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所有的灯,宋瓷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一大早郑仪一就来敲门了,他送来了早饭就开始为宋瓷整理考试用具,等两人收拾好一起出发去考场。
一路上畅通无比,车子和行人都少了很多,就连红灯交警叔叔都干脆放他们闯了,所以很快两人就到了考场。
考场仍在禁闭中,等在外面的学生和家长很多却都很安静。宋瓷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正在就收郑仪一的教训。但是考试在即郑仪一也只是象征性的说几句,随后他又向宋瓷传授了很多考场心理知识。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就连让人如临大敌的高考也是如此。最后一场考完,所有人都欢呼着‘解放了’冲向了四面八方。宋瓷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郑仪一,直到耳边的喧嚣都冷静下来她都没看到熟悉的面孔。
天都黑了,开始飘起细细的雨。尽管如此也抵挡不了狂欢的学生们,大街上三三两两成群,闹的再大也没有人会责怪。而宋瓷就在这热闹的夜里孤寂的走着,她想着回家就好了,回家就有妈妈和郑仪一等着自己了。
站在楼下宋瓷抬头看,这个时候每个小格子里都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了吧。可是她只看到昏黄的底色下,一片一片细密的雨铺洒而来。属于她和他的那两处一片黑暗,在一排排灯光中显得特别的突兀。
值班室大婶伸出头来:“小姑娘,下着雨呢怎么还不回家?对了,你考试考得怎么样,能考上A大吧?一一这小子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他没回来?宋瓷回过神来噔噔噔跑上了楼,身后的大婶还在不满的嚷嚷:“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大婶和你说话呢!……”
…的无形,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郑仪一!郑仪一!”宋瓷在屋里着急的寻找,就连垃圾桶里她都翻遍。哪里都是空空的,这个人什么都没留下!
“大婶,大婶!”宋瓷气喘吁吁闯进值班室,把值班大婶吓了一跳。
“大婶,郑仪一他搬走了吗?”
“什么?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大婶抓起钥匙起身。
两人再次上楼,大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脸都紫了,也不知道是过度运动还是惊吓所知。
“他付了一年的房租呢,怎么说走就走了!”大婶拍着脑袋说:“都怪我,今天我只顾着看电视没有注意他出门,这小子怎么都不说一声呢!……”
没等她抱怨完,宋瓷拔腿又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五,抛弃
去公司,可是宋瓷根本不知道他的公司在哪啊!去学校,抓到一个人就问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了他的同学。
那个男生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女孩,支支吾吾又极为不忍的说:“他出了车祸已经……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宋瓷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一把抓住男生的手:“你胡说!他怎么会!”
“真的!不信你去问其他同学。”说着男生就拉过来旁边一个路过的同学:“你告诉她,郑仪一是不是出车祸了!”
“是啊,太可惜了!”一旁的人摇头叹息着。
耳边‘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宋瓷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声引来了男生宿舍的很多人,他们循声过来,这两个男生尴尬又着急的劝着,可是宋瓷哪里还能听到。
“同学,你是郑仪一的亲戚吧?不要太难过节哀顺变,你……”
周围的人一听是郑仪一都惋惜的上前开始劝她,宋瓷哭了好久突然站了起来,她摸了摸脸上的泪说:“他怎么会有家人?”
“学校是这么说的,我们也不清楚,可能是亲人吧!你和他应该很熟去问问熟人吧……”
“对啊,对啊!这么优秀的人…小妹妹你得了消息一定告诉一声,我们也好去送送他……”
……
“轰隆隆!”
所有的安慰声被雷声惊散,不知谁在宋瓷手里塞了一把伞,一会儿的功夫宿舍楼下只剩她了。
“赶快回家吧,雨越来越大了!”
有好心的男生趴在阳台提醒她。
雨下得很大宋瓷什么都看不见,她抓着手中的伞一步一步机械的走着,任凭大雨拍打单薄的身体。路上的车子尽管很少,她这样横冲直撞也招来了很多谩骂。但每个摇下车窗的人看到眼前这个长发遮脸,苍白绝望的人都乖乖闭上了嘴踩起油门跑了。
直到一辆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一个麻袋从车门里被扔出来滚到了自己脚边。她抬起麻木的眼,车子离去,溅了她一身的脏水。
宋瓷想起来多年前那个雨夜,被堵在车子前妈妈惊骇的样子,她把目光看向脚边的麻袋,缓缓伸出了手。
麻袋没有封口,从里面露出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尽管如此宋瓷仍认得出这是关蔷。大雨立刻冲去了她脸上的血污,宋瓷摸着她的脸喃喃道:“妈妈,我就说你不化妆比较好看吧!”。
宋瓷脱下麻袋拥着关蔷冰冷的身体,她用手理着关蔷凌乱的头发用身体替她挡着雨。
“妈妈,你知道我最讨厌淋雨了。你看,我都淋湿了,你也淋湿了……别睡了,我们回家洗个澡干干净净的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故意气你了,你想做明星我就做你的粉丝。就算打我骂我,我也不会顶嘴。我一定会很听话……你不要不要我!”
可是怀里的身体依旧冰冷,就连宋瓷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了。
“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你迫不及待去找姐姐了是吗?这样也好,有姐姐陪着你以后一定会很开心!”
宋瓷抬头看了看,从怀里拿出来手机。她熟练的找到郑仪一的号码拨了过去,依旧是关机。
“看吧!你们都不要我了!”
擦了擦被淋湿的手机,宋瓷拨下‘110’:“是警察局吗?我要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六,父亲
宋瓷是在医院醒来的,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床边。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个男人关切的问。
宋瓷摇了摇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男人把宋瓷塞进了被子里。
“我要回家!”宋瓷继续掀被子。
“等你好了我们再回家!”
“你是谁!”宋瓷警惕的问。
男人笑了,他伸手又替宋瓷掖了掖被角。
“我是你的父亲!”
宋瓷扭过头:“我没有父亲!”
“傻孩子,没有父亲你从哪里来……啊!”话没说完,他就被铺面来的被子给罩住了头。
宋瓷见状连忙逃,谁知刚跑到门口就被两个人死死的抱住。
门外连看守的人都有,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放开我!放开我!”宋瓷又抓又打拼命的挣脱着。
男人甩掉被子擒住了宋瓷:“乖,听话!我真的是你的父亲!啊!……”
宋瓷狠狠的咬住他的手,顿时血流如注。
“快!叫医生!”
医生护士立刻来了一堆,抓人、喂药、打针宋瓷很快就不再叫喊。男人叮嘱了看守的人几句,随医生去了办公室。
“张主任,这孩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张主任恭敬的上了一杯茶站到了男人的一旁。
“这个……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男人抬起眼睛,张主任立刻接着道:“我会去联系最好的心理辅导专家!马上就去!”,说完他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待在医院的日子里,宋瓷拒绝吃饭拒绝一切人靠近,除了醒来说过几句话后来就再也不肯开口了。她只肯那样静静的待着,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
不知道待了多久宋瓷终于可以出院了,她一动不动任凭护士为自己换衣服梳头发,整理完毕男人满意的牵起她的手把她摁在了轮椅上。从病房到大门外宋瓷一下眼睛没眨,不知道的还以为轮椅上坐的是个植物人。但是当候在门外的人打开车门的时候,宋瓷突然大叫一声跳起来跑了。
所有人都忙着去追,可很快宋瓷就跑得没了踪影,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怎么能跑得这么快?男人对着身旁的人狠狠的骂了声“蠢货!”
天色渐晚,值班室大婶端着泡面哧溜哧溜的吃着,很快她最喜欢的节目开始了,这下她连面都顾不得吃了恨不得整个人趴到电视上。
宋瓷看着时机正好她一闪身进了楼道,虽然楼道的灯依然坏着但凭记忆她很快到了家门口。从垫子下摸出钥匙,进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逃!一定要逃!虽然不知道妈妈得罪了什么人,但凭她的认知就能猜到对方一定是势力很强大。不然为什么报了警,警察却一口咬定妈妈是吸毒过量去世的呢?关蔷虽然生活不检点但毒品她是坚决不会碰的!一定是那些人隐瞒了什么,他们害了妈妈还想来抓她,休想!
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宋瓷锁上门就走,刚走到楼道看到自家的信箱好像被人动过,打开信箱就看到里面一堆的信和单据,她一把抓起装进了背包。
走到三楼,她习惯性的去敲了下郑仪一的门,‘咔擦’一声门锁转动有人打开了门。
宋瓷的欣喜转为失望她连忙对眼前的人说了声‘对不起,敲错门了’。
“司机,去火车站,快!”
宋瓷钻进一辆车,给自己带上了帽子口罩,去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她拿出那些信和单据看了起来。
也许郑仪一走的时候留信了呢?
水电费和各种广告传单之间夹着一张写满了字的餐巾纸,看到熟悉的字眼宋瓷心头一抖。
是关蔷!她给宋瓷留了信!
售票窗口,宋瓷刚递过去钱和身份证就被人抢先拿走了票。
是他!宋瓷看着一脸慈爱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突然觉得一双手捏住了自己的心脏!
“好孩子,不要闹了!跟我回家吧!”他说。
宋瓷往前一步甜甜的笑了,她把手递到他伸过来的手上:“爸爸,我和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就写到这吧!小结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