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只能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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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能擦肩而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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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的陆远扬也急了,不停地安慰她:“苏忆北你冷静点,你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北,小北,喂,苏忆北,我还没死呢,小爷我还活着呢,你这是哭坟呢,别咒我行吗?”
    可苏忆北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顾着嚎啕大哭。来来往往的路人不时回头看她,她依旧不管不顾的哭着。陆远扬也不再说话了,耐心的在电话那头等她哭完。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的没有力气了,只剩下抽抽搭搭的啜泣声,陆远扬这才悠悠地开口道:“哭完了?”
    苏忆北打了几个响亮的嗝,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嘴上依旧不饶人:“陆远扬,你……混蛋。你生病了,都不告诉我,你没把我当朋友。”
    陆远扬好脾气的说:“行行行,我混蛋,行了吧。姑娘我求求你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苏忆北不理会他的玩笑。他那样没心没肺,抑或假装没心没肺的乐观,让她心里更觉得难过。渐渐平静下来后,她终于对他说:“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你不是要上班吗?哪来得及啊,”陆远扬说。
    “这你就别管了。快说,你想吃什么,机会有限,逾期不候。”
    陆远扬在那边想了想说:“那就吃饺子吧。要韭黄牛肉的,馅里不要放葱,得放新鲜的蒜苗。带过来的时候你记得把汤汁都滤干净了,不然饺子该闷坏了。还有,饺子皮你得自个擀啊,外面买的我可不吃,擀薄一点,才能包的皮薄馅大,吃起来才有那种满足感。”
    陆远扬还在一边碎碎念着,苏忆北刚刚生出的耐心瞬间就被扑灭了。她冲着电话喊了一句:“陆远扬,你丫上辈子是唐僧吧,”迅速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苏忆北不到五点便起了床,用前一天已经在超市采购好的食材给陆远扬包了韭黄牛肉饺子。包好后她没有煮,直接撒上干面粉放进餐盒里,准备带到所里,中午用茶水间的电饭锅煮好给陆远扬带过去。
    中午下班后,苏忆北将煮好的饺子放在餐盒里打包好,出了律所大门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便匆匆往医院赶去。到了住院部,她直接乘电梯上了六楼。楼层的保镖这回没有拦她,看见她后朝她微微颔首领她进去。
    陆远扬的病房简直奢华的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苏忆北进去的时候,空气中浮动着香薰灯熏出的淡淡的橙花精油的味道,陆远扬正穿着白色的病服靠在沙发上看温网的直播。
    墙上的液晶屏出奇的清晰巨大,连莎拉波娃胳膊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苏忆北将手中的饭盒放在陆远扬面前的茶几上,眼睛却直直的盯着电视,感叹道:“陆远扬,凭什么你这儿的温网看起来也比我家的好看啊。这么清晰,估计去现场看也不过如此吧。”
    陆远扬坐起身,伸手将茶几边上的饭盒拎过来,一边打开一边对她说:“我是俱乐部会员,这个是要付费的,当然清晰了。”
    苏忆北第一次那么清晰的看见莎拉波娃的身材和长相,忍不住啧啧称赞。她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凑过去拍着陆远扬的肩膀说:“陆少爷,您这哪是住院啊,简直就是来度假的。”
    陆远扬没说话,笑着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苏忆北直勾勾的盯着他,等他把饺子咽下去后殷切的问道:“味道怎么样。”陆远扬挑了挑眉毛说:“马马虎虎吧。”
    苏忆北有些恼了。忙了一大早,牺牲了无比宝贵的睡眠时间给他包的饺子,就换来这么一句评价。她从陆远扬面前一把抽走饭盒对他说:“那你别吃了,我还饿着呢。”
    没等她反应过来,手里的饭盒又被陆远扬抢了回去。陆远扬气定神闲的吃着饺子对她说:“饿了啊,想吃什么,一品官燕还是澳洲龙虾啊,我叫他们立马给你送过来,”说完转过头,微微靠近苏忆北,看着她说:“但这饺子啊,你一口都不能动。”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和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进来。男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长的气宇轩昂,挺拔俊朗,眉宇间的英气隐约跟陆远扬有几分相似;而那个中年女子却看不出年纪,虽然眼睛里透着岁月的风霜,但保养的十分得当,皮肤依然紧致白皙,一身donnakaran的雪纺长裙衬得她身段苗条有致,气质出众。
    苏忆北一抬头看见俩人,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陆远扬却依旧坐着,头也不抬的吃着饭盒里的饺子。苏忆北伸手戳了戳他,陆远扬这才懒懒的放下筷子,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了句:“来了。”
    俩人看上去却似乎并不生气。那个中年女子微笑着走近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了一眼苏忆北对陆远扬说:“有朋友来看你呐,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陆远扬没有接话,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慢悠悠的喝着水,良久的沉默让空气再次陷入尴尬。苏忆北见状,急忙乐呵呵的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叫苏忆北,是乔伊的大学同学,跟陆远扬也是好朋友。”
    那女子听完后微微笑了笑,对苏忆北说:“你好,我是陆远扬的妈妈。”苏忆北愣住了,还未在大脑里反应过来,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位男子已朝她伸出了右手,彬彬有礼的说:“你好,我是陆远航。”
    同苏忆北握完手后,男子也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苏忆北小心翼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后,看着眼前气氛微妙的三个人,再想起方才的话,这才一点一点拼凑出了其中的关系。
    她以前听说过陆远扬有个哥哥,而陆远扬的亲生母亲早已去世。那么眼前这位女子便应该是陆远扬的继母,而那个男子就是陆远扬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从陆远扬的表情和行为看,他同他哥哥和继母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甚至有些敌对。苏忆北不禁联想起以前看过的tvb里讲豪门恩怨的电视剧,大多都是这种组合。最终为了争夺家族企业和遗产闹的天昏地暗,甚至血光四溅的都有。坐在那样复杂诡异的气氛之中,苏忆北觉得自己的脊背有些发麻。
    陆远扬的继母关切的询问着陆远扬的身体状况,脸上一直带着和蔼的微笑。陆远扬却并不看她,只盯着墙上的电视,回答的也是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而一旁的陆远航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到最后,苏忆北觉得尴尬的实在呆不下去了,便站起来说:“不好意思,你们先聊,我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还未等陆远扬开口,一直沉默着的陆远航已经站了起来,对苏忆北说:“苏小姐你坐吧,是我们该走了。看到远扬的状态不错,我们就放心了,”说完便和陆远扬的继母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走出病房以后,苏忆北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屁股瘫倒在一侧的长沙发上。她缓了缓,爬起来对陆远扬说:“你哥和你后妈人看起来都不错啊,对你也挺好的,你干嘛一直臭着一张脸。”
    陆远扬的唇角微微勾起一边,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望着她语气冰冷的说:“你知道什么,肤浅。”
    苏忆北冷不丁被他呛了一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对人家的家事随便置喙的确是自己的不妥,便不好再说什么,站起来从桌上拎起自己的包对陆远扬说:“我去上班了。剩下那些饺子应该已经凉了,你想吃的话热一下再吃,不想吃的话就倒掉吧。”说完走出病房,帮陆远扬轻轻掩上房门后转身离开。
    陆远扬盯着饭盒里那几个早已黏在一起的饺子看了许久,然后慢慢坐起身,拿起筷子将它们一个一个的吃完。

  ☆、第二十一章 裂帛

陆远扬的手术时间安排在周二上午九点。那天苏忆北本来是打算请假去医院的,陆远扬死活不让她去。她在所里呆了一个上午,始终觉得心神不宁,焦躁不安的,还是向覃律师请了假赶去了医院。
    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上站着许多人,有那天在病房里见到的陆远航,还有陆远扬的继母,而那个一直站在众人中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陆远扬的父亲陆庆鄞了。出了电梯苏忆北远远地看见,觉得自己不好过去,便还是给乔伊打了通电话。
    乔伊正在一旁的休息室里坐着,一接起苏忆北的电话,便听到她在电话那头语气焦急的问道:“手术做完了吗,陆远扬的情况怎么样?”
    乔伊说:“手术刚刚做完,主刀的医生说很成功,现在就只等着麻药褪后的苏醒了。”
    那一刻苏忆北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那么多天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沉甸甸的落地了。她挂掉电话后走出医院,也没有回律所,而是搭了很远的车去昌平那边的农家乐买了只又肥又大的土鸡,打算给陆远扬煲汤喝。
    那只土鸡在高压锅里炖了整整五个小时,到最后香味浓郁的站在一楼的楼梯口都能闻见。到了晚上八点,万家灯火都亮了起来,苏忆北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估摸着时间陆远扬该醒了,便试着给他发了条短信:我炖了鸡汤,你要不要喝。
    陆远扬很快就回了过来:赶紧的,碗筷伺候。
    苏忆北从厨房拿出一只特大号的保温桶,将鸡汤全部倒了进去。那个保温桶还是去年覃律师的爱人坐月子时覃律师专门托人从国外带的。买回来后,覃律师才发现自己不会煲汤,于是那项艰巨的任务便落到了苏忆北头上。那一个月她每天下午下了班便开始煲汤,甜的,咸的,荤的,素的几乎煲了个遍,然后赶晚上十点以前当宵夜给覃律师的爱人送去月子中心,风雨无阻。后来出了月子以后,覃律师便把那个特大号的保温桶送给了苏忆北,以资鼓励。
    陆远扬看见那个保温桶时也吓了一跳,躺在病床上眼睛都直了:“苏忆北,你没事吧,怎么把你家高压锅都抱来了,门口那几个保安没把你当神经病给轰出去啊。“
    苏忆北见他刚做完手术,也不与他计较,抱着那个保温桶雄赳赳气昂昂地放在陆远扬的床头柜上,然后转身去套间的厨房里拿了副碗筷和勺子出来。保温桶的盖子一打开,鸡汤的香味便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垂涎欲滴。苏忆北咽着口水给陆远扬盛了一碗,看着陆远扬岿然不动的躺在床上,才想起手术的切口刚刚缝合,他现在肯定是不能动的,于是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喝。
    陆远扬眯着眼睛喝着汤,一副很享受很臭屁的样子,对苏忆北说:“不错啊,想不到你还有这手,看来后半生有着落了。”
    苏忆北凶巴巴的对他说:“喝你的汤吧,不用你操心。像我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姑娘,想追我的男人早都排到外太空了。”
    陆远扬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你怎么还一直单着啊。”
    苏忆北答道:“我这叫宁缺毋滥,懂吗。”
    陆远扬没有说话,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表情无波无澜。苏忆北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时,他默默地收回目光,像一个很乖的小孩子一样安静的喝着汤。
    不过一周的时间,陆远扬的脸明显瘦了一圈,衬得五官更加棱角分明了。头发也剪了,剃成短短的圆寸,活像个俊俏的小和尚。整个人清减下来以后,苏忆北突然发觉原来陆远扬不说话时也喜欢皱眉,连喝汤的时候眉头都微微蹙着,眉心印出一道浅浅的川字,让她蓦地想一个人。
    恍神的片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苏忆北放下碗和勺子掏出手机。屏幕上没有显示名字,只是一个电话号码,但那串数字却让她一瞬间定格在那里。
    她记得,那是林江的电话号码,确切的说,是林江高中时期的电话号码。高一那年林江过生日,她用自己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给林江买了部黑白屏幕的诺基亚,当时去移动公司办的那张电话卡就是现在这个号码。
    这个号码她曾经拨过无数次,所以深深地烙在脑海里。后来她与林江再无联系,而林江去美国读书又回国创业,辗转多地,期间也数次换了号码,她以为这个号码早就成为了空号。
    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放在屏幕上的大拇指踟蹰着不知该不该滑动接听。手机还在不停的响着,一旁的陆远扬问道:“不接吗。”她望了他一眼,抬手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您好,请问是苏忆北小姐吗?”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忙说:“哦,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对方说道:“是这样的,这位先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他的手机也没电了,我们就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现在这部手机。因为上面只存了您一个人的号码,所以就冒昧的给您打了过去。”
    苏忆北听完后,怔忪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听筒里又传来声音:“喂,请问您在听吗?”她应了一声,想了想,终是开口道:“麻烦您把酒吧地址发过来,我过去接他。”
    挂掉电话后,陆远扬躺在床上眼睛微阖,像是在酝酿睡意。她犹疑着开口对他说:“我一朋友喝多了,我得去接一下他。”
    陆远扬没有睁眼,轻声说了句:“嗯,你去吧,我也困了。”
    苏忆北站起来帮他掖了掖被子,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盖好后放进厨房,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快步朝电梯间走去。
    那是位于工体附近的一家清吧,苏忆北从医院赶过去时已是晚上十一点,酒吧里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一进门,她一眼便看见了趴在吧台上喝的不省人事的林江。她走上前去从林江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他的车钥匙,和酒吧的两个服务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架到车上。等她坐到驾驶座上关好车门后,林江已经躺在后座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车厢内此起彼伏。
    她转过身拍了拍林江的胳膊问他:“你住哪啊。”他闷哼一声,重重的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她使劲的摇了摇他,他却连一点声响也不发出,再无反应。
    苏忆北将手搭在方向盘上轻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想了一会,终是将车子发动,朝她住的地方开去。
    她将车一路开进小区停在楼下,用尽全身力气将林江从车里拖了出来,然后架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朝楼上挪去。
    打开家门后,她小心翼翼的将林江放到卧室的床上,先把他身上的外衣脱掉,然后从卫生间里端了盆热水给他擦了擦脸,又将他的鞋袜脱下来给他洗了脚,盖好被子后才关门离去。
    洗完澡,苏忆北给自己抱了床被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太软了,整个人都沉沉的陷下去,睡意却迟迟不肯来临。她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辗转反侧许久,最终在强大的疲倦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夜里,她睡得不很踏实,隐约听见卧室里有响动,挣扎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缓了缓,然后起身趿着拖鞋朝卧室走去。
    推开门,窗外的月光明晃晃的透进来,林江身上的被子早已被他掀开来堆在一角,整个人微微蜷缩着。他大约喝得太多了,像是十分难受的样子,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眉头也紧锁着。苏忆北轻着步子走进去,脚下不小心踢到一个东西。低头,才发现他脱下来放在枕边的那件西装外套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她弯下腰将外套捡起来,一个小小的硬物突然从里面掉了出来,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那是一台手机,深灰色的,早些年最普及最便宜的那款诺基亚,却是她曾经送给他最贵的一件生日礼物。她缓缓蹲下身子,将那只手机捡起拿在手上,翻到通讯录那一栏。点开,里面只有三个号码,分别是:苏忆北1,苏忆北2,苏忆北3。
    那是她从高中到现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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