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老邹家的孙女,怎么可以跟郁冰姓呢,绝对不行!以小宇这种对着郁冰根本没底线的性子,说不定真会同意,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邹宇一看自己妈堂而皇之的推门而入,不由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怎么就没把门反锁呢,看,现在搅局的人来了吧,“妈,郁冰说着玩呢。”
他想息事宁人,可某人不配合,一本正经地说:“我认真的。”
罗莉穿着高跟鞋立马蹭到郁冰身边,好声好气地:“郁冰,孩子应该跟丈夫姓啊。”
“丈夫?在哪?”郁冰很恶劣地开始装傻,甚至还很上道地转脑袋逡巡病房四周角落,做出找丈夫的模样。
邹宇一听郁冰这么说,脸立马就黑了,因为这很像要悔婚的节奏啊!而且他总觉得郁冰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
罗莉傻眼了,这什么情况?看看自己脸黑的儿子,再看看闲适的郁冰,果断问:“吵架了?刚刚不是挺好的吗?”还亲嘴嘴呢!
“妈,咱们把婚礼提前。现在就办!”说着就要扶郁冰起身,去民政局先登记去。
罗莉一看儿子动作,立马冷汗都下来了,赶忙去拦,“小宇,你别激动。郁冰大着肚子呢!”至于结婚什么的,现在都是次要的啊,小宇怎么分不清主次呢。
“你以为孩子跟你姓就能不用跟我结婚了是吧?想得美!”邹宇不听他妈劝,抱着人就想跑,还恶狠狠地威胁孕妇。
罗莉根本就没想到结婚那一层,还认为那是次要的事,这会儿听儿子这么一喊,也觉得事情有点失控。一直都好好的,郁冰怎么要悔婚呢,他们家没亏待她啊,“郁冰,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请帖都发了。”婚礼就定在孩子百日那天,也没几个月了,大家伙都知道了,老邹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放我下来。”郁冰现在哪有功夫听罗莉唠叨,她正用全力踢腿挣扎。因为公主抱真的很难受,而且孩子这会儿也动得厉害。
“不行,去登记。”邹宇这一刻很执拗,他很没安全感,非得拉着人先去领证不可。
之前尊重郁冰的选择,是因为相信郁冰,可现在她连孩子跟她姓都想得出来!在法律上,他不是她的丈夫,也就无权决定孩子的姓氏。更甚至郁冰可能真的就不跟他结婚了,他不能冒这个险!
郁冰在邹宇经过房门时,眼疾手快的扒住门框,踢着腿吼,“放我下来!你还想强迫我不成?”
“我不放心,你别想反悔!”邹宇受到阻力,不得不停下脚步。可嘴上还不忘给自己壮势,边喊狠话边朝郁冰看,甚至还想让他妈把郁冰的手扒开。可一转脸看郁冰满脑门的汗,立马就慌了,“怎么流这么多汗?”
罗莉看着僵持着的两人,根本就插不进缝说话。这会儿看郁冰那汗流成那样,立马张罗着叫护士并安抚郁冰的情绪,“小宇,快把郁冰放床上。郁冰,深呼吸啊。”可别真出什么事啊!
邹宇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哪还有刚刚狠厉的模样。把人放在床上,哆哆嗦嗦地给郁冰擦汗:“你怎么样?是不是肚子痛?”
郁冰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嗫嚅着嘴像缺水的鱼。没办法,肚子疼得太厉害了。
邹宇一看她那样,很像要说话的样子,连忙凑过耳去,仔细听。
郁冰翻了个眼看着凑到面前的耳朵,啊呜一口咬进嘴巴里就不松口了,甚至还泄愤似地嚼了嚼!
全是邹大爷害的,她觉得她快生了!
如果不是邹大爷搞得她情绪那么激动,她女儿还得等一个星期才出生,这是早产!要是女儿身体有哪边不健康,她肯定不会放过他!
邹宇没想到郁冰这么下死力气咬他,耳垂很疼,但是他不敢硬拔,“郁冰,你松口。我不逼你了,咱们就等孩子百天再登记啊,你快松口。”
罗莉叫完了护士,一看郁冰那边都啃上了,连忙又去劝,“想吃猪耳朵?等孙女出来,天天给你做啊。”她生过孩子,知道郁冰这是要生了的节奏!
郁冰虽然肚子疼,但意识还是很清醒的。这会儿听邹宇他妈这话,想笑又没力气笑,只好松了牙口放了邹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婚礼进行
护士和妇产科主任及时赶到,妇产科主任一看郁冰这架势,就知道羊水可能破了,连忙安排人进产房。
生产的全程就跟从死门关来来回回N次,郁冰疼得一直叫要剖腹产。可那主任医生却跟恶魔似地一本正经的和她说,顺产对孩子好,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接着用力往外挤。
邹宇和罗莉挤在门外,都焦急地张望着产房里的动静。
陈京和楚方舱听闻动静也连忙赶了过来。不过楚方舱在瞅见大宇那带着牙印的耳垂时,还是忍不住上去拍人肩膀调侃:“陈京身上有勋章,你身上也有啊。”
邹宇没心情开玩笑,所以也不理大楚的调侃:“怎么这么久?”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妇科的。”况且这才进去没半个小时吧?哪有那么快的。生孩子生个一天一夜的都有,大宇也太心急了。
陈京也在一旁帮腔,“宇哥,你急也没用啊。坐下来慢慢等。”
“是啊,小宇,最好的妇科医生接生的,没事的。”罗莉刚刚被小宇感染地也很紧张,这会儿倒是镇定下来了。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漫长,甚至邹成胜都赶了过来,“怎么样?”
“老公,还在里面呢。这都三个多小时了。”而且也听不到什么动静,急死人了。
罗莉的话音刚落,产房的门就开了,还伴随着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一群人连忙聚集,邹宇忍不住朝内张望,眉头都皱着,“郁冰呢,怎么样?怎么生了这么久?”
“不用担心,用力过度已经睡了。下面好好休养就行。”护士们正推着郁冰到她原先住的贵宾房,以后只要好汤好水的养着就行了。
邹宇连孩子都不看,就直接跟着昏睡的郁冰走了。
罗莉抱着助产护士递过来的孙女,不禁感叹:“怎么这么大?”刚生下来的小婴儿最多四五斤吧,而且也没多大,怎么她孙女抱着还挺沉呢。
妇产科主任也忍不住笑:“确实挺大,9斤6两,算巨婴了。”之前她们也预料到会超过8斤,因为做B超时小孩儿身形就挺大的。
罗莉一听是巨婴,忍不住笑着喊邹成胜看:“老公,你看,咱家出了个巨婴。”说完了还四下里找小宇,想让这当爹的也看看自己的巨闺女。
邹成胜看了看已经不哭闹正在睡的孩子,发现老婆在张望,立马替她解惑:“别找了,跟着郁冰回房间了。”
“哎。”这爹当的。罗莉只好把婴儿又还给还等在一旁的护士,暂放到婴儿室里了。
做爸妈的靠不住,做爷爷奶奶的一路跟着护士到婴儿室。凑在门外,亲眼看到孙女被放在一圈小孩儿中间,罗莉忍不住调侃:“老公,咱孙女不怕人掉包哈,这体型没哪家能长得出来。”
邹成胜听着老婆的言论,再看看那小胳膊小腿都比别家大一圈的小孙女,也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还真是。”
这边无良爷爷奶奶在打乐逗趣大孙女,那边无良爸妈正在情意浓浓。可怜的孙女孤零零躺在恒温箱里,睡得口水直流。
三天后,孩子睁开了眼,郁冰抱着自己的女儿试探地叫唤:“郁馨。郁馨。”馨这个字是邹宇他爸起的,希望孙女跟朵花似的芳香扑鼻,品德高尚。
邹宇坐在一旁看郁冰给女儿改姓,也不吱声。
之前他真给吓着了,还好女儿挺健康。小家伙长得极大,这会儿听自个母亲叫唤她,四仰八叉着四肢,睁着眼睛也不理人。医生说新生儿睁眼也会有很呆滞的,养一阵子就好了。可小家伙的眼睛很黑,不像看不见人的样儿,那就是故意的了。
看郁冰怎么逗小家伙都不吭声,邹宇就建议:“我抱吧?看着就重。”他还真怕郁冰那细胳膊被女儿给压折了。
郁冰也有点泄气,身上更是使不上力,就把孩子给了邹宇。
小家伙被翻转一开始还不适应,踢着小腿不乐意。待邹宇抱稳了,小脸上的大眼睛慢慢开始聚焦了,一眨不眨地盯着自个老子看。
邹宇看着那双神似郁冰的眼睛,忍不住咧嘴笑出声逗她,“邹馨。邹馨。我是你爸爸哦,叫爸爸。”他也没指望小家伙有什么反应,刚出生几天的孩子能干吗呢,除了睡觉就是喝奶。
可小家伙却好似能听懂他的话般,扯嘴巴笑。露着粉色的牙床,谈不上可爱,因为皮肤还皱巴巴的呢。妈说养些日子就好看了,所以他女儿这会儿其实并不可爱。
饶是这样,邹宇也很高兴,囔囔着把孩子凑到郁冰眼前:“快看,女儿喜欢姓邹。”他喊邹馨小家伙还笑了呢。
郁冰不信小家伙能听懂人话,抱过孩子开始喊:“邹馨?”
小家伙这次不像刚刚似的跟条死鱼一样没反应,摇了摇小胳膊表示听到了。
郁冰又叫:“郁馨?”
小家伙立马给面子的继续装死,四个爪子聋拉着,没什么劲儿。
郁冰一看辛苦怀胎十月的女儿是这么个玩意儿,立马扔还给邹宇。这还没长大成人呢,就知道亲近邹家亲近自己爹了,把她这个妈置于何地?
邹宇接过孩子,哈哈大笑。亲了亲孩子,又凑过去亲郁冰,“跟孩子置气啊?她也觉得邹馨好听呢。”
郁冰看看邹宇怀里高兴地手舞足蹈的女儿,再看看笑得开怀的邹宇,也忍不住扯开嘴角笑了,笑得天地都黯然失色。
邹宇看着产后跟产前没两样的郁冰,心里忍不住痒痒。可还得诸般忍耐,只能借由逗着女儿转移注意力。
养个孩子其实就跟宠物似的,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蜕变,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幸福感。这期间陈京的右手也因为经过二个多月的康复训练,已经灵活得能弹钢琴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身边的好事也多于坏事。
鬼门关走一遭,看过别样的风景,这让陈京越发珍惜岁月静好的时候,人也更加成熟。
右手的康复让他很高兴,而且不只因为这点让他身心愉快,更重要的是李墙对待他的态度一如刚认识时不久的兄弟感情。当然,这是李墙自欺欺人的说法。有人会让兄弟牵自己手吗?有人会顶着父母的逼视还领着兄弟来家里吃饭吗?
陈京现在终于能登堂入室了,此刻正坐在沙发上跟李伯父聊家常。一边聊着还一边竖着耳朵注意厨房里的动静,不动声色地听些李母背地里对他的看法。
“墙墙,你怎么想的?”李母真的很想敲醒儿子。这两个月儿子经常把那臭小子带回家吃饭,到底在想什么啊?明知道对方打着歪主意,干嘛还允许对方接近?手也治好了,根本就没必要觉得愧疚从而弥补了吧?
李墙洗着葡萄和樱桃,心里其实很不平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拒绝不了陈京有时候的过于亲密的举动;他烦躁得把樱桃捏了个稀巴烂,扭脸赌气地说:“不知道!”
李母看儿子倔强地脸,那侧脸的弧度让她第一次后悔自己年轻时的好容貌。要是儿子长得像丈夫多一点,也不会招惹上陈京这样的人了吧?
“别赌气。跟妈好好说。”
“妈,我也很乱。”虽然陈京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顶多就是在做康复训练的时候用自己的手测试灵活度。可测着测着他就忍不住觉得尴尬,有时候很想夺门而逃。
“……”李母切着黄瓜的手猛地一顿,拎着刀就凑过去小声说,“你乱什么?直接拒绝啊,说明白点。”
李墙盯着她妈手上的刀,真想来一句:妈,你把我捅死得了。
陈京是那种说拒绝就放弃的人吗?他的性格跟外表简直是两个极致。光看他的脸会觉得这是个对自己死缠烂打两年还不放的人吗?可事实就是如此。
原先,他一直都很理直气壮地拒绝,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将来是怎样的。他规划的将来里有小可那样贴心贤惠的老婆,生一两个孩子,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心日子。
可被陈京盯上之后,他发现这种平凡的夫妻生活都成了奢望。他其实有点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就是因为有点明白,所以才烦躁!
“墙墙,你别跟妈说你喜欢上那臭小子了?”李母面露凶光的瞪着李墙,大有他一说喜欢就砍死他的意味。
李墙知道自己是喜欢陈京的,是兄弟的那种喜欢。可现在他也不确定了,因为很多东西在他始料不及的地方开始潜移默化地改变。
李母仰脸看着儿子沉默不语的样儿,大感棘手。放下刀捉住儿子的手臂,语重心长地开始劝:“儿子啊,这跟男人在一起是很不正常的。不光要受到舆论谴责,还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自己想想你受得了那种日子吗?还有两个男人过日子,都没个孩子调剂,怎么过一辈子?”
“……”李墙继续不吭声一个劲地洗水果,一时厨房里只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在李母复又折回去切菜时,他才低不可闻地来了句:“可以试管婴儿。”
李母还以为儿子在好好考虑自己的话,把那一丁点不对劲的苗头自己压下去。没想到儿子来了这么一句,登时火冒三丈,拎着菜刀就冲出厨房。
李墙愣愣地瞧着自己老娘拎着刀冲出去,后知后觉的连忙去拦。可他还是慢了一拍,他老妈已经跟陈京吼起来了!
“好你个臭小子,你对我们家墙墙做什么了?”要不是这臭小子洗脑,墙墙会说得出试管婴儿这种话么!
陈京炯炯有神地看着李母,还有跟在李母后面一脸紧张尴尬之色的李墙。眼眸含着深意,嘴上却恭恭敬敬地说:“伯母,你先把刀放下,多危险。”他倒是想对墙墙做些什么呢,可目前为止就拉拉小手啊!
“妈。先把刀给我。”李墙很想上去夺刀,可他妈也防着他,角度一直很刁钻,他根本就碰不到。
“伯母,我也很想对墙墙做些什么,可惜什么都没做。”陈京火上浇油,而且很是理直气壮。
这把李母作秀的心刺激地一抽一抽的,虚虚挥舞了两下菜刀,中气十足地吼:“变态!以后不准跟我们家墙墙来往。”
陈京自沙发上站起身,把穿着长袖衬衫的手臂露了出来,露出那明显的枪伤,才继续开口:“伯母,我喜欢您儿子。现在是个和平自由的社会,您儿子那么大了,您还限制他交友呢?”
李母看见他手臂上的伤,眼睛忍不住开始游移。听了陈京的话,转脸瞅着在自己身后乘着自己愣神功夫一把夺走菜刀的儿子,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自家儿子欠陈京一条命,这是永远也改不了的事实。而且儿子还不是对对方没好感,这更让她挫败。要是儿子很厌烦、宁死不屈,她作为人母的还能硬气一点,可现在明显不是这么回事儿。
陈京看李母焉了,笑得非常灿烂,“伯母,你坐下歇会儿,我给您切菜去。”
李康达四平八稳地坐着,一点没被拿着刀要砍人的老婆吓到,雷打不动地坐着看戏。不说话不帮劝,由着三个人闹。这会儿戏落幕了,看着被陈京拉走的异常乖顺的儿子,撇了撇嘴角。
真是失算!他李康达这辈子还没什么事让他这么悔过!
早知道就不该支持儿子天天给人送汤送水朝夕相处,这会儿坏事了,连挽回都没可能了!
墙墙可能还在矛盾深渊中徘徊,可陈京那精明的,用不了多久儿子就会乖乖就犯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他其实也很纳闷自己那么正直的儿子,怎么也能被掰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