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都抹不去的。
“哎,小卓那孩子,已经很出色了。好在我们家老爷子一直从旁提点,不至于让他内心扭曲,错意你的母爱。不管多么难忘,只要你克服了难,还是可以忘。梅子,别忘了,小卓毕竟是你的儿子,不要让他苦苦守着死心的母亲。”
这回换白梅不做声,她像是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得当。
这十多年来,她是不是真的错了,将自己的一段苦不堪言的故事,背负到儿子身上。
儿子,想到这两个字,坚强的从不落泪的她,眼眶中刚圈出几点泪珠,瞬间风干。她定了定神色,决然说道:“我只有小辰一个儿子……还有小璐这个女儿。”
所有人都知道她视何诗璐如己出,一度拿她当自己的女儿来看待。
谢菲轻轻拥过她,拍着她的后背,两人不再言语。
刚进入大一的白恺辰,空余的时间稍多一些,他听说何诗璐回到了军区,也从学校返回到老宅。
“辰哥!”何诗璐刚到院内,就看到了正在清扫积雪的白恺辰。
掐指算来,他们大约有三个多月没见。
何诗璐的眼里,白恺辰俨然已是个大男孩了,米色的休闲裤,搭配天蓝色的短袖衬衫,外加一双纯白帆布鞋。纯黑发亮的头发,在风中乱舞。
尤其是没有注意从何时开始他已经拥有187cm的身高,一下拉开了他们的对话距离。
隔开的何止是身高的距离,白恺辰这次回来,明显感到了何诗璐的疏离。
不似从前的亲密无间,更像是古代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白恺辰笑着,放下手中的扫帚,慢慢地走到何诗璐面前,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的碎发,“小女生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得了他的夸赞,何诗璐反倒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辰哥,你也变得超帅了呢。”
“呵呵,听首长说,你们在新家过得还不错,那我就放心多了。从小你也没离开过军区,还担心你会不适应新环境。”
“恩呢,刚开始是有点,不过后来……”
何诗璐突然顿住,她看到了姜宇卓在帮党佳欣拎行李,酸楚的滋味又涌上心头。
白恺辰顺着何诗璐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注意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她是谁?”
疑问的话音从何诗璐的头顶飘落下来,轻悠悠,难解她愁在心头。
“一个女生,你问姜宇卓吧,谁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何诗璐吃味地说。
她没有留心自己的话醋意十足,也尖酸了许多。
还不等白恺辰从对她的性格突变中回神,另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辰!”
他下意识的头疼,循声看去,果然是她。
“陶伊然?你怎么来这儿了?”白恺辰不满的语气中稍加疑惑。
这个在学校里对他纠缠不休的女生,居然有胆量跑到军区来找他。
说起来,他们的相识并没有影视剧里的那种浪漫的偶遇,也不是图书管理不期而遇的温馨场景,实则非常的血腥。
白恺辰在小白鼠致死的医学实验课上,帮助她捉住了流窜的小鼠,并成功致死。
后来,陶伊然为了感激他的帮助,主动约他吃饭,但都被白恺辰婉言谢绝了。
她不死心,多次地找他,课上,校园内,食堂,但凡是有白恺辰的影子,必然加上她的。
在其他同学眼中,他们是形影不离,也默认他们是情侣关系,可他们彼此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另一方面,陶伊然心里有数,白恺辰这种条件优越,外形无可挑剔的男生,是女生竞相追捧的对象,所以她不肯放过任何能接近他的好机会。
“我稍加打听,就知道你的住址。这儿的环境真不错,鸟语花香的,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庭院呢!”陶伊然入乡随俗似的,已经全身心投入到白恺辰所在的空间里。
何诗璐被眼前的这位不拘小节的姐姐吸引住,暂时忘却了刚刚的不快。
“你是辰哥的朋友?”她主动问道。
不等陶伊然回答,白恺辰一个箭步横在了何诗璐的面前,挡住了她在探索的视线,“你跟我来下,我有话对你说。”
不由分说,他拉着陶伊然就向外走。引得井轩和周继洋吹口哨起哄。
“大哥交女朋友了?”井轩走到何诗璐身边,八卦地问。
“嗯,也许是吧,看样子他还不想让家里知道。”何诗璐笑盈盈地回答。
她的这个大哥哥还真是害羞,大人们都说过,考上大学后就可以恋爱了,还有什么可躲藏的呢。
正逐笑颜开的她,蓦地对上了姜宇卓淡褐色的双眸。只是短短地几秒,她收回了笑容,瞥开眼睛,不再去看他。
心却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揣摩着他望过来的眼神中,包含着几分意思。
是想和她说些什么呢?他觉悟到自己的错了,后悔带党佳欣来?应该不会,他们走的那么近。难道是她和井轩最近比较要好,他嫉妒了?
何诗璐垂头丧气,不要在做无端的猜测了,许是她在自作多情,说不定姜宇卓看得只有井轩。
心不动则不痛,这句话真有道理。
不料,她的一喜一忧尽数落入姜宇卓的眼底,他还是喜欢何诗璐笑起来的样子,无烦恼无忧愁,快乐的像个精灵。
现实的残酷,总令人不及设防。
姜宇卓自知,她的那份欢喜不属于他,故而静静观赏,哪怕是远远地观望一下,也是满足的。
“你们家好大,市里都见不到这种充满绿色的房子,我好喜欢这里。”党佳欣笑着说。
“喔,”姜宇卓收回心思,不再想其它,“喜欢就多住些日子。不过,这里是小璐的爷爷家,我们家都是男孩子,你过去不方便,就先在住在这边好了。家里的长辈都很平易近人,你不用感到拘束,随意些就好。”
党佳欣连连点头笑着回应。
苏颜拖着行李,故意用不强不弱的声调,却能让所有人听到,说:“这下可真热闹,多了两个人,看起来,晚上我要睡客厅了。好端端的没事做么?都跑来凑热闹。”
周继洋担心姜宇卓一心护着党佳欣,会在何家门口和苏颜吵起来,硬拉着她先走开。
“你又脑抽,无缘无故的说那些干嘛。人都来了,难不成还让她打包回去?”
面对周继洋的指责,苏颜更加恼怒,她伸手就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疼的周继洋龇嘴獠牙地哭喊求饶。
“你不就是喜欢党佳欣那种病态的女生,少在这里跟我废话!”
周继洋一面用手摸摸被伤到的地方,一面小声嘀咕:“当然了,女孩子就应该像她一样,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哪个男生不喜欢!”
“好啊!那你就去给她当跟屁虫,拉着我做什么!”苏颜用力甩开他的手,“我和小狮子一样,不屑与那种人为伍!”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走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周继洋:“多大点的事,至于发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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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各种方式乱入的你们,可否真的了解他们的真心。其实,当时的我也无法体会,不能理解他们的言行举止背后的心情。”
By何诗璐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发现每天变成两更了呢?
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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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场花开的距离11
嫉妒,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好比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见肉生根,越陷越深。一旦心里有了它的种子,但见风吹草动便疯狂蔓延,直至吞噬全部的心。
党佳欣和陶伊然整个假期,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在何家住下了。
谢菲早前准备好的另一个房间,这时也派上了用场。
“佳欣和伊然住一个房间,苏颜自己一个,小璐就和我睡,反正她爸爸也不在家。”谢菲有条理地安排。
但没想到,苏颜会是第一个提出反对的,她指着何诗璐说:“小姨,不用她和您挤了,我俩一个房间没问题。正好我们还可以一起学习,对吧?”
她冲何诗璐俏皮地眨眨眼。
这个喜怒无常的表妹,今天这么主动,何诗璐不好反驳扫了她的兴致,点头应下:“妈妈,我学习到很晚,会影响你休息的,还是我和表妹一起方便些。”
孩子们如此懂事,谢菲也没有再强求。
“学习要讲究方法,松弛有度,不要熬得太晚。”
几番叮嘱后,她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苏颜见谢菲走远,又竖起浑身的尖刺,转过头对何诗璐警告道:“听见没有,不许熬夜!我睡眠不好会影响智力,所以你最好不要挑灯夜读!”
说完,苏颜转着圈儿,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何诗璐无奈摇头,她真是忽略了苏颜的古灵精怪的本性。她那么强烈的要求自己和她一起,就是有阴谋。
不折磨自己,她绝不肯罢休。
好在对苏颜的刚烈性子,她已经看开,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纵你虐我千百遍,我仍对你如初恋”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党佳欣在苏颜走后,不合时宜地说出:“我怎么感觉,这才是苏颜的家,你倒是像个寄宿的。”
陶伊然被她的话逗乐了,“不过,在我看来,更像是亲姐妹,只是姐姐争不过妹妹。”
话的本身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何诗璐打从心底就对党佳欣有偏见,听了她的话,很不高兴,直觉认为她在挑拨自己和苏颜的关系。
“她是我妹妹,我的家就是她的家,别人无权干涉!”
说完,何诗璐扭头就走,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人。
哼!你算什么!没有姜宇卓罩着你,连我们何家的大门你都进不来!
何诗璐气愤不平,跑到院子里,用脚将白恺辰清扫好的积雪,又踏的满地泛白。
刚好,姜宇卓和井轩从外面而来,看到院子里发疯的何诗璐。
“哟,发这么大脾气,也不穿个外衣就跑出来,谁惹你不高兴了?跟哥说,哥替你修理她!”
说罢,井轩又是撸上衣袖子,又是挽起裤腿的。这么冷的天气,还真是难为他的一番真挚表演。
没白费功夫,何诗璐还是很受用的,她前一秒翘着能挂油瓶的嘴,瞬间弯成月牙形。
“你还别说,真有点冷了。嘶。”何诗璐双臂环抱,用手掌的温度传给手臂。
姜宇卓冷笑了下她哆嗦的样子,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在了她的身上。
替她扯了几下,完全裹住她,才说:“平时看你对别人精灵的,到了自己,就这么糟蹋。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衣服丢过来的一刹,何诗璐快被它上面的温暖气息迷了心智,一如早前的那个怀抱。
可想到姜宇卓也曾这样为党佳欣披过外衣,她的脑神经抽搐一下。
清醒过来的她,想都不想,直接掀开姜宇卓为她包好的衣服,摔在地上。
“傻不傻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说!管好你的人,少来训我!”
几乎用吼的方式,她在宣泄心中的别扭。
似乎还不足以表达愤怒,她又恨恨地跺了下脚,转身跑回屋内。
不明就里,井轩不敢去看姜宇卓此刻的表情,他侧身说:“我去看看她。”
整个院子里,仅剩下姜宇卓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地上沾满白雪的衣服。
寒风吹在他的脸上,像一把无情的弯刀,刺痛了他的神经。身体两侧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也倔强地站在冰天雪地中,不肯动摇。
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好像他生来就是激怒她的。
一字一句,在脑中盘旋的时候是关心,脱口而出的变成了虐心。
是不是,从今以后,他们就只能以敬而远之的姿态面对彼此。
天空中开始雪花飘零,一片片落在姜宇卓天生的栗色头发上,一点点粘在他锋利的眉毛上。
打湿了他的双唇,又在他的肩上凝结成冰。
不知过了多久,党佳欣从房内走出,看到雪中伫立的姜宇卓,起先是惊讶,接连忙跑过去,拾起地上的衣服,替他打落了身上和头发上的少许雪花,为他披上衣服。
“你干嘛在这里站着,又不穿衣服?会感冒的,快进屋喝点热茶!”
党佳欣关切的话语中,略显担忧。
姜宇卓还是任你随便说,我自岿然不动。
见姜宇卓还是不肯移动半步,她急了,直接拉起他的胳膊,半推半就地扶他进了屋。
二楼房间内,井轩在劝何诗璐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大动肝火。起早来蹭饭帮苏颜复习的周继洋虽不说什么,也频频点头。
突然,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的何诗璐,猛然起身,拼尽全力地扯着两边的窗帘,合上它们。
房间内顿时暗了下来,还在学习的苏颜气恼地说:“你发什么神经啊!我看不清字了!”
“好端端的又怎么了?”周继洋边问边拉开窗帘。
他站在何诗璐的角度看向外面,除了大雪纷飞,就是院子里乱七八糟的脚印,其余什么都没有。
回头对上井轩好奇的目光,他耸耸肩。
何诗璐不理会他们,又觉得坐立难安,那口从早上就憋在心里的闷气,压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学吧,我出去!”她也搞不清自己在较什么劲。
他们好他们的呗,她有什么好窝心的。党佳欣那种柔弱的女生,最会讨男生喜欢了,跟她无关。
想着,想着,走到了楼梯的转弯处。
楼下大厅内的沙发上,姜宇卓和党佳欣并肩坐着。女生为男生端着热茶,飘香四溢。
一股无名的小火,迅速从她的心底烧到头顶。何诗璐蹬蹬蹬地下楼,疾步走到他们面前,抢走了党佳欣手中的茶杯。由于动作过于凶猛,少许喷出的茶水,烫在了党佳欣的手背上。
党佳欣捂着手,强忍住伤痛,不吭声。
何诗璐看在眼里,不以为意,俯视他们说:“我爷爷爱喝这茶水,谁都不许碰!”
说完,她故作轻松地笑着看他们的反应。
不想她变得这般骄纵,失掉了最初善良的本色,姜宇卓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他站起来,两个人的身高相差半头左右。
他凝视她,清冷地说:“你弄伤了佳欣,还不快向她道歉。”
对上姜宇卓的寒眸,何诗璐嘴角仍旧扬着笑意,面不改色心不跳,“那是她笨,不知道躲。”
接下来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
党佳欣内疚地拉着姜宇卓的手臂:“算了,小璐是无心的。我也没有多疼,这点小伤,一会就好。”
姜宇卓抿紧的双唇,慢慢松开,目光转移,低头看着党佳欣的手,说:“走吧,我去给你上点药。”
再没有理会何诗璐,他带着党佳欣离开。
这场由自己导演的闹剧,竟以平静收场,何诗璐僵在脸上的那抹笑,生硬地定格在了那个时刻。
不是路不平,而是人不行。一路走来的磕磕绊绊,只能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晚饭时间,一直没露面的白恺辰从外面回来。
正在布置碗筷的陶伊然,一看到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赖在他身边。
“一天不见你,跑哪儿去了?”
“系里有个临床实验,院长让我作为实习生见识下。”白恺辰似乎有些疲惫,慵懒地说着。
陶伊然在这个被何诗璐搅得极为沉闷的空间,待了一天,好不容易盼到了白恺辰回来,当然不能轻易放过,兴致勃勃地和他聊:“喔。你真厉害,刚上大一就能参与观看临床实验,院长对你另眼相待呢。”
听惯了夸赞的白恺辰,脸上连一点迎合的笑意都没有,他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何诗璐的影子。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