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错误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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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错误的时间里-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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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俞水方害怕每个夜晚的来临,这意味着时间又少了一天。她也知长痛不如短痛,更加知道不能让时召业继续陷入毫无可言的未来之中。
  可她无能为力,心里几近残疾一般每动一次就痛一次。她看着时召业兴高采烈的规划着与她未来的生活,规划着婚礼,甚至有一天拉着她去看他新买的别墅当做他们的房子。
  那栋别墅的位置靠近市中心,在这寸金寸土的地方连着一片别墅区,别墅区里可谓湖光山色,景色宜人,甚至不惜重金开辟出野生动物园,里边的住户,大抵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走进别墅区,看到旁边来往的车辆全是百万以上。
  时召业买的是独门独栋的三层,庭院的设计像极了韩剧里的风格。
  他颇为兴奋的带俞水方进去参观。
  房子没有装修,还是毛坯,但看得出来户型非常的好。
  “一层有客厅,会客厅还有书房,客房。”
  “二层主要是卧房,其中三间是儿童房。”
  “三层可做健身房或者其他用途。”
  时召业介绍完,甩着钥匙扔她手里
  “你自己就是设计师,这套别墅全按你的想法来设计。”
  她手握钥匙,像是要烧着她的掌心,所以钥匙又扔回他的手里
  “我没时间。”
  大概是她语气不佳,时召业一愣
  “这可是你的家,你放心让别人来设计?”
  俞水方目光冷然
  “哪里写着是我家?我不要。”
  时召业声音低落
  “我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的景色与这套房的户型。如果你不喜欢,我再带你去别处看。”
  她的语气不佳
  “为什么一定要搬出来?我觉得现在住的就挺好。”
  时召业解释
  “如果只是我们俩住,房子当然越小越好,但如果结婚后,将来有了孩子,难保不需要。”
  “孩子,孩子,你每天把孩子挂嘴边,难道娶我就是为了给你们时家传宗接代吗?”
  这个字眼正好刺痛了俞水方,她不管不顾就爆发了出来,但看到时召业无辜的表情,她就觉得自己与那些爱作的更年期妇女没有什么两样。可她不仅控制不住,甚至希望这把火能烧的更大一些。
  好几个晚上,她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心痛欲裂,如何开的了这个口说分手?
  时大姑也时常给她电话,明里暗里催促过她很多次,可她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
  时召业见她情绪不好,许多话到了嘴边,又如数沉默了回去,只是眼底的光一点一点在微沉。
  “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吧,改天再说。”
  他这样一个聪明的人,俞水方的任何微小的变化,他是全看在眼里的,甚至她一天坏过一天的脾气,他又岂会不知。
  只是偶尔,他也自欺欺人的想
  “她只是婚前综合征,婚前焦虑而已。”
  送她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她到家要下车,时召业忽然拉着她的手说,暗哑的说
  “你不要生气,什么都按你的想法办。”
  那样骄傲的时召业,用如此卑微到尘土里的态度跟她说这句话,那一瞬,俞水方听完这句话心如刀绞,她怕自己会撑不住,怕自己会反悔,要跟着他到天涯海角,所以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奔跑回家。
  回到家,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支撑着自己多走一步,只能瘫坐在房门口内,泪如泉涌。
  今天故意与他闹别扭,看着他小心翼翼,尽心待他的样子,她心痛难当。只不知前路漫漫,她还怎么继续如此待他,或者说怎么舍得如此待他。
  她糟糕的样子,连康远山都看的出来。有次他关切的问
  “水方,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是否需要休息一阵子?”
  她纳闷
  “还好,不用。”
  康远山欲言又止没有再往下说。俞水方也没放在心上,但她收工,去抱Q仔时,Q仔竟没有往日的活泼,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睛里,露出怯怯的小眼神,让她抱。
  她在Q仔乌黑的大眼睛里看到自己,暗黄的肤色,疲惫的面容以及双眼中,那一股焦躁的郁色,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难怪Q仔如此怕她。
  她的问题自然也是逃不过家人的观察,尤其是苏婉。
  她说
  “俞水方,你眼角一动,我都知道你的心思。你最近是怎么了?”
  俞水方有千言万语想要找人倾述,但又痛在心头,说不出一句话。
  “是不是因为要结婚了,所以婚前恐惧?”
  你看,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嫁人了,要嫁给她最梦寐以求的时召业,她的爱情终于要圆满了,谁也不知,她的爱情正在一朵一朵的枯萎,她已经闻到百花残败辗转成泥的腐朽味道。
  就在她恋恋不舍,无法做出决断之时,已经有人替她完成了这一步。
  那日,阳光正好,她刚从影楼拿回那组婚纱照,影楼老板一直与她商量,希望她留一张挂在最显眼的橱窗作为宣传,
  “我真的特别希望每对走进我们影楼的情侣,都能感受到你们的爱,都能得到这世间最永恒的幸福。”
  最永恒的幸福?此时对她来说,莫过于最大的讽刺,哪里还有幸福。
  那组婚纱,她不忍心打开了看,只身抱着一箱子所谓的“幸福”回家。
  时召业给她发了条短信
  “水方,如果你不开心,我们把婚礼延后,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大姑生病了,需要回美国调养,我去陪她一段时间。”
  终于时大姑替她走了这一程。
  时召业接到俞水方的回复,只有四个字
  “一路顺风”
  心里一紧,他几乎想把手机砸了,但最终该却是深深的,无力的挫败感。
  此时,他正陪时大姑在飞机场的贵宾室候机。他想,俞水方哪怕问一句,他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更或者,哪怕短信多发一个字,他立即放弃陪大姑去美国。
  他不知俞水方是怎么了?明明还好好的,明明还艳阳高照,怎么一会就成了乌云密布?甚至倾盆大雨,没给他任何的准备。
  他紧握着手机,眉心微蹙,表情一阴一明,看不真切。
  时大姑拍拍她的肩膀
  “女孩子闹脾气很正常,你俩都分开几天彼此冷静一下,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来找你。”
  时召业抬头看着自己敬爱的长辈,语气里有些许的无助
  “我特别害怕她这么对我,其实她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毫无条件答应她。”
  时大姑做出这样棒打鸳鸯的事,心里又何尝好受?再看时召业这幅样子,心里更加疼痛起来
  “可怜的孩子。”
  她轻轻拥抱一下他,轻拍他的后背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因为时差的问题,时召业与俞水方鲜少能联系的上。
  俞水方自然是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而时召业给她打电话,哪怕算准了时间,她也有各种理由没说两句就挂断。
  直到将近一个月后,时大姑的身体也好转了,时召业终于按捺不住,要立即回国来看俞水方。他又忘了,俞水方这个人是不能冷处理的,越冷处理,关系就越冷却。
  想想,他们从相识交往至今,她何曾主动过?哪怕一个电话她也鲜少主动打。
  对她的方式,永远都是死缠烂打最管用。
  他把自己的航班发给她,告知几点几点接机,他要一下飞机就看到她。
  结果,当他一人在机场等了许久,没见着一个人影。
  再打她电话,竟然提示关机。
  这下时召业是真的有些慌了。俞水方这次对他的态度,已不是闹闹别扭这样简单。
  他直接驱车到康远山的店里,只有一位打工小妹在复印文件,他问
  “俞水方在吗?”
  这个小妹之前是见过时召业的,而且以他的长相气质,自然是过目不忘,知道是俞水方的男朋友,所以如实说
  “她跟老板去工地了,工作结束的话,应该就直接回家了。”
  “哪个工地?”
  小妹很仔细的告诉了他地址,甚至连几门几号都清楚告知
  “多谢。”
  他大长腿一迈,上了车,飞速赶往工地。
  心里如有雷鼓鼓敲着,隐约有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但很快又寻不到踪迹。
  直到车开进了这个新建中的小区,看到豆大的广告横幅与建筑开发商,他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才愈发清晰起来。
  这是万集集团投资的项目,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参与开发,甚至外界并不知这跟万集有关系,但因这个建筑商与实达重工有很密切的合作,他才知道。
  俞水方正附身在一张废旧的桌子前,咬着笔,思考该如何修改图纸,越想头越大,一时间也毫无头绪,不觉站起了身子伸个懒腰,手刚抬起,却忽然打到旁边一个人,她吓一跳,因为康远山临时有事走了,这个单元里只有她自己,她差点惊叫,却忽然看到是昝敬树,正认真看她的图纸。
  “你。。怎么在这?”
  昝敬树拿起她的图纸,一边看,一边回答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项目,陪他过来看看,正巧刚才遇到康远山,他说你在这。”
  “哦。”又是康远山这个大气的老板。她就纳闷了,最近怎么走哪都能遇上昝敬树?
  例如,她出去见个客户,能遇上他;
  例如,她去建材市场买个材料也能偶遇上他;
  其实这些巧合,全是昝敬树故意为之。她哥哥跟苏婉都在万集底下工作,想得到一些俞水方的消息,那还是易如反掌的。
  他放下她的图纸,给她指了几处地方,大手这么一挥,纠结了她许多天的问题一下茅塞顿开,她一拍脑门
  “原来可以这样,多谢。”
  问题一解决,立即收工回家,毫不耽搁。
  因着最近时常遇到,两人的关系似乎走进了一些。昝敬树依然深沉稳重,从不逾越半步,俞水方也放下对他的所有怨恨或成见,把他当成了朋友来相处。
  昝敬树指导她很多细节问题,这些都是俞水方没有考虑到的,所以有些佩服他的缜密,他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她心里是钦佩他的。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走到工地门口,忽然,俞水方的双腿定住,双眼盯着前方的一个人影,初冬的夜晚降临得快,不过六点的样子,天已经沉沉暗了下来。前面的人影身材挺拔修长,暮色里只看的清他穿的暗灰色风衣,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盯着俞水方看,
  俞水方也双目圆瞪着他,心里酸酸涩涩的滋味一点一点侵袭而来。
  时召业一如既往大步朝她走来,霸道的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
  "俞水方,跟我回家。"他完全不看旁边站着的昝敬树,当他是透明。
  "你干什么?"俞水方重重甩开他的手。
  时召业不回答,而是又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不松手,他全身的怒火要熊熊燃烧,烧的他双目有些微红。
  "回家"
  他拉着俞水方往他的车走去,俞水方挣脱不开,求助的看了一眼昝敬树,他立即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时召业终于停下来,慢慢转身看向她,她的手,拉着她手的昝敬树。
  那一刻,俞水方看到他的眼里有冰裂的痕迹,灿亮的眼眸随着夜色一点一滴的暗了下去。
  但
  他抓着她的手更紧了紧
  他盯着她
  "俞水方,有话回家说。"
  俞水方强自镇定,不理会心里撕裂的疼痛,一字一句说
  "时召业,我们。。。算了吧。没有什么可说"
  他握着她的手瞬间冰凉下来,如钳子般僵硬,箍的她生疼。
  他的双眼覆上一层寒冰,昝敬树清晰的看到他一闪而过的恐慌,
  "你说什么"
  俞水方深吸了口气,感觉吸上来的那口气像刀刃剐着她的气管一路到口腔。
  她举起被昝敬树握住的手
  "这就是答案。"
  时召业终于正眼看昝敬树,看他紧握的俞水方的手,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俞水方,别闹了,先跟我回家。"
  他的态度已不如刚才强硬,甚至带着丝丝哀求。
  俞水方心里一抽,终于爆发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跟你玩完了,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
  她趁他愣神的功夫已经甩了他的手,拉着昝敬树上了他的车。留下一直愣在原地的时召业。
  昝敬树自然是全力配合,他虽不知他俩闹什么矛盾,但这种情形是他乐见其成的。
  俞水方上了车后,从后视镜一直看着昝敬树,眼睛一眨不眨,哪怕多看一秒也是好的。
  他的背影挺立而修长,那一身穿着打扮衬托他的气质,哪怕是个模糊的影子她也留恋不已。
  他回来她当然知道,他的心急如焚他也知道,他在美国的点滴,时大姑每日都会与她报备。
  影子越来越小,她还是舍不得挪开业。
  心里喊了他千遍万遍。
  昝敬树车开的很慢,他原以为俞水方只是在想事,所以未打扰。可停红灯时,他转身看了她一眼,心里抽痛。
  原来她正在无声的哭。整张脸布满泪水,眼底浓烈的哀伤,她明明没有哭出声,但却知道她此时的伤心欲绝,只因她周身的空气都带着哀伤。
  他心疼,把车停到路旁,打着双闪,把车内的音乐调的很大声,再递了一张抽纸给她。
  他搂过她,把她拥进自己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慰
  "想哭就哭出来吧。"
  可她怀里的人只是咬着牙,默不作声的哭,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不停颤抖。
  俞水方只是太难受了,可她并不想哭,不想这样伤心伤肺,可太难受了,她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是真,痛苦也真

  清冽的夜里,他终于感到丝丝凉意从衣角处渗透而来,然后是心凉。他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们明明还那么要好,俞水方的软言细语还在耳旁,她穿婚纱时的娇怯的摸样还在眼前,怎么就变成这样?
  可是真的毫无预兆吗?他不过自欺欺人。
  她明明最近情绪不对,她在酒醉时喊过的名字,她避开他,宁愿独自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行走,可他是终归还是太自信了,以至于演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他回到时家老宅,正巧时二姑与时二姨在打麻将,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时,见到时召业面色阴沉的进来。
  原本正看报纸的时老爷子也放下报纸问他
  "怎么这么晚回来?你大姑说你下午到。"
  "有点事。"
  他俊朗的脸上又是疲惫又是落寞,回答完后,竟只是恍惚的坐那一动不动 。
  时老爷子清清嗓子
  "你大姑身体如何?"
  "没大碍,医生嘱咐多休息。"
  时老爷子叹气
  "你有空劝劝她回国养老,家人都在这。"
  "好"
  他回答的漫不经心,大姑那样的倔脾气,谁能劝的了?
  这一隅气氛安静而压抑,另一边麻将局可谓是开的热火朝天。
  时召业换了一副精神,走到牌桌前自告奋勇要玩,输的苦不堪言的管家是求之不得,急忙起身,叠声说
  "好好好,您陪这两位姑奶奶,小的折腾不起"
  大半个月工资出去了。
  时召业含笑落座,双手一搭,风流自在,开始厮杀。
  他的手气旺,此时又头脑冷静,步步为营,每牌都揣摩后再出,桌上的三位哪还是他对手?
  几人越挫越勇,时间一下就到夜里一点多,时二姑把眼前的牌一推
  “不玩了,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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