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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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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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这么晚了还不回锦宅?”
  “我来只同你说一件事,姚崇索要的粮草和军火,都允了。还有一件事要你亲自安排人来做。军粮可以运送至太原,但是军火不可以。务必要在军火抵达山西界之前截下。刚刚我看过沙盘图,截断军火的最佳地点就是八盘山隧道。凯奇,你意下如何?”
  汪凯奇道:“姚老将军在位时还好说,他的确是为锦军立下不少战功,忠心耿耿。但是他的这个儿子行事却并不规矩,且为人狂傲不羁。早在他继位之前就已经着手架空老将军的势力,其拥兵自立的苗头早已显见。而如今……竟然是一点也不收敛,甚至勾结外贼。姚崇此人,留他不得。”
  锦缡沉默地听着,“如此,就照着我说的办吧。”
  座钟的指针有气无力地摆动着,像是终于熬过了一日精疲力竭。“我才刚刚继任,便已经有人在给我出难题了。这一次是窝里反,我倒是不大害怕的。但是倘若有朝一日,中央军、东北军,甚至郎坤北的西北军都要与我作对……凯奇,你说,以后的难关,会不会一次比一次难过?”
  汪凯奇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她面上强撑着笑容,似乎是想给他一点安慰。“大小姐,我是你的下属,可我是个男人。你自放心,有汪某在一日,必定为你保驾护航一日。琐事我来处理,难事我来办,男人的战场,不需女人卖命,只要你这个女主子拿个主意便好,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锦缡愣了愣,俏皮地一笑:“与其做你的女主子,我更愿意做你的朋友。凯奇,有你在,我安心多啦。”
  薄薄的镜片反着光,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许久,汪凯奇呆呆地看着锦缡,忘了回神。
  这几日忙着处理军务,锦缡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的时间打算去麒麟潭见见父亲母亲,本还在为来去十来个小时的车程烦恼着,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季逸云说那边一切安好,不教她惦记。且锦澜城吩咐,不想接见任何人来访,也嘱锦缡不要开那个头,安心忙于军务。锦缡心里难受憋闷,整个人较往日消沉许多。
  正发着呆,见张乔来报,说是锦全求见,锦缡命他放行。
  锦全行了礼,双手呈上帖子:“禀大小姐,郎少帅派人送了帖子约您出去,老奴不敢私自回复。大小姐,您看这,郎家不同一般,郎少帅亲自邀请也不是小事,这要是旁人的我就干脆回绝了,你看这……”
  锦缡看一眼帖子上的时间,正是今日中午。本想着今日去不成麒麟潭也要空闲一日权当做是休息调整。况且她这一整日身上都极不爽利,是没有什么精神头再去工作的。没成想,郎坤北这日子挑得倒正好。
  锦缡窝在宽大软绵的单人沙发中,思忖了好半晌,倦倦的,一动也不想动。
  衙门官邸之中,此处是处理机要政务连带休息下榻的地方,锦缡不好让可儿过来伺候,自然也没有贴身得力的仆人。她又独自懒了一会,不得不亲自去备出门穿的衣服。
  挑一件艾青色蓬蓬裙踩上高跟鞋刚走两步,锦缡皱着脸揉揉腰腹,难受极了。她捏起那帖子又翻开确认一遍,这才发觉是自己大意了,郎坤北竟然邀她去西城大营战马饲养场,要去的是马场啊。
  锦缡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这身打扮,果断丢下手包去换了一件同色滚蕾丝衬衫,搭一条深色长裤,脚上也换成平底牛皮短靴。这里没有骑马装,不过锦缡是不打算与他骑马的。她只想着快去快回倒也罢了。
  骄阳似火,烤蔫了槐树叶子,也被密密匝匝的叶子挤得稀碎。任锦缡戴着帽子,也只觉更加燥热。此时也正是中饭的时间,锦缡的肚子里空空如也,从官邸往外走的这一路她几乎是飘飘然的了。
  她被太阳晃得睁不开眼,眯着眼瞧见了一辆车,车门大开着,旁边还站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在等她。
  锦缡是万万不愿再承受这般熬人的炙烤,她快走几步钻进了车子,这速度快得简直令车子旁边的男人惊呆了。
  李子林坐在副驾上,他笑嘻嘻地回过头,看见锦缡已经合上双目,实实在在地靠在靠背上,要睡着了。
  李子林的笑意加深,他特地提了音量:“锦小姐,您要是没什么别的吩咐,咱可就开车了!”
  果不其然,锦缡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都差点撞到前排的座椅上。她的帽子也鸡飞狗跳起来,她忙不迭地伸手抓住。
  “怎么是你?”锦缡直勾勾地看了李子林一会,又转眼往车窗外边看去,张乔才备了车出来,还在目送她呢。
  李子林笑着说:“那咱们就走了!老刘,开车!”
  李子林一声令下,车子像箭似的窜出去。锦缡又没了重心,整个身体重重向后靠在靠背上。锦缡知道这个李子林是故意的了。
  “李秘书久等了吧。”
  李子林回过头,连连摆手:“不久不久,我本还以为锦小姐正经得过一阵子能出来呢,没成想您这么给我们少爷面子,出来的还真痛快!”
  锦缡的脸色冷了几分,她从手袋里找出块怀表看着。“我只是守时而已。况且他不约我我也要约他出来的。”
  “幸亏您没约他,约了也未必能约上,我们少爷忙!”
  锦缡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说:“李秘书这么多年,当真是一点没变。”
  李子林当锦缡是在夸他呢:“那是自然不能变!我总还记得前些年锦小姐一瞧见我就像踩了老鼠屎似的一躲十丈远,不让您厌烦着点再畏惧着点,我怎么能对得起自个这么多年来狐假虎威的作风呢?”
  锦缡冷笑:“狐假虎威,还真贴切,可不就是后边有只虎撑腰,前边有只狡猾的狐狸上蹿下跳……哼……”她的话还没说完,车子猛地一颠,锦缡的身体被高高地颠起来又坐下去,她的话也就硬生生地噎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突兀的哼声。
  这一路锦缡都不再说话了,李子林也没再说过,从锦缡的角度看过去,他正和那司机一路窃笑呢。而锦缡,本来身上就不舒服,行了几十里路,更是浑身都难受。本来平坦的路面车子行起来却跟山地越野似的,她几乎都要散了骨架。
  车子停在西城城郊空旷的原野之上,入目之处尽是纵横交错的黄沙土路。而被铁网篱笆围住的,则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场。黄土路纵横在草场之上,活像翡翠上边镶了金带子,而这翡翠是漫无天际的,直通极北,与湛蓝的天空相连。
  只是看着,便叫人忘却了烦恼,胸怀也能纳下了这一方天地似的。
  李子林踢了踢车轱辘,劲大的整个车子都在晃。锦缡听见他在低咒着:“这什么破车,也该报废了。回头这修车的钱我还不能找少爷报销……真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五)

  锦缡跟在李子林后边走着,越往草场里边走进了,便越能听清了喧哗嘈杂的人声。
  那样的人声,可真不是锦缡愿意听到的。那尽数是粗犷的汉子们的呐喊与咆哮,时不时的还爆发出一阵阵粗鲁而开怀的大笑。
  锦缡越来越怀疑郎坤北是找她干嘛来了。
  李子林走得快,锦缡渐渐跟不上,她也并不出声叫她,索性也就落在了后边,慢吞吞地走着。
  李子林走出了老远,回头看她,不耐烦道:“锦小姐,您不嫌热啊?”
  锦缡没理他,依旧慢吞吞地走。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您要是不舒服也别硬撑着,只管说出来。要不然一会您可能吃不住。”
  锦缡刚想问他一会要干嘛,就又听见他说:“您也别不好意说,反正您就是说了我也只当没听着,我是不会告诉少爷的,一会该干嘛咱还干嘛。要不然您自个去跟我们少爷说一声,他体谅您,没准这就下来陪您回别苑里待着去了。”
  李子林往草场西南角一指,那是一座相对古朴的大院落,再往西边看去,不远处是一排排兵营,规模甚伟,看上去便是能容纳十数万兵士的大营地。“对,就是那儿,那是我们少爷平日里待得最多的地方。”
  锦缡瞪了李子林一眼。她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李子林你够了吧?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你了,你可不就是狐假虎威么!打小他就好欺负我,你这个小跟班也要来欺负我。你说你跟着起什么劲呢?”
  李子林听得一愣一愣的,“哈!锦大小姐谁不知道啊,那可是有名的名媛淑女,您好歹也再装一装,您瞧瞧您现在这副模样要是见了报,您这装了二十年的淑女可就露馅了!”
  锦缡狠狠地踢一脚路边的野草,先走一步了。
  操场很大,起了阵阵土灰,而在阵阵土灰中摸爬滚打的,尽是上身赤膊的彪形大汉。
  她刚一过来,第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郎坤北。但是她没敢相信。
  她怎么能相信,那就是郎坤北呢?
  李子林说她装,装作一个淑女。但是他郎坤北如何不是在装呢?装得斯文翩翩,衣冠楚楚,唯独一到了她跟前,这两人就谁也不装了。
  可是这样的郎坤北……还是不得不让锦缡大吃一惊,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摔跤场上的那场搏斗还在进行着,两个汉子盘旋相持,僵持了许久分不出胜负来,旁边观战的男人们呐喊声助威声更加激烈了:“踢他腿!踢他腿!哎呀呀……急死个人!”
  “攻他下盘,来个横扫!哎呦喂!忒费劲了这也……”
  还有人也看不下去了,他甩了两把手里攥着的衬衫,把飞扬起的灰尘搅了搅。他走到两个大汉旁边,眼角往下一斜,待两人脚下的步伐踩得正好了,他看准一个空位猛地一伸腿。“咕咚”一大声,大汉跪倒下去了一个。而那男人不给另一个汉子反应的时间,他又是一个横扫,另一个汉子也倒下去。两个雄壮的汉子倒作一团,摔得很实在。
  汉子惨叫着:“哎呦!少帅……您这是干嘛啊,不带偷袭的啊!”
  另一个也喊,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哀嚎着:“就是!眼瞅着我都要要把他摔倒了!功亏一篑了吧!”
  “还是草原雄鹰达尔罕呢,就照你们这么摔下去,也没个头了。”郎坤北说。
  田晨道:“少帅规定五分钟时间定胜负,两位将军这都超时快一倍了。看来,武将军,您这达尔罕的名号可得让出来了!”
  武冲还在土地上打着滚:“让出去?让给谁?”他一指旁边跟他交手的汉子:“要是让给老郑我可不干,他还没赢过我呢!要是让给少帅嘛,那我还能认。”武冲喘着粗气说着,他是再没多余的力气站起身了。
  郎坤北接过田晨给他的毛巾胡乱擦一把脸。“武将军自个留着吧。不过今年的排名赛可就要开始了,几位将军还得抓紧时间练一练筋骨,要是再从七大上将的排名里边掉下去,到时候这达尔罕的名号可是留不留着都没意义了。”
  底下坐着的男人们一阵哄笑,郎坤北也笑了笑。
  他转眼看着,看见了那个在烈日底下摇摇晃晃的身影。那一身衣裳都是紧身的,包裹着她的苗条曲线。一阵风吹过去,她脚下的草丛向一边歪着,而她的身子,也跟着歪了那么一小下。
  郎坤北又扫了一眼自己这一身的行头,军裤上边都是灰,靴子上也是。而他精着的上身被太阳烤的发红,反着金光,还流着汗,简直是和了泥了。
  他自己都要被自己脏死了……
  而锦缡透过帽子上边的纱网直愣愣地看着。热烈的阳光下,金光闪闪的黄沙场上,就连身在其中一头顶天两脚立地的男人都像是披着金光。
  他渐渐地近了,锦缡也能看得清,这男人……满身是土满头大汗满脸带笑……笑得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很羞涩似的。
  羞涩?他还会羞涩?她只觉得心房里像是漏了个洞,然后心就彻底坠下去了。她听见了那坠落的声音,是和耳边呼啸的风声一般的。
  她想,连郎坤北都不好意思了,可能是后边那些男人太能吵嚷嬉闹了吧,一个个脸皮忒厚呢!
  郎坤北转头看了一眼李子林。
  李子林一个哆嗦,朝他傻笑着。笑着笑着他就哭丧了脸,直到郎坤北一歪头,示意他可以滚了,他就麻溜地滚了。
  锦缡也扭了头看着李子林滚去的背影,她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呢。
  郎坤北说:“回头我罚他。”
  “别,你可别。”锦缡忙说:“我可没跟你告状,回头他再赖我嚼舌根子。你还不知道他那张嘴巴么?”
  郎坤北失笑:“这还不是告状呢?下回我不让他去了。其实这回我也本不打算叫他去的,以为他是怕晒,想要偷懒,也就放他出去了。”
  “哪儿还有下回啊,李子林说了,你忙。”
  也不知道他这一个夏天要挨多少晒,他好像黑了很多,和了泥的肌肤是小麦一样的颜色,还在散发着热气,红彤彤的……
  郎坤北还在笑着,很自然地上前一步。
  锦缡果断地后退。郎坤北愣住,听见锦缡从鼻子里发出的声:“脏死了……浑身都是汗泥味儿!”
  操场里边的汉子们齐声哄笑着:“少帅这是被人嫌弃了啊!少帅也有今天哈!”
  “姑娘懂不懂啊?这不叫汗泥味儿,这叫男人味儿!哪个男人还不得是在泥地里头摔打着长大的?像唱戏的似的油头粉面还喷香水的那不叫男人,那叫娘娘腔!都不如个娘们!”
  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两手竖着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呦吼!塞北的汉子沙场爬,塞北的姑娘一枝花!塞北的汉子打天下,塞北的姑娘嫁不嫁!嫁不嫁!嫁不嫁!”
  立时,整个草场上的汉子都聚拢过来齐声喊着:“嫁不嫁!嫁不嫁!嫁不嫁……”
  “抱一个!抱一个!抱一个!”
  她又咽了咽口水,满心满眼地想着,今儿这天儿怎么就这么热呢……
  “少帅你可别让我们笑话你啊!人家姑娘在那等着你呢,你要是再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你不上,兄弟们可上了啊!”
  话音将落未落,锦缡直觉脚下一空,天旋地转。她的帽子被这一下子给弄飞了,正好风一起,帽子飘起来,像纸鸢一样飞走。但这纸鸢却忘了系绳,真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呢。
  郎坤北打横抱着她的身子,往上颠了一颠。这才几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她轻了很多。
  “少帅这是把姑娘抱去哪儿啊?”
  “去哪儿?当然是没人的地儿!这还能让你我知道?”
  锦缡好像才意识到,她在他怀里。而她鼻尖嗅着的,就都是他的味儿了……锦缡不敢往他的身上看,把脸别到了另一边去。“你干嘛啊这是……”
  郎坤北没理会她。
  锦缡索性正视他的眼睛,有些发狠的模样:“你命令他们不许笑了!”
  郎坤北却笑了:“嘴长在他们身上,还能谁笑了我就拔谁的舌头?”
  锦缡用力点头:“好,就拔舌头!”
  郎坤北站住,“锦司令手段可真……令我自叹弗如。”
  锦缡的脸通红通红的,连嘴唇都是鲜艳的颜色。这样看上去,脸色才算是好一些,也总比给老太君办丧事那一阵子的强。那时候不仅是苍白病恹,更是结了厚厚的冰霜,大夏天的,让人看着就起战栗。
  锦缡还在不安地扭动着,郎坤北忽然低声喝她:“给我老实点,别乱动!”
  锦缡吓得一怔。他板着脸,说:“大伙儿都看着呢!”
  “郎坤北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啊……可不是都看着呢,你叫我这脸往哪隔啊?不带你这样的……”
  郎坤北又停住,他忽然低下头,照着锦缡的唇部位置……他的位置找得很好,低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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