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怎么了这是?你别吓唬妈妈啊!妈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啊!”左旭尧的妈妈一看自己的儿子居然是这样的反应,还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顿时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一边继续按住左旭尧的双手,一边担心的哭了起来。
左旭尧爸爸也被左旭尧的反应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儿子,你要配合医生治疗,不管之前你遇到什么事,等身体好一点再说,好不好?别吓唬你妈妈!”
“你们放手!赶快放手!要不是你们捣乱我现在可能都已经圆满了,你们不要妨碍我!”左旭尧继续挣扎,他忽然顿了一下,看着父母的眼神也有些隐隐发生了变化,“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也没有耐得住诱惑,你们两个也堕入邪道了!我就知道!为了阻止我修成正果,邪道是肯定要从我家里人下手的!你们放开我!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师傅来了,你们可就连改邪归正的机会都没有了,他肯定得灭了你们!我看在你们是我爹妈的份上,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赶紧走吧!”
“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左旭尧妈妈哭得更伤心了,左旭尧的反应似乎进一步印证了她的担忧,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现在看起来却好像是精神状况出了问题,这样的结果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并且难以接受的。
钟翰和顾小凡也有些诧异,眼见着左旭尧挣扎得越来越凶,力气大得根本不符合他此时此刻的精神和身体状况。连忙上前帮着左旭尧父母一起按住他,这时候医生和护士也赶了过来,同样被左旭尧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护士上前帮他把已经移位的针头拿掉的过程中,还差一点点就被左旭尧打了一巴掌,幸亏钟翰在一旁及时发现了左旭尧的动作,并且拦住了他。不过毫无心理准备的护士还是被吓了一大跳。脸都变了颜色,拔了针之后赶忙退得远远的。
医生一看这个状况,也没有别的办法。立刻去取了镇静剂来,在钟翰等人的协助下,费了好大劲儿把针给左旭尧打完,左旭尧又挣扎了一会儿。药劲儿渐渐上来了,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弱。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再次昏睡过去。
确定他不会突然又发疯似的挣扎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并且感到浑身脱力一般的疲乏。左旭尧的妈妈浑身瑟瑟发抖,面无血色,左旭尧爸爸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作为男人,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的太过于软弱无力。所以只好硬撑着,一手拉着妻子的手,一手下意识的捏着左旭尧身上棉被的一角,就好像是怕昏睡中的儿子又忽然苏醒,再次闹着要离开似的。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儿子为什么会这样?他是不是受了什么精神刺激了?他到底是怎么了?”左旭尧的妈妈一边哭一边问医生。
医生也爱莫能助,只是摇摇头:“这个我现在也不能下结论,刚才他刚醒的时候我进来问他几个简单的问题,基本上都是关于他的基本情况什么的,他表现得挺正常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是不是你们方才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受到刺激了?正常来讲,如果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应该这样的。”
“我们刚才看他好像还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儿,就是告诉他,他这是在医院,没事,打打吊瓶就会好起来的,结果他一听这话,忽然之间整个人就都不对劲儿了,这话也不应该能刺激到他什么啊!”左旭尧爸爸满腹疑惑。
医生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茫然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合理的解释,只好摇摇头,说:“那就不太清楚了,等他醒了之后看看情况吧,不行的话……就找精神科那边的医生过来会诊一下,看看应该怎么处理。”
听医生这么一说,左旭尧妈妈立刻感到更加伤心,哭得不能自已。
“警察同志,你们找到我儿子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遇到什么事?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孩子,从家里头失踪几天,就变成了这样了呢?”左旭尧爸爸愁眉不展,一边拍着妻子的手背算是安抚,一边仍不放弃的希望弄清楚儿子会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不醒的样子了,送来医院之后,下午的时候医生也初步的给他检查过了身体,除了断食断水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受过外伤的迹象。”顾小凡解释给左旭尧父母听,对于左旭尧刚才的那种几近于癫狂的状态,她的感受和左旭尧的家人完全不同,在她看来,左旭尧方才的那个状态,因为被阻止下床所以流露出来的凶悍样子,都让她更加相信,之前的种种怀疑都是极有可能得到印证的,她有理由相信,左旭尧完全有能力杀害白建德,并且从刚才左旭尧的言辞来看,有可能白建德甚至之前的韩玉环和巩家成,他们的死,原因有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现在可怎么办?万一他醒过来还是刚才那个样子,说一些怪话,别的什么也问不出来,那就得把他关进精神病院里去么?那我们怎么才能搞清楚为什么孩子会被刺激成这样了啊?”左旭尧妈妈一边哭,一边担心的问。
钟翰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对左旭尧的父母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无论如何也得等左旭尧醒过来才能想对策,说不定情况没有预想的那么悲观也有可能,所以还是不要盲目着急了,今天晚上我在这儿守着,一会儿我的同事会联系相关的专家,等左旭尧清醒了之后尽快给他做精神状况鉴定,到时候就有结果了。”
“我们也留在这儿,万一孩子半夜里醒了,你在这儿他不认识你,万一再紧张害怕什么的……”左旭尧妈妈不太放心的说。
“是啊,我们在这儿就好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你们为了我们家孩子的事都忙了这么长时间了,晚饭都没吃好,本来应该请你们吃点饭,结果这边你看……要不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左旭尧的爸爸还记得客气几句。
“没关系,不碍事,这也是我们分内的工作。”钟翰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留下左旭尧和他自己的家里人单独呆在医院里。
“我和你一起吧。”顾小凡不想钟翰一个人在医院里耗着,想留下来陪他。
钟翰摇摇头拒绝了,看看时间,对她说:“一个人就够了,留下来那么多人没有意义,只能白白消耗精力,走吧,我送你下楼坐车。”
顾小凡只好点点头同意了,两个人出了病房朝疗区外面电梯间的方向走。
“你回去联系局里头,让那边尽快安排人,准备给左旭尧做法医精神病鉴定,看看他的精神状况到底正常不正常,对有没有行为能力做个判断。”等电梯的时候钟翰对顾小凡说,“医院方面不管怎么会诊,这是他们从医疗角度,毕竟对咱们来说,左旭尧是嫌疑人,所以还得多方面都考虑到。”
“我明白。”顾小凡答应着,同时也不忘叮嘱他,“包里头的胃药带了么?你晚上没好好吃东西,如果在这儿熬夜,万一后半夜里胃不舒服,我看走廊里面有热水房,你提前跟人家护士要个一次性水杯备用着,别到时候需要喝水没有杯。”
“知道了,我以前都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啰嗦。”钟翰嘴上似乎是在抱怨,可是语气里却分明非常享受顾小凡的这种“啰嗦”,一脸满足而又欣慰的样子。
“你没发现的事情多了去了,我这个人内涵太丰富,你以后慢慢发掘吧!”顾小凡知道钟翰嘴上不管怎么说,实际上还是会往心里去的,叮嘱过了也就不会真的继续唠唠叨叨,“你交代的事我会办好的,你放心,今天晚上抽空尽量多休息,我明天一大早就过来。”
两个人走出医院,钟翰替顾小凡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就此道别。顾小凡在车上打电话回局里,简要的说明了一下左旭尧的情况,以及需要对他进行法医精神病鉴定这件事,还没等到家就已经把钟翰嘱托的事情办妥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刚刚亮起来,顾小凡就来到了医院,到了疗区的时候,左旭尧的父母都困倦的坐在走廊椅子上打着瞌睡,钟翰在椅子上坐得笔直,做闭目养神状,顾小凡一看就知道,他是因为医院走廊里的椅子卫生状况不尽人意,所以才宁愿笔直的坐着,也不愿意倚靠一下。
听到声音,钟翰睁开眼睛,看到走过来的顾小凡,接过她递来的早餐。
“怎么样?昨天晚上请客还好么?”顾小凡问。
钟翰摇摇头,叹了口气:“凌晨的时候醒了,又闹了一回,拔针拔了差一点走出门,又打了一次镇静剂,这才稳当下来。”
☆、第八十四章 供认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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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凡一听这话就知道前一天晚上钟翰一定很辛苦,她偷眼看了看还在瞌睡中的左旭尧父母,又看了看静悄悄没有什么人走动的走廊,伸手摸了摸钟翰的脸,最近为了这一系列诡异的杀人案,他们一直忙得团团转,钟翰一边为案子的事情操心,一边还抽空顺便替自己打抱不平,以及私下里处理一些到现在她都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事情,精力耗费的就更加厉害,眼见着原本饱满的两颊都隐约有些微微内陷了,作为女朋友,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一想到前一天晚上左旭尧又大闹了一通,心里就忍不住感到十分后悔,后悔不应该听钟翰的话,选择回去休息,而是应该留下来,陪着钟翰一起面对那些突发状况,至少可以分担一点。
“你别胡思乱想了,就算你昨晚也留下来,也只能是两个人一起在这里耗着,谁都休息不好,根本不可能让我便轻松。”钟翰把顾小凡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的手里,笑着小声对她说。
顾小凡吓了一跳:“我的想法真的都写在脸上了么?”
“没有,”钟翰摇摇头,“不过你的眼神就像发报机一样,已经把你的想法变成电报发给我了。现在这也算是看到曙光了,今天估计就能给左旭尧做精神状况的鉴定了吧?如果他今天的情绪能稍微稳定一些,就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顾小凡点点头,心里和钟翰有着一样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左旭尧的父母也醒了过来。顾小凡把早点递给他们,他们道了谢,虽然仍旧担心儿子,但折腾了那么久,也十分饥饿和疲惫,拿到早点也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就都吃完了。这时候疗区里其他病房里的患者也陆续醒了。陪护的护工或者家属纷纷出来到楼下食堂去买早餐,走廊里也变得热闹起来,左旭尧妈妈这才不用担心打扰别人。能够开口说话,忍不住又拉着昨天夜里不在这儿的顾小凡长吁短叹了一番,认为儿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居然受了那么大的刺激。顾小凡不做声的听着,假如左旭尧确如他们推测的那样。那么这个母亲眼中无害并且可怜的儿子,做的简直就是魔鬼一样可怕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夜里打了镇静剂的缘故,左旭尧上午的时候醒了几次,但是都不太清醒。很快就又睡了过去,钟翰他们也不敢冒然开口和他沟通,只能听之任之。到了下午,左旭尧终于清醒了。并且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又吵又闹,而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钟翰和顾小凡,或者他的父母进去和他说话,他都只是垂下眼皮看看他们,然后就又直勾勾的继续盯着天花板,不理人。由于左旭尧的体力和精力还都不是特别充沛,所以公安局方面派了两名具有司法精神病鉴定资格的专业人员过来医院,和医院里的精神科医生一起,对左旭尧的精神状态进行了细致的观察、测试,在花费了很长时间来和他取得沟通,并且全方位的观察和判断之后,虽然还得花一些时间才能拿出正式的鉴定结论文书,但包括医院的精神科医生在内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左旭尧并没有精神分裂的征兆,他的思维很偏执,但并不构成精神疾病,是一个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
在确定了左旭尧没有精神分裂,意识清醒,并且具备了正常的沟通能力之后,钟翰和顾小凡决定要和他谈一谈,左旭尧父母一直到现在都还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受害者,所以也急于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导致了自己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坚持要和钟翰顾小凡一起进去,旁听他们的对话。
“这个恐怕不行,”顾小凡一项好说话,但是这一次她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左旭尧父母的要求,“我们需要向左旭尧询问到的事情有一些恐怕不适合你们在场旁听,并且除了出于公务考虑之外,不让你们旁听本身也有为你们着想的成分在里面,所以还是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选择回避。”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左旭尧妈妈二话不说就表示了反对,“我儿子还躺在病床上呢,你们进去问他问题,又不让我们在场,万一有什么刺激到他的,我们都不知道,那可不行,我不同意这样的安排。你们要是想跟他说话,就必须我和他爸爸都在场,否则你们就算说破天,我也还是不会同意的。”
“是啊,警察同志,你们也理解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假如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换成是你们的家里人,你们会放得下心么?”左旭尧爸爸也是一样观点。
顾小凡为难的看看钟翰,钟翰考虑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同意你们暂时进去,但是假如你们的儿子涉及到与一些更严重的刑事案件有关联,那我们就必须请家属回避,希望你们能有个心理准备,我们把话说在前面了,并且已经算是破了例的统一你们进去,到了你们必须回避的时候,假如不配合,或者干涉我们的对话询问,那就只能按照妨碍公务处理了。”
左旭尧妈妈没想到钟翰会这么说,又见他面色严峻,一下子也有点没了主张,左旭尧爸爸扶着妻子,也有些诧异,但最终还是点了头:“行,我们答应,不管是好还是坏,关系到我们儿子,至少我们得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行。”
见他们答应了,钟翰和顾小凡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不想浪费时间,便和左旭尧父母一起进入病房,左旭尧还是老样子,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儿子,你怎么样啊?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左旭尧妈妈还是心疼儿子,坐在床边,拉起儿子那只之前因为乱拔针头,导致皮下淤血的手。
左旭尧把手从母亲的掌心里抽出来,冷漠的瞥了她一眼:“你们阻止不了我,就算你们再怎么想办法搞破坏,师傅也有办法带我走,你们等着吧。”
左旭尧妈妈红着眼圈,看着丈夫,不知道该对儿子说什么,左旭尧爸爸也只有重重叹上一口气的份,之前他们还担心孩子是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可是经过几个专家的共同鉴定,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性,现在再听左旭尧说这种话,反而让他的父母感到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钟翰把原本比自己更靠近左旭尧病床的顾小凡轻轻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然后才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对左旭尧说:“左旭尧,我问你,你认不认识白建德?他的那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原本盯着天花板的左旭尧,在听到钟翰提起白建德的名字时,立刻把目光投向了钟翰,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似乎听到别人提到这个名字,非但不让他觉得紧张或者害怕,反而还有些得意似的:“当然认识,他身上的罪孽就是我亲自作法给清洗干净的,我以德报怨,把他充满了孽障的容器,包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