一条短信,非常简单,就两个字
“谢谢。”
她反复看了又看,然后默默的按了删除键。
这个结果,或许就是皆大欢喜。
所有痛苦,所有秘密只有她一个人担着。
父母知道她们分手,是源于一则新闻,新闻内容是
“两大商业巨子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那天,不知是被哪些有心人士把时召业与昝敬树打架的照片挂到了各大网络,虽然有打马赛克,有隐去人名,但是认识的人一眼就看的出来。
俞水方的父母当着她的面,只是沉默,没有给她任何负担,他们看着俞水方难过,无能为力。只是在深夜时,老两口翻来覆去睡不着,俞父叹息,俞母落泪
“孩子长大,什么事都能自己抗,我们也老了,什么忙都帮不了她。”
“我看她这次比前些年还难熬,还痛苦。”
俞母说完,眼泪又啪嗒啪嗒掉。
俞父嫌烦,劝着
“别哭了,别叫孩子听见。”
不说还好,一说,俞母更是控制不住的哭
“你不知道,昨晚,她一个人在房间哭了大半夜。刚才,我经过洗手间,她把水开的很大,准是又在里边哭。”
唉。。老两口辗转反侧。
昝敬树那天满脸是伤的回家,已是深夜,经过父亲的书房时,看到门没有关,父亲坐在微暗的灯下,正在看一张照片,表情凄惶。
他认得这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有一头乌黑的头发,明眸善睐,穿着很简单的花布连衣裙,非常端庄而美丽,照片的背后写着苏清如三个字。这张照片一直夹在一本泛黄的日记本上,小时候,他时常见到父亲出神的看着这张照片,那样严厉的父亲,只有在看到这张照片时,双眼里才有柔光。
有一次,他到父亲的书房玩,正玩到一半,他见父亲进来,只好躲在柜子后面,想等父亲出去后,再离开,但是那晚,父亲一直没开灯,而是在书桌点了一根蜡烛,铺上笔墨,一直在上面写,写了满满一张又一张的纸。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脸上如此悲凄的神情,他当时还小,害怕父亲,所以不敢出声,就在那窝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后半夜醒来,看到父亲还在书桌旁,双肩耷拉着,似乎在压制的哭泣。
他那无所不能的父亲,竟然在夜深人静时,哭成那样。只是第二天,父亲离开书房后,他看到昨夜父亲写的几十张纸上,只有三个字:苏清如。
后来,他才从家里长辈那听说,那位叫苏清如的人病故了。
也是从那晚后,这张照片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他的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一如既往的严厉。
只是今晚,父亲又翻出了这张照片看,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他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父亲叫他
“进来。”显然是早知道他站在门口。
他进去,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
昝父指着电脑屏幕说
“怎么回事?你不是好冲动的人。”
原来是指他打架的事情。
他回答
“没什么事,已经解决了。”
昝父显然不满意他的答复,直奔主题
“为了一个女人?”
他坦荡荡的回答
“是。”
昝父沉默,看着偶尔倔强的二儿子,他时常倍感无能为力。
“不要跟他争。”他最后说出的话,已不是往日命令的口吻,而是带着一种要求。
昝敬树不明白
“谁?”
“时家人,这是我欠他们的。”
那是苏清如的家,是她最后幸福的归宿,他曾给不了她的幸福,时家人数倍给了她,这几十年过去,他什么也不能为她做,只能这样。
昝敬树隐约是知道些父亲与时家的纠葛,就像他们两家有大宗生意的来往,但从不出面。
但他依然很坦诚的说
“那是你欠的,不是我。”
他的这句话,让昝父无话可说。他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哆嗦着,小心翼翼把照片夹好,放在书架的最顶层。
时家也是连续几天的低气压,时召业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没有出来,时老爷子则是在后院的花房里看着苏清如的照片一天一夜。
时二姑与时二姨一筹莫展的在客厅坐着。
“这真真是孽缘,上一辈看上同一女人,最后落的郁郁寡欢一辈子;这一辈又看上同一个女人。”
时二姨也说
“我真怕历史重演,如果姐姐还在的话,或许会处理的很好,可怜召业这孩子,我看他这次时真的被伤了。”
两人不免各自叹气。
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时召业才从房里出来,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唇角的伤还没完全好之外,竟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一身时尚的穿着,风衣,长裤,尖头皮鞋,带着清爽的发型,从楼上到客厅,气宇轩昂,哪里有半分感情受创的样子?
反而是时老爷子从花房出来后,面色暗沉似又老了几岁,他看时召业,眼底难得的心疼。
“你要不要休个假?”他状似无意的问。
时召业耸耸肩,轻快的回答
“哪有时间休假?前阵子没处理的工作快要堆积如山了。”
“嗯,注意休息。”时老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
时召业没有吃早餐就出门,时老爷子只听见车库里,他发动汽车引擎的声音呜呜作响,不一会,果然看他开了一辆许久没动过的跑车,呼啸着开上路,带的路面上尘土飞扬,一个眨眼就消失在拐角处,那时速没有200也至少180。
时召业带着墨镜,冷风吹的他唇角的伤口有点刺痛,但是在街上,他已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极速的快感,全副注意力都在路上,左拐,右绕,技术娴熟的避开所有的车辆,他的车又十分招摇,所以每经过的地方,其它车辆里的人总是频频相望。
他没有骗时老爷子,他确实是开车去公司上班。开了一天的会,处理了大量的工作,直忙到下班。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开车到赛车俱乐部,他有段日子没来,今天凑巧遇上了比赛。俱乐部的负责人看到他,很是高兴
“时少,来的太巧了,这次比赛你一定的参加。”
“没有你在,俱乐部的整体水平直线下降。”
时召业撇着嘴笑
“好说。”
他的赛车还有专人替他保养这,俱乐部里也留有他独立的空间。他三两下就换了一套赛服出来,蓝白相间,英姿飒爽到炫酷的样子。
他一出场,自然是引起全部人的关注。
有熟悉的人问
“怎么没带上回那姑娘来?”
“分手了。”他很快的回答,然后大长腿一跨,已经进了车里,带上安全帽,闲适的等着比赛的口号。
赛场上,已是震天的喊声。比赛刚一开始,他的车已如同离弦之箭似飞了出去,全场都震惊惊叫。这种不要命的赛车方式引爆所有人的热情,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又十分刺激的看着他的赛车。
“果然是时少,只有他能做到。”
结果毫无悬念的,当然是他首当其冲。
他在一片欢呼声之中,被邀请簇拥着去参加了庆功宴,
这是一个狂欢的夜,生着篝火,年轻的男男女女围着篝火尽情挥洒自己的所有热情。时召业本来就是焦点,他又放的开,比场上任何一个人都能玩,不一会的功夫,围绕在他身边的全是清一色的美女,有俱乐部的女车手,也有拉拉队的美女,亦有来参观的朋友。
有车,有酒,有美女,纸醉金迷,人生这样就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一个新人,是不是该被鼓励一下呢?
在无人看的情况下,竟然勤快的更新了这么多
我已被自己感动的痛哭流涕
你若在看,就给我个问候呗。。。。
☆、玩世不恭
时召业又恢复了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每天早出晚归,偶尔彻夜不归,花边新闻更是从来没有间断过。
偶尔是某名媛,偶尔是某明星,偶尔也会是公司的女职员,很多社交活动都有他的身影,身边的女伴更是换了一拨又一拨。按照他们社交圈里的话,最近所有单身女孩都蠢蠢欲动,等待时召业的临幸
有一次,时二姑与时二姨又拉着管家跟陈叔打麻将。
时二姑赢了不少,心情很好,一边摸着牌,一边感叹
“召业这孩子真是薄情,前阵子,我还以为他感情受创,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呢,结果你看看,不过几天的功夫,恢复如常。该上班上班,该谈恋爱谈恋爱。”
时二姨感叹
“跟他交往过的女孩真不知是幸或不幸。”
话音刚落,就见时召业玉树临风的回家了,满面春风的样子。
站在时二姑与时二姨的中间,两手分别搂着她们帮他们看牌。他身上的香水太浓烈,呛的时二姑喊
“赶紧洗澡换衣服去,又不知道从哪个女人那鬼混回来。”
时召业不理会她,跟管家说
“你去休息吧,我陪她们打。”
管家如获大赦,赶忙起身给他让座。
他旁边坐着陈叔,看样子也是受不了两个中年女人的唠叨,一脸倦意。
时召业笑
“看来我要找两个爱打麻将的女朋友来陪你两,省的你们祸害家里人。”
陈叔哈哈大笑
“还是少爷明智,这个主意甚好。”
时二姑瞪时召业一眼
“你千万别去祸害那些好姑娘了,你玩一个抛弃一个,我当初真错看你了,还以为你跟你爸那样死心眼呢,结果你是本性难改的。”
时二姨高兴的说
“怕什么,咱们召业有这条件。”
她俩聊天,分神的功夫,时召业配合陈叔,帮他赢了好几把,等她俩回神,气的要命。
打了几局,他起身要走
时二姑喊
“刚回来,又出去?”
“晚上有约。”
时召业约的是付小博。
付小博苦啊,最近几天夜夜被他拉出来喝酒,喝的他快胃出血了,可时召业却每次越喝越精神,而且他时常是大手笔包了整个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