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而且,而且我对你是有感情的。过去的事暂且不谈,严浩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嫉妒。小舞,这不是占有欲。如你所说我过去的所作所为让我失掉了去计较这些的资格,所以我不该拿这件事来说。可是我会嫉妒,我会心痛。他不是你的弟弟,他再年轻,也是一个跟你无关的男人。你还打算去为他负担多少?”
莫南歌去牵严舞的手,“小舞,我不敢再说什么爱不爱的了,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想对你好,我想让你好,我想照顾你的,让你快乐。我想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你要相信我的诚意。”
一切的一切。关于两人情感的问题,关于严舞和严浩的问题,从来没有这般透明的摆出来过。严舞有些无所适从。“南歌……”
“说过我等你,我会等你给我一个答案。”莫南歌笑着把严舞的手凑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在嘴角蹭了蹭,“我或许是个太过世俗的人,我从来都知道。我喜欢把一切都说清楚,要我自己没有遗憾。你回去吧……”
莫南歌的车在路灯的暖光中决尘而去。严舞倚在路灯下,双手环着胸。路面上她的身影是一片单薄的剪纸,茫茫然的无所适从。
许久,她深吸两口气转过身来,严浩正瑟瑟地扶着墙站在单元门外。
两个人久久地相对着,却谁也没看谁。
“我……”严浩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我还以为你去见他父母,想给你拿件外衣的。”他手上还攥着严舞的外套。
严舞不说话,走过去把他环在怀里。
“姐……”严浩说,“你怎么了?”
“严浩……”严舞这一刻突然感觉如此疲惫,她轻声说:“我们必须好好的谈谈了。”
严浩咬着嘴唇,垂下了眼睛,跟在严舞身后慢慢地走回房间。
严舞在沙发坐下,看了看垂着脑袋一脸茫然的严浩,招了招手,“过来。”
严浩不明所以,慢慢地挨过去。
严舞心中一涩,“趴我腿上吧。”
小心地靠过去,严浩以为还会挨打,全身都僵硬着。严舞心中软的疼了起来,伸手把严浩的上身放在自己的腿上,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慢慢地摸着他的头发。“还疼不疼?”
严浩抿着嘴摇摇头,随即又小声说,“当然疼啦……”
严舞低头把严浩的脑袋怀在怀里,额头碰着额头,眼角便有泪滑了下来。
脸上湿湿的,严浩惶恐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严舞,“姐,你怎么了?”他小心地去抹严舞的眼泪,“只是有点疼,不严重的,你别……”
严舞摇摇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和莫南歌吵架了?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严舞擦擦眼泪,勉强笑笑。
讷讷的低了头,“如果是因为,”严浩说着就要起身,“我,我去和他说。”
“你给我老实呆着!”严舞把他一把摁住,“说,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
“非要挨顿打才能脑袋清醒是不是?”严舞的语气生硬起来。
忍不住,撇撇嘴,严浩一脸委屈。“对不起……”
“这句话我听太多遍了!你到底能不能长记性?”
眼眶又湿了,即便觉得严舞训斥的有理,即便知道她的责打只是要他好,却依然克制不住委屈的情绪。都打的那么狠了,现在还疼的要命,怎么还训呐!
“我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
严舞看着他。
“好吧,”严浩低声说,“只有一点点。”
“怪我?”
“不,我怪自己。”严浩咬着嘴唇,慢慢地说,“是我不好,明知道会让你伤心失望的事情,可是依然去做。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只怪我自己。”
“是真的么?”严舞掰着严浩的脑袋,眼睛去与他的眼睛紧紧的对视。
严浩别开脸,低声问:“那我可不可以提醒你……你答应过我,不会用冷漠的方式来惩罚我的……你很久很久都没有理我!”
“那你怎么不主动来认错?”
“你会原谅我么?”
“严浩,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我知道。那天我做了太过分的事情,你生气,然后我又……做那些不好的事,你不喜欢……”
“不是我不喜欢,严浩,我恨你的自暴自弃,我讨厌的是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知道么?你那样,是对我最大的报复……”严舞的声音有些颤抖。
报复?严浩久久地看着严舞,喉头都哽咽了,才缓缓地发出声音:“姐……”
“那能不能长记性了?”严舞威胁性地轻拍了严浩屁股一下。
“疼,疼……”严浩翻滚着身体,一边身手去挡。
把他的手摁到腰上,严舞作势还要打。
“求你,别打,真的很疼……”严浩竟然吓得身体发抖,眼神惶恐地看着严舞,好似无助的小鹿在求助一般。
严舞的肩膀一松,对于严浩所表现出来的恐惧,感到几分惊心。
仔细地观察着严舞的表情,确认不会再挨打了,严浩小心翼翼地去环住严舞的腰。
“与其空洞的保证什么,你让我去做好么?”严浩抱着严舞的腰肢,如同蔓藤环绕住一颗大树的姿态,虔诚而安心。
就这样,似乎便可以有满满的幸福在荡漾。
我的踟躇
在严舞的世界,生活本该是平凡而简单的。她有疼爱她的父母,有知心的朋友,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只要再遇到一个可以相知相守的爱人,那便完满了。她曾以为莫南歌便是那个补充最后一块缺憾的人。她的性情恬淡温和,莫南歌斯文优雅,他们真的很合适。
即便,在她和莫南歌之间有着一个“带有污点”的两年,严舞也能够接受。生活,不是言情小说,谁也不能要求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情比金坚矢至不渝?那是小女孩才相信的事情。
可是有什么东西似乎发生了改变,严舞意识到了,却琢磨不清。
周日,林若若来家中做客。
上次的事情,严舞还在心中稍感难堪,倒是严浩乖巧地招呼:“若若姐来了。”还顺手帮林若若接过了手里的包。
林若若笑嘻嘻地拍拍严浩的肩膀,“看你亲爱的若若姐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原来是近来很火的《死神》,倒是颇对小家伙的胃口。
中午做饭的时候,林若若大咧咧的横在沙发上看电视,严浩帮着严舞在厨房忙活。
“那次的事情……”严舞一边剥着土豆皮一边慢慢开口,“是姐姐不好。”
严浩抬头看她,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不是啊……呵呵……”傻笑。
严舞抿了抿嘴。后来听救严浩的邻居说,他是拎着一堆饭菜和蛋糕摔下去。严舞便已知道,那天他定然是听到了自己和莫南歌在门外的对话。那次的事情,两个人都绝口不提,是因为还有一层不敢捅破的窗户纸。
严舞能够猜到严浩的心思,她也知道对于她和莫南歌的事情,他的心中是感到失落的。她亦知道,他是自觉没有立场失落的。然而她又能说什么呢?如莫南歌所说,在知道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之后,她对他的感情究竟该如何解释呢?
“姐……姐……”严浩突然凑着贴上来,双手环着严舞的腰,把脸贴在严舞肩上的长发里。
发觉他变得越来越爱撒娇,严舞忍不住笑,“你又干什么?”
“抱抱啊……”
“你都多大了……”
“多大了都是姐的弟弟,姐都会疼我的是不是?”
手中的活儿停下来,“你真的觉得我对你好么?”
“好啊,”严浩贴在严舞身上,不自觉地笑着,“虽然你总打我,生气时还不理我,可是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你是为我好。”
“严浩……”
“我知道我太黏着你了,这样不好,毕竟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以后会注意的。”严浩小声说,“我心里会一直记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她希望我好好的生活,快乐的生活。那么不管以后我们分隔多远,我都会努力,不让你担心。”
自从那天以后,严舞再没有同莫南歌联系,似乎莫南歌也知道,有一些事情,她需要些时间来思考和调整。
这冷静状态中的缄默,让严浩感到不安。
他不只一次的问严舞:“他怎么不来找你?你们很久都没有约会了么?是不是因为我?”
“就算是那天因为我而耽误他带你去见父母了,那他生气这么久也太小气了吧!”严浩到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严舞笑笑,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但她无法出口。
“喂!你们姐弟俩也太夸张了吧!”林若若大声笑着,“简直是不伦之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若若在吃饭的时候,依然没心没肺的拿他们的“不伦之恋”开着玩笑,让严舞心虚的几乎吃不下饭。
“若若姐,我和严舞是不是看起来真的很配?”严浩笑眯眯地去看严舞。
林若若一边塞了满口的食物,一边假装很认真的评价:“恩,虽然你们年纪差的大了点,但是严舞面嫩,你们站在一起看起来也就差三、四岁的样子。而且现在姐弟恋成灾,反倒更符合潮流!”
“胡扯!”严舞皱着眉头,心中有说不上来的别扭。
严浩怔了一下,察觉到了严舞情绪的微妙变化,没敢说话,低着头吃饭。
林若若仍不知觉,“对了,那个莫南歌最近也不去接你了,吵架了?”
“没有。”
“分了也好,那么个钻石王老五别便宜了别人,给我吧!哈哈。”林若若大笑。
严浩闷闷地吃着饭,时而抬头偷看严舞一眼,“姐,我一会要回学校一躺。”
“大周末的,回学校做什么?”严舞诧异。
“恩,有个社团活动啊,你不是让我多和同学接触么。”
“哦……”严舞早已习惯严浩周末赖家里陪着她,哪怕不说话,也有种默契相合的感觉,一时有些意外。“那就去吧。”
“你管三岁小孩子呢?”林若若翻了白眼,“严浩简直就像你用链子拴住的小狗。”严浩走后,林若若如此说道。
“有么?”
“你自己想想,他这个年纪应该正是谈恋爱的大好时候,不在学校多活跃活跃,难道就应该在家陪你这个老女人?”林若若想了想说,“你也是,你我都不是非常年轻了,也该想想自己的事情了。”
“若若,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严舞斟酌一下,“但你要答应保密。”
“喂!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林若若不悦的拍了严舞一下,“说吧。让恋爱大师开导一下你淤塞的心情。”
“原来他不是我弟弟。”严舞一开口就把林若若吓着了。
种种如是……
林若若愣了许久,“嘿!你们家的事都可以拍一部电视剧了。”
严舞看着她。
“好吧,”林若若摊手,“总结的来说,就是你以为是弟弟而去关怀的人,突然变成了不是你弟弟。你等了两年多打算终生相守的人,对于这个原本不是你弟弟但你对他很好的人心存芥蒂。问题在于:你只能二选其一。选莫南歌,你的爱情,就必须拉远你与严浩的关系。你要再继续和严浩这样过从甚密的,确实不妥,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住在一起,毕竟是个问题,莫南歌不可能不介意。再不然,你就抱着这个小正太混下去。”
严舞咬唇。
“答案很简单。为了爱情,这个道义或者同情理应退居二线。”林若若说,“你只要适度地与严浩保持关系就好,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该退出你生活的重心。你该和莫南歌结婚就结婚,请他多理解一下你这善良的小心儿,一切OK!”
“不是道义或同情,”严舞突然开口,石破天惊,“我就是喜欢和他生活在一起。”
林若若瞪大眼睛,严舞自己也被自己所说的话惊住。
街心花园里,有一排高大的树,正在撒着一地的秋黄。秋天又要来了……
“你找我有事?”莫南歌静静地看着严浩。
“去年十月我母亲去世……”严浩走到莫南歌身边,靠着栏杆。
莫南歌转头,不知道严浩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一年多的时间,”严浩笑笑,“只有她在扮演我亲人的角色。去年过年,她为了我开心,买了机票让两个老人去旅行过年。而她却陪着我一起吃了年夜饭。而在一年之前,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虽然知道对方的存在,却没有半点交集。”
莫南歌点了一根烟,静静地听着。
“我从来都知道我是个被人厌弃的存在。我是一个私生子,严舞的爸爸不愿把我当成儿子,她妈妈更别提有多希望我压根就没存在过了……”严浩顿了顿,转头看莫南歌,“今年九月,你回来了,严舞很开心。我知道她等了你许久……可是她现在很不开心,即便她不说,我也知道。是因为我影响到她的幸福了,因为你也讨厌我的存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说你比我了解她,那你就应该知道她有多善良,她应该被很好的对待。而不是……”
“你在说我自私,没有去顾及她的想法和感受么?”莫南歌冷冷地看着严浩。
“不!我是想说,我不应该成为让严舞幸福的阻碍,我不应该成为你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严浩一字一句地道:“我承认我不喜欢你,我认为你对严舞不够好。但我知道那天你在医院说的话是对的,你有资格和能力给严舞她想要的幸福。”
莫南歌怔住。
“我会搬回学校去住,尽量不让自己再碍你的眼。可是,”严浩说,“我可不可以也请你多一点包容,想想一个男人该做的?难道你要等她来哄你么?她对你的包容难道就不值得你去多迁就和努力的对她好么?”
严浩以为自己的这番指责会让莫南歌发怒,然而没有。莫南歌只是静静地看着严浩,许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就是来找我说这个的?”
“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不能让严舞那么难过。”
“严舞不知道吧。”
“严舞不会说什么,她不会去要求别人,她也不会去向别人要。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希望得到啊。”
莫南歌扔了烟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严浩一眼,“我知道了。”
严浩有些讶异莫南歌的反应。
“谢谢你。”莫南歌拍拍手,突然笑了。
你也去哪儿?
自从那日起,严浩似乎淡出了严舞的视线。他偶尔打电话来,开心地说一些学校里的事情。
有时候严浩打来电话,“姐,我有收到情书哦,原来我这么有魅力……”
多好!严舞在电话彼端微笑着想:这个孩子就是太过孤独,她还记得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就从他身上感到一种浓烈的阴郁,那是一堵寂寞的围墙,别人进不去,自己出不来。而如今,他终于像一个少年应有的模样,敞开他的世界去迎接更多的关怀和快乐。
他参加辩论赛,拿到了“最佳辩手奖”;社团拍舞台剧,他演罗密欧;一个社会学教授研究新课题,竟然选中了他这个非社会学专业的本科生做助手,他倍感殊荣……
“姐,我拿到了这个学年的奖学金,虽然钱不多,但还是买了个小礼物送给你。但是最近实在太忙了,我寄到家里了,有时间你就去查收一下好么?”
严舞收到礼物,是一副羊皮手套,下面还有他的获奖证书,以及一张卡片,“姐,我想让你为我感到骄傲。”……
严舞有了,莫明的,想流泪的冲动。
莫南歌依然是雍容优雅的,他找到严舞的时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