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往第二类发展。所以你不要只会被动的等着他发现你,想要在这场持久战中取得胜利就要主动出击,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在他的面前出现,制造一些看似巧合的场景跟他认识。”其实如果江芥末那些狗血的韩剧看得足够多,那么这些道理她早该懂了。
江芥末看着她身旁侃侃而谈的野桐,脸上满是崇拜的表情,感觉就像恨不能立马扑进野桐的怀里给她一阵狂吻,然后抹着口水说,“师傅,请收下徒儿我吧。”
那天晚上江芥末踢着我的床板问我,“你说隔壁班的黄苟会喜欢我吗?”虽然这是在征求我的看法,不过似乎在她心中已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她问我时显得十分亢奋,好像在提前等着我未说出口的“会的”两个字。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发问给难住了,最后只能昧着良心说,“嗯,会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谁见了能不动心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标不再是安阳了,不过显然她现在确实有点重口味,因为隔壁班的黄苟单单长相就有点那个意思,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只能是“长坏了”,不过读书倒还是可以,从他那一对厚到可以挡下子弹的镜片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积极努力的好孩子,为此他还经常和我抢红榜第一的宝座。找不到帅气的就找个读书强的,这充分践行了老师所教的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理论,所以也不失为一种好的计策。
不过所谓抢第一其实也论不上抢,因为那也是我的计策,以此来给自己营造一个进步的空间,所以有时我会在某次考试当中故意留着试卷开头的选择题不做,以此来放水。为此我无数次的被各个科目的老师讲,“这个这么简单你怎么能空着啊,老师跟你说,即使你这个不会做也随便选一个填进去,这样还能有机会蒙对。”这谁不知道啊,还用他们教,我只是故意放水而已嘛,事情偏偏非得搞得这么严重。
回归正题。话说江芥末同学就因为我敷衍的一个答案竟然开心的又没有睡着,要是已这种形式发展下去的话,那她的青春可能将会全部贡献给失眠。
在野桐精心的传授之下,江芥末首战告捷,而且是以大比分领先于对手,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实质性的胜利。首堂课结束数日之后,江芥末便坚持贯彻了野桐的方针,而且还举一反三,融入了自己的看法。
那天她确实穿的露点了,因为她的里面根本就没有穿任何的东西,而外面就只套了一件白色的长袖,可谓是若隐若现啊。而且那时天气已渐渐转热,她不断地拉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以此来保持凉意,就这么精彩的一幕,引来了楼上无数男性同胞的围观。
对此感悟最深的当属坐在她身后的那两名男同学,他们几乎都快望眼欲穿口水流尽了。就连平时特别喜爱江芥末的地理老师那天上课时都不敢把目光停留在她方圆两米的范围内,即使江芥末把手举得跟打羽毛球似的,他也不敢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他是一位试图用鬓边那几根长发遮住头顶那大片的荒漠的中年男子,虽说处心积虑的想让别人不去注意他那闪着光的金顶,但是在灯光的照耀下,我们似乎仍可以从上面看见一朵幻化出来的五彩祥云。因为不敢直视江芥末,那堂课他一直仰着头看天花板,我想此刻站在讲台上的这位年迈的男士是害怕我们青春无敌的江芥末小姐会让他血脉喷张,当场鲜血耗尽休克而亡。
下课后江芥末就窜到隔壁教室去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倒在了正盯着厚重的镜框埋头写作业的黄苟的怀里,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只要是个人,不对,只要是个眼睛暂时还贴在脸上的人便可以看出江芥末是直接扑进他怀里的。
黄苟慌乱地把她推开,然后推了推镜框红着小脸对她说,“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江芥末面对这个腼腆单纯的小男生时,心里的小鹿就快从嗓子眼里跑出来了。
她侧过脸去偷偷的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扶着脑袋,说,“对不起,我可能中暑了,你能不能扶我坐下啊。”
当黄苟战战兢兢地向她伸出手时,她立马上去握住他的手,然后顺势倒进他的怀里。她的胸部紧贴着黄苟干瘪的胸膛,害得他慌忙把手抽回来举得高高的,同时身体也紧紧地绷着,这种场景不禁让人联想起那些在路边电线杆下做记号的动物的情节。
他的潜意思大家都可以看得出来,“天地良心,我没有碰她,我不需要对她负责。”就江芥末那架势,如果黄苟真想的话绝对可以告她性骚扰,可是他两道正直的鼻血却同时龌龊地流了出来。
此举引来班级里和成群堆在窗口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而且江芥末也在此一战成名,从此名扬校内,那条大黄苟也就此被江芥末成功的收服。
然而沉浸在恋爱中的江芥末一反常态,经常是自己一个人抱着枕头然后贱兮兮的笑,犹如女鬼一样。别人对于江芥末所拜托的事都是百般推脱,可是野桐却趋之若鹜,竟然踊跃地参与到这趟浑水中来。自从上次一役完胜之后,江芥末简直就把野桐当成了她心目中的女神,她把用高价从某男生那里买来的野桐的生活照贴在了床板上,每晚睡觉之前就朝着那张照片三跪九叩,搞得我的床总是一震一震的。
后来野桐又给她出了新的计谋,欲说还休,欲擒故众。她说,“那个黄苟是吧,他现在对你估计是念念不忘了,从现在起你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他会自动给你送上门的。”野桐完完全全地抄袭了韩剧中女追男的经典桥段,然后把它从大荧幕中搬出来重新演绎,江芥末客串了一把女主演也高兴得不亦乐乎。
因为这条计谋,江芥末那些天真的是坐立不安,下课了就跑到隔壁班的后门去瞄黄苟一眼,以此来解相思之苦。同时黄苟也每天都想着那个把胸部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并不时在课堂上发出惊人的感叹,然后在老师和全班同学鄙夷的眼神中羞愧得无地自容。
之后在黄苟一次结结巴巴的表白中,江芥末彻底脱离了十八年的单身生涯,他说,“我我我喜欢你,可以交交交个朋友吗?”他低着头,显得极度紧张,似乎害怕眼前这个女生会上来直接一个熊抱,把他搞成半身不遂。
接下去的日子她经常把野桐请到图书馆去,向她拜取教夫秘籍,她甚至还买了一本像新华字典那么厚的笔记本来记录野桐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然后半夜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研习。那段时间我半夜醒来的时候总是可以听见类似于女鬼的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她和黄苟绝对可以当选感动校园十大人物,他们一个拯救了无数失足少男,一个解救了无数痴情少女,稳居前两席,无人可以撼动,因为那些悲观的人们从他们身上又重新相信了爱情。
也正因为如此,我和野桐能经常见到面,再加上她和安阳本就认识,所以我们理所应当的成了朋友,以此来表示我对她这么轻易就收服江芥末这个泼妇的无上崇敬之情。
此后,在学校里经常可以看见我们三人同行的背影,我也因此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若非要列出罪责,那只能是我一下夺走了两大阵营的主帅,关键是从我的面相上看,我并非一个交好运的人。
贰.
某天江芥末兴致盎然地拿着她和黄苟新拍的大头贴让野桐评论,不过这种抽象派的画作能够看懂的人本就少之又少,我看着皱着眉头的野桐就可以判断出她和我一样,没有在那些大头贴里找到人类的存在。
江芥末兴奋地指着照片里一只戴着□□镜的不明生物问,“师傅,你看我家黄苟长得还行吧。”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然浮现出娇羞的表情来,为此吓得我不敢再直视她。
野桐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江芥末,也许她是为了辨别出里面那两只不明生物到底哪一只是黄苟。她看着眉飞色舞的江芥末,表情凝重地说,“要是跟安阳比起来他就算不上好看了,但也归不到难看的那个范畴里。”
一旁的安阳听见野桐在表扬他,礼貌地说了句,“谢谢。”不过他的神情闪烁,好像潜在台词是在宣布,江芥末,你他妈能不能不要拿这种弱智的游戏来侮辱我们这群人的智商啊。
“那就是介于两者之间喽。”江芥末好像对这个答案十分的满意,在她的认知里能得到野桐说不难看的那就是帅哥了。
野桐闪烁其词地点了点头,这是认识这么久来我第一次见她如此为难,不过想想,面对江芥末这种反人类的问题,这种表现还算是好的,若是心里素质弱的人,估计早被她逼吐血了。
不过我细细的揣摩了野桐的那句话,介于好看与难看之间,那不就是好难看嘛。我穷尽毕生所学最终也只能找到“长得抱歉”这个四字成语来体现我对他家黄苟的崇敬之情,相较而言,野桐的这个好难看也只是显得比较直接点而已。
江芥末走后不久,野桐就小声对我们说,“芥末摊上这么一个家伙真是万幸中的不幸啊,不过她要是真的跟他走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至少两只妖孽搭在一起也好过出来祸害别人,就算他们为世界人类做出贡献吧。”
对此,安阳表示万分同意,单从他狂点头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自他上这个学校来就没少受过江芥末带来的威胁,现在有人收服了她,对安阳而言也算是上天的一种恩泽了。
其实江芥末的为人并不像她名字那么辛辣,但也不怎么受人喜欢。她有一个小毛病,就是喜欢插话,而且是在别人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自己的话题,并且保证两个话题的不相关性是成立的,就算是翻出族谱也找不到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就比如有一次和她同桌的女生正和后面的男生在讨论物理问题,“卫星绕地球旋转的问题用书本上那个黄金公式求就行了……”
这时江芥末也凑了过来,她看着女生草稿纸上那个画的像正方形的圆说道,“对啊,对啊,就像你每天围着我们转是一样的,只要我的引力够大,那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旁边的女生瞟了她一眼,接着说道,“这时卫星只受到一个向心力的作用,所以我们先列一个平衡方程,接着……”
江芥末听到卫星两个字眼前一亮,说,“是啊,最近我们中国的人造卫星也成功的上天了,那天的视频你们有没有看啊,好壮观的说。”
对面的男生附和道,“嗯,真的太帅了,以后长大了我也要当一名科研人士。”
旁边的女生看着他们两个聊得这么欢就开始不耐烦了,她咬牙切齿地说,“芥末,你真聪明啊,谢谢你。”
那个男生听了这句话后就闭嘴了,而江芥末却说,“不用谢,大家都是同学嘛,相互帮助是应该的。”然后又接着对对面的男生说,“人有向往当然是好的,不过我看你是没救了。”
虽说当时她的语气中透着玩笑的意味,不过那个男生的脸还是瞬间就绿了。不过旁边那个女生更为严重,她的表情极度扭曲,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她想拿刀子把江芥末捅死,然后自杀。
不过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江芥末倒算是和我挺合得来的,因为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生,所以我完全不用害怕她会打断我的话,可是我却也受不了她整天在我面前叽叽喳喳的乱叫。
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有点傻,但请相信这绝对不是一个贬义词,因为野桐对她的形容是脑残志坚。和她相处久了便会发现她绝对拥有一颗大龄剩女恨嫁的心,她总是习惯于对身边的人倾诉自己的感情,但是她到现在却也连一段恋爱都没有谈过。她那些我长得又不丑为什么没有人要;我明明比某某女生漂亮,但他为什么不选择我,之类的话都可以把人的耳朵磨出茧来。
虽说她身边的朋友大都正处于热恋之中,但她却没有对她每天不停的唠叨感到丢脸,反而以此来激发出自己的斗志,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她处于这种大氛围之中,才会酿造出这种心境。
每回和安阳在图书馆自习时总会觉得江芥末那里有灼热的目光在死盯着我,当我抬起头时就会看见她慌忙地把目光瞥向窗外。
只要有安阳在的地方,就能让人强烈的感受到江芥末有种冲上来护在安阳身前的冲动,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这是我的,你们所有人都别想跟我抢。”边说手还要一边找寻圆珠笔之类的尖锐的东西,抵住自己的咽喉,“别靠近,否则小心我真的□□去,让你们也见识一下血腥的场面,这样以后你们每天做梦就都可以有我的陪伴了。”
不过这都是她年幼无知时的事了,自她摊上黄苟之后,两个人几乎像是绑定了一样,几乎形影不离,真是羡煞旁人啊。安阳为此还是显得有点忧伤的,因为他的死忠竟然彻底地抛弃了他,转投别的门派,关键对方与自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他深觉自己被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为此他人生第一次主动与江芥末打招呼,却不曾想江芥末的眼中只有黄苟,他竟活生生被无视了。那一刻他举起的手僵在了空中迟迟没有放下,最后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也因为这样,他被野桐笑了好几天,害得他一连好几天连觉都睡不安稳,最后成功瘦了好几斤,出落得愈发惹人怜爱了。
叁.
我的生活似乎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有了转机,我不再一个人蜷在图书馆的书架底下看书,不再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食堂里吃饭,不再一个人哭一个人笑……看书吃饭时对面的位置会坐着人,走路时会有人挽着手,沉默时会有人在耳边唠叨。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所给予我的,在我还没准备好接受时就闯进了生活中,而且根深蒂固地成长着。
不过虽然生活在这么一个其乐融融的大环境中,但我仍旧是一个悲观的孩子,这一点我心里是清楚的。每回为了考试而熬过的黑夜,一个人裹着被子蜷在门口座位上,等着为出去约会的思春女孩开门,那时的我看着浓厚的云层里探出头来的月亮,会恍惚间觉得这好像便是生活的全部。
每当月圆之时我就会估摸着什么时候又会变缺,心里想着月亮都要借助太阳才能发亮,更何况是我们。但我却又希望自己是黯淡的,这里的黯淡并不是指生活没有指望,而是命运给予我的光芒太盛,让我□□的呈现在众人面前,无处可藏。
我总觉得自己在被别人的指点中变得神经质,在这种静谧的夜晚里变得异常敏感,甚至于以为别人那些听不懂的梦话里又是在无休止的评论自己,可我又从不会把厌恶感放在表面。见过那么多我们认为成熟的人,我们在心里企盼着成为像他们那样的人,可纵使如此,最后我们也只是变得越来越像自己而已,和想象中的那种人还是相差甚远,因为在我们发现他们的成熟时并未同时得知他们经历过多少的伤害。
在我和安阳野桐“好上”的那段日子里,宿舍在晚上熄灯之后就会开始开卧谈会,这是她们对一天又要过去的鉴别礼。话题从刚开始的谁和谁又好上了,谁和谁不般配,到后来衍变成了我和安阳的感情问题。
每晚的卧谈会,她们可以从学校里某一条流浪狗又被搞大肚子了,聊到某某老师或者班主任的私生活,接着便是某同学邻居家又办喜事了或者又死人了……只要是能够拿出来当话题的,她们几乎都可以涉猎。总之,她们这些人就是可以令死人都为之震惊,想从坟墓里爬出来把她们掐死,然后将她们全部都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