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涉猎。总之,她们这些人就是可以令死人都为之震惊,想从坟墓里爬出来把她们掐死,然后将她们全部都带下去,因为连那些人都会害怕自己死后某些丑事还要被翻出来评论。
每次我都捂着耳朵,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做好一切身体和心里的准备,迎接她们的“攻击”。不过这也只能是徒劳的,因为她们聊到兴起的时候,江芥末就会用力地踹我的床板,要求我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我像一只鸵鸟一样,并不善于伪装,充其量也只是把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以此来隔绝自己与世界过多的接触,但我却无法阻止外界的事物入侵到我的世界之中。每每这时我便找个粗糙的理由来打断她们的谈话,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我会假装从睡梦中被吵醒,然后翻个身用一种慵懒的声音说,“你们还在聊什么啊,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可还要考试呢。”说完又假装睡去,留下她们独自在一旁抱怨。
但是在宿舍安静下来又响起轻微的呼噜声后,我仍是没能安然的睡去,似乎心中仍有诸多未能放下的大石,压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在所爱之人面前竟笨拙到连表达情感的简单话语都说不出
壹.
由于过段时间的物理竞赛,那些日子我一直很晚才回宿舍,而安阳和野桐便一直陪着我,他们两个害怕吵到我,所以坐得很开,各做各的事。江芥末则坐在黄苟的旁边,抵着头看他,花痴一般,似乎只要一眨眼,口水便会流出来。
那晚我们走的时候已经很迟了,加上路上一直在闲聊,以至于到校门口时大门已经关闭了。黄苟见状直接爬了上去,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让江芥末仰望他的机会,因此他不想放过。不过事与愿违,当他艰难地爬到铁门顶部时,裤子却被门上凸起的铁条给勾住了,只听见‘嘶’的一声,他的裤底由中间被扯开了一道大缝。
还好天色已黑,我们这群抬头仰望的人才不至于被闪瞎。挣扎了许久之后黄苟才从门上下来,他窘迫地站在铁栏外,脸上还挂着牵强的笑容,似乎在心中祈祷着我们都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不过他的想法在下一秒就被江芥末给粉碎了。
只见江芥末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穿过栏杆递给他,说,“赶紧围上,那里只有我能看。”然后她回过头来盯着我们三个,似要将我们毒哑,好让她心中英雄的英明得以一世长存。
我们三个也是极度配合,纷纷别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不过野桐和安阳因强忍着笑意不敢出声而涨红了脸。他们背过身去,然后重重地吸了口气,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紧接着,安阳也麻利地爬了上去,因为有了黄苟的前车之鉴,因此,他在翻身过去时显得格外小心。在整个身体从铁栏上翻过之后,他站在上面将自己的山地自行车给接了上去,然后递给门外的黄苟,而此时黄苟正把江芥末的外套系在腰上,并用双手紧紧地压着,好像生怕突然起风会让我们偷窥到“裙下”风光。
野桐挽了挽衣袖,也准备爬上去,可手刚搭到铁门上却一把被江芥末给拉住了,只见她一脸谄媚地说,“师傅,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住我们宿舍吧。”还没等野桐回答她就已贴了上去,紧紧地搂着她,生怕她逃走似的。
野桐回过头来看了看站在暗处的我,我没做出任何回应,而她目光炙热,仿佛要她留下的是我。虽然我没有给出任何建议,可她却挣脱开江芥末抱着她的手,走过来挽着我,说,“那好,今晚我就不会去了。”说话间她侧过脸来看我,似乎已从我闪躲的眼神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不过安阳也因此而不乐意了,他双手抓着栏杆将铁门摇出剧烈的声响来,口中还大喊着,“我也要,我也要。”情绪亢奋得似打了一整盆的鸡血,而他身旁的黄苟也眼巴巴地盯着江芥末,似乎想用眼神感动她收留自己。
野桐松开我的手走到门边,抬起一只脚抵在门上,然后身体前倾似要对他们说什么悄悄话。可当安阳凑过来时,她却突然大喊,“想留下来是吧,那就先找把刀把自己阉了。”由于太过突然,安阳被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而脸上满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由于野桐的威胁,他们两个只能悻悻离去,临走时还回身朝我们挥了挥手,好像心中那留下来过夜的念头并未在压迫中被完全剿灭。
那时,晚自习下课早的时候我们便会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逗留,彼此并未有过多的交谈,不过未曾令人觉得尴尬。头顶橘黄色的灯光下有成群的飞蛾在追逐着光芒,如同安静坐在夜空下的我们企盼着有星辰在我们面前陨落,那样便可许下心愿。
我坐在他们中间,双手被钳制着,不得动弹,这是避免他们打闹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他们的头靠在我的肩上,脸上带有些许的倦意,好像上了一整天的课,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可双眼紧闭的模样,却虔诚得如同许下心愿一般,眼角透露出满足的神情,如同只要一睁开眼在心中默念的心事便会实现。
我的脑袋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看见远方有闪烁的光,虽然微弱,却不曾被风吹熄,似乎这便是我在心中所设想过的永恒,同那些我不曾对他们说过的话一样,柔软地停在心上。我低头便可以闻到他们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而他们似已熟睡的侧脸便贴在我的眼前,面对这一切时我轻声说了句,“谢谢。”并不在乎他们是否听见,只是心中的感激想让这个夜知道,让那遥远的星辰听到,让那只扑火的飞蛾看到,让所有沉默的一切替我记住今日的自己。
贰。
我一路被她们夹持着回了宿舍,回来的路上江芥末显得十分激动,好像今夜过后野桐就是她的人了。回到宿舍变得十分殷勤,又是开门擦椅子又是端茶倒水的,可当她端着那杯斟酌许久的热茶走来时,野桐却起身来到我的身边。
她说,“小希,能不能把你的浴巾借我啊,我先洗个澡。”我点点头,转身到阳台去讲晾晒的浴巾收进来,进来时却发现江芥末捧着一大堆得洗浴用品站在野桐的身前,不过野桐却未接过任何东西,只是从她身边绕过来拿了我的浴巾,然后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她刚进去不久里面便传来的一声尖叫,然后宿舍那些还躺在床上聊天的孩子都被吓得直起身坐在床上,我立马跑到浴室门口去问,“你没事吧,是不是掉进下水道里了啊。”
她应了我一声,“没事。”然后就看见门缓缓地打开,野桐裹着浴巾瑟瑟发抖的从里面出来,她面无表情,上下两排牙齿打得厉害,由于隔得近,我可以清晰地听见她牙齿磕碰在一起的声音。江芥末本已为她暖好了被窝,不过她却径直爬到我的床上,然后整个人缩进被子中。
那夜江芥末裹着被子趴在我的床头边上,一直喋喋不休的问野桐一些奇怪的问题,她把两件鲜艳的内裤高高地举过头顶,并让它们在手中摇晃起来,说,“你们说我明天穿那一件呢。”其实穿哪一件还不是一样,穿在里面又没有人看得到,除非她打算明天就这样去上课,当然这对于她来说也不是无可能事。
野桐瞥了一眼她手中那两条绽放着万丈光芒的内裤,虚弱地回了一句,“深红的吧,那会给你带来好运。”然后便听见江芥末开始自言自语,彻底营造出一种旁若无人的感觉。
对面那两个已经躺下的女生实在有点受不了江芥末这种能够穿透人心肺的分贝,纷纷拿出耳机线塞住耳朵,然后把声音调的很大,在江芥末话语短暂的停顿里,我可以清晰的听到她们手机里播放的歌曲。
江芥末的这场个人的演讲一直延续到隔壁宿舍的人锤着墙壁叫唤,“他妈的,你们隔壁的今天晚上集体发春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然后江芥末又比刚才提高了一个分贝,掷地有声地喊了句,“神经病。”然后悻悻然的退回自己的床上,接着仰天长啸一声,“晚安。”那声音锋利的可以把顶楼那些已经睡着的孩子们的耳膜全部划破。
野桐背对着我躺着,在一段长久的沉默之后她转过身来小声地问我,“要不你搬出去和我一起住吧,正好我那里还缺一个女主人,我一个人守着空房冷冷清清怪孤单可怜的。”
她见我不说话,摇了摇我的肩膀继续说道,“你说我一个人住,要是某天在房间里发生意外,比如上厕所掉进下水道里,洗澡时被热水器里的水给烫死,那该怎么办啊,你说到时候会不会要等到我面目全非,尸体发臭才会被发现,然后被抬出来曝尸荒野。”她知道我还没睡着,所以才敢如此委婉的发表她的观点。
我侧过身去靠近她,伸出手把被子掖到她的身下,附在她的耳边说,“你说的这些不是都不可能发生嘛,其实习惯了就好,生活嘛,我们总得迁就于它。”此时下面已经响起了响亮的呼噜声。
我没有明确的答复她,只是说,“让我考虑一下吧。”我并不是一个认床的孩子,对这里也无深厚的感情可言,因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要建立起对别人的信任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可是同时我也在担心,当我因为他们所做的某件事而感到开心时,我担心自己的表情和作为无法令他们觉得欣喜,像他们所给予我的快乐一样。
我把头贴近她的脑后,可以闻到她发丝里散发出来的干净的洗发露的味道,淡淡的薄荷清香让人感到安心。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样依靠在一起取暖的感觉,特别是在这寒气还未散尽的冬日。
可是翌日中午回到宿舍时,我的行李却已经差不多被搬光了,起初我以为是闹贼,后来宿管阿姨告诉我,“你的东西被你小男朋友叫人来拿走了。”她的脸上带着微笑,让我面对她时觉得有点恍惚。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和蔼的宿管阿姨,她晚上查房时对着窝在被子里看言情小说的女生咆哮的声音还言犹在耳,可才过了一个晚上她就变成这般模样,让我不得不严重的怀疑她今早出门的时候是否幸运的让流星雨砸中了脑袋。
我从宿舍里走出来时才发现安阳和野桐都站在楼下,他们看我出来便朝我挥手并大声的喊,“你的行李我们已经都帮你搬过去了,你应该不会狠心到要我们再搬回来吧。”
看似严肃的生管阿姨其实早就认识安阳了,在他每天给我送早餐的日子里,我每回下楼遇到她时,她总会面无表情的对我说,“你的小男朋友对你还真好啊,天天都来这里守着,赶都赶不走。”
我啪啪啪地从楼上窜下来,看着他们两个无耻的笑容,我说,“走吧,我也去帮忙,把我的东西再搬回来。”
后来我也是从他们俩的口中才知道,原来宿管阿姨是被安阳用一瓶奶茶给收买了,这才允许他们上楼去搬东西的。而我就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住到了野桐的宿舍,在内心已预设好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
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我对时间一向没有明确的概念,日子似乎过得特别快。可一进门我就震惊了,整个房间像是刚被入室盗窃了一样,乱的一塌糊涂,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掉在地上,而且天花板上竟然还悬挂着一双袜子,简直就是又一世界奇观。
我睁大了眼睛问正蹲在一旁脱鞋的野桐,“你这里是被抢劫了啊,我记得上次留宿这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她将脱下来的鞋放在门边的鞋架上,然后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说,“上次你来的时候我也是刚搬过来不久,我自己一个人住也就没有在意太多,自己过得舒适就好了。”说完站在我前面想我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学她把鞋子脱下来放在门口的鞋架上,然后穿着袜子走进去,“我真的不想说你这里像狗窝,我怕狗会因此和我过不去。”房间里的气味倒是和环境截然不同,处处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让人脑子一瞬间清醒了许多。
我径直走到床前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扬了扬然后顺势叠好,蚕丝制的被子很轻而且摸上去的质感很好,完全不像我身上穿的衣服这般。
野桐靠在门边双手搭在胸前,她轻轻的叹了一声,“你还真别这么说我,你既然已经打算搬进来和我一起住了,那你心里就应该有让我潜移默化的准备,兴许你一住进来就和我一样原形毕露了,所以你先别急着收拾,要不我待会无处落脚。”
叁.
兴许是让她说对了,我住进来的第一天早上就睡到了九点多,原因很简单,野桐她半夜起来把我上好的闹钟电池给抠出来丢进了垃圾桶。我第一次醒来看了一眼闹钟发现才两点多,然后看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那一刻我竟觉得是自己睡糊涂了,然后盖上被子接着倒头大睡。
再一次醒过来是被阳光灼伤的,阳光被落地窗切割成方形,整齐的巨大光斑落在被子上,我觉得如果当时有个凸透镜,依靠那阳光的热量,两分钟之内绝对可以把被单全给烧了。要是那样真的就太好了,至少被烧死之后不用考虑怎么把她叫醒,之后还要去面对我们那个还没有从更年期阴影中走出来的班主任,还有她那奸杀我的眼神。
我拿着那个依旧显示两点多的闹钟端详了很久,最后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发现了那个被掀开的后盖下面只剩□□裸的两根弹簧。那电池是我昨天刚从楼下小卖部买来安上的,而今天就被野桐给弃尸垃圾桶了,那一刻我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种把她掐死,然后肢解掉扔出去喂狗的冲动。
最后我是把她拎起来倒立着才让她勉强睁开眼睛,她疑惑的看着我,然后指着我怀里的闹钟,说,“这不才两点多吗?离上课不是还早,叫我起来上厕所也不用挑这种时候啊。”她说完翻了个身又睡着了,面对这一切我只能扶着额头使劲地往墙壁上撞,好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最后我把我脑袋里能够想到的办法都搬了出来,就差没把昨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袜子塞她嘴里了,才好不容易把她再次弄醒并告诉她闹钟不走了。
我都忘了最后我是怎么把她骗到学校的,可是一想到我们可爱的班主任我就想把自己剁了喂野桐吃下。我第一次迟到就这么□□裸的葬送在那两颗依旧躺在垃圾桶里的电池上,可是事后证明一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野桐先陪我回的教室,那时班主任(也就是那个直接跳过青春期走进更年期的女人,老欧)正站在讲台上喷口水,前排的同学桌上堆的纸巾都快把书本淹没了,不过他们不敢把抽屉里早已准备好的雨伞拿出来。野桐硬着头皮去敲门把老欧叫了出来,然后用脚后跟磕在站在她身后的我的膝盖上,我疼得蹲了下去。
老欧出来看见蹲在野桐身后的我就想破口大骂,可是她的话被野桐那一脸崇敬的表情给噎回去了,野桐说,“欧老师你真的是教导有方啊,今天早上多亏你们班至希同学把我推开,不然我估计现在就躺在医院的手术室里了。你不知道当时那辆朝我撞过来的车开得有多快,我愣是没反应过来,你看至希同学为了我都把膝盖给弄伤了……”她眉飞色舞地在老欧的面前演讲,我趁机扯了扯她的裤腿提醒她不要再说下去了。野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疼得呲牙咧嘴的我,然后又是点头又是鞠躬的对老欧表示感谢,感谢她培养出我这么一位能为祖国事业献身的大好少女。
老欧估计像我一样没有听清楚野桐到底在表达什么,不过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