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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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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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君捧住了她皱巴了的脸:“瞧这小脸苦的呦,忒难看,仔细嫁不出去!谁说要你躺着了,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老太君像捏泥人似的硬是把锦缡弄出了个笑模样,她才满意地笑笑。
  老太君一松手,锦缡的脸就又是哭丧的了:“奶奶怎么跟个老顽童似的……我都这样了,您一点也不心疼?”
  “心疼,谁说我不心疼。”老太君还在笑着。
  锦缡问季逸云:“娘!您看奶奶那是心疼么?那是幸灾乐祸!”
  季逸云一直没什么精神,她往榻子上边一坐,手支着脑袋,恹恹地说:“还幸灾乐祸呢,一听说周怀桢那个混世魔王把你劫持了,你奶奶没吓昏过去。”
  老太君急道:“可有个人差点没昏过去,不过那可不是我!看你母亲吧,现在还没缓过来那劲呢。你别在这守着了,回房去歇着吧。缡儿也别回你自个那幢小洋楼了,那儿上楼下楼地费力气,干脆在我这芙蓉堂养好了伤再说。”
  “还叫她赖在这?从小到大也没见她回自个的院子住过几宿,一直赖在奶奶跟前。这回受了伤,手上疼着,还不方便,心里憋屈说不定要见天的哭呢。额娘可别留她了,嫌烦。”
  季逸云指着她的脸又说:“瞧瞧,可不是又要哭了。之前昏睡的时候就迷迷瞪瞪地哭了半宿了,也不知道坤北是怎么受你的……”
  锦缡瞪大了眼睛,委屈又惊讶,面色着实复杂。
  可儿小声地说:“小姐是后半夜里头被郎少帅送回来的呢。他抱小姐回来的时候,小姐就是一直哭着的,可是怎么叫也叫不醒你。小姐要不要镜子看一看,你的眼睛肿的都要比手肿的厉害了……”
  锦老太君让侍女霁月拿了镜子过来。锦缡不要看,老太君却偏要拿镜子往她脸上照:“可得要你好好看看,也就是没出阁呢,要不然就你现在这模样,说什么也得被婆家给休回来!”
  锦缡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着实惨不忍睹。“奶奶和娘是不是商量好的,都阴阳怪气的笑话我数落我。我是有多可怜呢,满心的委屈没处诉,连最亲的奶奶和娘都不待见我了……是不是他跟您们说了什么呀?”
  老太君拿着手帕包了冰块敷在锦缡的手肘上,小臂骨折,可是浮肿已经蔓延到了手肘。“他?哪个他啊?哦,是郎家的小二吧。说了,他说我们缡儿的枪使得可好了,差点就能把周家的小少爷打死。他还说,我们缡儿穿这身旗袍很漂亮,就是哭起来忒难看,都要把他吓着了。”
  一旁的可儿朝锦缡撇撇嘴,锦缡自己也知道,奶奶这是编瞎话唬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逼婚(一)

  锦缡闷头不语。
  季逸云从瓷碗里捞起冰块,也拿帕子包了,却是要珠儿帮她敷在了自己的头上。
  锦缡侧着脸看见了,也忘了哭,忙问:“娘是怎么了?头疼么?”
  季逸云唉声叹气的:“可不是头疼怎的。你父亲还忙着跟周家那边交涉呢。如今局势不稳,侵略者虽然暂时不会打来了,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打来。你父亲里里外外地应对着,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如何咱们锦系是不能与四大家族的任何一个交恶,若是真的引发战事,这代价我们可承担不起。”
  锦缡怔怔的,问她:“所以,父亲和郎坤北把周怀桢给放了,是吗?”
  “不然呢缡儿?你奶奶呕心沥血经营半生,你父亲如履薄冰负重前行,锦家的基业是那么就容易打下来的么?如今你既然肯回来了,就给我好好的,别再想着什么复仇不复仇的!个人恩怨在家国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锦缡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喉间梗塞,鼻尖更是酸胀。她眨眨眼,想去看奶奶的脸。可是奶奶没有看她。她只看到了奶奶一截雪白的下巴颏,上边已经生了皱纹。
  “你父亲本打算让你一回来就学着接手锦军事务,这回好,先养着吧,养个一百天,你自己也好想一想什么该取什么该舍。要不然我们是没人敢把锦系交到你手上的。等到你大权在握的那天我们谁也管不了你,你便公报私仇肆意挑起战事,这千古罪人的恶名,我们锦家可担待不起!”
  季逸云撂了话就走了。水晶珠帘被她扶起就撂下,漾开了一波波的水漪,折射着明媚的阳光刺得锦缡眼睛一眯。
  老太君停了一会,重新换了一块帕子给锦缡冰敷。她轻缓地按着锦缡的手肘,只说着:“瞧这胳膊,淤了血,又青又紫的,真是越看越难看 。等石膏卸了可得好好用一些珍珠膏来擦一擦。小女孩的肌肤最是娇嫩,我们缡儿又是与别个不同的,肌肤若是真伤了也只怕不好养呢。”
  “奶奶……”锦缡的声音细如蚊讷,她直直望着老太君的眼睛,问她:“奶奶,真想把锦家交给我么?”
  老太君捏捏她的脸,逗她:“要是不给我们缡儿,缡儿不哭?”
  锦缡瘪瘪嘴,朝老太君笑笑。
  “笑得恁傻气!”老太君把锦缡抱在了怀里,娘俩的身子一晃一晃的。“我还记得缡儿躺在摇篮里的时候,只要这样晃着就会乖乖地睡觉。你娘还乐呢,说缡儿不哭不闹的,真是个乖孩子。当时我就说,这要么是个傻孩子要么就是个能作得翻了天的!哎呀……晃着晃着就晃成个大姑娘了。奶奶都抱不动了啊。”
  锦缡抽抽鼻子:“奶奶别生气了,我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
  锦缡楼上楼下的跑着,身后的秦彤玉一直穷追不舍。要是只有彤玉一个追她倒也还好说,偏生郎湘也跟着使了坏,帮着秦彤玉把锦缡堵在了二楼的房间里。
  锦缡没好脸色地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一个是尖嘴利舌不积口德的,一个是老实巴交暗地里蔫儿坏的!你们说我怎么就这么交友不慎呢!”
  秦彤玉自然就是那个尖嘴利舌的,她两手叉着腰,柳叶眉一挑,黄辣子似的:“我和小湘还交友不慎呢!我们两个没揍你就不错了。你丢了的时候谁都像寻宝似的找你,哪个心里不是憋了一股子气,等着找到你好好揍你一顿呢!说走就走音讯全无,你怎么就对我们这么不负责!”
  若是平常闲话扯皮,锦缡还能与她周旋一阵子。可若是秦彤玉脾气一上来,那便是天下无敌了。锦缡被她骂懵了,到了嘴边的话就突然变成了对不起。
  郎湘在彤玉后边缩头缩脑的,一晃彤玉的胳膊,提醒她:“跑题了……我们要问的不是这个的。” 
  彤玉一甩头发:“对!我们要问的不是这个。那个阿缡,你从实招来,外边那些报纸是怎么回事……”
  锦缡耸一耸肩,两只手都绑着吊在脖子上,时间一长整个肩颈都是酸痛一片。
  她不厌其烦地重复说:“第八遍了彤玉,小湘,我说了八遍了,你们既然不信就不要来问我嘛!我说最后一遍,我跟小湘她二哥一点关系没有,我这两年也根本没有同他在一起!小湘你说,那是你二哥,他整日回不回家你还不知道么?再说,我怎么可能会跟他偷偷摸摸的……哎呀,你们动动脑子好不好?那天是因为周怀桢在,所以我们只是演了一出戏故意给他看的嘛……”
  郎湘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我二哥回不回家可代表不了他在外边有没有女人。我大哥近来花边新闻总也不断的,但也没见过他安置的哪个外宅露面,那也不能就说人家报社是捕风捉影不是?”
  锦缡沉了脸。
  郎湘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吐吐舌头,缩了脖子。
  彤玉恨铁不成钢似的拍了郎湘一巴掌,往锦缡的金丝檀翎大床上一坐,弹簧将她颠了两颠。“阿缡你别多心,小湘她不是那意思……”
  锦缡打断彤玉的话:“自然,我怎么可能成为他养在外边的女人当他的姘头!你们是真不认识我了还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就跑来问我这样的事。外边人怎么说我都不在意,但是你们要是也这么说,我干脆就收拾收拾死了算了!”
  郎湘垂着头蹭到锦缡跟前,跟个猫儿似的,认错的态度十足的好,教人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不原谅。“阿缡,我们自是了解你,可是我更了解我二哥啊。他故意散出去这样的新闻,可是不一般呢。”
  彤玉也道:“谁说不是呢。现在是没有这事也只当是有这事了。你的清誉算是毁得彻底。这两天我们两个上蹿下跳地追着你问,你但凡是听着我们谁提起小湘她二哥就立马甩脸子,这不得不更让我们起疑。还有啊,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弄的,我们当时都要吓死了,也就没注意到,只以为你有二少爷护着必是万无一失,也怕误了二少爷的事,毕竟是他安排好了的……”
  郎湘咬牙切齿:“这个周怀桢真可恶!怎么能把阿缡的两只手都弄断了呢!”
  锦缡干笑两声:“可不是么,但凡是个人就干不出来这事。合着这又是他安排好的,我也算是明白了,他不是为了逮住周怀桢,也不是没有别的退路,就是为了拗断我两只胳膊的!”
  可儿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鲤居的小白楼,进了大厅就扯脖子喊起来:“小姐!小姐!太太叫你过去前厅呢!”
  锦缡用脚踢开房门,站在梯口上往下望着:“有什么事?”
  可儿高高地仰着头:“是郎二少爷来看你了!他还带来了不少的好药呢,还有从广东运回来的片仔癀呢,消炎止痛效果很好的!”
  锦缡白她一眼:“你怎么成个卖药的了?告诉母亲,我不见他!”
  锦缡回身进了屋,看见面面相觑的郎湘和秦彤玉。
  锦缡眨眨眼,挤在她们两个中间坐下了。“这些天真是太疼了,疼得我都睡不着觉,坐立难安。我心烦意乱的,也没说什么好听的话……我就这些天的态度跟你们道歉好不好?”
  彤玉揽住她的肩,“跟我们说什么道不道歉的话。恐怕二少爷才是让你心烦意乱的吧?他这可是千年头一回,回回碰钉子,还一趟又一趟的来。”
  可儿又扑通扑通地爬上了楼:“小姐,郎二少爷来十次,你得有八次是不见人家的。这回你可过去前厅一趟吧,我可告诉你,老爷也在呢……”
  锦缡气冲冲地在前边走着,郎湘和秦彤玉还有可儿在后边跟着,三个人一排避开了十步远,谁都不敢再往前半步,生怕被她滚滚的杀气给误伤了……
  锦缡气势汹汹地到了,她往里边看一圈,哪还有郎坤北的影子?
  老太君朝她招手:“哎呦,这一身的火药味。熄熄火,快到奶奶跟前来。”
  锦缡跺着脚原地转了一圈,深呼吸了几次,朝老太君跑过去了。
  老太君拿出一方精致的铜盒,里边整齐地排列着百十来个小方块,个个都是银色锡箔纸的包装。老太君拆开了一个,拿出一块黑乎乎的方药,又命霁月倒了水过来,递给锦缡。
  “这可是好玩意,片仔癀不容易淘换到,这还是特地从广东运来的呢,为了这么一小盒折腾了不少天。吃吧,吃完了就不疼了,也好得快了。”
  锦缡也没就着水,直接扔嘴里卡蹦卡蹦的嚼了吞下去。这么一小块药害得她猛喝了两大杯茶水漱口,嘴里的苦味也还没有消散下去。
  老太君笑眯眯地看着她,自己的孙女自己还不了解么?她的缡儿可是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呢。她要锦缡坐在了自己旁边,解开她手上的绷带仔细看着,一边取了珍珠膏涂在伤处外围的肌肤上。
  “郎家小二还真是蛮细心,各式各样的药往这边送着,连珍珠膏也送来了。瞧这膏子多细腻多新鲜,定是新做出来的。男人,没有几个心细的,我看二郎就很细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锁了的两章,是打算删除的多余章节,请直接跳过,不影响全文阅读。

  ☆、逼婚(四)

  大老远,丫鬟霁月就瞧见老太君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往芙蓉堂来了。那一队人里头就有郎家的二少爷。
  老太君扬声问霁月:“缡儿还没醒吧?”
  霁月点头,垂首过去站在了老太君后边,先是对郎坤北行个礼,才说:“没醒呢,昨儿睡得太晚了,又是吊着胳膊睡的,不能翻身不能动的难免不舒服,小姐总也睡不实,这会子是真困了也就又眯着了。”
  季逸云支使着珠儿:“快走几步把她叫醒了,给她梳洗一番叫她出来见客人。”
  老太君说:“不用,要她好好地再睡一会罢。”
  朝阳的窗户支开了一道缝,一束阳光和风一起自窗子穿过落在紫檀酸枝大床上边罩着的鲛绡帐子上,很安静地抚着她睡梦之中的容颜。赤炎色的纱帐很薄,上边的织纹轻轻游移着,绞碎了温柔的光线,蒙在她脸上的更像一层恍惚氤氲的水雾了。
  郎坤北站在帐子外边看着。他和她终于只隔了一层纱,然而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隔了几生几世。然而其实,也只不过是七年。七年而已。
  锦缡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样的梦,细致的眉峰微微一蹙,毫无意识地抬了手往脸上遮挡。原来被阳光晒着了,也该快要醒了。她蝴蝶翅膀似的睫毛颤了两颤,眉心距又缩短了些,眼睛还没睁开,就先张了嘴,要哭似的:“疼……”
  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托住了她乱动的手臂,于是就着那股手劲侧了身子。这样的姿势很舒服。
  她面上舒缓了下来,嘴角轻轻一勾,只那么一下,随即消失的彻底,这是在对那个一直帮她托着手臂的人表达着谢意。
  郎坤北也不能总是维持这样一种僵硬而扭曲的站姿给她托着无处安放的手臂,他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他显然很不适应床帐里边的环境。
  这是一架古木精制的老式大床,除了绞绡帐子是明艳的赤炎色以外,入目之处的被褥软枕都是绛色的。床头挂着的福袋很精致,上边的图案有些眼熟,原来是两只墨色的小鲤鱼。她枕边整齐叠着的一方手帕上,也是这样的图案。
  郎坤北的目光最终落在锦缡身上。她身上盖着的薄被上绣了火凤的图案,她刚才一翻身,差不多就都从她身上滑落下来了。
  帐子里边的宁神檀香气息颇浓郁,闻着叫人犯困。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看她睡得香,他也有些倦了。他从裤袋里拿出怀表来看一眼,竟然都快十点了。十一点钟还有宴会要赴的。他把怀表合上了。
  只是极轻微的一道声响,怀表盖扣上的声响,还不如他的心跳声大,然而锦缡就醒了。
  她唰一下睁开了眼睛,撞见了坐在自己床沿上,一只手托着自己两只手的男人。她眨了两下,又眨了两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锦缡伸腿蹬了他一脚。这一脚蹬在郎坤北的大腿上,两个人同时低了头看着她的脚。
  她穿的是一套的水红色小衣衬裤,裤子是喇叭筒的,宽松的裤腿已经退到了腿弯,她露着一截精致白皙的小腿和一只张牙舞爪的脚丫子狠狠地蹬在了他的大腿上。
  锦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脚,往被子里一缩。她猛地一起身,全身的肌肉都被那万年不变的睡姿睡成了瘫痪,她又重重地跌回了床上。郎坤北顾及着她的手自是不能放任她一个人跌回去,他也跟着扑倒了下去。
  锦缡死死瞪着这张相距寸余的脸,她想破口大骂,但是她最终很平静地说:“大早上的别给我添堵,来,你先起来。”
  郎坤北没动。然而他脸上的情绪是很别扭的,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锦缡觉得呼吸困难,她的身子都要被压扁了。她的好耐性也快要到头了。诚然她只是顾忌着自己还在他身下,自是不能这就惹急了他。“我说,你先起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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