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在电视上出现的频率最高。
像苏星这样的人最适合曲水流云,若在魏晋,说不定还能成为名士。
茶香悠悠,皮影成戏。
看着皮影,喝着清茶,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苏星为丁青倒了一杯清茶,白瓷剔透,清茶映容:“七年未见,风采依旧。”
丁青冷哼:“笑容亲切,不减当年!”
苏星浅淡的笑容弯的深了些:“我不会道歉。”
丁青嗤笑:“我知道,你这人只会剥洋葱,还沾着水,永远不会流眼泪。”
“不过,对于事实,我一向大方承认!”接着苏星又慢悠悠说道:“我承认我输了,输给了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当然,你知道,这里面没你,因为,七年前,你就做了逃兵!”
丁青阴森森盯着苏星:“你的鼻梁骨在韩国整的吗?像真的一样!”
苏星喝茶的动作一顿:“当年对于你的暴躁及武力值我了解的不够深,照成这种后果我自愿承受,所以,上大学的你才没有接到律师函,对于我的宽容,你应该表示感谢!”
丁青神色冰冷:“别人揭了你一层皮,你难道还笑容满面!哦……对了,你不是我,或许,你会!”
苏星闻着鼻端白瓷杯的清香,一只纤细的手合着皮影的拍子轻击紫檀桌面,一会她才道:“知道为什么高中三年你我一直未曾蒙面?”
丁青猛然落杯,茶水四溅,眼神却如钢针一般渗人。
苏星悠然一笑:“没错,是我在避你,在潜伏,因为我知道,高中对上你,注定我会,一败涂地!”
丁青惊道:“那时你就知道,他是石文生的孙子!”
苏星摇头:“不!我并不知道,你应该相信云笙,他有那个魅力!”
丁青心口微微一松,起码这不是最糟糕的答案,感叹道:“你真是条蛇!”
苏星又为丁青续了一杯:“可惜,云笙不是那位农夫,其实,我的牙齿没毒,咬不死他。”
或许是生不如死。
丁青嘲笑道:“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石云笙还在每月换女友,作为一个心理师兼深入敌方的特务就没有做点研究!”
苏星笑道:“你有没有听人说过,爱情使人盲目。”
丁青怀疑的看着苏星:“你不会告诉我,你看到他内心一片大雾吧!”
苏星说道:“我只知道他心中有个谜团,却藏的太深,也只是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它产生的原因。”
她喝口茶,接着说道:“石云笙对我来说,是个符号,承载了无法盛满的……。”
最终,她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但她不会用情感这个词,只因它太纯粹。
丁青没有打扰她的总结,计划了一件事,坚持了十二年,如果没有人倾听总会是件遗憾的事。
丁青最后说道:“你见我就是为了了断这段公案?”
苏星摇头:“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丁青疑惑的望着她,苏星道:“喜欢石云笙的可不止我一个!”
丁青真想大笑,她也笑出了声,只不过很低:“苏星,我第一次发现你会讲笑话!”
苏星却一点也没玩笑的意思:“很可惜,你没有听下去的欲望。”
丁青收笑,认真说道:“我和石云笙不会有交集,即使有,我已退无可退,喜欢他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星笑笑:“将来你一定后悔没有听完我的话。”
丁青不置可否,却问道:“苏星,为什么不揭掉我最后一层皮,其实我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苏星抿口茶水:“小青,我的咨询费可不低,你恐怕付不起!”
丁青一滞,很想再揍苏星一顿,只因她说了句大实话,立马将她拉回的现实,小资和豪富是壁垒分明,自身学历的海归心理师小市民惹不起。
重逢石云笙,她平淡的人生竟开始有了几分精彩。
晚上,丁青给白晓安发邮件,她写道:
晓安,一年之期已过半载,你去的地方还是收不到信号吗?我给你卡里打了五万块钱,你曾说过今年要买房,反正我现在用不着,你先用吧!放心啦,这是笔意外之财。
杨汶的春天来了,她开始花枝招展折腾衣服,当然也会顺便折磨我,于是,我碰见了一个很阳光的男人,你说我该不该保持联络?
花坛里的栀子花开了,香气迷人,大山里的野花肯定很漂亮吧!有机会的话请一定拍照,我一直想去那里看看。
我……又碰到了云笙,他成熟稳重了许多,也疏离冷漠了许多,我想时光总是有点错,把我心里的王子变成了国王,开玩笑的啦!石云笙一直是王子,你肯定会这么反驳我,嘻嘻,在你面前我总是很难对自己撒谎。
当然,我也遇到了苏星,她依旧是一朵黑化的白莲花,她说她要退出,我哭笑不得,在一场名为暗恋的战争里,没有胜利者。
晓安,不要迷恋大山,记得回来……
丁青望着窗外的星空,过去像只梨花白,繁花似锦,落寞盛开。
怎么用不伤害来隐藏这份爱
默默关怀,静然花开
来不及 被这样涂改
桃花在春风未来
你的安静留白 被默写花败
就地掩埋
我的苦涩你不明白
逃开 是场意外
错过是一枚正在盛开的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的很冷吗????
☆、chapter 14
没有比杨汶着装询问她搭配更折磨人的时间了,杨汶除了小说,最大的爱好便是衣服,整整占了狭小隔板房的一半空间。
一个小时后,丁青才像颗焉掉的小白菜一般出来,身边站着在夕阳下流光溢彩的杨汶,她们要去约会,当然,主角是杨汶。
电灯泡她并不想当,不过还是在杨汶的威胁下赶鸭子上架,结果给她来了个特别惊悚版的Surprise!!
餐桌上坐了两个男人,丁青瞬间了悟,来自杨汶安排的相亲提上日程,她眼角抽搐,杨汶恶狠狠瞪她一眼,似乎在说,你丫的敢给我翘辫子试试!!!
刚落座,就听到一个迟疑的声音:“丁……青姐?”
丁青一愣,仔细一看斜对面那男人眉眼倒有几分熟悉,那男人道:“青姐,我,薛灿,石云笙高中同学。”
薛灿心里那个悲催啊,他就想找个女朋友,哪知道女朋友的朋友是个魔头,第一次见面就被打的丧权辱国,以后见面要喊姐!
丁青感觉狗血淋头,今年是个重逢年,到处是偶逢!
“小青,你们认识?”杨汶魔音穿脑。
丁青冷汗直冒:“对……我们切磋过一次,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嘿嘿,熟人!”
薛灿老脸一红:“是啊,我和青姐是老乡,高中……”
丁青狠狠的踩了薛灿一脚,薛灿有苦难言,青姐,你嘛意思?
丁青呵呵一笑:“多年没联系了,只是没想到会在一个城市,这位是……”
另一个男人黑框眼镜,面容敦实,一看就是技术型人才,杨汶这是技术部就近取材吧!
“这是我们部门的任群。”薛灿那个悔恨啊,这么老实的人介绍给丁青,不是羊入虎口吗!
杨汶说道:“这是我闺蜜,丁青。”
丁青干笑一声:“一看你就是研究型人才,我就没定性,所以从小学习就不好,老妈那鸡毛掸子都打掉毛了也没改掉这毛病!”
两个熟人压场,一个木讷性的陌生人,丁青表示毫无压力不怯场,要是坐着的是陆少谨,丁青保证现在会羞涩的摸茶杯,谁让那人有气场,再多阳光也压不住。
任群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半天才道:“活泼的人聪明。”
丁青真笑了,这人真老实。
几人随便侃了几句,便渐渐熟悉起来,丁青顺便要了薛灿的手机号码,把玩手机时发了条短信:我和石云笙是初中同学。
薛灿看到短信,瞬间了解,靠!现在大家都玩潜藏。
中途杨汶和薛灿借故走开,留下无语的丁青及傻笑的任群,他们去看了场电影,澳门风云2。
周润发、余文乐、张家辉等主演的搞笑喜剧,加了一个特搞笑的四川方言机器人,里面的小女孩是《爸爸去哪里》里的小公主,特别可爱,丁青表示五个萌娃里她最喜欢石头和森碟的活泼,任群很尴尬的说自己没看过。
丁青只好说她也很喜欢林志颖,就是特腼腆萌娃Kim他老爸,任群说他比较喜欢孙红雷,很有男人味。
电影播放厅在三楼,刚散场,人很多,他们便在售卖饮品旁边的椅子上喝果汁,顺便讨论一下关于灵魂这种异类的问题。
“我认为灵魂若是存在,会是一种磁场的形式。”任群认真的说道。
丁青点头:“我认同你的观点,但是我偏向称之为傀儡,因为它没有思想。”丁青正想胡侃她在杂志上看到的一件奇闻怪事,却突然顿住。
一道行人的阴影把她罩住,石云笙和一个女人。
“石……总,看电影啊!”任群豁然起身,有些激动,又有些腼腆的打招呼。
石云笙轻点一下头,对售货员道:“两杯咖啡。”转身对任群说道:“我记得你,上次那个严重的技术缺陷就是你提出来的,做的不错!”
任群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呵呵笑道:“这是应该的,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石云笙又道:“听薛灿说你对研发这一块特别上心,有没有意向去总公司研发部?”
任群的脸顿时涨红:“我……我资历还不够吧,还未满一年?”
石云笙接过咖啡,递给身边女人一杯,接着说道:“让薛灿给你写个A级推荐,我签个字,通过总公司的考核就行了。”
任群嘿嘿一笑:“谢谢石总!”
石云笙轻轻一笑,问道:“你……这是在约会?”
任群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不……不是,这是丁青,杨汶的朋友,和部长也是同学,今天刚认识,丁青,这是我们石总。”
丁青哀怨,要不要这么老实,但还是僵硬的扯个笑容:“你好!”
石云笙轻点头。
任群又憨然道:“石总,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
石云笙摇头:“我们刚分手。”
气氛一滞。
丁青嘴角抽筋,这话也能面无表情的当着前女友说出口,石云笙真强,任群突然想起公司里石总一月女友的传闻,现在正是月底,顿时干笑,搓手,脸上闪现一种难言的尴尬。
那女人却笑道:“谢谢夸奖!你好,我叫沈有容,有容乃大。”
沈有容就像她的名字气度超人,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保持着笑容,既无不耐,也无尴尬。
可丁青总感觉她有些面善,好像在那里见过。
她暗中按下手机铃声,装作接电话:“喂……是吗……你按左边的按钮……没反应,不可能啊?……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
她对任群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外面好像下雨了。”任群没有忘记现在他另类的相亲,也需要好好表现。
“不用了,谢谢。”丁青客气疏离,一瞬间她又退回了原地,像是刚才和他侃侃而谈的另有其人。
外面果然下着雨,却好像只是要沾染行人的衣衫,湿润潮湿的空气。
站台并不远,睫毛沾上霓虹灯下的熟悉,城市的夜景一如从前,光怪陆离,她突然很想念晓安,想念大山里的气息。
一个人,她又是一个人,在原地。
阿笙,他又换了女朋友,一个又一个,没有停息。
可恨的是,每一个都比她漂亮!
她低垂着头,放任伤感的情绪,一双脚挡住了她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我终于相信,我可以比冬天更冷!
☆、chapter 15
玻璃桌上放了两杯白开水,两部手机,一个靠背而坐冷然的男人,一个低头不语沉静的女人。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石云笙率先打破沉默。
丁青终于抬起了头,故作轻松:“还不错,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石云笙微一愣神,低哑道:“我只在美国待了两年。”
空气又陷入静默。
“白晓安呢?”石云笙抿口水,语气平淡,眉梢低敛,静然的看着杯中的清水。
丁青有些疑惑,云笙和晓安很熟吗?她回道:“她去了大山,走时说一年后回来。”
石云笙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似乎在相亲?”
丁青脸色一红:“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石云笙嗤笑一声,似含着嘲讽,刺的丁青浑身难受,她听到他说:“你……需要婚姻吗?”
丁青脸色一白,似瞬间被人击中要害,却又似乎不能理解石云笙的话:“你,什么意思?”
石云笙坐直身子,认真盯着丁青的眼睛,问道:“我,怎么样?”
丁青一脸疑惑不解。
石云笙抿紧嘴唇,生硬道:“我,也需要结婚。”
丁青眼神有些迷茫,忽而透彻,接着猛然起身,双手握拳,作势要走,却又好似被焊住,生生不动。
她慢慢坐下,肢体却非常僵硬。
她忘了反应。
两人之间,只有时间在轻轻流逝。
半晌,石云笙才站起身,他脸色暗沉,颤抖的手,青筋暴突,转身,一步一步向外走。
他无声,却好似,窒息。
丁青脸青唇白,捂着胸口,看着石云笙沉默的背影,竟哭不出来,却似有无尽的恐慌蔓延,心,越缠越紧。
她知道,石云笙只有在痛的要失语时,才会这样,沉默无声,转身离开!
她忍不住唤道:“阿笙……”
石云笙站住,却没有回头,浑身有种压抑的情绪。
“你怎么可以……”他似有怒气宣泄,却又生生止住,“这样对我!”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恐惧!!”
“就在你的眼里!”
“哈哈,原来你竟是恐惧我!!!”
他似压不住浑身的颤抖,隐藏的怒气濒临爆发,疯了似的跑出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丁青模糊的视线里。
“不……”丁青低哑喊道,空气里没有了石云笙,只有诀别的味道,她眼角含泪,摇头低语:“不,不是你,我恐惧的是我自己……”
为什么有个声音对我说:丁青!你的错,你该死!你是个罪人……
好几次,夜深人静。一把刀,在锋利的光下,手腕上,开出了血花。
这样的我,还可以爱你吗?
天色已晚,服务员第三次走到丁青身边,嘴唇动了一下,却终是没有开口,却给她换了杯温水。
两小时,女人纹丝不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绝望、孤独。
十分钟后,服务员提醒道:“美女,已经十一点,我们这里要结束营业!”
丁青好似在梦中被惊醒,木然的抬头,服务员重复一遍,她才回过神:“哦,谢谢,我……马上走。”
夜雨不懂哀伤,却又似乎在倾诉衷肠,在冰凉,好似丁青披身的衣裳。
丁青抬头,夜雨声声,谁又在听?
她慢慢的走,似在走一条多年前的路,那时候她有多痛,似万丈深渊,她只差临门一脚。
原来时间是细沙,已从指缝滑落。
她刚走两步,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反射性肘击,侧踢,身后一声闷哼,人却没有撒手。
听到那声痛吟,丁青如遭雷击,竟然是石云笙,他怎么没走?
不,他是回来,带着满身的酒气。
他抱的那么紧,似要握住流沙。
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哀痛的喃喃似梦语:“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答应我了,答应我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丁青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光。
这一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