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变前夫(同床共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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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变前夫(同床共枕之一)-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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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香芷没有思考太久,毅然道:“好吧,我去接你,你在哪里?”

  片刻后,她开车出门,依言到一处偏僻的小咖啡厅接田馨妮,田馨妮遮遮掩掩地上了她的车。“谢谢。”她一上车就开口道谢。

  夏香芷只轻轻点个头,和她不熟,也不知要说什么,看她化了妆,穿着厚重大衣,其实看不出身上有被殴打的痕迹,她默默开车上路。

  “亚劭……还没回家吗?”半晌,田馨妮先打破沉默。

  “还没。”她希望这女人不要问起他,关于他的任何事,她都不愿回答。

  “你不问我和我老公怎么了吗?”田馨妮侧目瞧她,奇怪的女人,电话被她接到时,她几乎要死了向曹亚劭求助的念头,没料到她这样好心,亲自来接她。

  “那是你的私事,我不想知道。”

  “你要带我去哪儿?回你家吗?”见夏香芷点头,她惊骇,这女人一点也不提防她吗?“你要让我住你家?”

  夏香芷仍是颔首,“时间不早了,你大概也找不到其他能帮助你的人,你可以在我家待几天,慢慢想办法。”带田馨妮回家也是有点冒险的举动,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出门前,她已思前想后,虽然她能借钱给田馨妮,让她自行去找安身处,但她了解曹亚劭的性格,倘若田馨妮又向他求助,他对落难的前女友不会袖手旁观,与其他害怕她生气,背着她将田馨妮安顿在别处,不如让田馨妮一开始就处在她的眼皮下。

  想象他们背着她见面,她会疯狂。

  “我也没有家人,我了解那种只剩下自己,求助无门的惶恐感,我不指望你感激,只希望你有分寸。”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白,她相信田馨妮明白她的意思。

  “你放心,我懂。”瞧着她镇定的侧脸,田馨妮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该说她太善良,还是太笨?她真的这么放心,让她和曹亚劭同处一个屋檐下?她想着,蓦地,她在夏香芷颈间发现熟悉的蝉形玉佩……

  那是曹亚劭的贴身物品,他从不让人碰它,她曾经觉得它可爱,跟他讨取,被他拒绝,他说,那是他母亲的遗物……这女人堂而皇之地挂在身上,莫非在暗示她与曹亚劭不是她能破坏的,所以她有恃无恐吗?

  田馨妮咬咬唇,望着车窗,窗玻璃映出她阴晴不定的表情。

  曹亚劭采购完毕,回到家时,天色已暗,夏香芷却不在家。

  他来到客厅,听见车声,看见她的车停在对面的夏家屋子前,有个女人从她车里下来,她开了夏家大门让那女人进去。

  即使那女人戴着毛线帽和大墨镜,他仍然认出来……他立刻奔出家门,冲到夏家门口。

  “香香!”他错愕地看着走到屋里的女人,她已拿下墨镜,真的是田馨妮!“你带她回来做什么?”

  “田小姐家中有点事,我把房子借她住几天。”夏香芷平静地回答。

  看见曹亚劭,田馨妮神色闪过一丝激动,张嘴就想说话,又顾忌夏香芷在一旁,默默回避到屋角。

  “为什么?她家有什么事?”

  “她说叶先生打她。”夏香芷低声解释。

  “那也没必要带她回来,让她先生知道了,万一误会怎么办?”

  “不是你带她回来,是我,有我在,叶先生不会有什么误会的。”她淡道。

  怕她误解,他不敢再说,看着她安排田馨妮睡在三楼的客房,屋里还能使用基本的水电,她从自家拿了些不必烹煮的食物过来,就和他返回曹家。

  从头到尾,他没和田馨妮说过一句话。

  今晚,晚餐的气氛是凝重的,餐桌上很沉默,夏香芷洗过澡,看了片刻电视新闻,淡淡道:“我要去睡了。”

  这时才刚过晚间九点,曹亚劭不敢有异议,陪着躺上床,她的神情似乎和平日没两样,但他不敢像过去那样肆意和她亲热。

  他焦躁得无法入睡,揣想叶庆隆打妻子的原因,该不会又是因为他吧?从婚礼后,他没再和田馨妮联系,倘若这次也是为了他,叶庆隆未免太神经质了。

  但他多半时间还是在揣测枕边人的想法,她在想什么?该不会以为他和田馨妮藕断丝连吧?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跟田馨妮说,问心无愧,或许他应该坦然地抱抱她,就像平日那样,或许他应该表现得更热情,此刻的她正需要他令她感觉安心……也说不定他太热情,她反而会以为他心虚?他到底该怎么做?曹亚劭进退失据,苦恼着,更加睡不着。直到十一点,他还是直直瞪着天花板。身边的夏香芷没有声息,似乎已入睡。

  他起身下床,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回房间后,他打开书桌抽屉,既然睡不着,不如找本书看,但翻找间,透过落地窗,就见夏家屋子的客房亮着灯光,田馨妮站在阳台上,趴在栏杆边朝下望。

  这么冷,她站在外头做什么?眼看她往前倾,身子已经采出栏杆外,她想做什么?他惊疑不定,推开落地窗,朝她大喊:“喂!”莫非她想轻生?

  他声音不小,田馨妮冷瞧他一眼,依然故我,身子甚至更往栏杆外探出。

  他连喊几声,她不理会,他急了,冲到对面夏家,狂按门铃,田馨妮来开门,他劈头就道:“你如果要自杀,也不要选在我老婆的家里!”

  “谁要自杀了?”田馨妮没好气。“我只是心情很乱,想吹吹冷风,这也碍着你了吗?你不去抱你老婆睡觉,跑来找我干么?”

  “我可不是自愿来找你的,我是怕这里变成凶宅。”既然来了,索性把他的疑问问清楚。“你和你老公又怎么了?他为什么又打你?”

  “不是“又”,今天是他第一次打我,之前那次是我和他起了口角,情绪激动,才会在浴室摔倒,他送我去急诊,记者写我被家暴全是胡说……但今天他真的打我!他甩我耳光!我跟他吵架,我骂他不如你,他就打我!”她激动大嚷。

  “……我不认为打女人是对的,但你实在欠人修理。”曹亚劭很无言,她要是个男人,也很想赏她一拳。“对一个爱你的男人说这种话,你不明白这有多残酷吗?你还拿我跟他比,你是存心激得他中风吗?”

  “因为我气他没有像你一样的自信!我不是选择嫁给他吗?我不是为他怀了宝宝吗?他为什么还老是质疑我不爱他?这样都不能证明我爱他,他还要我怎么做?!”田馨妮啜泣。“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他,可是他这样让我好灰心,我不知道要和他怎么走下去……”

  “如果不想放弃他,就想办法好好沟通吧,你站在这里对我哭于事无补,要是被发现你和我在一起,整件事会更恶化。”既然她没有轻生的念头,他也不想留着陪她聊天,得赶快回屋里了,以免被夏香芷发现。

  “我给你一点钱,你走吧,趁你丈夫发现之前,赶快走。我不希望他或记者找到这里,把这里搞得鸡飞狗跳。”

  “为了保护你和你老婆的家,你赶我走?”田馨妮泪眼模糊地问。

  “对。”他答得很干脆。“我不想为了顾全你的幸福,毁掉我自己的幸福。”

  田馨妮止住抽噎,望着他。“我常常会想,要是当初我选择你,一定会过得比较快乐……”她摇摇头。“你比较有幽默感,不像庆隆那么死脑筋,可惜,我爱的不是你。”

  “但有人深深爱着我。”他嘴角微扬,满心温柔的自豪。听田馨妮这么说,他已不再感到心痛,也不再有任何不好的念头,他与她分道扬镳,只愿彼此都能过得好,如今的快乐,让那些被背叛伤害的怨恨都平息,看见她的婚姻充满风波,他更想珍惜他和夏香芷的甜蜜生活。

  “你好好想一晚,明早就走吧……”

  忽地有个什么东西打在他眉头,他转头,背后没人,他困惑地张望……

  这一晚,夏香芷其实也无法入眠,呆呆躺着,心很乱。

  或许她该和他谈谈田馨妮?要谈什么?谈叶先生殴妻的家务事?她根本不知道内情,还是要警告他不准和田馨妮接近?他没和田馨妮交谈,甚至没有眼神交会,这样她还要怀疑他,未免太诛心,太强人所难了。

  她相信他,她要相信他……她反复对自己说,彷佛催眠似的。

  当曹亚劭朝屋外大喊时,已经有点蒙眬睡意的她被惊醒,当他冲下楼,她弹坐起来,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也许他又想下楼喝水了,她安慰自己,压下不好的猜想,走到他刚才驻留的书桌边,他把桌面弄得一团乱,抽屉也没关上,当她看见抽屉深处有什么微微闪着光芒,她好奇地拉开抽屉,而后彻底僵住了。

  整个世界彷佛停止了运作,她的心好像死了,骨髓深处寒透了。

  是翁太太转交给他的那条银项链,他当着她的面扔进垃圾桶的。

  她拎起它,手直颤,它颤颤地闪烁光芒,彷佛因为被发现而心惊胆颤,

  他居然把这个定情物捡回来?是舍不得扔吗?难道扔掉项链是作戏给她看?

  那之后的一切……交往、结婚,到底算什么?他把最爱的女人藏在抽屉深处,永远想念,却用她来应付成家的责任吗?

  她接下来的动作都是麻木的。她捏着项链,走到阳台上,曹亚劭就站在她老家门口,正在跟田馨妮说话。

  看见这一幕,她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破碎了。

  连一晚,他都熬不住,她就在他身边,他也不顾忌,迫不及待去找田馨妮。

  她使劲一扔,项链在夜色中向下划出一道光芒,打在他肩头。

  他茫然回头,发现掉在地上的项链,他脸色白了,接着发现阳台上的她。

  “香香?”完了,曹亚劭万念俱灰,她站在三楼阳台边,睡衣被风吹乱,秀丽的脸庞毫无血色,她眼底死寂,像抹哀伤的幽灵。

  她跨前一步,双手按住栏杆。

  “香香?你要做什么?”曹亚劭惊骇,她现在的姿势就和片刻前的田馨妮一样,田馨妮要跳楼,让他很紧张,而她有轻生的意图,他快要崩溃,他仰望她,哄劝的语气近乎哀求。“你回屋里,别站在那边,好吗?乖,听话,我马上上去,你快回屋里……”

  “你去找她做什么?”夏香芷低声问,她心痛极了,绝望到极点,整个人恍恍惚惚。

  “她……我让她自己跟你说。”他转头找田馨妮,没想到田馨妮怕事,已经躲回屋内,他暗咒一声。

  “你曾经承诺过我,我可以跟你提出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你都会答应,你还记得吗?”

  他记得,正是那次他收到那条该死的项链后,他追到她家道歉时答应的。看她决绝的表情,他猜得到她的念头,咬牙切齿。“你别说要离婚,我绝不答应!”

  她不答,表情空洞冰冷,他神态坚决,不肯让步。

  就在此时,一阵熟悉的轮椅行驶声传来,一位年轻男子陪着曹爷爷进入巷子,看见儿子站在屋外,儿媳站在高高的阳台上,曹爷爷很茫然,突然嘴一咧,开心地笑了。

  “你们知道我提早回来,特地在外头迎接我啊?”

  “我原本扔了项链,又觉得浪费,它毕竟有点价值,我就把它捡回来,打算卖了,把钱捐给社福机构,可是我忘了处理,也忘了把它收在哪里,后来根本忘了这件事。”

  隔天早上,曹亚劭如此解释。“这件事是我疏忽,我留下项链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现在我已经把它扔掉了,至于去找馨妮,是因为我以为她要跳楼,不管要跳楼的是谁,我都不会坐视不管,即使对方是馨妮,即使你就在旁边看着,我也会去阻止,我不会为了让你放心,就眼睁睁看着她自杀,我不想用人命来证明我很爱你,也不想让我们的感情往后都要背负这种压力。不论你有多生气,这一点,我觉得我没有做错。”

  他说得大义凛然、铿锵有力,但看到夏香芷的表情,他的理直气壮立即崩溃。

  “要是你觉得我错了,那就算我错,都是我不对……”从他开始解释,她就在哭,泪水不止,哭得他心疼又自责,他想拥抱她,她却退缩,避开他伸来的双手。

  “不要碰我。走开。”她嗓音早已哭哑,抗拒软弱无力,他却不敢违背,他不敢再靠近她,也不愿走开。

  如果下跪能令她释怀,他会跪下,如果抱紧她能求得她的原谅,他可以一辈子都不放开她,当他掏心掏肺地坦白了一切,她要的只是他滚得远远的,当瞥见他的玉佩被扔在床头,被她遗弃的感觉像千针扎心,他蓦地体会了她看见他与田馨妮站在一起时,那种心死的绝望感。

  要如何重拾她对自己的信任?要如何令她相信,她是他坚定挚爱的唯一?

  曹爷爷跟的旅游团,有个团员身体不适要回来就医,正好他觉得旅游有点无聊,就跟着游览车提早返家,还以为儿子和儿媳出来迎接他,一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勃然大怒,立即命令曹亚劭带他去找田馨妮。

  夏香芷把自己关回房里,哭了许久,直到曹亚劭来跟她解释,她哭得神智迷糊,听得半信半疑,后来,曹爷爷也严肃地来找她谈。

  “我让那个“甜死你”走了,昨晚我让阿劭跪在神明厅,逼他把前因后果讲了五遍,原本要喊你来听他解释,可足你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曹爷爷搔着花白的脑袋,叹口气。“香香啊,不是我替自己儿子说话,阿劭误以为人家要跳楼而跑去阻止,我觉得他没做错,我让他写了悔过书,他交代得很清楚,他以他过世的妈妈起誓,他跟那个“甜死你”早就一刀两断,他绝对不敢拿他妈妈说谎,其实,你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那个“甜死你”,你可是阿劭明媒正娶的老婆,为什么要怕小三?唉……”说到后来,只是连连叹气,把曹亚劭写的悔过书给了她。

  她把他的悔过书看了五次,终于相信了,所以,她哭得眼睛肿痛、声音沙哑,都是无谓的伤心?她苦笑,好惨,自作自受。

  曹亚劭去煮了粥,端进房来。“来,吃点粥,还是你想吃别的?我去买。”以为她还在生气,他格外讨好,温声哄她,看她神色平静,他揣测。“香香,你……气消了?相信我了?”

  她的回答是淡淡的、赧然的笑,他松口气。她问。“你跪了多久?”

  “不知道,一进神明厅,我爸就要我跪下忏悔,连悔过书都是跪着写,写完后,他还发表了“男人对妻子的责任”的演讲,把我教训一顿才放过我。”

  “很痛吧?”她伸手摸摸他膝盖,似乎肿了。

  “不痛。”他摇头。“跟你当时的心痛相比,这点皮肉痛不算什么。”

  泪水又涌入她眼底,这次因为是释然与歉疚,她哽咽地微笑。“对不起,其实是我带她回来,我应该相信你却没有,还害你挨骂……”

  “我也要说对不起,是我太粗心大意,让你误解,希望你往后能更相信我,不要轻易动摇。要是你会在意,昨天其实可以撒手不管,我不会怪你小气,我想她也不会。”他想她是出于善意,不忍田馨妮在大冷天求助无门,却意外造成这些苦恼的风波。

  “她和我一样没有家人,我没办法不管……”

  “好,我懂了,我们别讲她了。”他阻止她往下说。“让她的事过去,我们之间从此不要有第三个人,好吗?”他拿起床头的玉佩,对她微笑。“现在,你愿意把它戴回去了?”

  她含泪点头,乖乖让他戴回它,跟他言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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