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草率的做决定听到没有金满。”蒋小谷听电话里的金满有些不对劲,不对,是很不对劲。她看看一边的云天泽,又看看赵嘉乐。赵嘉乐接过电话。“金满,不要走。”
金满听到了赵嘉乐的声音,思绪又回到那个凌乱的早上。凌乱,凌乱,凌乱,什么都是凌乱的,凌乱的衣服,凌乱的床单,凌乱的思绪,更重要的是凌乱的人。
长时间的沉默无言后金满问出了她后悔不已的问题。“你说你会负责,如果是其他女人呢?你也会负责吗?”
赵嘉乐表情凝重,半晌后说:“会。”似乎对赵嘉乐的回答抱着希望的金满在听到这个回答后立刻面如死灰。
“嘉乐,我不会回去了,我努力了很久很久,久到曾经的我以为如果我不爱你我会不知道怎么活下去。这段时间以来我以为我在你心中已经变得不一样,至少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但是我错了,原来在你心里我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我走了,大概…不会回来了,我很累。”电话被挂断。似乎一切关系都应该随着被挂断的电话而斩断。
但半个小时后,金满出现在赵嘉乐的家里,身后还有一个黑衣人。看到赵嘉乐以后,黑衣人毕恭毕敬的鞠了躬,转身离开。其实这几天金满的避而不见已经让赵嘉乐有些担心从而一直派人跟着她,当听到金满给蒋小谷打电话的时候他立刻通知把她带回来。
金满怒目相向,赵嘉乐走到金满身边,抱住她。“以后不准用这种绝望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会难过。”他很难过,即使知道金满走不掉,但在他听到她说永远不见的时候他还是很难过。“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我要负责的人是你,只能是你,永远是你。”听到这番话,金满惊呆了,甚至是那温柔缠绵的吻也没能让她反应过来。蒋小谷看着两人和好如初,捂起云天泽的眼睛带着他离开,不去打扰二人重修于好的二人世界。
“小斧头想约我一起吃饭。”蒋小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云天泽,毕竟他们两个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行程,如果答应小斧头的话那他们的安排就泡汤了,而云天泽也不是每天都有空,事实上他能陪她的时间很少,很少。
“那就去吧。”云天泽说。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很不乐意,能乐意吗?自从小谷知道小斧头就是她一直记挂着的小斧头后心思也基本被他占光了,只要是小斧头的约连他这个正牌男朋友都得靠边站。他们独处的时光也很难得的好吧!可他是个男人又不能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太小气,只好装作大方。歉意的蒋小谷在他脸上落下歉意的一吻。“等会儿你去接我。”
蒋小谷离开后云天泽有些百无聊赖的开着车,慢慢行驶在路上。这时接到了董乐兰的电话。“天泽,瑞贝卡在这边除了你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朋友啊?
”云天泽想了想说:“嗯。”
“那就行,她已经两天没回来了,电话又打不通,我问过云泽不在你们那里,那大概是去她那个朋友那里了,可是我又不太放心,你现在要是没事就去找找她吧。”
“好,有消息我给你电话。”一个急转弯,车子驶向另一个方向。
要说瑞贝卡在中国有别的朋友的话那只能是顾俊杰了,当初他们跟瑞贝卡的结识也是通过顾俊杰,可是想到顾俊杰,云天泽眉头一皱。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云英,云先生,你好啊。”抬头看看眼前的不速之客,云英有些不屑的笑笑继续低下头研究他的象棋。
“看样子你是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我是老了,又不是死了,有些事还是能听到一些风声的。”云英语气不太好。
“这么晚来拜访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那人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怎么会?有些东西也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敢出来。”看这情形,云英十分不喜欢这位访客。
“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给自己留点口德。”董乐兰不怒反笑,只是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该积德的人不是我。”云英把手中的象棋放下,双手叠放在轮椅把手上,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董乐兰。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来拜访过你这位老朋友了,也不算失礼,倒是老朋友的待客之道有待加强。”并没有等云英招呼,董乐兰自顾坐下。
“老朋友?你可是为我生过儿子的,用老朋友这种称呼合适吗?”云英反问。语气中似乎有些淡淡的嘲讽。
果然董乐兰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神情说:“你要是还念着这个情分就不会把我赶到国外二十年,我们仅剩的也就只有这些牵扯了。”
“既然你一直怪我又何必拿我当朋友?对于不是朋友的朋友,云某一概敬谢不敏。”董乐兰听云英这么说脸上终于挂不住了,“老东西。”眼神有些阴鸷,即使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骂完这一句,她就愤然起身离开。
云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深思,他可不会认为董乐兰就是为了和他叙旧而来拜访他的,想必是为了来耀武扬威的,自己用尽办法限制她回国,还是让她趁自己病的这段时间翻了身,他知道跟董乐兰的恩怨情仇必定要了结,只是希望在他这里结束就好。把轮椅转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越来越阴沉的天空,云英想,大概是要下雨了吧。
云天泽到顾俊杰家去找瑞贝卡,顾俊杰一直在忙云通大厦的事,并没有见到瑞贝卡。所以没有找到,但在临离开之际却接到了瑞贝卡的电话。“天泽,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在这里无亲无故,你来陪陪我好不好?”云天泽很想拒绝,因为即使现在他跟瑞贝卡尽量的保持了距离,他也知道她仍旧是他跟小谷之间的一根导火索,一不注意可能就会引爆。但她凄楚的哀求让云天泽有些狠不下心。
“我刚才跟小谷打电话了,她说她跟小斧头在一起用餐,是一家浪漫的法国餐厅,应该…很有情调吧。可惜我生日却找不到一个人来陪我。”听她的声音似乎要哭出来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即使是睿智如云天泽,在感情上也难免会犯糊涂,他一直害怕瑞贝卡成为他和蒋小谷之间的导火索,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做法只是让火更加靠近这根导火索。
☆、噩耗
在去往和小斧头约好的地方的路上蒋小谷接到了一个电话,还是一个陌生号。“喂。”
“小谷,小谷你快回来吧,奶奶她…奶奶她…不好了。”电话里是刘婶的声音,当蒋小谷听到她说奶奶不好的时候她没想太多,或许只是又病发,住了院了。
“奶奶怎么了?是不是又病发了?有没有送医院?”
“你就别问了,小谷,你快点回来吧。”刘婶已经带着一些哭声。
蒋小谷的脑子‘轰’的一声似乎有片刻的没有意识了“不…不会的,奶奶不会有事的。或许只是比较严重而已,奶奶不会有事的。”蒋小谷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她不愿去想那个不好的结果,她宁愿就这么相信,但是她知道不管怎么说她要赶紧赶回去,要赶回去的不光是她。
跌跌撞撞的跑到医院,“爸,爸,我是小谷啊,爸你为什么还睡着啊?为什么还不醒,奶奶病了,这次大概是严重了的,爸,我求你了,你醒醒,去跟我见见奶奶好不好?爸。”
“小谷。”接到蒋小谷通知的瑞轩也赶到医院。
“瑞轩,快,通知医院,我们要带爸爸回家,去见奶奶。”蒋小谷很不愿意相信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的,但不管怎么样把爸爸带回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真的是最坏的结果,她不能让她们母子就这样天人永隔。
得到通知,医院那边根据情况赶紧做准备,准备好之后把蒋正民抬上救护车。“瑞轩,你去看着爸爸,我去开你的车。”
“好。”蒋瑞轩把钥匙递给蒋小谷,他跟着上了救护车。
离老家的路程大概有四个小时的车程,从来没有觉得路程远的蒋小谷此刻恨不得飞回去。车窗外天越来越暗,没多大会儿,雨渐渐下了起来,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已经有些看不清远处的车辆了,而此时也不能像刚开始那样的速度行驶,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这更让蒋小谷心急如焚。
老家是有山的,这几年的绿化不是很好,总是会有山体滑坡的事件,路是修在离山脚还有十几米的山半腰处,通过加固道路旁的山体,滑坡略有好转,可还会有高出的石头滑落到路面上。前面的救护车呼啸而过,后面紧跟着的蒋小谷却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挡住了去路,大石掉落地面溅起的小石头砸到车窗,蒋小谷吓得赶紧低头。即使紧急刹了车,车头还是撞在了石头上。
救护车里的蒋瑞轩似乎听到了一些动静,他转头看到蒋小谷的车撞在了石头上。“小谷。”蒋瑞轩紧张的站起来。这时蒋小谷的电话打了进来,“瑞轩,我没事,快带爸爸去见奶奶。”蒋瑞轩很担心,但是此时也无可奈何,还好他已经给嘉乐打了电话。估计现在已经快到了。
蒋小谷试着发动了一下车,发现车子已经发动不了了,这时离老家的距离已经没有那么远了,她想着走的话也能走回去,或许在路上有碰到顺车,也可以搭乘。外面依旧下着的瓢泼大雨没能制止蒋小谷的做法,她下了车,走在回去的路上,可是这段路似乎遭遇了常见的豆腐渣工程,还没走几步,又有一些石头掉落,蒋小谷小心翼翼的躲着,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路的边缘,那边就是一条身十几米的沟壑,下雨天道路泥泞,蒋小谷脚下一滑,便顺着坡体滚下去。滑到一半的时候,蒋小谷抓到了一枝树干,虽然细但韧性够好,没有因为蒋小谷下滑的速度而折断,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即使不招苏菲待见,但蒋小谷几乎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样一个摩擦肯定受伤。幸运的是这段坡体是这一条路中石块最少的坡体,所以蒋小谷身上伤的并不严重。
手中抓着树条的蒋小谷想借力往上爬,但是脚下的泥土因为雨水的关系都变得松软,一踩就滑,雨势并未见小,蒋小谷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似乎双手已经支撑不住这摇摇欲坠的身体了,她没有叫救命,因为她知道那只是浪费体力,既然无法自救,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时间一秒秒过去,雨水混着泪水滑落,“奶奶,您不会不见小谷的对不对?奶奶,等着小谷,小谷一定会去见您的,一定不能…不能…”不能后面是什么?她不愿想,不愿说。
“小谷,小谷。”隐约之中,蒋小谷似乎听到了有人叫她。
“小谷,蒋小谷。”声音的再次响起让蒋小谷明白并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天泽,是天泽。”大概是看到路旁被砸的车子,他下车来寻找了吧,挂在山坡上的蒋小谷听到这个声音仿佛身体里注入了一股力量。“我在这儿,天泽,我在这儿。”雨势太大,她能抬的起头却睁不开眼,只是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滑落,可能是泥土石块儿。
“姐,把手给我。”赵嘉乐手里拉着一条绳子,把手伸向蒋小谷,还没等蒋小谷伸手,一块石头从上滑落,重重的砸中赵嘉乐,赵嘉乐被砸倒在山坡上。
“嘉乐,嘉乐。”拼命抹去雨水,蒋小谷看到赵嘉乐被砸非常着急。赵嘉乐挣扎了几下,用尽全身的力气依靠绳子重新站了起来。“来。”一只手拉着蒋小谷,一只手用力往上爬。
终于爬到了正路上,赵嘉乐一下子就瘫坐在路上,腿上的血顺着雨水往外流。“车子过不来,我也走不了了,姐,离家很近了,你赶紧回去吧。”赵嘉乐对蒋小谷说,听瑞轩的语气,大概真的不好了吧,想到这里他也很难过,一直以来,奶奶待他就像是亲孙子一样。
“嘉乐,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背你。”蒋小谷的眼神异常坚定,看着这个眼神,十分了解她的赵嘉乐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赵嘉乐站起来,爬上了蒋小谷的背。
“以前的你瘦瘦弱弱的,背起来一点重量都没有,现在真的壮实了。”蒋小谷吃力的说,但是丝毫没有放松。
赵嘉乐想到以前自己总是赖皮让蒋小谷背他的情形。他嘴角浮起微笑。“我们都长大了,但是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我们三个一直都在一起。”
“嗯,说好的不离不弃。”
赵嘉乐把头靠在蒋小谷的肩上,感受着那母亲般的温暖。“姐,你给我念念那段话吧。”
“不行,姐没力气念了,你给我念吧。”蒋小谷有些气喘的说,虽然赵嘉乐已经用一条腿在路上支撑着,但健壮如斯的他的重量也是不容忽视的。
“我害怕,因为我在乎,我在乎因为我不自私,我不是只为自己而活的人,所以我在乎他人,我取悦他人,我关注他人,我爱护他人。我们的人生就像是一道烟,升腾时就注定要淡了,散了,如果我迷失自己,我就如同那升起的烟,注定会淡了,散了。”赵嘉乐慢慢的把这段影响了他数十年的话念了出来。
听赵嘉乐念完,蒋小谷就笑了。“念的真好。”
“如果我迷失自己,我就如同那升起的烟,注定会淡了,散了。”赵嘉乐把最后一句又重复一遍,“姐,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还会对我不离不弃吗?”赵嘉乐问。
蒋小谷头也不抬的说:“嘉乐,不管做什么事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姐就不在乎。”这句不在乎说的异常斩钉截铁,让赵嘉乐心中咯噔了一下,他以为小谷有了云天泽就变了,他以为他在她的心里已经退居到不知道第几位了,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他们的排名不会变,可是她在乎的人越多,自己的排名就越靠后。这不是他所愿看到的,所以他更宁愿自己不被她在乎,这样她就会多在乎自己一点。赵嘉乐觉得鼻尖有点微酸了。
☆、泛黄的信
在蒋小谷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蒋瑞轩来接他们了。回到家里,蒋正民已经被安排在一个房间,而另一个房间则传来阵阵哭声。蒋小谷知道自己错过了。
“瑞轩,我去看看爸爸。”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进到了蒋正民所在的房间。没多大一会儿,赵嘉乐两眼通红的走进来,幸好这里有医生护士,已经给他的伤口做了处理。身上也换上了隔壁刘叔的衣服。
“姐,去看看奶奶吧。”蒋小谷没有理他,只是在给蒋正民捏身体,只是她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手法完全不对,下手的力道也不像平时那般讲究。
“刘婶已经给奶奶换好衣服了,你过去看看吧。”瑞轩也走进来劝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泪决堤。气氛变得低沉,除了蒋小谷的哭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是蒋小谷心里是想去的,她又很害怕去,好几次走到屋子前时她都没办法再继续踏出一步,直到第二天云天泽到来。
“小谷。”在给蒋正民捏身体的蒋小谷听到是云天泽的声音她抬起头。“去看看奶奶吧。”云天泽走到蒋小谷跟前,揽着她,将她扶起。蒋小谷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滑落。“天泽。”
“走吧。”靠在结实的怀抱中,迈开了沉重的脚步。
跪在奶奶身边,蒋小谷看着奶奶的脸庞说:“奶奶的脸色怎么蜡黄蜡黄的?还一点光泽都没有,一点儿都不像她,奶奶,奶奶…。”蒋小谷深情的呼唤让众人不忍直视。以前,蒋小谷听到谁家死人总是觉得很害怕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