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只能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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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能擦肩而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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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江的唇角微微勾起,缓缓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从卧室里拿了他的外套走出家门。苏忆北一直坐在原位,听见他打开家门,走下楼梯,然后楼下的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那些声音都渐行渐远后,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恍惚间,苏忆北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她总是笨手笨脚的,所以每次上体育课玩跳皮筋时,由两个代表猜拳选队员,她总是被挑剩下的那一个。如果那天的人数是偶数,到最后不得不接受她的那个队伍的队员都不情不愿,怨声哀哉;如果是单数,那么不被选中的那个人永远是她。
    她曾经无数次的怀抱希望,希望自己不要做最后被剩下的那一个,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事隔那么多年,她早已忘了那个游戏怎么玩,却一直记得那种空荡荡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那种感觉在那一刻,又一次铺天盖地而来。她放开了林江,也终于将自己放逐在世界之外。她做了最艰难,却是不得不做的决定。趁感情还没有覆水难收,趁林江还不知道一切,趁还没有更多的人卷入那场陈年的伤害,她只能选择这样结束。
    她慢慢的伸出手,在木质的餐桌上,用指甲一点一点的刻出“林江”两个字。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用指尖将那两个字抹去。凹凸不平的印迹依稀可辨,却无人知道那里曾经留下过什么。

  ☆、第二十四章 冤家路窄

乔伊推开门时,陆远扬的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她耸耸鼻子闻了闻,问道:“谁给你煲的汤啊,这么香。”
    正坐在病床上看书的陆远扬头也没抬对她说:“昨天苏忆北送来的,厨房里还有,你喝点。”
    乔伊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又朝厨房里望了望,一眼便看见那个巨大无比的保温桶,惊叹道:“苏忆北怎么连她家锅都给你端来了。”
    陆远扬这才抬起头,笑着说:“你没看见她昨天进来那个样子,跟愚公移山一样,我真是好奇那傻丫头瘦胳膊瘦腿的,哪来那么大劲。”
    陆远扬说话时一直泛着笑意,脸上还有乔伊很陌生的一种表情,像是——宠溺。乔伊怔了怔,掩过自己心头刚刚浮起的那股复杂的感情,坐在一角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和陆远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期间乔伊出去接了个电话,是她目前主管的东澜实业上海分公司打来的。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照顾陆远扬,公司那边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了,实在拖不了的副经理便只能打电话向她请示。
    那通电话打了很久,乔伊就坐在隔壁一间空着的病房里,让司机拿了平板电脑过来,一边对着电脑看报表,一边同经理讲电话。
    挂掉电话后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她想着陆远扬这会该睡午觉了,便蹑手蹑脚的推开了病房的门。谁知里面正言谈甚欢,门一打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的一个人回过头看她,那眉眼,和那张永远有棱有角的脸庞,让乔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汪毅似笑非笑的冲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终于被我逮到你了,可嘴上还是无限彬彬有礼:“乔小姐,别来无恙。”
    靠在床上的陆远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自动忽略掉乔伊朝他投射过去的恶狠狠的目光。乔伊只得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说:“汪总您好啊,好久不见。您先坐着,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说罢便拎起沙发上的包准备往外走。
    汪毅已先她一步站了起来,拿起搭在椅子扶手上的西装说:“正巧,我也准备走了。远扬大病初愈的,得好好休息,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了。”说着,他走上前去,打开房门对乔伊说:“乔小姐,请吧。”
    乔伊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脸上却依旧挂着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穿过走廊,站在电梯里,走向医院的停车场时,他们都一路无话。当乔伊看见自己那辆白色的保时捷近在眼前时,她在心里几乎要长长地舒一口气了。也是,她和汪毅萍水相逢,虽然以前做过点对不起他的事,但以他的体格和肚量,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以前大概是自己错怪他了。
    于是乔伊转过头,带着无比诚恳的笑容对他说:“汪总,改天有时间咱们再约,”指了指一旁自己的车:“今天我就先……”
    未等她说完,已经被汪毅像拎一个小鸡仔一样拎进了旁边的另一辆黑色suv里。那辆车就停在乔伊的那辆保时捷旁边,门一打开,乔伊就被汪毅一把扔在了副驾驶座上。
    汪毅坐上车后猛地关上车门,然后动作熟练的发车,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便飞快的驶出车库。坐在一旁的乔伊这才从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大声冲他吼道:“汪毅,你发什么神经,老娘不坐你的车,停下,我要下车。”
    汪毅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也不理她在一旁的怒气冲冲和张牙舞爪,径自往前开着。乔伊喊了一路,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就差伸手去抢方向盘了,渐渐累的蔫了下来,这才想起包里还有手机,急忙掏出来准备打电话。还没回过神,刚拿在手上的手机已经被汪毅一把夺了过去,朝后一扬手便扔在了后备箱里。
    乔伊呆呆的坐在那里,这才有些怕了。那天的北京奇迹般的没有堵车,汪毅的车一路开过去,全程都是绿灯,畅通无阻。车很快就上了北五环的高架,眼看着是往怀柔去的方向。四周的车辆渐渐少了,乔伊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往车窗上靠。直到她透过玻璃看见路旁那个巨大的指示牌后,才转过头弱弱的问汪毅:“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啊。”
    眼前这人力大无比又脾气暴躁,硬拼是肯定拼不过的。乔伊什么特长都没有,就是能屈能伸,擅长迂回作战。她打算先安抚一下汪毅的情绪,然后见机行事。最好是能与他谈判成功,大家握手言和。实在不行也得让他放松下来,好瞅准机会开溜。
    见汪毅没有理她,乔伊转而用一种更加可怜兮兮的语气对他说:“有话咱们好好说嘛,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有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吗?弄得人家都有些害怕了。”
    汪毅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似笑非笑:“怕了?您还知道怕,早干嘛去了。乔小姐,在法国那时候您是怎么用尽浑身解数勾搭我的,在瑞士的时候又是怎么巴巴的求我的,回国以后您又是怎么对我的。您有能耐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怕呢。这才哪跟哪啊,您就怕了?”
    原来这家伙都记着呢,乔伊在心里犯了个嘀咕,嘴上依旧不打怵:“您说这话可就对我太不公平了。虽然我骗了你,可是远大在欧洲那单生意能谈拢,我也是出过力的。要说我唯一值得道歉的地方,不过就是让您在朋友面前出了点丑。可是如今这gay多时髦啊,出个柜不丢人;再说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第二取向啊。换个角度想,我这也是在帮您呢。”
    听着她的振振有词,汪毅也不恼,猛的打了把方向盘将车驶入超车道上,然后给足一个油门,汽车便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朝前驶去。
    路旁的树木和农田飞快的从车窗外划过,成了一道道轮廓模糊的幻影。乔伊看着汪毅灵活的超车,然后接着加速,继续赶超前面的车,不由得握紧了身上的安全带。她不是胆小的人,可如今这个疯子在这样车流高峰的时间,把车在京承高速上开到了170码,完全无视两旁的限速牌和不停闪动的摄像头,简直是不顾死活。她过往的二十多年虽然过得不咸不淡,可是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以这么丢人的方式死亡——富二代在高速路上飙车惨死,随行女子横尸街头。
    可汪毅连她理都不理,只专注的目视前方,下颚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有种不怒自威的力量。乔伊望了望他,张开口,又默默地把所有话憋回肚子里,往座椅后面再靠了靠,双手把安全带抓的更紧一些。

  ☆、第二十五章 许愿池旁的邂逅

汪毅在生气什么呢。
    去年十月,远大刚刚在瑞士成立了分公司,主营项目是国际物流。欧洲都是些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无比排外,当国内的企业连在欧洲做实业都接连惨败时,他剑走偏锋,毅然决定让远大物流进军欧洲市场。
    物流直接与国内的公路、铁路和航空挂钩,这是一般国家都不肯让外人染指的国家命脉。汪毅明白这是块最难啃的肥肉,但更大的风险便意味着更大的机会,只要他拿下了经营权,有了欧洲市场这块金字招牌,往后远大进军美国,进军澳洲都将轻而易举。
    他带着远大最精锐的班底和最专业的律师团队过去,准备了一场硬仗要打。头一个月的时间,他昼夜颠倒连轴转,整个人透支到了极点,终于搞定了最难搞的欧盟委员会,从欧盟的交通部那里拿到了批准文书。接着便是每个国家各个击破的环节。
    当汪毅在自己位于苏黎世的湖畔别墅里度假,准备休养生息放空自己,好投入接下来更加严酷的战争时,远在国内的父亲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乔向东的女儿乔伊要来瑞士度假,托他照顾一下。
    挂掉电话后,他不由得冷笑起来。果然是乔向东的作风,为了生意无所不用其极,卖女儿都卖到这儿了。
    汪毅一贯看不起乔向东,从他早年娶了许若澜入赘到许家,靠着许家强大的财力和背景一路扶摇直上,达到目的后又与许若澜离婚,到他的平日里的为人处世,再到他在生意场上不入流的手段,各个他都看不上眼。可偏偏乔向东与父亲认识多年,关系也一直不错,汪毅碍于情面,也只得在表面上假装敬重他。
    至于乔伊,他之前在一个朋友的局上见过她一次,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眼,不过他记得,姑娘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腰细腿长的,这么被她爹白白送上门来,想一想,自己倒也不吃亏。
    乔伊是第二天一大早到苏黎世的飞机,汪毅派了司机去接,结果到机场后,司机却打回电话说没接到人。他知道不会出什么事,估计是小丫头片子正跟他玩心眼呢,他也懒得去找她,只等着她主动找上门来。
    过了两天后,乔伊才打来电话,约他去布尔克利广场旁的一家咖啡店坐坐。他如约赶去时,乔伊已经到了,正坐在落地窗旁的一张小圆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
    入了十一月的苏黎世已经很冷了,但咖啡厅里暖如春日。乔伊的呢子大衣被她脱下来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卫衣,腿上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着一双驼色的雪地靴,看上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留学生。汪毅盯着她看了一会,直到她转过头注意到站在门口吧台旁的他,挥挥手冲他打了个招呼,他才慢慢悠悠的朝她走去。
    他见过女人使出的各式各样的招数,眼前这个乔家大小姐,若不是毫无城府,便是功力老道,心机颇深。他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乔伊拿起桌上的银壶给他倒满一杯,他扫了一眼,白色的骨瓷咖啡杯里淡青色的液体,上面还飘着一片被水冲的舒卷开来的茶叶。他微微笑了笑:“竹叶青?”
    她拿着壶的手顿了顿,抬头问他:“你认得?”
    他没有回答,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她接着说:“这两天在瑞士吃了太多奶酪和黄油,觉得不消化,咖啡什么的实在喝不进去了,就自己带了点茶叶过来让老板泡上。”
    那家咖啡店的老板是个典型的北欧男子,金发碧眼,高大英俊。乔伊一边同他说着话,还一边朝吧台的方向微笑示意,汪毅回过头去,发现那个男子正站在吧台后面,满眼柔波荡漾的看着乔伊。
    这么快连洋人都搞定了,看来这回还真是棋逢对手了,汪毅想。
    慢慢的将手中的一杯茶喝完后,乔伊这才说明来意:“汪总,我知道你最近正在忙远大在欧洲建分公司的事,我也不好意思麻烦您。我爸他就是小题大做,觉得我一个人来欧洲玩他不放心,才拜托汪伯伯给你打了电话。我在这边的同学和朋友都很多,我也一个人散漫惯了,所以你不用管我,安心的去忙公司的事吧。”
    这么快就显示自己的大度,声明彼此的距离,还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把她爹送她来欧洲的真实目的用一个旅行一带而过,果真是很沉得住气啊,懂得化骨绵掌,以退为进。
    汪毅不动声色,淡淡的笑了笑说:“本来乔叔叔拜托的事,我是应该恪尽职守的。不过我这段时间的确很忙,估计也照顾不周,既然乔小姐也这么说,那就依你的意思。在欧洲期间你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很乐意效劳。”
    乔伊听罢眉目舒展,稍稍往前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对他说:“那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别让我爸知道。”
    汪毅笑了笑:“当然。”
    一周后,各方要员的会晤时间都联络好后,汪毅又开始投入一场场谈判与博弈当中。一些程序上的事还有政府方面需要过的手续自有手下的一帮人去办,不过全世界走到哪都一样,手续办完了,程序走完了,批不批,拿不拿得到经营权,就得看你能不能用你的人格魅力或者利益诱惑攻陷那个管事的了。
    这其中最难打的仗在法国。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国家的自由与浪漫,却不知道这个国家国人的傲慢与锱铢必较。同法国大区议会议长让。保罗的会晤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汪毅在这期间去了意大利将特许经营权的事情谈拢了,又绕道去了趟西班牙,直到一周后赶回瑞士,坐车路过法瑞边境小城依云时才接到保罗的秘书本沙明先生的电话。
    依旧没有约到一次单独的晚餐。保罗先生邀请汪毅周五晚上去巴黎参加一个法国商会举办的晚宴,他将会在那个晚宴上出现,届时可以和他有一些言简意赅的谈话。
    参加晚宴得有个女伴,不是为别的,就为了避免在这种场合一个人来来往往的尴尬,也好同别人谈话时软化一下气氛。
    汪毅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段时间正是巴黎的秋冬时装周,国内那么多女明星,基本全涌来了巴黎,争相斗艳的,到时候提前半天随便联络一个就好。
    周五那天一大早,他从苏黎世的别墅出发,坐车穿过绵延的阿尔卑斯山谷和莱芒湖,到了中午顺利抵达巴黎。
    时间尚早,他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一边看文件,一边用一些简单的午餐。期间他漫不经心的朝窗外看了一眼,窗户正对着的那个许愿池边上坐着一个熟悉的女孩的身影。
    女孩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宽宽大大的羽绒服,里面套着的白色卫衣的帽子被她翻出来露在外面,腿上是一条浅灰色的卫裤,脚上依旧是那双驼色的雪地靴。
    她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放在掌心双手合十置于胸前,闭上眼睛后低头默念几秒,然后一扬手便将硬币丢进身后的许愿池中,激起一阵水花。
    汪毅放下手中的文件,微微噙着笑意朝楼下看着,有种敌在明我在暗,一切尽收眼底的成就感。可过了一会,他便有些不耐烦了。那么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这姑娘起码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十几枚硬币,许了二十几次愿。中国神仙没有原则,大事小事都管,可是外国神仙可由不得她这么胡闹。于是他套上大衣,决定下楼去拯救一下她坍塌的信仰。
    乔伊掏出口袋里最后一枚硬币扔进许愿池后,睁开眼睛,离她五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中长款的黑色羊绒大衣,里面的西装、衬衫和领带都整理的一丝不苟,在巴黎接近零度的空气和旧城区古老斑驳的建筑群中,他的眉目显得那么俊朗而亲切。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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