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漱穿戴好出来,早餐已经摆在了餐厅里面。
她在卧室给小涛涛换好衣服,才牵着孩子的手出来。
“我昨晚,是什么时候到的?”他抬眸问她,为避免她更多的不爽,只好直奔主题。
林亦彤将小涛涛抱上椅子,让他站着,以便能够得到餐桌上的所有食物。
“我不记得具体时间,你若想知道,可以去岗亭那里查。”她淡淡的,口吻清冷如常,似是懒得理他的模样,又像是恨他再次撞入她的家与生活。
每次都这样,他也已经习惯了。
霍斯然眸色微微泛冷地坐下,看着外面一大片灿烂的秋阳,知道这里静谧一片,而昨晚的事情过去,云家大乱,媒体网络肯定早已暴乱成一团。
而好像还有别的。
“昨晚你还没回答我,对那件事,满意么?”他沉声问。
一句话就将她带回昨晚,她小脸一白,动作僵硬停下,目光扫过去看着他,不躲不避,接着点头说:“满意。”
清冷一笑:“云青海靠女人争权势,不惜把道德良知都踩在脚下,现在恶性败露,不仅升职竞选的事泡了汤,裘部长那里给他打入了黑名单,连家里都鸡飞狗跳,年过五旬的的妻子跟他提出离婚——”她又轻轻点头,“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自作自受,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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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9 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也认了
他眯眼看着她,并不觉得她有很开心:“你要的是这些?他会后悔自己思维不缜密才惹得事情败露,但不会真正后悔自己的行为。”
她笑小脸苍白:“可我要的不是他的忏悔吗,我要的,就是要他付出代价!”
她恨意灼灼情绪激愤。这下子,霍斯然无语。
放下手里的杯子,伸手过去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软软的一小团握在手里那样令人心悸:“好。你想要他怎样,我就给你怎样。”
他说的“给”,便是在她身后保驾护航,她若处理不好,一切都有他在榛。
林亦彤小脸微冷,垂下眼帘,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在略微变尴尬的气氛中,在孩子无辜纯真的眼神里,沉默了几秒钟。
“我还有些事不大记得……”尽管不情愿,霍斯然还是提起,俊脸上露出少又的一种情绪,眸子冷冽起来努力让自己变得严肃认真,“我昨晚是怎么过来,都发生过什么,我怎么会……”
——怎么会在浴室里面,反锁了门,清晨一身湿透地起来移?
林亦彤一愣。
清晨等他清醒之后就仿佛恢复原样一般,没了昨晚的露骨冲动,一身冷然的逼迫感让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憷,可现在,他这般压抑着茫然努力不被她看出来,她却就这般轻易发现的感觉,让她骤然庆幸欣喜。那双清冷的美眸中冷意散去,竟绽出几分夺目灿烂的亮光来。
“你不记得?”她纤睫垂下,掩下所有情绪将煎蛋的盘子往小涛涛面前推了推。
霍斯然涔薄的唇抿着,单手放在桌上,背靠座椅凝着她。他并非不记得,只是太过恍惚分不清楚真假。但昨晚撞破云裳的阴谋,从她恶心透顶的“催眠”中醒来的感觉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思及至此,他整张脸的轮廓,在阳光的削剔雕琢下,就这么霎时寒下来几分。
“昨晚你像个强盗一样敲我的门,我不放心就报了警,警察没看到你的肩章以为你入室***扰就把你揍了一顿,”她轻飘飘地说着,一双水瞳透着几爽快的光芒,晃着他的眼,诱着他的心,“当然你浑身像铁做的一样可能感觉不到疼,但昨晚被揍成那个熊样倒是真的很狼狈——”
纤眉轻轻一挑,她继续解释:“我嫌你弄脏我的地板,把浴室借给你让你冲洗干净。8”
歪歪头,她大方道:“不客气。”
霍斯然眯起冷眸,凝视着这个小女人脸上少有的精彩表情,灵动勾人,他许久没有见过了。明知是戏谑逗弄,因为过了那一瞬她小脸就冷下来,高傲地瞪他一眼就要收拾盘子进厨房,可他的心却是真的为那活泼情绪渲染的几句话跳快了一些。一身冷然,他随即跟着她起身。林亦彤许是察觉到了他身上冷若寒冰般的气场,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长发也顺直地垂落在腰间,快步想走进厨房,身后缓步轻踱的脚步声却不急不缓地紧迫跟上。
她呼吸慢慢变紧,把盘子放在洗手台上,想退身的瞬间却撞上坚硬厚重的一堵墙,惊喘了一声,那铁一般的臂膀就从后面将她禁锢在了他健硕的胸膛和洗手台之间。
“霍斯然,你……”她喘过气来,想发火。
霍斯然却扣紧她纤细的腰,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凝着她小脸上的惊慌失措——
“我被人揍了一顿,”他逐字逐句地重复,气息从头顶覆盖下来直抵她的鼻尖,“你揍的么?倒真是一点都不疼……”
林亦彤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许久没跟人开过玩笑,没逗弄过人,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种场景。小手攥紧成拳抵在他胸膛上阻止他再靠近,她仰头盯着他冷声警告:“我不过嘴上占几句便宜,你的耐性就只有这些?那下次醉酒的时候可不要来这里,否则我真的会报警轰你出去……”
“耐性我有,”霍斯然单手捧住她的脸,将她耳畔的发丝抹开,好将她脸上精彩生动的表情看得更清楚,清楚到足够刻印到心上去,“不过为什么偏偏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想!”她扭着脖子想躲开他炙热的目光。
挣扎之间霍斯然却猛然勒紧她的腰,扣紧了她的后颈,目光由灼热霎时变得寒冽无比——因为在她的颈子上,乃至他没有看到的肩膀、前胸,都赫然印着欢爱后独有的青紫暧昧痕迹,很深,深得可见血丝红点,霍斯然心中大震!冷若寒冰的眸凝她一眼,大手一把扯下了她白色的开衫!里面淡黄色的系带棉裙伴随着她的惊叫挣扎而颤抖着,他却一时被震惊和激愤蒙了心智,铁臂控得她一动不能动,眸子里彰显着的赤红血丝预示着,他似乎简直想将她身上剩下的衣服都狠狠撕开!那股暴怒,却在喊出一句“霍斯然你这个禽兽”的瞬间,随着记忆闸门的一开,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吻痕。
深到将毛细血管都吮破,生生留下印记的吻痕,分明是他昨晚留下的。他是恍惚记得没错,可他却以为那是一场梦!
他记忆出了错,分明记得刚刚已经从云裳那里离开,却转眼又碰到她,跟他在那栋别墅里看到的云裳是一样的,恍惚之间还是林亦彤的容貌。他们有争吵,可吵的是什么他却忘了,药性太强烈,强烈到他清楚记得折磨了他整整大半夜,等清晨清醒时,他就已经浑身湿透地在浴室里了。
是他。
那是他在她身体上留下的。
怀里的人儿因气愤恼怒而双颊通红,一双冷眸冒着寒光死死盯着他,眼角隐有水光。他抚上她的脸,深眸充满愧疚地抵住她的额,无声地向她传递着他的抱歉,臂弯却丝毫不松。仔细地想了一想,他却情不自禁地自嘲般笑了出来,拢住她的长发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该死……
霍斯然你这个蠢货,知不知道昨晚浑浑噩噩之间,你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林亦彤小脸一阵热一阵冷,看他哭哭笑笑时而突变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她闭眼深埋了一下头,简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恨不得挖一道地缝钻进去,让她不必再面对这个男人!!
强压下脸颊的涨红,她冷冷地说:“你抱够了吗?”
没有。
霍斯然心里这么想着,又收紧臂膀紧紧抱了她一下,才缓缓松开,双臂担在她两侧,气息沉沉地贴着她的侧脸而下。
“那昨晚我跟你说的事,你记得?”
“记得什么?”她急着收拾完东西送小涛涛去托幼所然后自己上班。
霍斯然眸光很犀利,高大挺拔的身躯阻着她的去路:“云裳的事。她人还在我那儿。昨晚你看到了,我没有危言耸听,而她下给我的药也远没有那么简单,半夜送去的检测局,结果下午就会出来。如果我没猜错,那种药的确是会产生催眠效果,被深度催眠过的人,会以为真的发生过其实并没发生过的事。”
林亦彤小脸苍白了一下,这敏感的句子,让她恍惚想到了别的什么遥远的事。“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说,不管结果是什么,这个婚约,我解定了。”霍斯然俯首死死盯住她,说的一字一顿,“彤彤,我遵守我的承诺,等真的跟云家没了任何关系,我再来,跟你谈我们的事。”
他笑,突然想起她对云青海那件事的态度:“如果你也不要我的悔恨愧疚,那你要什么代价,我付。只要等我付完,我们还能再回到以前,怎样都可以。”
阳光洒满了整个洗手台,照在她轻轻撑在身后的小手上,指骨的位置一片暖。
“你同意,是么?”他眼里浸着一丝破釜沉舟,问。
她惨白的小脸抬起,想起那些年的那些事,樱唇欲张。
霍斯然却心里一怕,猛然扣紧她的后脑,狠狠吻上她的唇瓣,那牙齿的磕碰弄得她很疼,疼到蹙眉,他却撬开齿缝虏获她的舌尖,温柔的吮。吸与辗转却随即而来,抚慰着她每一寸的灵魂,让她死死压着才没闷哼出声。
“你同意,”他睁开眸,里面被血丝染得宛若天边的晚霞,贴着她的唇哑声道,“我知道。”
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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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0 依赖我的感觉很好,很不错,不是么?
她小脸红白相间,水眸里凝着墨一般的水滴,想挣扎,却被他牢牢地攫住腕,强按在胸口。
她想说什么话也被他的唇堵住,强烈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未散的醇香酒气,烈而魅惑无比,他闭眸加重力道扣着她的颈,深切地摩挲辗转,不想停。
可物极必反。
霍斯然许久才强压住身体里汹涌澎湃的巨浪,慢慢松开了她,深眸与她瞳孔相撞的那一瞬,清晰捕捉到了她眸间除却清冷与怒火之外的迷离动摇,他淡淡地笑了下,这就够了。
“需要我开车送你们过去的话,三秒钟内开口有效。”霍斯然岔开话题,醇厚低哑的嗓音迷惑着她的神经榛。
林亦彤被他的自话自说弄得微恼,脱口而出“我不需……”,却被霍斯然接下来斩钉截铁的话生生截断——“猜对了。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在下面等着送你。你选择来,或者不来。”
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是那样冒险的事,他却还是给了,因为尊重,就必须克服会被拒绝的恐惧。哪怕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他还是会拼上一把。
言罢,那高大挺拔的男性身躯便起身离去,临走前薄唇泛白,深而绝望地凝视了她一眼。而林亦彤整个人背靠着洗手台沐浴在一片柔和倾洒的阳光里,小脸苍白地呆了良久,在他的关门声里彻底反应过来,瞳孔一紧,赶忙转过身,拧开水龙头将盘子泡起来。清晨的时间不多,若不是他在她不会耗这么久。而他刚刚所说的药物调查与解约,那么认真,也仿佛根本不是说笑——可如若到时他当真与云裳解约,过来对她步步紧逼,她还能守得住那些恨,将他残忍地推入悬崖吗移?
水声哗啦哗啦越响越大,漫过盘子也惊醒了她,她忙用手关上。
更何况,他跟云裳解约并没有那么简单。那年的丑闻闹得那么大,他如今若高调解约,有些事哪怕放到台面上来也不会消除众人对女性弱者的舆。论保护,只会被说成是仗势欺人推卸责任。这些他都经历过,他竟不懂?如若懂,又为什么偏要去做?!
客厅里,小涛涛已经又坐在昨天那一堆玩具中间,搂着霍斯然给他买的小鼓咚咚地敲起来了。
林亦彤忙擦了擦手,敛下情绪,走了出去。
……
紧迫的时间让人恨不得一秒都掰成两半来用,那纤细的身影抱着孩子下楼,为时间急出满额薄汗的时候,那辆墨色的悍马就缓缓开到了眼前。车里的人,眉眼如鹰隼般犀利深邃,直盯着她,她以为他会等到她妥协,却不曾想他竟连等都不再等,直接下来,抱过了她手里的孩子。
安置好孩子,霍斯然走近她,看她呆愣着还不知所措,也顿了顿:“也想让我抱你上去?”
她的手还维持着抱孩子的姿势,闻言小手攥紧,慢慢收回,退后一小步,淡然清冷道:“我只是怕你药效没褪,开不好车,孩子会危险。”
霍斯然看她一眼,却当真走上去抱她,她瞳孔一紧,水眸里透出一丝焦灼戒备,向后退,霍斯然却揽她过来,单手扣紧她的后颈,另一只大掌捞起她攥紧的拳头,一点点裹住,用暖意和轻微的力道缓缓松开,侵入她被薄汗打湿的掌心,与她十指牢牢地相扣,线条锋利的薄唇俯首撞入她的视野——
“我却怕你这样戒备着我,会自己累。你不是没有接受过我,在你那栋小出租房里,在宴会上,在我每次保护你的时候,你都有依赖过我!问问你的心,那感觉很好,很不错,不是么?”他深邃如海的眸深深逼近她的灵魂,拷问着,震撼着她,“怕什么!”
他与她掌心贴着掌心,汗水都融合到一起,用震颤心弦的声音问她,怕什么!
在宴会上,他要求他信任她,把音频发给他的时候,她急迫之下信过他一次,而那一次的效果难道不够说明问题,不够让她有温暖的感觉!
她身形微颤,在时间如此急迫的情况下被他逼问这种问题,让她只想避开,小手想挣脱,他却攥得她根部的指骨关节都疼!不愿再逼她,他浅笑一下,抵住她的额:“我身体的确是还有些不舒服,不过你跟孩子在车上,我死都不敢毫无分寸地开,我会倍加小心。放心,我听你的,等送你到医院之后我就去打针。这样好么?”
秋阳明明是温的,怎会如夏日一样烤得人满身燥热出汗?
林亦彤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去的,只记得额上一暖,那被珍惜的感觉直接烙印在了她心上,上了车,那熟悉的位置让她想起了曾经,曾经她被他宠在掌心里面。而此刻的怀里却有一个孩子,虽然不是他跟她的,但那软软的触感竟让她第一次开始想象,想象如果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打掉而是活了下来,那么抱他在怀里的时候,她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情?!!
*****
镇定剂,一点点推进血管里几分钟后,身体所有的不适感,才慢慢的,慢慢地消散。
霍斯然端起水杯想喝水,却在军医劝慰的目光里,缓缓放下。
“她现在人在哪儿?”他嗓音略微嘶哑,急着处理事情。
“你这个药,多少对情绪精神会有点影响,你确定要现在见她?”陆青推门进来,一身正装领口微敞,看样子是刚从海关那边处理完事务回来,把钥匙和公文包交给了旁边的警卫兵。
霍斯然到底是因他的话而斟酌了一下,将袖子放下,寒声道:“她现在怎么样?”
一直在旁边神游的寒峰回过神来,忙道:“她……情绪已经稳定了,说过一次要见你,后面就再没闹过。”
没闹过?
霍斯然冷笑,想必是知道闹也没有用吧。
“云家那边我也打听过了,昨晚闹得太厉害,云家夫妇到现在还在医院里守着裘部长,没人发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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