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对彼此更有信心了,不想把婚姻当作彼此关系的保证,她希望婚姻不是一个不得不履行的承诺,而是他心甘情愿的相许。
他的回答是一记热情的吻,用行动表示化绝不后悔。
的确,这么突然的求婚,他自己也很意外,但不后悔。
在她身边的每次呼吸,都觉得温暖自在,每次眼神相接,都愉悦而心醉,求婚不是为了对旧爱示威,呛声“他也找到人结婚了”,是他渴望延续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感觉,让彼此人生更紧密地缠绕。
他是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了,期待与她展开人生的新一页。
但决定寄出喜帖的隔天,媒体惊爆田馨妮被家暴、入院治疗的新闻。
看见新闻时,曹亚劭惊骇,田馨妮曾说丈夫嫉妒心重,但叶庆隆毕竟是爱她的,怎么会动手打她?他立即就想打电话去关心,又担心夏香芷误解,最后只传了简讯。
当晚,田馨妮就透过经纪人发表声明,澄清她是在家中滑倒,为了安胎才到医院,严厉地驳斥夫妻失和的传言,事情不了了之,田馨妮始终没回他的简讯。
两个月后,曹亚劭与夏香芷在秋天举行婚礼,席开三十桌,有一半都是曹亚劭同系的学长或学弟,婚宴现场简直是小型的建筑师集会,单南荻帮忙招呼宾客,他独自赴宴,并未带妻子出席。
婚宴开始前,夏香芷在休息室里等待,母亲身体不适,几位伴娘陪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那品莲帮她补妆,一面给她打气,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你美极了,是我这辈子看过最美的新娘,等等记得多点笑容,展露幸福甜蜜的样子就对了,对了……”那品莲辛辣地叮咛。“今晚记得穿我送的那套性感睡衣喔,洗得水当当香喷喷的,上床等你老公。”
“可是那件开衩到腰……”夏香芷的脸快要比辣椒还红。她实在没勇气穿上啊。
“开衩到腰算什么,我本来要送你短得遮不住屁屁的欸,不要怕,那衣服凡是男人都爱,我保证亚劭也不例外,你要是太害羞不敢穿,不然干脆别穿,搞不好他更高兴。”
“莲姊,别说了。”她整个人都快燃烧了。他和她一直规规矩矩,只有拥抱亲吻,她根本想都不敢想新婚夜。“你和大哥当年结婚时,新婚夜也穿这种睡衣?”
“那个年代哪有这么前卫的东西啊?一套红内衣就算很时髦了,再说那时我害喜很严重,新婚夜一直抱着马桶吐,把冠珩吓坏了,他整晚忙着照顾我,慌慌张张地打电话,到处问人怎么办,要不要把我送急诊,根本没注意我穿什么。”
“大哥他也会慌张?”曹家大哥给她的印象是庄重和沈稳,好难想象他也会惊慌失措……啊,那时他还不到十八岁,慌张也是情有可原。
“我生产时更糟糕呢,我大哭大叫地喊痛,他抱着我直哭,生下阿仲后……”遥想当年,那品莲轻轻叹息,蒙眬的目光竟然有点……少女的娇羞?
夏香芷稀奇地瞧着她,品莲姊生下儿子后,夫妻渐渐失和,最终走上离婚一途,可是看她缅怀过去的温柔神情,其实两人也有过甜蜜时光吧?
有人敲门,那品莲过去开门,是曹仲,他低声对母亲说了几句话,那品莲秀艳的眉头微蹙。
曹仲忧心忡忡地问:“怎么办?爸说来者是客,要让他们入座,还有几个记者跟来,单叔叔把他们挡在外头。”
“来就来吧,兵来将挡,我们是主人,他们是客,谅他们不敢怎样。”她挥挥手让儿子出去,关上门,见夏香芷询问的眸光望着自己,反正待会儿敬酒也会碰见那两个不速之客,于是她率直道:“田馨妮和她老公也来了。”
“喔。”夏香芷讶然,田馨妮真的来了?
“没事的,曹家不会连自己的媳妇也没办法保护,别让她影响你的心情,别害怕。”那品莲鼓励她。
“我不怕。”夏香芷微笑。她只是纳闷田馨妮的来意,是诚心来祝福的,或者别有目的?连叶庆隆都来了,亚劭知道了吗?
喜宴很顺利,其间,记者试图进入喜宴,被曹冠珩发现并阻止了。敬酒时,曹家全体出动,在曹亚劭帮夏香芷整理被椅子压住的裙襬时,曹冠珩过来对他们低声说话。
“阿劭,你好好护着香香,香香,你只要记得笑,其余的交给我。”曹冠珩沈稳地交代,他语气轻淡,但语意强烈,用不着提高声音说话,坚毅内敛的眼神自然给人一股信赖感。
“麻烦你了,大哥。”有他在,夏香芷很安心,她侧眸望向曹亚劭,他一定知道田馨妮来了,但他始终挂着怡然自得的笑容,就像个开心的新郎,只有此刻牵起她的手,他握得比平日更紧。
他们逐桌敬酒,来到叶氏夫妇这桌时,夏香芷微微挺胸,笑得更加甜美,是她的心理作用吗?总觉得这桌的宾客笑得格外灿烂,彷佛竭力用笑容掩饰他们的尴尬。
“恭喜你,亚劭。”叶庆隆笑容可掬,随着众人举杯祝贺。
他一说话,夏香芷只觉周遭骤然一静,彷佛宾客们都停了吃喝、忘了交谈,竖起耳朵,注目他们这边的互动。
田馨妮跟着举杯,她今晚化了美艳的浓妆,浓得几乎淹没了本来面目,她对着新人举杯,目光却望着别处,脸上的微笑因此显得很不自然。
“谢谢。”曹亚劭对叶庆隆淡笑,仅以眼角余光带过田馨妮。她神情冷漠,他暗暗拧眉,叶庆隆管束她有多严格?她竟然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也不敢多看她,随即用眼色向大哥示意,曹冠珩会意点头,就要前往下一桌,叶庆隆又说话了。
“亚劭,我想单独敬你和新娘子一杯。”叶庆隆站了起来。
曹亚劭只好停步,敬酒团跟着全部停下。
夏香芷蹙眉,她不喜欢这人的口气,他的眼神带着酒意,表情十足是藉酒寻衅的调调,她往前踏了小半步,将曹亚劭护在身后,想保护他。
叶庆隆笑道:“你、我和馨妮,本来是好朋友,今天我带着馨妮来参加你的婚礼,你不觉得意义非凡吗?难道不值得为此干一杯吗?”
所有人皆知他们为了田馨妮反目成仇,这言下之意格外讽刺,夏香芷脸色凝住,曹冠珩正要岔开话题,曹亚劭却抢先开口了。
“的确,既然是这么值得庆祝的一杯酒,当然得和我的新娘喝。”他举杯就唇,一饮而尽,将夏香芷拉入怀里,用嘴封住她的。
夏香芷瞠大美眸,他喂她酒!一小口酒液随着蛮横的吮吻倾入她双唇间,辣了她喉咙,她轻咳,他灼热的占领立即转为安抚,哄她咽下了酒,他柔软的舌尖却还不肯离去,轻柔地探深,煽情地滑过她敏感的唇内,她难受地轻吟。
“嗯……”瞬间她只想捣着脸逃到天涯海角,这声音听起来活脱是承受不住的酥软呻/吟,旁边还有好多人啊!
曹季海用力清喉咙,语带揶揄。“二哥,现在是敬酒,还不到洞房时间,你忍着点。”
此话一出,宾客们大笑,曹亚劭终于放开缺氧的新娘,夏香芷顿觉天旋地转,他及时搀她一把,又一次将她抱个满怀。
气氛更欢快热烈,大家用力鼓掌、鼓噪,瞬间淹没先前的尴尬,在“永浴爱河”、“早生贵子”的祝福声中,敬酒团顺利地前往下一桌。
临走前还听到“新郎害新娘腿软”的调侃,夏香芷羞得抬不起头,曹亚劭倒是轻松自在,还趁着行进的空档跟她咬耳朵。
“没想到你呻/吟的声音这么好听。”他非常赞赏,语气饱含让人脸红心跳的灼热。
她两腮红如玫瑰,丢给他一个“晚点和你算账”的眼神,他回她一个“尽管放马过来”的坏笑。
直到喜宴结束,没再出任何岔子,新人送客时,第一个告辞的就是叶庆隆和田馨妮。
随后的闹洞房,因为夏香芷害羞,在曹冠珩的频频示意下,大家没有闹得太过分,但建筑系的同学们难得齐聚一堂,曹亚劭想陪大家聊一聊,请示新婚妻子的意思。
“你去吧。”她同意了,原本想陪他去,但她很累,想早点休息。
新房设在曹家三楼,她更衣、卸妆,投入浴缸泡澡,折腾了一天,好累,差点在浴缸里泡到睡着。
她起身穿衣,几次将那品莲送的性感睡衣拎到指尖上又放下,还是穿普通睡衣吧,她实在无法在两人的第一夜就这么大胆。
她穿上全新的粉色丝质睡衣,质料很好,蹭过肌肤的感觉滑软而凉冷,今晚她所有的知觉都格外敏感。
很安静,时钟滴答,催动她心跳加速,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她脸颊克制不住地发烫,还是喝酒壮胆吧?可是她酒量不好,也不想喝醉,他与她的第一次,她想清清楚楚地记得……其实,她对他的身体不陌生,摸都摸过了,今晚不过就是可以摸得更恣意嘛,他也会对她为所欲为,敬酒时他毫不修饰的低语,已经暗示他今晚的期待……
她心跳咚咚,血液在烧,不行,还是喝一点好了……
喝吧?还是不喝?在她脸红心跳、胡思乱想之际,时间悄悄溜走,等她回神,才发现曹亚劭还没进房,他和同学的众会已经超过了一小时。
她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找他,曹亚劭终于被自家兄弟送回来了。
夏香芷傻在房门口,看着新婚丈夫满身酒气,被曹冠珩和曹季海一左一右架着,头发凌乱,头颅快垂到胸口,酒气浓得快醺昏她,他根本是喝挂了。
“我怕亚劭被灌酒,跟季海过去盯着,没想到我们只是走开片刻,他还是喝醉了。”曹冠珩很是抱歉。
“我看是二哥自己猛喝,今晚人家跟他敬酒,他都不拒绝,酒到杯干,他是故意喝的……”被大哥使了个眼色,曹季海才勉强吞回不满的口气。
兄弟俩走了,留下瘫在新床上酩酊大醉的曹亚劭,与持续傻眼的夏香芷。
他饮酒向来有节制,酒量也不差,喝到这样人事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
不能让他就这么睡了,她推推他。“亚劭?”
回答她的是意识不清的咕哝声,他轻轻打鼾,第一次看到他熟睡的模样,看起来年轻了几岁,模样俊朗而无辜。
她伸指轻画他已有淡淡胡髭的下巴,轻声道:“我宁愿相信你喝成这样,是因为我们结婚,你太高兴,所以不知节制了。”
他是无法自理了,她只好服侍他,帮他脱下外套和上衣,抽了皮带,却没胆脱他的长裤,强壮的他对她而言简直是个庞然大物,就算她能把他弄进浴室,帮他洗澡清理也是不可能的任务。
得想办法让他清醒片刻,她得找个醒酒的……啊,茶!
她去泡了热茶,回到床边,继续试图摇醒他。
“亚劭?醒醒,你不能就这样睡了,亚劭?”他还是没醒,她喊得渴了,自己先啜一口茶,入口浓郁醇美,舌尖都香透了。这可是优选的春茶,他真的不醒,她就自己喝喽,算他没口福。
她饮了口茶,怕他冷,俯身拉毯子替他盖好,他突然睁开眼,毫无防备的她吓得一口茶直接喷出去,全部喷在他脸上……
茶水喷进他眼睛,他反射性地闭眼,眨了眨又睁开眼来,脸上茶水淋漓,墨眸呆滞,有浓浓的难以置信,彷佛她刚跳到他身上把他当马骑,还附带泰山式的呼啸声。
“对不起……”夏香芷很没良心地笑出来,赶快抽面纸帮他擦脸。本来有点气他喝得烂醉,现在气都消了。
“你在做什么?”她这神来一喷,让他彻底醒了。
“呃,我想叫醒你喝茶,可是你不醒,我就……”
“你就对我吐口水?”他抹抹脸,嗅到非比寻常的清香。“这一口有三千元的价值吧?你拿这个给我洗脸?”
还能开玩笑,看来他不太醉嘛,她笑着推他。“赶快去洗澡啦。”
他毕竟是醉了,脚步蹒跚,她只好扶他进浴室,帮他清洗换衣,他干脆就耍赖,坐在浴缸里,让她伺候泡澡。
“你真好,不嫌弃我喝醉,还这么照顾我。”他讨好地冲着她笑。
“老公只有一个,又不能常常换,我只好忍耐喽。”她抿嘴笑。
“啊?我成为你的老公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在想要换掉我?”他一脸受打击的模样。“我也帮你洗澡的话,你会不会比较想要留下我?”
“并不会。”她拍开他意图解开她睡衣领口的手,两颊微红。“洗澡的时候不准动手动脚。”
“洗完澡就可以吗?”
“不行,很晚了。”瞧他目光蒙眬醺然,醉得可以,她怀疑他今晚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她也不急,抽了干毛巾和睡衣给他。“你自己擦干穿好。”
她背转身子,唉,还是有点恼他,哪个男人会在自己的新婚夜喝得烂醉如泥?他是借酒浇愁吗?而他的愁是……她轻叹。
有些事,或许不要追根究柢比较好,他们不再是情人,而是夫妻,情人可以任性地吵嘴发火,夫妻相处更需要顾全的智慧,给予彼此空间,虽然有些感觉,不管是情人或夫妻,都同样难忍。
她正想得出神,冷不防一双铁似臂膀从后掩来将她圈抱住,她措手不及,惊呼出声,又及时忍住。“亚劭……你做什么?”
“我想抱抱你,表示歉意。”他轻吻她耳畔,温柔细腻,但他的手往她胸前探索,直接得让她瞬间变成软泥。
“表示歉意为什么要……”她呼吸急促,他该不会真的想……但他真的能吗?他们在浴室啊!“亚劭,我们不能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他指尖勾住她胸前的丝带,却解不开,困惑地问:“你背后这个结要怎么解啊?为什么拉不开?”
她气息打结,咬牙,“你今晚不准上床,睡浴室。”他醉到连她的正面和背面都分不清……可恶,她的背和胸差很多好吗!
她使劲扭动挣扎,“你放开我啦!”突然听到“喀”的异常声响,而背后的他闷哼一声,终于松了手。
她回头看他,他表情古怪,满脸冷汗。
“我好像……又闪到腰了。”
曹亚劭睡得很香甜,一觉到天色大亮。
醒来时,房内不见夏香芷,他恍惚地打呵欠,对昨夜印象模糊,似乎他和建筑系的同学们喝洒聊天,喝多了,大哥和三弟送他回房,她还喷了他一脸茶水,他又扭伤了后腰,之后……他就这样在床上醒来,其余的事都不记得了。
糟糕,新婚夜就这样睡过去了,她没生气吧?
他艰难地起床,背痛得要命,但幸好没有宿醉,目光落在身畔空枕上,枕上有个算盘,他认得,是侄子以前学珠算用的算盘,侧边还刻着“曹仲”。
他困惑,这东西为何会在这里?她怎么找到的?这是她对他把新婚夜睡过去的无言抗议吗?为什么偏偏是算盘?
他盥洗后下楼,厨房里没人,桌上用纱罩盖着几碟小菜,电饭锅里有保温的稀饭,他喝了一碗止饥,就踱到客厅找夏香芷,她不在,倒是曹家三代都在,一大早就在泡茶喝。
他问:“香香呢?”
“茶园那边有事,赖伯刚打电话来,她在院子里讲电话。”曹爷爷瞧着他“不良于行”的模样,大皱其眉,“你的腰是怎么回事?”
曹季海立即噗哧笑了,曹仲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曹冠珩含蓄地瞄了二弟一眼,暂时没有任何表示。
在场都是男人,而且是“宁可亏错、不可放过”的贴心家人们,他的任何解释只会被抹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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