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结果,她听到了咿咿呀呀的童音,是Q仔。
她心里一跳,转身看了门口进来的果然是Q仔,正被康远山抱着,朝她挥舞着双手过来。
她一下爬了起来,也顾不得穿鞋子,就朝Q仔奔了过去
“Q仔。。”
抱着他柔软的小身子,忽然泪如泉涌。捧起他的脸就是一顿亲,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正在病中,别传染给他,才松开了他。
“赶紧上床,别又病了。”
康远山在一边静静的说,年轻的脸庞上也满是关切,带着丝丝的腼腆。
俞水方走回自己床上坐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康远山倒是很通情达理
“别放心上,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这事也不能全怨你,都怪Q仔太调皮,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也该多看着他点。”
康远山虽然腼腆,但还是识大体,看俞水方平日对Q仔,就知道很疼爱,虚惊了一场,还惊出病来,可见她的自责,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俞水方一边流泪,一边被Q仔给逗笑,自己觉得自己像个疯子似的。暗暗在心里下了大决心,以后一定要加倍对Q仔好补偿回来。
她的这个想法,要是让俞妈知道,一定会劈了她,真是狗改不了那啥,还不长记性,还敢去照顾这个孩子?
可是没办法啊,俞水方就是喜爱Q仔,又心疼这对父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时召业这边,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完成了这次变革,整个过程,除了全建安有点意外之外,全都顺利且快速的进行完毕,现在是剩下一下零零散散的工作需要完成,韩悬一个人足够搞定。
时老爷子颇为安慰,召了时召业回老宅子要办庆功宴。
时召业拒绝,哀嚎道
“爸,庆功宴就免了,您体谅体谅我。”
“我还不体谅你?整个事件无条件支持你,现在这庆功宴也替你准备好了,你人来站几分钟,讲几句话竖立一下威信。”
“爸,威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儿子的终身大事好不?我最近为了您的公司熬得都快成和尚了。”
同样身为男人,他爹怎么就不能理解血气方刚的他呢?
“混小子,满嘴胡话。”
时老爷子拿这个儿子根本没有办法,看他在事业上,果断干脆不留丝毫情面,觉得是个能交流的成年男子,但在生活上,又经常疯癫的不着三四。他一边哀愁的想,一边又全是自豪的表情。
一见他这样的表情,时大姑,时二姑都知道他又被自家儿子给灭了气焰,所以立即夺过了手机,冲着话筒喊
“我是大姑,刚回国,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立即回来。”
时大姑几乎可以说算得上时召业的半个母亲,母亲去世后,时大姑为了照顾他,就把自己的青春给耽误了,这几年远赴美国,也不再找对象。所以她一发话,时召业立即无招,只好掉转了车头朝老宅子的方向回去。
一路上心情郁结的要死,本来打算回家给俞水方一个惊喜,谁知?他本想回去接俞水方过来,但一想到大姑的脾气,怕吓着俞水方,还是先独自回去吧,分开这些日子,也不差这一晚。
总之是带着些怨气回的老宅子。
自从时召业回国的这些日子,原本冷清的老宅子因长辈总能找些名头来聚会,所以总是热热闹闹的。
时家的亲戚或者来往的人,非富即贵,但凡有活动,院子乃至院子外头的林荫小道上,停满了一辆辆的豪车,但大家也都有自知,无论时召业是否回来,他的车位都替他留着,这会儿,他把车停好,几位长辈早已迎接出来。
为首的自然是时大姑,穿着一身绸缎旗袍,刺绣做工十分 ,往那一站,自是雍容华贵,且威严自在,许是小时曾祖母带大的缘故,时家这一辈的人,唯有这位时大姑有大富人家的做派,等级分明,不易靠近,也是时召业从小就敬畏的长辈。小时候,母亲刚去世,父亲因伤心过度,抑郁成疾,病了很长一段时间,时家上上下下全是她在打点,外加照顾年幼的时召业,并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这也是时老爷子最愧疚的地方,每次想起,并嘱咐时召业,将来可以不孝敬他,但必须要孝敬这位姑姑。
哪用时老爷子嘱托?时召业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敬畏这位时大姑,对她有求必应。
这会时大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时召业快步走了过去,抱了抱她
“大姑你回来,怎么不早跟我说,我好去接你。”
时大姑倒是面色温和
“大姑又不是找不到家,做什么要去打扰你这么个大忙人。走,回屋说。”
时召业拥着她的肩走,跟长辈撒娇卖萌,这货最难手了,也不知说了什么讨好的话,时大姑一路都在微笑。
时老爷子所谓的庆功宴,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除了至亲的人之外,只邀请了几位时达重工的主梁骨,这几位全是一心一意把时达当成自己的,几十年如一日的分担且没有任何私心,所以这次变革,时召业不仅没有动他们,还一个个升了官加了爵,有这几位在,也就撑住了时达的半边天。
时召业也懂事,挨个过去敬酒,诚意十足。
这几位也谦逊,尊重时召业的同时与时老爷子感叹
“时达有时总这样的年轻后俊,将来的辉煌必是势不可挡,我们将来也能安心退休了。”
听的时老爷子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且安心。
大家都不爱喝酒,所以这个庆功宴很快就渐渐散场,宾客都走了,时二姑牌瘾上来,拉着大伙儿打麻将,但时大姑对这种玩乐向来是嗤之以鼻,正想起身走,却被时召业拉住,非让她也打一局
“大姑,你不会我教你啊。不能让二姑瞧轻了去,她现在可是她们那一区赫赫有名的牌神了。”
时召业想,反正今晚也是回不了俞水方那了,索性安下心来好好陪长辈。
时大姑哪经得起时召业的软磨硬泡,没办法,只好披抢上阵。
她耐心极好,一个晚上往那一坐,几乎就没怎么动过身子,气质温和的看着牌桌。而那个说要教她的家伙,早忘了她这号人的存在,正厮杀的两眼通红,福了一把又一把。时二姑与时二姨输的连连惨叫,只有他盆满钵还精力充沛。
最后时二姑与二姨输了个精光,气的耍门就走,也不顾此时已是大半夜。
时老爷子在一旁喊
“输不起的家伙,你俩快点走。”
嚯,他这么一说,那两个中年大妈竟然又回了头
“你越这么说,我们还越是不走了呢。翠姐,帮我们整理客房。”
时老爷子真是懒得理她俩。
时大姑说时二姨
“怎么是亲姐妹,却丝毫没遗传她姐姐的风度。”
提到过世的妻子,时老爷子双眸一暗,顿时让人有些风烛残年的错觉,时大姑的眼眸也跟着暗淡了些许。
时召业很有孝心的在时大姑的身后替她捏着肩膀按摩着
“大姑,这个力度可以吗?”
大姑握住了他的手
“坐下来好好说会话。”
时召业并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带那姑娘给大姑见见?”
她忽然问起俞水方的事情,时召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犹豫开口的机会并让时二姑给抢了
“姐,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就是了。”
时召业反而急了说:“姑,你们可别把人家给吓坏了。”
时二姑嚷着“姐,你看看,瞧他紧张的样子,我们难道会把她吃了不成?”
时召业也不解释
“我抽空带她回来见你。”
时大姑感叹道
“时家的男人啊,一个比一个情深。以前看你昏天酒地的,女友一个个的换,还庆幸你不跟你爸似的那么痴情,现在看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时召业这货,忽然还扯了一句词
“我跟我爸一样,都是一世一心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时召业陪了一晚上中年大妈之后,第二天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与长辈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去了俞水方家。
这个点,家里自然是没有人的,窗帘紧闭着,家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暗,茶几上,电视柜上也有一层轻轻的灰,他摇头轻笑,自信的想,这个俞水方没有他在家真是不行。这么想着,已经开始卷起袖子收拾起来。有谁知道堂堂跨国企业老总回了家立即变成了做牛做马的一介家庭妇男?把家里收拾的锃亮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市场买了俞水方爱吃的菜,打算大显身手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一个人大男人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俞水方在医院输完最后一瓶液,已是下午五点多,她自己动作麻利的去办了出院手续,这两天看护她的护理说。
“俞小姐,您能再晚走一个小时吗?早餐时,昝先生吩咐过,他下了班来接您出院。”
俞水方说
“正好,一会儿他来了,你跟他说我出院了,省得我给他打电话。这两天谢谢你的照顾。”
说完,她背着包轻快的出院,不顾护理在后头喊
“俞小姐,您这样会让我很为难。”
见她消瘦的背影离开,护理低头感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唉,人比人气死人。
俞水方打的出租车回家,正好是下班高峰点,路上堵得惨绝人寰,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仅体力不如之前,连精神也是恹恹的,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脑子里乱哄哄的。这一路,从城西走到城东,已近两个小时,她回家时,天色已暗,付了出租车的钱,刚走到单元门口,却忽然看到昝敬树就站在门口开着她,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关切的问
“怎么这么晚才到?”想必是那护理告诉他她出院了,他直接到这来守着。
俞水方冷淡的问
“有事吗?”
那样子是完全的拒人千里,以至于昝敬树刚才毫无情绪的脸颊上,目光暗沉
“到家就好,我手机一直开着,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再见。”
她不喜欢他表现出他们关系紧密关系的样子。
她快步进了单元门,进了电梯,按上楼层回家。想到家里脏乱的状况,她又有些头疼,谁知,她掏出钥匙,正要开门,门却忽然从里边打开了,她一惊,以为家里进小偷,却见门口露出了一张她日夜思念的脸
“田螺先生欢迎主人回家。”
时召业站在门口,头上戴着用报纸叠的高筒帽子,身上还系着围裙,此时躬身90度,一手放在后背,一手做出迎接的姿势,那样子滑稽又可笑。
俞水方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他。满脑子想的是,他怎么回来了?还走吗?那晚被田安麦凌晨叫去的事解决了吗?
脑子里又掠过了这几天自己的遭遇,在最绝望时,他不在身边。这么想着,心里也就冷了几分。
“你怎么回来了。”
时召业直起身,猛地一拉,把俞水方拥进了怀里,完全没了刚才滑稽的样子,而是柔情蜜意的问
“有没有想我?嗯?”
“想!”俞水方埋首在他的怀里,嗅觉,知觉里,全是他独特的气息,再多的怨气,此时也只是很如实的回答。
时召业捧起她的脸,她以为他会吻她,所以乖乖的闭上了眼,谁知时召业这次竟没按常理出牌,竟然只是捧起她的脸,大笑着用力揉捏
“捏一个大包子吃。”真是一秒钟变幼稚鬼。
俞水方吃痛的躲开他的袭击。
时召业已经解了围裙,在她后面喊
“快去洗手吃饭。”
他已把菜摆在餐桌上,异样的丰富。
俞水方在洗手间洗手,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被吓到,一张脸惨白的更鬼似的,好像又瘦了,脸上几乎没有肉。她捧了一把水,往自己脸上拍了拍,试图拍的红润有颜色一些。
一桌子的菜,时召业很自豪的一一夹给俞水方吃,一边还不忘夸自己
“我不去当厨子,真是饮食界的一大损失。”
俞水方一边埋头苦吃,一边笑,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不过,她吃着吃着,忽然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时召业自己完全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定定看着她吃,眼底是少有的低沉,但见她看过来,他又立即躲开眼神,假装给她夹菜。
她开玩笑
“你自己不吃,是不是菜里下药了。”
他却大言不惭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想下药迷昏你,一会才好对你为所欲为。”
俞水方脸一红,脱口而出说
“我吃完饭要回公司加班。”
她也不知为何要这么说,似乎就是条件反射般的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儿。
“几点回来?我去接你。”
时召业似乎真的把她要加班的话当了真,没有丝毫的怀疑。
“不用,事情做完我就回。”
“好!”
时召业竟破天荒的没有要求她留下。两人几乎是在沉默之中把这顿原本该暖心的晚餐。
她在时召业目送的灼热的目光之中,几乎逃也似的出了家。
树影婆娑,夜风习习,漫天的繁星,她却无心欣赏,只是漫无目的走,想冷却一下纷乱的思绪,明明时召业还是那个时召业,还是那个她最爱的人,朝思暮想就在家里等着她,她却想一个人静一静。
走了许久,前面购物广场上,正有两队老人在斗舞,一队旗鼓喧天扭秧歌,震耳欲聋,另一队则是放着轻缓的歌,优雅轻盈的跳着伦巴。一闹一静,两队人马你争我夺,斗的好不热闹。俞水方喜静,所以颇为喜欢伦巴队,但秧歌队也同样有狂热的追捧者。是啊,这世间的人或事又何尝不是这样,你所厌恶的或许正是别人所珍惜的,而你看重的也许是人弃之如履的,根本不存在一个评判的标准。
这两队人马斗了许久,直到围观的人都陆续散了之后,他们也不分胜负的约定改天再来走了。
阵阵凉意袭来,俞水方继续坐了许久,心里空空落落的如同这喧闹过后空无一人的广场。
觉得冷了,她才起身往家走。万家灯火下,她一人在清冷的街头行走,一路全神贯注的追着自己的影子走,走着走着,忽然心里就豁然开朗起来。
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低落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吧,她承认,她最近就是一个情绪无常的女神经病。
心情畅快之后,走起路来也轻快许多,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时召业。这个可怜的男人正被她独自丢在家里,顿时有些心疼。
她三作两步的回家,谁知家里竟然没人。
难道又回公司了?
但他的外套还搭在沙发上,显然是没有离开。
她正准备掏手机给他打电话,却见他从门口回来,她好奇
“你出去了?”
时召业耸耸肩回答
“下楼倒垃圾。”
接着又问
“你工作都处理完了吗?”
“嗯!”
俞水方撒了谎,自知理亏,所以回答的声音小的都吞回肚子里。
时召业却忽然把她搂进了怀里
“以后有需要处理的工作,可以找我帮忙,不要一个人抗着,有任何困难,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俞水方被他搂着,却没有丝毫温度,他的衣服上一阵凉意,皮肤也冰凉,比她这个从外头刚回来的人还要温度低。
她关切的问
“你很冷吗?”
时召业拥紧了她,点头回答
“很冷。”
俞水方挣脱他的怀抱,抬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
“你是不是感冒了?交换季节时最容易着凉。你快去洗个热水澡睡觉。”
时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