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梅西想要甩开陆子铭的手,却无奈身体虚弱,脚下轻飘飘地,没有半分力气,只能身不由己地半依着陆子铭往前走。
上车后,精疲力竭的程梅西靠在车椅上,任由陆子铭帮她扣上安全带,直到陆子铭停车搀扶她下车才睁开眼睛,到家后,已是凌晨两点,陆子铭伺候程梅西吃完药,两人才上床休息。
陆子铭伸手揽过程梅西的肩膀:“梅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管陆子铭如何低言求饶,任由陆子铭怎样摇晃她的身体,程梅西都不肯睁开眼睛,也不发一言,陆子铭终觉没趣,只翻身睡去。
直至身边传来陆子铭的鼾声,程梅西才缓缓睁开眼睛,任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她是父母的独生女,从小到大,父母虽然没有给予她丰厚的物质条件,却爱她掌上明珠,从未动过她半根手指。
想想自己这浑身是伤的样子,如果让父母得知,还不心如刀绞,五内俱焚。自己现在的处境,都因为自己当年识人不准,自己的一念之差,才致陷入如此困境,程梅西深觉对不起父母。
父母年经体迈,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自己的这些苦楚,竟无一人能说,当年的闺密陆子卿,更是不能说,纵有万千委屈,也只能自己独自承受了。
程梅西上齿紧咬着下唇,直至感觉到一股咸咸腥腥的味道,才惊觉嘴唇已被咬破,她把和着血泪吞下了口水,喉咙深处留下腥甜的味道,久久散之不去。
她想了一百遍也想不通,为什么,伤害自己最深的往往却是身边最亲的人,以为能够相伴终老,为何如今却是遍体鳞伤。
☆、029婚内强爱
早晨七点,闹钟准时响起,程梅西睁开困倦的眼睛,身旁的陆子铭已不在床上了,她头痛欲裂,昨晚好一通折腾,尽管刚刚醒来,却是累得浑身像要散架,正待起身,却听陆子铭的叫声:“梅西,都怪我没把你闹钟取消了,害你这么早就醒来了。”
说着陆子铭在程梅西的背后塞了一个靠枕,让她舒服地半躺着,随后又小跑进厨房,端出一碗蔬菜粥,细细地吹凉后,喂给程梅西,程梅西头一偏,伸手推开了陆子铭的手:“你不要假惺惺的,我看着恶心!”
陆子铭赔笑:“梅西,你不要意气用事,身体是自己的,你昨天就没吃东西,又流了那么多血,你为了咱爸咱妈,也要吃点儿东西啊,你身体饿坏了,让她怎么办啊?”
“你这会儿想起来咱爸咱妈了,他们对你那么好,你这么对我,你对得起他们吗?”程梅西一腔悲愤。
“是是是,我对不起他们,都是我的错,你别用我的错来惩罚自己啊!”陆子铭继续低声下气。
程梅西伸手夺过粥来,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喂:“是,我不能用你的错来惩罚我自己,我死了你才高兴呢,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程梅西大口大口地吃着粥,似乎想用这粥来填补内心里的空缺,却只感觉越来越空虚,越来越疼痛。
陆子铭跪在床前,抱着程梅西的腿,声泪俱下:“梅西,你别这样,我看着害怕。”
程梅西狠狠地将碗扔向陆子铭,陆子铭迅速把头一歪,碗没有砸中,落在地上,碎碴溅了满地,米粒和蔬菜末全都倒在了陆子铭头顶,陆子铭伸手将头上的米菜扒掉,顺势把流在脸上的汤汁抹掉。
陆子铭一言不发,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把碗渣捡起来,拿来扫帚扫掉四处满屋飞溅的米菜,用抹布细细地擦去墙上的残渣,最后拿来拖把拖地。
陆子铭不再向程梅西求饶,而是有板有眼地收拾着残局,程梅西渐渐从刚才的疯狂中冷静下来,呆呆地看着陆子铭的动作。
收拾完卧室,陆子铭洗完澡,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从衣柜中拿出衣服准备换,程梅西从床上爬起来,扑向陆子铭,抢过他手中的衣服扔到地下:“你现在想走是吧,你昨天带着小情人去了温泉酒店,又把我打成这样,你就想一走了之是吧,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陆子铭双手紧握程梅西的手腕,冷笑:“你还想踢是吧,你昨天踢了我的⊙,今天还想踢是吧!你想让我断子绝孙是吧?!”
程梅西伸腿飞踢,但陆子铭早有防备,不管她怎么拼命挣扎,也近不了陆子铭的身,程梅西受到钳制,绝望地嚎叫:“陆子铭,你不得好死,你活该断子绝孙!”
陆子铭将程梅西压倒在床上,左手臂摁住程梅西两只手,右手扯掉程梅西的裤子,程梅西拼命挣扎,陆子铭直接进入,猛烈地动作着,口中还拼命地吼叫着:“你不是想要我断子绝孙吗?我现在就让你试试我的厉害!”
☆、030生不如死
陆子铭全然不顾程梅西的强烈反应,低头用牙齿嘶咬着程梅西的*,如同狂暴的野兽般撞击,程梅西的身体无助地扭动着,双腿徒劳地在空中踢蹬,拼命挣扎也摆脱不了陆子铭的压制,程梅西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拼命大叫:“陆子铭,你不是人,你这个禽兽,我恨你!”
程梅西承受着*的疼痛和心灵的双重伤害,几欲昏厥,看着陆子铭变形扭曲的脸,程梅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如同一具僵尸般忍受着陆子铭的进攻。
直到冲刺完毕,陆子铭松开程梅西,翻身下床,连看也没看程梅西一眼,径自换好衣服,拿起钥匙出门。
程梅西久久地躺在床上,直到身体的热流慢慢变冷,缓缓地流出来,大半个身体都裸露在外,程梅西渐渐感觉到寒冷,如同置身冰窖一般浑身瑟瑟发抖,意识终于渐渐恢复,她伸手拉过被子盖住身体。
她无法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温柔体贴的陆子铭,如今的陆子铭,变得好陌生。她不敢相信,这个陆子铭就是自己同床共枕近七年的丈夫。
她就像陷入了少女时的一个梦境,不断地往深渊里掉,无论怎么挣扎,也抓不住任何东西,更停不下跌落的脚步,此刻的她,就像再次陷入了这个可怕梦境。
从身体最深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清醒地知道,这一切,并非当年的梦境,而是她此刻最真实最可怕的现实。
陆子铭这个已经熟悉得如同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男人,七年之间,两人的欢爱,已经有成千上百次了,这一次,却如此鲜明地区别与以往的千百次,同样的人,同样的身体,相似的动作和程序,却是冰火两重天。
当初,程梅西是以一颗向死之心嫁给陆子铭的,她以为选择陆子铭,两人能够相互陪伴以至终老,却不知,这向死之心,原来是指向了生不如死。
程梅西能够任由自己的思绪飘向天际,却无法将自己的身体带离尘世,程梅西低头看见乳上几处咬痕已经渗出了血丝,她慢慢爬起来,拖着几近破碎的身体走向卫生间,每走一步就因为摩擦而感觉到伤口传来的刺痛。
程梅西拿着淋浴头,一遍一遍冲洗着身体,伤口在热水的冲洗下变得疼痛无比,然而,这种身体的痛苦相对她心灵的痛苦而言,却是那么地微不足道,内心深处强烈的屈辱感,让她感觉生不如死。
刚一走出浴室,身体还很虚弱的程梅西感觉到一阵昏眩,她只在早晨吃了几口粥,此时体力已经彻底透支了,慢慢扶着墙走到厨房,早晨陆子铭煮好的蔬菜粥还有,她盛了一碗吃下去,才觉得体力慢慢恢复了。
这才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两点了,今天周一,每逢周一财务部事情总是特别多。很奇怪的是,平时周一如果程梅西没到公司,电话一定会打爆了,今天却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
程梅西勉强支撑着去换了身衣服,脸上只简单涂了点粉底便出门了。既然家庭已经分崩离析,她更不能放弃自己的事业。辛苦打拼了这么多年,就为争取财务总监的位置,季方即将另谋他就,现在正是她的关键时候。
☆、031桃代李僵
走进公司大门,程梅西遇到的每个人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程梅西虽觉异样,也没多想,直到走到财务总监办公室前,透过玻璃窗,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的不再是季方,而是林倩,她才明白了大家奇怪眼神的缘由。
顾不上多想,程梅西直接冲进了总经理袁浩文的办公室,她走到袁浩文面前,把包重重地重重地放在办公桌上:“季方呢,林倩为什么坐在了财务总监办公室?”
袁浩文抬头看着气势汹汹的程梅西:“季方离职了,林倩接任财务总监。”
“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程梅西质问。
“财务总监由董事会指定,我都没有决策权。为何你会知道?”袁浩文似乎已经料定程梅西会来兴师问罪,回答得滴水不漏。
程梅西冷笑一声:“你别撇得这么干净,对于财务总监的人选,你是有建议权的。”
“我只有建议权而已,如果董事长心意已定,我的建议也就只是建议而已了。”袁浩文气定神闲,太极招式用得炉火纯青。
程梅西一时语塞,总经理的话确实没错,财务总监和总经理都由董事会任命,总经理的话确实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程梅西试图再争取:“我的工作你都是看到的,季总监在时,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我承担的,季总不过是陡有虚名而已。”
“季总已经离职,人后再多论是非不好吧?程副总监,我还有个会,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袁浩文便起身欲出门,程梅西挡住袁浩文:“袁总,没当上财务总监,我认了了,您能不能告诉我是为什么,让我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袁浩文略沉吟了下:“应该还是因为世达的那个单子,董事长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这件事,认为是你监管不力,而且事后处理不当。”
听了袁总的话,程梅西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最大的错误便是不该带着林倩去了上海,公司早有人传说林倩跟董事长关系不一般,看来真不是空穴来风,自己轻易信任下属,这么快就付出了代价。
程梅西拿起包包,出门回到财务部,走到财务总监办公室外面时,与里面的林倩眼神相遇了,林倩面无表情地扫视程梅西,完全无视她眼中的怒火。
回到办公室坐下不到十分钟,内线电话响起,程梅西接起,是林倩的声音:“程副总监,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程梅西站起身,走向林倩办公室,她倒是要看看,这林倩的谱摆得有多大,推门进去,林倩抬头,指向对面的沙发:“程副总监,请坐。”
程梅西站在林倩面前:“林总,我站着就好,您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林倩角色转换很快,昔日的下属迅速变身进阶上司,见程梅西坚持站着,也不再强求:“世达公司的单子,还请程副总监多费心。”
“请林总放心,既然这件事情是我负责,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程梅西貌似恭敬。
林倩照单全收:“程副总监的能力我了解,交给你我绝对放心,那就请尽快。”
看来林总监这第一把火,第一个就烧向了程梅西。
☆、032归期何时
回到办公室,程梅西电话联系世达公司的财务总监,对方却告知世达公司内部正在走程序,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程梅西将情况告诉林倩,林倩口气十分强硬:“程副总监,我看你跟世达那边的布总关系很不一般,这件事,你要马上给我结果。”
“我和布总有没有关系,轮不到你提醒,就算我们关系不一般,也是我个人的事情,希望你能公私分明。”程梅西有些愠怒。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这件事情要尽快解决。”林倩刚上任,急于以世达公司的这个单子作为自己的开门红,语气便有些生硬。
“林总监,这件事本来就是财务总监的分内之事,还是你自己处理吧!”说完,程梅西摔门出去,她苦心经营的家庭摇摇欲坠,这处心积虑争取的财务总监又被林倩中途给夺走了,一时间五内俱焚,回到办公室拿起包,程梅西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公司大门。
冲到大街上,程梅西却有些茫然,以前天天都在办公室加班,从来没在晚上九点前下过班,偶尔不加班了,也是匆匆赶回家做饭收拾房间,突然不需要加班,也没心思赶着回家,她完全不知道该去哪儿。
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上次看见陆子铭车那条商业街,就是从那天开始,她的生活就像进入了一条岔道,如果以前的生活是正常生活的话,那么进入那条岔道之后,完全完全偏离了方向。
如果那次出差没有发生提前回来,如果那天没有遇到陆子铭的车,她应该还被蒙在鼓里,应该还在婚姻里经营着自己所谓的幸福。她多希望能够回到过去,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她和陆子铭,还在貌似幸福地生活着,然而,一切却那么真实而又残酷地发生了。
她抬头看向头顶的鑫瑞商务酒店,她曾在那里住过半天,陆子铭停车在那里的那天,应该也是和谷书雪在这里幽会吧,想着陆子铭竟然在二十四小时出入两个女人的身体,而此刻,自己身体里竟然还残留着他的体液,程梅西就觉得又气又恨。
电话响起,程梅西听而不闻,此时,她不想听到任何与工作相关的事情,从进南关商贸公司开始,她就一直在工作上打拼,从一个小会计奋斗到今天的位置,从未有一分钟的喘息机会,现在,她需要停下来,想想自己这些年都是为了什么。
手机一直不停地响,程梅西拿起一看,是妈妈打来的:“妈妈,我刚才忙着呢,没听到。”
“你一天就是忙,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没啊?”
“我吃得好,也睡得好。就是有点儿想你。”程梅西声音低沉。
“梅西,你怎么了?声音有点不对劲儿啊!”知女莫如母,妈妈一下就听出了程梅西不对劲儿。
“妈妈,我没事儿,你打电话来有事儿吗?”
“难道我给我女儿打个电话,还非得有事儿才能打啊!就是想问问你们还有多久放假,什么时候能回来过年?”妈妈的话,提醒了程梅西。
程梅西家是独女,陆子铭家只有一个儿子,因此两人结婚以来,一直是轮流陪老人过年,去年回陆子铭东北老家过的年,今回重庆年就该陪程梅西父母过年了。往年两人早就计划好了,今年眼看快要放假了,父母还在盼着他们回去,站在十字路口的程梅西,却不知道这场婚姻会走到哪里。
☆、033不速之客
“梅西,你们还没商量好的话,就商量好了再打电话来,我给你们准备好吃的。如果子铭要坚持回他老家过年,你就陪他回东北,过年在哪儿过都一样,我和你爸没关系。”听程梅西这边半天没动静,妈妈善解人意地安慰程梅西。
程梅西连连答应,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却不敢哭出声音,怕电话那头的妈妈听到。挂断电话,程梅西无声地流泪,对路过行人的目光不管不顾。
想起妈妈的叮嘱,程梅西走进一家粥店,强迫自己吃完一碗海鲜煲,程梅西出门打车回家,不管和陆子铭如何,不管多么不想看见陆子铭,那个家都是自己辛苦打拼来的,也是她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落脚点。
走到小区里,站在楼下,17+的窗户已透出了灯光,看来陆子铭已经回来了。程梅西无比辛酸,曾经多少次自己加班回来,只要看到窗台的灯光透出来,想着窗户里有一个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亲人在等待着自己,她的内心也是甜蜜温暖的。如今,灯光依旧,却似乎是一只充满讽刺的眼,在提醒她那么甜蜜和温暖是多么的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