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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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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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月华的眼睛黏在了朔儿身上,时刻防范着,生怕他一不注意掉了下去。她从鼻子里哼一声:“说了,他说这是他的主意。”
  锦缡心虚地笑两声。
  阮月华看着朔儿这小模样,忍不住埋怨锦缡:“我才不信呢。你不是要给我打针就是要给坤北打针的,现在又要来给朔儿打针!他才这么小,细皮嫩肉的,拿帕子擦一下都要红上一阵子,生怕破了皮儿。你也别说什么疼一下就好了,我这打过针的人算是知道了,那是真疼!朔儿能受的了?还有啊,朔儿这么小,可他脾气却是不小的,跟你们两个一般的倔,受了这样的委屈还不得哭个好歹的!”
  锦缡被她说得一激灵一激灵的,心里头那跟弦本来就紧,这下绷得她更是难受了。她又觉得鼻头发酸,喉咙发紧眼眶发热。可是她只能这样难受着,干涸着。没有人知道她在哭,可是她在哭的。
  锦缡又把朔儿抱在怀里了,朔儿本来玩得好好的,突然被她抱起来他有些不适应,挣扎着想要回到沙发里去。锦缡把他抱得更紧了。
  朔儿已经要哭了,张着小手抗拒着。锦缡忽然觉得肩头一沉,她抬头,是郎北。他是真高啊,她得使劲仰着脖子才能看得到他。郎坤北的手心很热,他握了锦缡的肩头一会儿,然后拿开了她的手,解救了朔儿出来。
  朔儿委屈而愤怒地看着妈妈,他的小眉框都红了。然后他利索地爬向奶奶,离妈妈更远了一些。
  朔儿揉揉眼睛,扑进了阮月华的怀抱。阮月华看出来朔儿是困了,她把奶妈叫了过来,把朔儿交给了她。奶妈抱着朔儿进了他的小房间。然后门被关上了。
  郎坤北在她和阮月华中间坐下,他说:“母亲虽然心疼朔儿,但是母亲还是同意的。”
  阮月华默了一会没应声。她抉择了一会,终于说:“你们做父母的都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阮月华又说:“那就趁着朔儿睡觉的时候把医生叫过来,早打完了早了事。”
  郎坤北命李子林给医院打过电话去,很快,徐医生就领着几个护士到了。朔儿正在他的小床上睡得香甜,小手攥着拳头,攥得很紧。
  徐医生已经兑好了药,针头和针管都很小,比给大人用的小多了。可是锦缡看着那尖细的针头,仍是止不住地打怵。她看了一眼便如何都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锦缡把朔儿抱起来,朔儿也就醒了。他才刚睡半个多小时,自然是没有睡醒。朔儿是有起床气的,从刚一醒来就哭闹不止。锦缡怎样哄他都没能把他哄好。
  阮月华也在一旁干着急,但是她瞧着锦缡本来是哄着朔儿的,现在就只管抱着他,茫然不知所措。到底也是心疼的,面对自己小小的婴孩痛哭着,再果敢的一个人都只能束手无策,失了方向。
  阮月华把朔儿从锦缡的手里抱来了,锦缡听着朔儿的哭声,真是炸雷一样在她耳边轰鸣着,她转头看着徐医生和护士们都准备就绪了,这就要给朔儿打针了么?“等等……等等,他还在哭,现在这么不老实……”
  朔儿到了阮月华的怀里也没有止住啼哭,他好像也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北殿里几乎没有生人往来,朔儿本来不怎么认生,但是他并不喜欢这几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拿着针管的人,他下意识地抗拒这些人的接近,每每眼睛一瞄到这些人,他本来渐渐平息的哭声就会大作,那哭声像是能够耗尽他小小的生命……
  锦缡对郎坤北说:“要不然改天再打吧……改天吧……郎北?”
  郎坤北单手抱着朔儿,他的身躯阻挡住了朔儿看向医生护士们的视线,可这小家伙却总是要去看那些人。阮月华拿着拨浪鼓在逗着他,可是这也并不能吸引朔儿的视线。郎坤北说:“早打完一日,也早安心一日。徐医生,开始吧。”
  郎坤北抱着朔儿坐下来,他把朔儿的身体侧过来脸埋到了他的怀里,然后一只手箍着朔儿的腰。朔儿更加不安,他的小胳膊小腿都在舞动着抗议着,哭声也更大了。
  锦缡知道这个时候她本该是去按住朔儿的腿的,可是她的手有些抖……可是她见着有一个护士过来了,护士来按住了朔儿。那护士手上的力气很大,朔儿一动都不能了,他肉滚滚的腿被按出了几个大大的印子。
  锦缡踉跄着过去推开了那护士,她轻轻揉着朔儿的腿,他的裤子已经被脱下来了,白嫩嫩的屁股和肉滚滚的小腿都很凉……朔儿已经哭得气噎了,那委屈像是海水一样铺天盖地地弥漫过来,湮没他身边所有的人。
  徐医生忽然说:“少帅……你还好吧?”
  锦缡抬头看郎坤北,她本来也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可是锦缡没有想到的,他竟然也会这么紧张。
  郎坤北甚是僵硬地抱着朔儿,只是这样的怀抱,似乎太过于安稳牢靠……他的头低垂着,别人都以为他是在低头看着朔儿的,可是锦缡看得到,他是死死闭着眼睛的。他的眉峰他的睫毛他的眼帘都在颤抖,甚至,他的鼻尖都冒了汗。
  郎坤北忽然睁开眼,锦缡终于看到他在死死忍着的是什么了。然后在锦缡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也没有做好准备的下一刻,郎坤北把朔儿整个交到了锦缡的怀里,站起身大迈两步拉开门出去了。
  但是郎北没有走远的,锦缡知道。他就在隔壁,就在门后,他的书房里边。
  郎坤北这样的举动吓坏了不少的人,徐医生一时踌躇犹豫着不敢给朔儿下针。阮月华也呆了好一会:“坤北这是……他这是……”逃了?
  是啊,谁会想到那个铁打的男人,杀人如麻的主宰,几十万兵马的主帅,会在这样的时刻落荒而逃呢?会比他的妻子更无助,会连面对自己孩子的勇气都没有,会用他的行动来否决自己刚刚作出的决定。锦缡看得到就是刚刚,他的嘴唇张了张,那到了嘴边又被他吞咽下去的话是:改天吧。
  朔儿还在声嘶力竭地哭着,锦缡抖得不行,阮月华和可儿都来帮着她按住了朔儿。锦缡瞧着,阮月华的眼睛也红了,可儿也哭了。
  她僵硬地说:“徐医生可快一些给他打吧……怎么都哭了……”
  怎么都哭了,只有她这个妈妈没有哭呢?
  锦缡紧紧抱着怀里这个娃娃,他哭得这样用力,小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带着她的身子一同颤抖。朔儿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这样哭过。没有,从来没有。
  这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他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笑着的,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会笑了,要比别的孩子都早。他的妈妈和爸爸不能总是在他身边。尤其妈妈,他没有吃过妈妈的奶水,他的妈妈曾经错过了他的成长,曾经亲口说过她不要他。
  朔儿是最早会笑的,可是却是最晚认得妈妈的,比任何一个孩子都晚。自打他认得了妈妈之后,他总会讨好地冲着她笑,总会故意吸引着她的注意,总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黑黢黢的眼珠儿都不转一下,能看着她好久好久,在每一个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妈妈的清晨。
  他还这样小,可是锦缡却觉得,他什么都懂。懂事得让她心痛。
  锦缡一眨不眨地看着,金属的针头没入了朔儿的皮肉,朔儿浑身一颤,猛然气噎。她也听到,隔壁书房的门扳,响起重重的一声。
  朔儿的哭声戛然而止,锦缡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她看着怀里软乎乎的朔儿,他闭着眼大张着嘴巴像是在努力地呼吸,可是他喘不过来气……一瞬间哭声没了,世界都安静了。
  徐医生迅速推药拔出针头,然后握着空心拳去敲朔儿的背。他的小身子猛地一颤,哭声又响起来。
  锦缡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朔儿交给了阮月华,她晕了过去。
  后来是徐医生掐着她的人中穴把她掐醒了。
  阮月华哄着朔儿,可儿和王妈忙着喂锦缡喝了些葡萄糖水,她才算缓了过来。阮月华哽咽着说:“可再也不给朔儿打针了!我们把朔儿伺候得好好的,打小没怎么生过病,自然不惧怕什么天花!瞧瞧这针打的,朔儿把我们吓死了,你们夫妻两个也要把我吓死了!”
  阮月华哄着朔儿,郎坤北就一直跟在身旁,朔儿看得到他的地方,只是他一直没敢去抱朔儿。他没有见到朔儿气噎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但是听到他的哭声停止的时候,他是险些没有站住的。
  后来锦缡恢复了气力,她把朔儿抱了过来。朔儿已经哭得哑了嗓子。锦缡喂他糖球都被他吐了出来。他并没有像悦儿一样认为强迫他打针的都是坏人,也并没有不要妈妈,他一直一直窝在妈妈的怀里,已经由最初的声嘶力竭变作了低声呜咽。他的小肩膀还在抽搐着。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锦缡还留着糖纸,她把糖纸上的皱纹抹平了,指给朔儿看,然后低声细语地说:“这上边的小娃娃在笑呢,朔儿也不哭,朔儿也给妈妈笑一个好不好?朔儿笑起来是这世间最漂亮的小宝贝,妈妈最爱最爱的就是朔儿……”
  朔儿停了哭有一会儿了,只是不时地还是会抽气,整个小身子都在抽动着。他的眼睛半睁半合,整张小脸都是红的,尤其是眼周,被泪水淹伤了肌肤,红晕久久不消退。朔儿一定很难受,他的小手总要去抓一抓,锦缡握着他的手不要他去触碰,朔儿也并不气恼,只是委屈地呜呜两声。
  他是真的没力气再哭了。可是也有锦缡看不住的时候,朔儿抓上去了,然后他叫了一声,连忙收回了手。那是痛的,他的脸还有眼睛都是痛的。他连嗓子都是哑的,朔儿的嗓子破了,那一定也是难受的……
  锦缡止不住自己的哭腔,她问阮月华:“怎么办啊……婆婆,给朔儿擦些什么药才好?朔儿的皮肤这样细嫩,只怕什么药都用不了的……”
  “你别慌,你先别慌。我去看看弄些猪油膏来,或者香油膏,总会有用的。”
  朔儿的小脸上被涂了厚厚的一层香油膏,奶妈喂他吃过奶,锦缡又给他饮了一些极淡的胖大海茶水,朔儿已经沉沉睡去了。是在锦缡和郎坤北的睡房里睡着的。他们这一次很一致,都不肯让朔儿一个人睡了,他们要一起搂着他睡。
  朔儿躺在了大床的中央,锦缡和郎坤北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都在看着朔儿。只觉得经过了这样一个煎熬的下午,朔儿都瘦了。
  锦缡的手突然越过朔儿,覆住了郎坤北的眼睛。她很轻声地问他:“郎北,我去给你煮面好不好?你中饭和晚饭还都没有吃。”
  郎坤北本来是要说不好的。可是,是她亲手煮的面呢。他说:“好。你也还没有吃。”
  锦缡起身了,她看郎坤北仍旧没有动,还在看着朔儿。郎坤北的胳膊虚虚揽着他,与朔儿脸对着脸。床头灯投过来的灯光都被郎北的后脑勺挡去了,朔儿睡得很安稳。锦缡带上门,出去了。
  她的动作很快,煮的是现成的意大利面,家里还有意面红酱。锦缡还是有吃意面的习惯,这是她在国外的两年里,吃的最多的食物。锦缡把餐盘端到了餐厅,摆好了餐具。
  锦缡开门进去的时候,郎坤北和朔儿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变,但是郎北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不知道有没有睡着。锦缡忽然觉得腿沉得挪不动了,她软趴趴地侧卧在郎坤北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她的手被握住了。锦缡又抽出手来,手掌一点点上移着,直至他的眼睛。
  郎坤北闭上了眼,他的睫毛在锦缡的手心里滑过,痒了一片。锦缡问他:“你是哭了么?郎北……”
  郎坤北没言声,也没有动。锦缡说:“面煮好了,下去吃吧。”
  “那你呢?”郎坤北问她。
  锦缡扯扯被子,把额头埋在他的劲后,她说:“我不吃了。没胃口。”
作者有话要说:  

  ☆、王后

  郎坤北说:“我也不想动。真对不起。”
  锦缡冰凉的手缓缓揉着他的眼眶,一边揉着一边勾画着。她又问他:“你是哭了么?”
  郎坤北捉住她的手,攥在手里攥牢了。他说:“才没有。”
  锦缡说:“我都看到了。”
  郎坤北没再说话,锦缡也没再说。很快,郎坤北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的倦意也弥漫上来。他掖好一左一右母子两个的被子,又伸手关了床头灯。朔儿已经可以不吃夜奶,除了要定时抱着朔儿撒尿,这将是他们三个人安稳熟睡的一个夜晚。
  朔儿的脸涂了温润的香油膏,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
  锦缡赖在床上不起来,她与朔儿在大床上骨碌骨碌翻来滚去地玩着,锦缡总是没有朔儿滚的快。
  他的小身子跟肉滚儿似的,滚起来更像是个小肉球了。朔儿一早上醒来蔫了一会,但是吃过奶水也就精神了起来,好像已经忘记了昨天的委屈和屁股上的痛。不过锦缡瞧着,他的小屁股还是青了一块。
  朔儿今早这样高兴或许还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因为他的身边有妈妈在与他一起骨碌骨碌玩着,也有爸爸躺在旁边给他当一堵肉墙。朔儿使劲地笨拙地翻滚着,直到翻滚到郎坤北的怀里,郎坤北把他搂住。朔儿像是落入了魔爪的小精灵,使劲扑腾着。
  郎坤北轻抚着朔儿的后背,他与锦缡疯玩了好一会,累得呼哧呼哧的。郎坤北低笑着说:“朔儿歇一歇,不然爸爸不放你走。”
  朔儿是听不懂的,可是他渐渐安静了些。锦缡也是累得不行,一边笑着一边喘着气,她与朔儿玩着的这半晌,母子两个的笑声就没有间断过。郎坤北也会不时地笑一笑,惹得楼下守着的可儿和王妈一愣一愣的。两个人还琢磨呢,什么事让这三个人乐成这样?昨天可都哭得不像样呢……尤其是小姐和姑爷,都是不大爱笑的人。
  锦缡也蹭过去,扒下了郎坤北的手,把朔儿搂进了怀里。她亲着朔儿的发顶,朔儿的头发很软,也很热,这个小人浑身都是热乎乎的,潮乎乎的。“朔儿出了汗呢。”
  郎坤北笑着看她。她只顾与朔儿玩着,头发乱了衣裳散了,笑起来更是满面□□,两颊绯红。尤其是那双眼睛,里边满满的情意都要溢出来。
  朔儿的的小手在锦缡的怀里胡乱摸着,忽然就抓到了妈妈的奶,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是他熟悉的奶没错的。朔儿溢满口水的小嘴不自觉地凑上去,可是他找不准位置,于是他的口水在锦缡的衣服上留下了一汪又一汪的水渍,直到他终于找准了位置,也不管是不是隔着衣料,本能地吮吸了起来。朔儿的两只小手也都捧上去,眼珠儿四处转着,吮吸得很来劲。
  锦缡顿时紧张起来,她求助地看向郎坤北。不看还好,一看真要命。他也在盯着她的那个位置看的,眼中的热度燃了起来。郎坤北发觉锦缡在看他,他转移了视线,低咳一声,然后绷着嗓子说:“朔儿可能是饿了,把他给奶妈送下去吧。”
  “是!”锦缡立马答道。她抱起了朔儿。她又瞧着郎坤北还靠着枕头半倚在床头,没有要动的意思,她踢了他一脚:“大男人也赖床,不嫌羞……这都什么时间了,你快起来吧!”
  锦缡抱起朔儿下了床。郎坤北还没有动,他在锦缡将要开门出去的时候说:“我等你。”
  锦缡心里一颤,不自觉地呼吸不畅。
  可是,她就一直让郎坤北等着了。她把朔儿送了下去就一直没上去。可儿王妈还有奶妈都在,郎坤北也不好出来喊她或是怎样肆意地乱来。于是直到锦缡帮他穿戴洗漱刮胡子的时候,他都是在怒瞪着锦缡的。
  锦缡手里拿着刀片,在很仔细地给他刮着胡子,她刚一收了刀,郎坤北就说:“我看你是真想造反。”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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