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不小心从床上摔倒了，掉在地上了。”程妈妈含糊不清地解释，司机摇摇头也不再追究。
程妈妈拿出电话，打给程爸爸：“老头了，谷书雪流产了，现在我正把她往医院送。”
“什么？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流产了？”程爸爸在电话那头着实吓了一跳。
“你别问了，具体的情况见面再说，我现在送她来医院，你让陆子铭马上到医院门口等着。”
“好的，我马上告诉他。”程爸爸知道情况复杂，肯定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便不再多问，只简单地答应。
听到程爸爸的话，陆子铭已经听出情况不妙，已经冲到了程爸爸的面前：“怎么回事，谷书雪怎么了？是不是妈打来的？”
程爸爸简明扼要：“谷书雪流产了，你妈正送她到医院来，你马上到医院门口去接。”
“好好的，怎么会流产了？我刚刚来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陆子铭无法置信，边念叨着边往外跑，由于太过紧张，走出门时脚下一绊，差点摔一跤。
程爸爸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刚在电话里也不便细问，此时也是心乱如麻。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t市医院门口，已经等待在门口的陆子铭一见车停，飞快地冲过来。
“是你女婿？看急得这样子！”司机见陆子铭心急如焚的样子，多嘴的追问。
程妈妈白了一眼司机，没好气地问：“多少钱？”
司机十分不快：“我看你们可怜才拉你们来的，看你这态度，真是不识好人心，晦气！”
“您别跟她计较，不用找了！”陆子铭忙跟司机陪笑，说着递上一百块钱。
“你岳母这脾气也太大了！”司机接到钱，脸色略微缓和了些。
陆子铭到后座打开门，抱起谷书雪，睁开眼睛看见陆子铭，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陆子铭看着中午离开时，还温婉可人的谷书雪，此刻却虚弱不堪在倒在他怀里，内心里百般不忍，再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拼命地跑进医院大门，熟门熟路地冲到了急诊室。
方医生看到陆子铭抱着谷书雪冲了进来，有些惊讶：“这又是什么情况？”
陆子铭正欲回答，紧随其后的程妈妈开口回答：“她睡觉时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就成这样了？可能流产了。”
“流血多久了？”方医生转而询问程妈妈。
“差不多有半小时了。”程妈妈迟疑着回答。
方医生开了张单子递给程妈妈：“先去做个b超。”
“孩子能保住吗？”陆子铭急切地询问。
“这样子，大人都不一定能保住。”方医生没好气地回答。
陆子铭不敢再问，便抱着谷书雪往出走。
程妈妈交待陆子铭：“我去挂号交费，你直接把她送到影像中心去。”
“好的，谢谢妈。”陆子铭点头答应。
程妈妈看了眼陆子铭，意味深长地说：“我是可怜父母养女不容易，看着不忍心。”
说完，程妈妈便自顾往挂号收费处走去，陆子铭默不作声，抱着谷书雪先去了二楼的影像中心，到了b超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把谷书雪放在座椅上，自己蹲在了谷书雪面前。
谷书雪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陆子铭，陆子铭忙伸手扶住谷书雪摇摇欲坠的身体：“没力气就闭上眼睛休息，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
谷书雪想要说话，却提不起精神，便只好疲倦地闭上眼睛养神。
程妈妈交了费，急匆匆地跑上二楼，把单子递给了窗口，才过来坐在陆子铭身边。
陆子铭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忍住：“妈，谷书雪是好好的，怎么掉下床了的？”
“我还没问你她怎么睡在你和梅西的床上，你倒问起我她是怎么掉下床的？是我把她拖下床的！”程妈妈有些恼怒。
“妈，你别多心，我就是有些奇怪。”陆子铭忙认错。
程妈妈有些心虚，便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谁是谷书雪？她是加急号，先把病人送进来。”b超室门开了，一个护士出来叫。
陆子铭跟排在前面的几个人点头示意，抱起谷书雪送进了b超室。
陆子铭按照引导护士的指点把谷书雪放在检查床上，检查的护士示意陆子铭把谷书雪的上衣和裙子解开，看到谷书雪的裙子已经全部被鲜血湿透了，边在谷书雪微隆的小腹上抹着耦合剂，边责备陆子铭：“你是她老公，孕妇流了这么多血，你是怎么照顾你老婆的？”
“她不小心从摔下来了，我没跟她在一起。”陆子铭似是而非地解释。
“你们这些男人啊，老婆辛辛苦苦怀孕，你们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老婆成了这样，还不肯承担责任，太不像话了！”护士皱着眉头。
“情况还好，胎儿还活着，这孩子命还挺大，几个月了？”护士转头问陆子铭。
“刚三个月。”听说孩子还活着，陆子铭顿时转悲为喜，高兴地回答。
“三个月，这孩子发育有些迟缓，是不是营养没跟上？要注意孕妇的营养。”护士边看着影像边叮咛。
陆子铭连连点头，看着b超影像中模糊的小人，他抑制不住的一阵阵狂喜，这个他以为已经失去的孩子竟然还活着，他恨不能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
“好了，可以起来了，这是报告单。”护士递给陆子铭一沓卫生纸，陆子铭把谷书雪肚子上的耦合剂擦干净，又给她把衣服和裙子穿好。
陆子铭抱起谷书雪走出b超室，程妈妈迎上来：“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还好，孩子还活着。”陆子铭强忍着内心的狂喜，故作平静地回答。
程妈妈面色一沉：“哦，那现在回方医生那儿去吧！”
程妈妈从陆子铭手中接到报告单，便扭身便下楼，陆子铭抱着谷书雪，三人一齐方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三人一进门，方医生应声抬起头：“b超报告单给我。”
程妈妈把报告单递给方医生，方医生从上往下扫视了一遍：“先兆流产，建议住院一周保胎。”
“好的，都听您的。”陆子铭唯唯诺诺。
“她住留观3病房，方便你照顾。”方医生边开住院单子边说。
程妈妈接过单子，陆子铭掏出钱包递给程妈妈：“妈，钱包给您！”
程妈妈白了陆子铭一眼，想想还是接过了钱包，走出医生办公室。
☆、082翁婿对阵
安顿好谷书雪，程妈妈把钱包扔给陆子铭，扭身走出留观3病房，陆子铭在程妈妈身后小声道谢：“妈，今天多亏您了！”
程妈妈充耳不闻，回到程梅西的病房，看到程梅西静静地躺在床上，程妈妈心痛无比，不知道程梅西对于一切是一无所知抑或是洞若观火，自己今天围着让她变成这样的小叁跑前跑后，她的丈夫也正陪伴在小叁身边，作为她的妈妈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样惨痛和荒诞的事实。
程爸爸看到程妈妈，两双眼睛相对无言，终于还是程爸爸先开了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妈妈走到窗边，程爸爸也起身走向程妈妈，程妈妈长叹了一口气：“谷书雪就是陆子铭和梅西之间的第叁者，我回去时她正睡在他们的卧室。”
“确实她是第叁者，你怎么不痛快地打她一顿，替咱们女儿出口气？！陆子铭在哪儿？我要好好去收拾他一顿！”程爸爸一听便激动了，起身欲冲出病房。
程妈妈抓住程爸爸：“你冷静点儿，小心让梅西听见！”
程爸爸眼睛要冒出火来：“梅西受了这样的委屈，变成这样，你还不让我去收拾陆子铭，你还心疼他这个白眼狼？！”
“谷书雪差点流产，就是我打的，刚已经办了住院，就在隔壁的病房。”程妈妈低声解释。
“打得好，替梅西出了气，我见到她也要打。你说她差点流产，她怀得是陆子铭的孩子？”程爸爸恍然大悟。
“就是陆子铭的，谷书雪亲口跟我承认了的。”程妈妈叹息。
“难怪，陆子铭跟咱们梅西约好各自回家过年，却暗地里把谷书雪带回沈阳，咱们梅西回到沈阳见到把小叁带回了家过年，所以才气成了这样，他们一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陆子铭做这么不像话的事，他爸爸居然听之任之？”程爸爸略一分析，便明白了程梅西发病的原因。
“肯定就是的，可怜我们的孩子，被他们气成这样，陆子铭实在太不是东西了，以前梅西要跟他结婚，我还想着他的样子是个老实本份的孩子，不会像濮晋一样抛弃她，哪知道，这个陆子铭，实在太不是人了，他们一家都不是东西啊！”程妈妈欲哭无泪。
“不行，我要找去陆子铭，他必须得给我个说法，我们到了沈阳，到了医院，一直给他说好话，说我们既往不咎，只要他说实话，他倒好，一直不说实话，这下我看他怎么说！”程爸爸心意难平。
“老头子，你别生气了，你不是说了吗？我们只求梅西快点儿好起来，不管他们的事嘛！陆子铭还不知道是我打了谷书雪，一会儿谷书雪醒了给他说了，干脆我们也别去找他们了，让他们去吧！”程妈妈经过那一场折腾，已经筋疲力尽，不想再跟他们见面。
“陆子铭就算知道是你打了谷书雪又怎么样？谁让她当小叁的，当小叁就活该被人打，你心虚啥，就算全世界的人知道你打了小叁，也只会夸你有血性有种，像个当妈的，他陆子铭敢指责你打了谷书雪，我就照着他鼻子打。”程爸爸宽慰程妈妈。
“她毕竟是怀孕了嘛，我想着咱们梅西就是因为流产了，再也怀不上孩子，这女孩子千错万错，不还是父母握在掌心里长大的，她和陆子铭的事情，也不能怪她一个人，一个巴掌拍不响。”程妈妈还是有些自责。
“行，你不想见他们就不见，你就留在这儿照顾梅西，我去跟陆子铭说道说道。”程爸爸说着便出了留观2病房。
出门看了一圈，留观3就在斜对面，门虚掩着，陆子铭正坐在谷书雪床边，程爸爸一脚踢开房门，陆子铭应声转头，正在给谷书雪揉肚子的手僵在那里，揉也不是，缩也不是，床上的谷书雪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程爸爸，又疲倦地闭上眼睛。
陆子铭战战兢兢地开口：“爸爸，您有什么事？”
程爸爸冲到床边，双手抓住陆子铭的肩头，把他揪起来，便挥出右拳打在陆子铭的脸上，陆子铭的眼镜应声而落，第二拳便在陆子铭的右眼眉骨处留下了一个伤口，谷书雪被两人的打斗声惊醒了，爬起来了便欲扑过来保护陆子铭。
陆子铭大叫：“小雪，你别管我，你照顾好自己，别伤着了我们的孩子！”
“你们俩相互还挺关心啊，谁来关心我女儿啊！我女儿躺在对面的病房，你们俩背着她干得好事，还怀了孩子把我女儿气得一病不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狗东西！”程爸爸一腔愤怒化为记记狠拳。陆子铭双手抱头，护住眼睛，趴在谷书雪背后，把谷书雪护在怀里。
程爸爸一拳比一拳无力，落在陆子铭身上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陆子铭任由程爸爸锤打，一动不动。终于，程爸爸停住挥动的拳，开始挥手抽打自己的脸，老泪纵横：“梅西啊，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没有替你看清楚陆子铭的真面目，你被爱蒙住了眼睛识人不清，爸爸这老眼昏花没有看准人啊，都是爸爸的错啊！”
陆子铭转身看着程爸爸，一言不发，良久，程爸爸才收住眼泪，陆子铭从纸巾盒里取出一沓纸巾递给程爸爸，程爸爸夺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撸了撸鼻子：“你跟床上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爱她，她是我的女人，现在又怀了我的孩子。”陆子铭低着头，却坚定地回答。
“你爱她，你以前不是还跟我说你爱梅西吗？梅西被你气得病倒在床上了，你还在这里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你对得起她吗？”程爸爸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脸上的肌肉也随着他的叫喊而颤抖。
“我以前也爱梅西，但是人是会变的，我现在更爱谷书雪。”陆子铭抬眼正视程爸爸，咬牙回答。
“你说爱便爱，你说不爱便不爱，据我所知，你和梅西还没有离婚吧，你就算不爱梅西了，你这样脚踏两只船，算是什么事？就算要分开，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坐下来，有商有量的好聚好散？”程爸爸试图以理服人。
“爸爸你说得对，坐下来好好商量，也要程梅西肯坐下来才行啊，她开口就骂，出手就好，动不动就撒泼，我怎么跟她好好说？”陆子铭也是满口苦水。
“那你的意思是，全都是梅西的错了，你去找小叁，是她逼的你，你找了小叁不敢跟她说，是因为她太厉害，她知道你带小叁回家过年，气成这样，是她个性太强受不了气所以成了这样？”程爸爸咄咄逼人。
“反正，我跟程梅西在一起，没有家庭的温暖，她也没有给我家庭的温暖，就算不是她逼我找的小叁，但这事她也有责任，也不全怪我。”陆子铭瑟缩在程爸爸面前，嘴巴却完全不肯服软。
程爸爸听了陆子铭的话，气得再次握紧了右拳，由于捏得太用力，以致右手青筋突起，骨节也发出了吱吱的响声，握了几次，终于还是无力地散开了手，有些疲倦地问：“那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等梅西醒来，就和她商量离婚的事。”陆子铭坦白回答。
“那好，既然你是过错方，你们的财产分割怎么办？”既然陆子铭决心已定，程爸爸直接涉及关键性问题。
“先等她好起来，再跟她具体商量。”陆子铭不想和程爸爸谈及财产分割的问题。
☆、083意识初醒
程爸爸不依不挠：“你今天必须把财产分割的问题跟我说清楚，我女儿现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她管不了你在这里跟小叁这里勾三搭四，我不会不管。”
陆子铭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丝，谷书雪在一旁心疼地递上一张纸巾，陆子铭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又蹲下来在地上把眼镜捡起来，用纸巾细细地擦好戴上。
看到陆子铭不慌不忙的动作，程爸爸急了，冲到陆子铭身边，试图挥拳再揍陆子铭，陆子铭伸臂挡住：“爸，我刚才没还手，是因为我还把你当爸，而且我确实对不起梅西，所以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你发落，但是如果您没完没了，就别怪我出手了！”
“哦，你个兔崽子，你居然敢跟我动手，我跟你拼了！”程爸爸被陆子铭一挡，差点摔倒在地上。
“爸，您是当语文老师出身的，请您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是您自己往我身上扑的，我只是挡了您一下而已，没跟您动手！”陆子铭口气冰冷。
程爸爸再次被激怒了，他拿起病床前的吊瓶架子便劈头盖脸地往陆子铭头上打去，陆子铭急忙伸手去挡，却还是被架子打中了额头，头皮立马裂开了一条口子，血应声而出，陆子铭用手捂住伤口，血便从指缝里喷涌而出。
程爸爸没头没脑地乱打，陆子铭步步后退，倒在了谷书雪身上，谷书雪帮不上忙，只好拼命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对面的程妈妈听到动静，丢下程梅西冲过来，看到程爸爸正在对陆子铭大打出手，她忙冲过来拉程爸爸：“他爸啊，你别冲动，我跟你说不要再理陆子铭这个坏蛋，你非要来找他理论，你自己给气出什么事儿来可怎么才好啊！”
程爸爸脸涨得通红，机械地挥动双手，绝望地吼叫：“我跟他拼了，我一把年纪了，和他同归于尽我不吃亏！”
“你别冲动啊，别跟他这样的人计较，把他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