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
“还有这台灯，这毛笔，这笔筒……”把桌上的东西都说了个遍后，又补了一句：“爸这桌上的东西，怎么好像都是妈买的？”
顾长明：“……？”
——
楼上，似乎一下子没了声响，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念采薇却是忐忑不安。
刚刚楼上的一阵哐当声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可是又不能上去，只能干着急。
李美兰就见怪不怪了，见到念采薇很担心，走过去安慰：“别担心，这两父子也不知前世是不是有仇，一见面就一股子火药味儿，像刚刚那阵响动，都是轻的。”
撇嘴，明显是已经习惯了。
“伯母，他们相处的方式一直这样？”虽然从小没哟父母，可念采薇也觉得，父子之间的相处也不能这样啊。
“上幼儿园时倒还挺和谐的，可自从子琛上了小学，这父子对抗的场面就没停过。”
说到这，李美兰不有点神秘兮兮的凑近，“小念啊，我告诉你，子琛小时候挨他爸的第一顿打，就是因为掀了同桌的女生的裙子。”
念采薇：“……！”原来小时候就是个流氓。
这女人不限年龄，只要凑到一起，就有的聊，一会儿功夫，李美兰就把顾子琛从小到大的混账事儿给说了个遍。
以至于，现在念采薇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痞坏痞坏的顾子琛的缩小版。
李美兰正说到顾子琛高中那会儿抄小抄呢，楼上门“咔嚓”一声开了。
顾长明走前头，顾子琛走后头，前面人仍是一脸不悦，后面人，却是带着笑。
眼睛往楼下一扫，发现念采薇在看自己，挑了挑眉，暗中给念采薇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李美兰迎上去，讨好的对顾长明说：“老头子，刚煮了牛骨时蔬汤，挺败火的，要不要喝一碗？”
顾长明双手背在后头，眼一撇，想到刚刚楼上顾子琛所说的话，越发郁结，没好气的回道：“慈母多败儿！”
扭头，发现念采薇正拘束的站在那儿看着这边，心里多了几分愧疚，脸色也好了许多。
可没台阶下啊，顾长明也不好直接上前去跟念采薇说话，只能一转身，随着一直讨好的李美兰进了厨房。
见着俩人身影在厨房门口消失，念采薇立刻上前。
刚刚在楼上时，就看到他眼角的伤，远远的，只是一小块红色的，这走近一看发现伤口还挺深的。
特别心疼，手指覆上他的眼角，“疼不疼？”
“你说呢？”脸上泛着笑。
“要不要拿药擦擦？”没理会他说的话，一直盯着伤口。
“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现在还在渗血！”看着血珠渗出来，念采薇就不放心，“有没有消炎水？”
……
顾长明喝完汤出来，就看到念采薇正拿着棉签给顾子琛清理伤口，重重哼了一声，“可真会享受！”
一句话说的酸不溜丢的，念采薇面露疑惑，顾子琛解释道：“别理他，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
念采薇：“……？”父亲嫉妒儿子？
李美兰风风火火的又端出一碗汤来，放到茶几上，扫了眼客厅，“子琛，你爸呢？”
“进书房了！”说着，刻意的把头一侧，那受伤的眼角就被李美兰看见。
“那老头子，真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看看，这再偏一点，可就砸到眼睛了。”
越看越心疼，最后干脆上楼，边上楼，还边大喊：“顾长明！”
那说话语气，堪比河东狮吼。
看着李美兰气呼呼的进了书房，念采薇想，她似乎可以理解顾子琛刚刚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
医院病房。
方端云从昨晚做完手术后，就没醒过，兄妹俩就轮流守在床边伺候着。
已经快十一点，俩人却连早饭都还没吃。
陆昊这几天脸色本就不太好，在加上昨晚，整个人更是颓废不已，看着像是老了好几岁。
陆宁所在沙发上，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却又不敢说饿了，生怕陆昊又生气。
“宁宁，我出去买点吃点的回来，你在这守着妈，如果醒了，立刻去叫医生过来。”终归有血缘关系，看着陆宁缩在一起的可怜模样，陆昊也是不忍。
“嗯，哥，你去吧。”点头，从沙发上下来，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陆昊出去后，过了一会儿，原本还昏迷状的方端云立刻睁开了眼睛。
眼睛清明，哪有刚睡醒的混浊？
分明就是早就醒了的。
“宁宁！”
☆、第一百零六章 帮我查个东西！
按道理说，经过手术的人，说话应当说是比较虚弱的，可方端云刚刚喊得那句，除了一丝气弱之外，再无别的。
陆宁看到方端云醒了，自然高兴，连忙扑上去，握住她的手，“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我马上去找医生。”说着，就要跑去门口。
“宁宁，你哥呢？”紧紧拉住陆宁的手，不让她走，倒是巡视了眼病房，发现并没有陆昊的身影。
“哥出去买吃的了，过会儿就回来。”无奈，陆宁只能重新坐回椅子上。
“妈，你昨晚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平日里，什么毛病都没有，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呢？
要是方端云真的出事，那陆宁的肆意的好日子可算是到头了，这点陆宁心里也很清楚。
“也没什么大毛病，昨晚你哥哥太激动，如果再不阻止，可就真的收拾不了了，宁宁，你别担心，妈没什么事，昨晚那样，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妈装的。”
压低声音，看着门口，小声的说道。
“妈！”陆宁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方端云竟然还留有这么一手。
“那昨晚您在手术室……”
“昨晚手术时正好有我认识的大夫，这不就求他帮了点忙，不然……依你哥哥那性子，还不得闹下去，没完没了的，那女人倒是过的好好的，反而是咱们家，因为那个女人，给弄得鸡飞狗跳的。”
“宁宁，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跟你哥哥说，知不知道？”
陆宁点头，“妈，我知道的，这件事去绝对不会跟哥哥说的，你放心吧。”陆宁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方端云“嗯”了一声，双眼有些放空，看着病房门口，发生了昨晚那件事，估计以后陆昊再也不敢随便刺、激自己了。
方端云叹了口气，只希望那件事能不了了之，不然……
想到什么，脸上又是愁云惨淡。
——
有些事说清了，心里也就自在了。
蒙在鼓里的念采薇自然不知道顾子琛究竟跟顾长明说了什么，但她发现，顾长明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带着打量可又带着些惋惜似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额错觉，念采薇摇摇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
“寸寸，我已经叫人去接了，放心吧，寸寸跟莫奇一块儿回来，有伴儿。”
看穿她的心思，顾子琛靠着沙发，解释道。
“可早上我们答应了寸寸会亲自去接她的……”
“别担心，大哥去接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给寸寸大打个电话，这个时间点，应该刚刚下课。”
念采薇想了想，拿出手机，“还是发个短信吧。”
——
另一头，小屁孩一放学，就满心期待的往幼儿园门口走。
肚子，在第三节课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叫了，要不是有顾莫奇给的小面包撑着，小屁觉得恐怕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莫奇走在小屁孩身边，挠着头，暗暗打量着小屁孩，“寸寸，今天你妈妈回来接你吗？”
“当然会，琛琛也会来接我。”小屁孩脖子一扬，及其自豪。
“我叔叔也来啊？”顾莫奇塌下了脸，过了一会儿，有快步追上小屁孩，“寸寸，我今天能不能去你家吃个饭啊？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妈妈。”
边说，边观察小屁孩的神情。
小屁孩想了想，最终摇头，“可能不行哦，家里已经有我这个电灯泡了，如果再加一个，琛琛该不高兴了。”
顾莫奇：“……？”
……
顾莫奇焉了吧唧的随着小屁孩的步伐走到幼儿园门口，一抬头，正巧就看到往这边走来的顾常庭。
有气无力的喊了声：“爸爸！”，整个人便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顾叔叔好！”小屁孩甜甜的叫道。
往这边走的顾常庭打量着小屁孩的模样，别说，这么仔细一看，跟顾子琛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想着刚刚电话里顾子琛说的话，现在仍是不敢相信。
大步往俩小孩那走去，叹了口气，也不知现在家里闹成什么样了。
“寸寸，你妈妈现在在琛琛家，叔叔带你过去好不好？”伸手，拨拉了一下小屁孩的蘑菇头。
“妈妈在琛琛家？”小屁孩双手揪着书包带子，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可是妈妈明明是说了回来接我的。”
对于俩人的爽约，小屁孩很不满，嘴巴撅的高高的。
“妈妈跟琛琛有事，寸寸要谅解，况且，路上还有莫奇陪你呢，奶奶也做了好多吃的，就等着寸寸过去吃呢。”
顾常庭声音也似尽量放缓放轻柔，小女孩可不比小男孩，一个没哄好，哭出来怎么办？
提到吃的，小屁孩的嘴巴瘪了下去，摸摸正叫的欢快的肚子，勉为其难的跟顾莫奇手拉手的上了车。
一旁的顾莫奇那是无比激动，偷偷看着小屁孩，心里直美的冒泡。
——
卫生间内，顾子琛打开水龙头，却没洗手，只是任水流着。
此刻，手里正拿着手机，嘴巴紧抿着，面前的镜子里正好映出一张沉郁的脸，幽深的双眸里也尽是一片冰凉。
待电话接通后，薄唇掀起，开口：“子奇，帮我查个东西。”
……
从卫生间出来，刚好看到小屁孩往念采薇那边凑。
“寸寸！”喊了一声。
“哼！”小屁孩脸一转，不准备打理某个讲话不算话的人。
“妈妈，我要跟顾磨叽上楼玩了，要是有人欺负你的话，记得大声喊我，我已经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保护你的。”
小屁孩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时不时的就往顾子琛那儿溜。
很明显，这话里的“有人”，缩小范围一点，那指的就是顾子琛。
顾子琛嘴角抽了抽，看着那小小的，圆圆的一团，记仇的小屁孩。
视线与念采薇对上，发现她因为小屁孩的话笑的正欢。
念采薇知道他肯定是听见了，故意点点头，“妈妈知道，行，快跟莫奇上去玩吧。”
摸摸小屁孩还有些发凉的胖脸，想起什么，叮嘱道：“寸寸，玩可以，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捉弄爷爷，知不知道？”
小孩子忘性大，有些事没提就忘了，可一提起，立马就想起来。
“是哦，也不知道上次的乌龟爬爷爷有没有做。”扭头看向顾莫奇，“顾磨叽，上次我离开后，爷爷有没有做乌龟爬？”
“没有！”他可没有那个胆！顾莫奇心里嘀咕着。
“没有啊，那正好，等下我们找爷爷去，继续上次的游戏。”说这话的时候，小屁孩眼睛闪亮闪亮的。
念采薇：“……！”早知道，不该提醒的。
——
楼上书房。
小屁孩打量着书房里的摆设，发现好多东西都只是在电视里看过，还是在那种穿着很奇怪一衣服的电视剧看过。
踮着脚，两只小手趴在办公桌上，大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桌上顾长明刚刚写的大字。
看了一会儿，伸出小手指着其中一个字说道：“爷爷，你这上面有个错别字！”
小屁孩这么一说，顾莫奇跟顾长明连忙凑上去看。
顾莫奇是好奇，而顾长明是怕没面子。
带上眼睛仔细看了上面的四个大字，没看出来哪个字错了。
“寸寸，爷爷哪个字错了？”
“这个！”小屁孩奋力一指。
“……”顾长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
“对，对，爷爷，就是这个错了，我刚刚看到就想说来着。”顾莫奇不甘落后附和道。
只话刚说完，额头上就被弹了一下，顾长明瞪着眼睛虎道：“哪里错了？明明没有错，字儿还没学全，还敢拿出来乱显摆。”
哼哼两声，打量着小屁孩，这性子，跟那臭小子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
顾莫奇被这么一说，挠挠头，有些尴尬，求救的看向小屁孩。
小屁孩就比较淡定，嘟着嘴，“谁叫爷爷不好好写字呢？横不像横，撇不像撇，不怪我们会认错的。”
顾长明：“……？”倒是他的错了？
小屁孩抬头，看了眼墙上的一副猛虎画，问顾莫奇：“顾磨叽，爷爷刚刚好像那副画里的老虎，对不对？”
顾莫奇点头。
顾长明看了眼墙上正张着大口咆哮的猛虎，心情微好了一点。
只心里没得意多久，就听小屁孩又说了句：“妈妈说，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说刚刚的话。”
顾长明：“……！”
——
饭已全部上桌，李美兰把身上的围裙摘了，看着坐在一起的俩人，“子琛，快去喊你爸下来吃饭。”
顾子琛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拿着遥控器换着频道。
念采薇知道这人记仇，伸腿踢了他一下，“快去！”
把所有频道都按了一遍后，顾子琛才缓缓站起来，捏了一下念采薇的脸颊，上楼去了。
这人真是……还有人在呢。
眼觑着右手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顾常庭，发现他正在朝自己笑。
脸，倏的一红，赶忙移开眼睛。
顾常庭笑着看着脸通红的念采薇，也只有这似水的般的女人，才能降服顾子琛吧。
想了想，把手里的报纸放下，“念小姐，有件事想问一下。”
“什么？”
“最近你那朋友是不是不再学校？”
“啊？”念采薇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常庭说的是谁，“最近她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临时请了一个月的假，你是找她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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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记账，可能很多错别字，过后水水会修改，时间越来越紧了，有种想点完结的冲动！（┬＿┬）（┬＿┬）
☆、第一百零七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事，就上次宴会她好像落了东西，恰巧被我捡到了，所以我想问问……”顾常庭顿了顿，转了话锋，“要不你替我还给她吧，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以，她那人，总是丢三落四的，总也要到用的时候才会发现丢了东西。”
说话的空档，顾常庭已经起身，估计上楼拿东西去了。
不一会儿，顾子琛从楼上下来，后面还跟着脸色不太好的顾长明，独独不见两个小孩。
长辈下来，念采薇站起来，想打一下招呼，却见顾长明直接往餐厅那边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年人就那样，别管他，走了，去吃饭！”顾子琛怕她多想，搂着她也往餐厅走去。
“寸寸跟莫奇呢？”
小屁孩不是都说饿了吗？怎么到饭点却不下来。
“莫奇说有东西要给寸寸看，看完就下来。”
到了桌边，菜已经全部上全，顾常庭也从楼上下来，后面还跟着俩小家伙。
客厅，有了小孩子的加入，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小屁孩一下来，眼睛就直往顾子琛那儿看，边看还咕哝了一句：“狼子野心！”
说完，就自己爬上凳子，使劲儿嗅了嗅桌上饭菜的香味。
念采薇在顾子琛身边坐下，看着在座的顾子琛的家人，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
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被顾子琛的手掌握住，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