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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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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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岁的小锦言趴在桌子上,低着头用蜡笔认真地画着画,简单的线条,简单的景物和人物,他却不知已经画了几遍了。
  今天课堂上老师教他们画画,然后在放学的时候说要画一幅画给自己最喜欢的人,他最喜欢的人是爸爸妈妈,所以他想画一幅画送给爸爸妈妈,送给爸爸妈妈的画怎么能画得难看呢,所以他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画得满意了才拿出蜡笔给画上颜色。
  门被打开,夏母看见趴在桌子上的儿子笑着走过去:“言言,你在房间里干什么,都几个小时了。”
  小锦言双手遮住画,仰起可爱的小脸乖巧地回答:“我在画画。”
  “哦,言言喜欢上画画啦,画的是什么,怎么遮着呀,给妈妈看看好不好?”夏母温柔地笑着,说话的声音也是温柔的。
  “不行,”小锦言用力摇着头,双手死死地盖住画,几乎要把整个身子也用上,生怕妈妈会抢走似的:“我想画幅画送给爸爸妈妈,还没画好,所以现在还不能给妈妈看。”
  “送给我和爸爸的,妈妈好期待,言言要快点画好啊,妈妈好想看。”夏母笑得宠溺,望着儿子可爱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
  “我就快画好了。”小锦言想着画的内容,开心的笑了,他想:爸爸妈妈一定会好喜欢的。
  “那妈妈就不打扰言言画画了。”
  “嗯。”小锦言目送妈妈出门了才又开始继续给画天上色彩。
  “妈妈……”夏锦言低而缓慢地念出这两个字,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说过这两个字了,此刻念出来的时候都觉得拗口了。曾经,一想到这两个字他就会觉得开心,会觉得幸福,可现在,他却觉得这两个字是一把锋利的冰剑,剑尖直指着他的胸口,让他只感受到剖心的痛和透心的寒。
  肩膀忽然被拍了下,夏锦言转过身,看到一脸灿烂笑容的齐晓。
  “夏帅,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她似乎很开心,脸上的笑容特别地灿烂:“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夏锦言此时已经站在了大厦的前面,这是上班的人才来的地方,而且这里是莫氏集团的总部公司,他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你不会是莫氏集团里某位董事家的少爷吧?”见夏锦言不说话,齐晓便开始发挥她的想象力了。
  此时,从一楼出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以及一位妆容精致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女人和一个男人走在前面,男人略后一步,两人边走边说着话,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她说着说着话忽然停了下来,就那么站在一楼的大厅中,看着站在大夏前的那个少年。
  “言言……”她轻轻地喊出这两个字,目光里满是爱怜和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念,面对客户时的精明和威严顷刻间消失不见。她往前走了两大步,几乎是在跑了,可是两大步后她立即停了下来,迅速恢复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
  “董事长?”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弯着腰询问,眼里的讶然因为低着头而被很好的掩饰。
  莫念不做声,只是盯着夏锦言身边的齐晓。
  齐晓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目光四处搜寻着,然后看见了大厅中的莫念,她看见她,隔着一段距离对莫念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莫总?”之前与莫念谈话的男人走过来,有些疑惑莫念的失态。他认识的莫念,精明,强悍并且冷酷,加上她所掌控的势力,没人会把她当成女人来对待,而是当做一位实力强大的对手。而且,莫念在人前从来都没有失态过,刚才会这样是为什么呢?于是四周打量了一翻,他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和物啊。
  莫念是看得懂齐晓那个笑容的意思的,悄悄地握紧了左手,她笑着说:“刚才看见一个跟亡夫有几分相像的人。失态了,让苏总笑话。”
  “怎么会,只会感动,谁不知莫总对丈夫的用情之深。”
  “那苏总,合作的事情我们就这样谈定了,希望以后还能有更多与苏总合作的机会。”
  “好,好,哈哈,我也希望能与莫总多多合作。”
  因为心里有事,夏锦言对齐晓的出现有些不悦,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敷衍地听着。等看到了大厅里的莫念时,他不由地往前走了几步,眼看着莫念带着下属就要从另一边离开了,他立即追了过去,然后堵在了莫念的面前。
  “又是你?都说了我们莫总只有一个儿子,此时在美国上学,所以你还是走吧。”莫念身边的一个人说。
  夏锦言好不容易见着妈妈了,怎么可能会走。他看着莫念,虽然之前几次母亲总不肯认他,还说他自己认错了人,可是他就是知道,眼前这个已经不温柔,还浑身散发着冷漠与威严气质,俨然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样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妈……”曾经喊过无数次的妈妈此刻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夏锦言抿着唇,心情变得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爱恨交杂,悲喜掺半,还有酸楚和委屈,种种种种,让他在她面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原来,在人前不论多么坚强多么勇敢,多么成熟多么强势,在至亲面前,还是会像个孩子一样脆弱和笨拙。
  “让他走开,不走的话就打。”这一次,莫念再不像之前那样,虽然冷淡却不冷情,一开口就是冷冰冰的话,还说不走的话就打。
  夏锦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莫念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冷若冰霜的样子,他直直看着莫念,与她的目光相对,有愕然,有悲伤,有痛苦,有绝望,也有怨恨,而莫念从始至终都只是漠然。
  摇了摇头,夏锦言退到一边。莫念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低低地说:“我会把这条命还给你的。”然后看着莫念渐行渐远,看着她坐进了车子然后扬长而去。
  “梁雄,你赶快派人跟着言言,他要是有一点儿事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一坐进车里,莫念就变了脸色,说话都带着颤音。一想到夏锦言的那句“我会把这条命还给你的”话,莫念就忍不住地颤抖。任她自控力再好也无法控制。
  “是。”坐在副驾驶坐上的男人立即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还有,言言跟齐晓在一起,你们怎么没一个人告诉我的?”莫念用右手握住了自己一直在颤抖的左手,却声音冰冷地质问。
  “我们会尽快查清楚。”
  “再派几个人暗中保护言言。”
  “是。”
  莫念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人和景,然后闭上眼睛,在心里说:对不起,言言。
  而在大夏的某一处,齐晓双手抱胸看着不远处的夏锦言,对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男人说:“虽然莫念想用这种方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但是,她不知道,我们已经确定了夏锦言就是她唯一的儿子,美国那个根本就是个挡眼球的活靶。”说完后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黑衣男子也看着夏锦言,笑着说:“上次让他给跑了,不过既然确定身份了,也就不急着抓回去了。不过这病怏怏的……说不定活不了几天呢。”
  齐晓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上次救他的那个男人是谁?”
  “还没查到。”男人说:“夏少爷命好,身边暗中保护他的,好像不只有莫念的人,还有另一伙人,但这伙人是谁派来的,却半点线索也查不到,所以,齐晓,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8

  “爸爸,妈妈,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画。”小锦言捧着画好的画跑到爸爸妈妈面前,然后挤进他们中间的位置,把他画了几个小时才画好的画展开给爸爸妈妈看。“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中间的是我。”
  “言言怎么把自己画得那么大,把爸爸妈妈画小了啊”夏母看着画里的三个人,中间的小锦言比他们都要高。
  “妈妈笨哦,我画的是以后的我们,那时候我长大了啊,所以我就比爸爸妈妈都要高啊。”小锦言一脸的得意,这么简单的画妈妈都没看懂,我比妈妈要聪明哦。
  “是妈妈笨,居然没看出来这是长大了的言言。”
  “那言言是要牵着爸爸妈妈去哪里呢”夏父看着人物周围的景物,有房子,有街道,那个圆圆的是太阳可是孩子的世界里太阳不是红色的吗怎么会是橙色的
  “散步啊,我们吃完了晚饭,所以就一起去散步啊,言言长大了,那爸爸妈妈成了老爷爷老奶奶,所以言言要牵着你们。”
  听了小锦言的话,夏父夏母对视一眼,夏母的眼里有着湿意,小锦言还年幼,不会知道他的爸爸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不会知道,也许他们不能陪伴他那么久,不能在年老的时候被他牵着去看夕阳。
  世事无常,人的命运也多变化,所以她只是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夸赞:“言言画得真好。”
  “我的言言将来一定是个画家。”夏父抱着儿子原地转了几个圈,笑得一脸的自豪。
  “妈妈怎么哭了”小锦言从父亲怀里挣扎着下来,跪在沙发上,用手给妈妈擦泪:“妈妈不哭。”
  “嗯嗯,不哭,不哭。”
  “言言要和爸爸妈妈一辈子在一起,等言言以后长大了,我要像爸爸妈妈疼爱我一样疼爱爸爸妈妈。”
  抚摸着画,夏锦言看着上面手牵着手的三个人露出了嘲讽的笑:这么难看的画,我是怎么会认为它比我画的任何一幅画都要好看的,居然还特地去买个画框装起来,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用尽全力将画往地上摔,然后用脚用力踩几脚,夏锦言觉得还是不能消了心中汹涌的恨,于是又捡起画,把画取出来撕了个稀巴烂。
  “少爷,这是你精心裱好的画啊!”金顺听见响声跑进来的时候画已经抢救不过来了。她看着满地碎纸片,再看着一脸沉痛的夏锦言,心里知道他是在发气,可是她非常地担心,担心少爷过于伤心痛苦而引起心脏病发作,所以,自从夏锦言回来后她就一直守在他房间的门口,刚才她只是到楼下去准备晚饭,可她才下去没多久,就听见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顺姨,我不会再痴心妄想了,我彻彻底底地死心了。”夏锦言面对着窗,看着窗外的眼睛是空洞死寂的,仿若没有灵魂的木偶。
  所谓一而再,再而三,夏锦言每次都满怀希望地去找莫念,然而每一次都是受打击而回。以前他总是找很多理由来欺骗自己,相信莫念不认他一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的,不然,他真的想不通母亲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儿子的。然而,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也是有次数的,用得多了,就会连自己都骗不下去。
  他真的,是被母亲抛弃了,甚至,母亲宁愿去把一个没有血缘的人当做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意认他这个亲儿子。夏锦言早就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只是一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可如今,还怎么自欺欺人
  金顺没有说话,她知道,此时的少爷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诉。
  “你看到的那张画,画得很差劲对不对现在的我随便画一张都比那张不知要好多少倍,可我却视若珍宝。”夏锦言的声音低沉而压抑着悲痛,脸上的表情也很悲痛,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我以为她会认我的,所以才会把房间打扫好,等着她回来,所以,会把好画裱好。我想跟她说,我还记得小时候说过的话,我想告诉她,我想和她一辈子不分开。很幼稚对不对很可笑对不对可是她却不要我了,甚至都不耐烦我出现在她的面前。”
  “顺姨,我真的很想她的,我一直不肯相信曾经那么爱我的她会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所以,哪怕事实已经那么明显,我还是不肯相信。顺姨,如果连最亲的她都能抛下我,那这世上,谁还会真心对我好呢我又如何去相信别人又如何敢放心去爱别人”
  “顺姨,我觉得好难过啊,真的,这里,”夏锦言按着自己的胸口,惨笑着说:“这里,好痛。”
  “少爷”金顺看着夏锦言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的时候吓得她也苍白了脸,她扶住捂着胸口一脸痛苦表情的夏锦言,急得方寸大乱,因为她想起以前当少爷知道夫人是故意躲着他的时候他曾故意折磨过自己的身体。她害怕这一次少爷也会这样做,会比上一次折磨得更厉害。
  “少爷,你别想这些了,求求你别想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夫人她……她……”金顺想起医生说过的话,如果病情一直不能有效地控制地话,那么他的生命可能会缩短。如果少爷又故意去做那些刺激的事情,让病反复发作……想到这种可能,金顺害怕得身体颤抖起来,几乎想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全盘告知。
  “我不想想的,我也不想这么痛苦的,可是没办法,脑子里一直是她冰冷地说‘让他走开,不让的话就打’时的无情样子。”也许是太痛了,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脸色也苍白如纸。
  “顺姨,你说,你说她是不是嫌弃我啊,嫌弃我有心脏病,嫌弃我身体不健康还是,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所以她宁愿去收养别人家的……别人家的孩子”
  “少爷,少爷……”金顺觉得倒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忽然加重,夏锦言已经陷入了昏迷,她哭着喊他,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医生,对,要去医院找医生。手机,我的手机呢”她在身上胡乱摸着找手机,好不容易找准口袋,手伸进口袋里已经拿到手机了,但“120”三个字却按了很久才按准确。
  少爷,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
  夏锦言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晚霞满天。他昏迷之前明明还在下雨的,昏迷之后居然看到了如此美好的晚霞。
  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窗外橘红色的天空,夏锦言想起小学时学过的那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的确是无限美好,所以他曾经才会那么憧憬与他此生最爱的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夕阳里散步,只是,美好的东西一般不长久,所以,他有过那么幸福的曾经,于是他的现在才这般痛苦。
  闭上眼睛,夏锦言觉得自己也是一轮夕阳,只是,他没有夕阳那般美好,却已经近黄昏了。
  心脏所在的位置仍然那么疼痛,仿佛被谁用刀剜去了一块,有种缺失感。他伸手按着胸口,难过的感觉那么剧烈,可是他却觉得这样才是真实。
  樊琳馨推开病房的门后看到夏锦言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还是很苍白,但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樊琳馨对金顺的话生出了怀疑。
  金顺说:我怕少爷会想不开。
  因为行动不便,所以樊晔馨觉得很无聊,因此她打电话想跟樊羽毅唠嗑,可是樊羽毅却说她在医院,因此樊琳馨才知道夏锦言被送进医院了,于是她就跑过来了。
  进了医院大门的时候樊琳馨才想:我这么担心干嘛啊,这么急地跑过来
  不过樊琳馨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的答案,觉得只是在担心一个朋友。不过,想到朋友的时候她又有些微的生气,因为她想起两天前她想看夏锦言的画时夏锦言当时对他的态度。
  在夏锦言的心里,似乎还没有把她当作朋友。这让樊琳馨的心里有些介意。
  夏锦言进医院的具体原因樊羽毅和吴芗俣都没说,只告诉她说是受了刺激太过悲伤导致的。樊琳馨本来也没打算问,因为夏锦言给她的印象其实约等于医院的。不过,她却从樊羽毅的话里听出来夏锦言这次进医院并不是简单的受了刺激而导致病情发作那么简单,只不过她也没有问。
  因为在医院陪了整晚,所以在吴芗俣和樊羽毅的坚持下,金顺只好回去休息,而樊羽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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