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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姐，永远不准离开我，在我嫌弃你之前都不准嫌弃我。明天我会像个上班族那样和你一起在这个城市奔波！
第三章 “上班”第一天（方达篇）
伴随着吵闹的铃声，我从睡梦中惊醒，今天我的目标是不能再迟到了，否则李夏菲那个大小姐，呵呵，也许什么都干得出来吧。
我迅速地整理好自己，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以最大的音量吵醒宿管大叔，再迅速地跑出宿舍门，骑上自行车，留下身后仍旧在咒骂的宿管大叔，开始新一天的征程。
当我奋力骑到2舍的时候，李夏菲好像还没下来。我掏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正在这时，2舍的门突然开了，一位貌似博士生的人走了出来。我再定睛一看，却发现李夏菲那双大眼睛正莫名其妙地瞪着我。“原来是你啊！”，我回过神来惊讶地说。李夏菲满脸喜色：“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艳？我昨天在龙之梦里面挑了好久的职业裙装。”说完还转了一圈。我心里面只是觉得她穿这衣服特别显老，可是我不敢说啊，只能随口说了句挺好看的。她对我的态度甚是不满，但鉴于时间关系，只是撇撇嘴，坐上了我的后座。
菲哥安静地坐在后面，快到地铁站的时候，她突然问我，“昨天你的指导老师是谁？男的女的？”我一边停车一边随口回答：“男的啊，怎么了？”心里想这位大小姐难道以为女的指导老师会成为她的情敌吗？菲哥挽着我，和我一起走进地铁站，边走边兴高采烈地告诉她的指导老师是以为和蔼可亲的老教师，感觉就像爸爸之类的，第一天还给她好多参考书让她准备以后可能遇到的笔试。说完她又很开心地问我：“达姐，你的指导老师呢，给我讲讲吧。”我看着地铁开过来了，就先拉着她上车。我注意到和我们同时进去的还有两个树人中学的男生，其实不用仔细去观察就能分辨出来。树人中学的校服很接近于日本的校服，简单说起来就是比较好看，所以在众多臃肿的运动校服中间，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这么早来乘地铁有一个好处，就是没那么多人，我和菲哥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两个男生则坐在了我们对面。菲哥继续问我：“给我说说你的指导老师吧。”我答道：“你确定你的指导老师是个像爸爸的人还是个老色鬼？”菲哥有些生气，：“别扯淡了，快说，再不说我掐死你！”我看了看对面的学生，两个人翻开书包，好像准备找什么东西。我的指导老师？想想还蛮有趣的。我把手搭在菲哥肩上，慢慢地说：“我的指导老师叫张平，跟你的老师不一样，他很年轻。他下课回来，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没穿校服的学生。”菲哥这时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是吗？那你们应该比较有共同语言吧？”对面的学生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内容，向我这边看过来，但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看书。我压低声音，继续对菲哥说：“也没有吧，那个老师比我大个七八岁，就是长得比较瘦小，看上去一幅没发育成熟的样子。但是很厉害，本科毕业的时候就进了树人中学，而且第一年就教化学竞赛，带理科重点班。但是他跟人讲话的语气总是怪怪的，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像个小混混似的。不太喜欢他的style。”菲哥坏坏地笑着：“那你后面的实习生活一定会很精彩！”我垂下头，说：“我只希望别和他起什么争端。”菲哥安慰我，说：“不会的，树人中学的老师在历届实习生中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不会有争端的。”我看向对面的男生已经开始做题了，真是太学霸了，我上高中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啊，怪不得只考上师大。如果我像上大学这么努力，也许可以考上张平老师上的工大，就不用接受他那么多鄙视的小眼神了。当然，如果我上的是工大，肯定不会去当老师，自然也不会当张平的实习生。视线往旁边移一点，男生旁边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低着头好像在批改作业，我猜他一定是个老师，一定是在赶工，今天也许就要将这部分习题了。我在心里咒骂这种应试教育，让老师和学生都身心俱疲，可是环顾四周，不是低头看手机的就是低头睡觉的，他们做的事情貌似还更有意义一些。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树人中学站到了。我拉着菲哥下了车，对面的老师和学生也都下了车，看来我们的目的地是一致的，都是这所传说中的上海市最牛中学——树人。
今天是上班第一天，菲哥进了树人就开始刻意和我保持距离，美其名曰，是不想让学生们总开玩笑。我欣然接受了这个要求。吃完早饭，我把她送到教研组那边，目送她的翘臀一扭一扭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突然发现她好像是成熟了。我上楼赶往高二年级组，今天是我“上班”第一天。
走进办公室，可能是太早了，数学系那边的人还没到。只有丁晓倩的指导老师丁老师和史雪的指导老师牛老师在。实习生一般坐在指导老师附近的一个空座位上，我按照张老师昨天的要求在他左侧的位置放下书包。大概七点十五分了吧，办公室逐渐热闹起来，老师和实习生陆陆续续进来，可是迟迟不见张老师的踪影。已经七点半了，早操的音乐响起，数学系的三个女生跟着指导老师走出办公室，往操场的方向走去。张老师去干啥了？是不是已经下去了？算了，管他呢！我在这里玩手机岂不是更好。看其他老师都下去了，我也有些耐不住性子，昨天只是改了改作业，张老师也没交代什么，我是不是要先去才对？算了，下去看看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像个学生似的跟在学生的大部队后面，旁边突然有个女生撞了我一下，我气冲冲地准备去骂她一顿，可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却骂不出来了。眼前这个小女生看起来很与众不同，没有这个年龄段该有的书呆子傻气，明显烫染过的头发随意地搭在肩膀上，好像还画着淡淡的妆，虽然穿的是校服裙，但是比其他学生的短很多。她回头对我抛了个媚眼，就跟着大部队往前走了，她长得不是很漂亮，却使我看得心神荡漾。我暗想这姑娘现在就这么妖精，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因为到操场的时候快要升国旗了，所以我悄悄地从队伍后面绕过去。张老师所带的班级是高二（1），我在远处看到菲哥和一个老教师站在一个班级队伍前面说些什么。我记得菲哥是在（3）班实习，所以很轻松地便找到了1班的位置。因为张老师还没有向学生介绍过我，所以我打算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看这个班啥情况。菲哥貌似根本就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仍然站在3班的最前面，我也老实遵守约定，不主动和她讲话。
看着这些孩子做操，真是无理吐槽，感觉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在表演僵尸舞，那动作！唉，是不是这些高材生天天就坐那学习了，也不出来运动，估计运动会每次都倒数第一吧。我正感叹祖国的未来将由高智商的东亚病夫撑起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一回头，是刚才那个在楼梯上遇见的小妖精，噢，不，是，小女孩。
我故作淡定地说：“你干嘛？还不回去做操，哪个班的？”
小妖精：“你是新来的老师吗？好年轻啊！”
我仍然故作淡定，：“我是来实习的，你问那么多干嘛？”
小妖精掏出手机翻了一会，：“老师，你看这张照片，你觉得她好看吗？
我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天！这不苍井空吗？这孩子想干什么？我开始不淡定了。我看了看她，：“呵呵，你比她好看。”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
小妖精看着我，嘴角微微地上扬，我此时不敢正眼看她，广播声还在继续，学生随着音乐坐着转体运动，每个四个节拍会转过头来。小妖精趁着所有学生都背对着我们的间隙，狠狠地亲了我一下，在学生们转过来的时候，塞给我一张纸条，然后迅速地跑回到3班的位置。
小妖精是菲哥班上的学生啊，我精神恍惚了一下，打开纸条：我叫陆小夏，三班的学生，手机号码是13717750974，要不要约我去学校附近的酒吧？
我迅速地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装作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心想着现在的女生怎么都这么成熟大胆，可是我为什么还要留着这张纸条呢？管他呢？谁知道！早操终于结束了，菲哥和老教师往教研组走，的确是个和蔼可亲的老教师，我一下子放心了不少。我跟在队伍后面往回走，这时看到张平老师和一个学生一起，边走边说着什么，后来还拿出来一个ipad，估计是在讲习题吧，这点时间也不浪费，真是一群大学霸。我慢慢地走着，好像是因为刚才的事有些羞愧，希望离菲哥尽量远一些。
我终于回到了年级组办公室，这边除了我以外，还有三个数学系的女生，其中一个打扮很成熟的女生我也认识，是菲哥的老乡她们正和各自的指导老师聊着什么。张老师的办公桌堆满了各种参考书，只是他自己，我还是见不到人影。今天第三节会有1班的化学课，我就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玩手机，然后悄悄把小妖精陆小夏的号码存了进去。
我还是特没耐心，站起来去问旁边的一个生物老师，：“老师您好，您知道张平老师去哪了吗？”生物老师正在改作业，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你要是帮我改作业我就告诉你，化学系的人也可以该生物作业的吧？”我接着说：“那张老师什么时候会过来呢？是不是上课的时候才过来？”生物老师又低下头去，：“这个肯定不会，我们是要坐班的，他不来你可以投诉他。”说完还来了个标准腹黑式微笑。我突然对神圣的教师群体产生了不同以往的看法，不管是腹黑还是小混混，都不影响一个人成为老师，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职业罢了。我打算在这里继续等下去，没有任务我反倒清闲，反正我又不想当然也不可能留在树人中学工作，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地，用不着像常乐他们那样第一天就想来场撕逼大战似的。
第二节课课间，张老师依然不出现，打电话估计是不太方便的，我继续默默等待。这时一个看起来很呆的女生走进来，走到生物老师面前，面部表情的站着。生物老师抬起头来，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你才来啊，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怎么都不像我啊，我今天还想了你两次呢！”我听完差点没晕过去，心想上海这国际大都市真是开放啊，这可是赤裸裸的师生恋啊！那个女生腼腆地笑笑，说：“老师，我上次没考好，不好意思来找你，我这次分析了分析，你看我还买了你推荐的参考书，我下次一定能考好！”生物老师又鼓励了几句，女生开心地回去了。我真的有些不懂了，满脸迷茫。生物老师看我这样，说：“对付这种过于腼腆地学生，就要像这样，要不她学习上有问题，还不敢找老师问。你年轻人，学着点儿吧。”说完他举着兰花指摆弄桌上的白玉兰。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果然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
第三节课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张老师终于走进了办公室，径直走到办公桌旁，拿了两张写满字的纸就要往外走，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急忙跟上去，慌乱之中口不择言：“张老师，今早儿您去哪啊，我等您好长时间了，今天有什么任务吗？”张老师打了个哈欠，说：“我出完操回寝室睡觉了，以后你早上在办公室等着我就行。今天没什么事，你先跟着我去听课吧！”我像个小媳妇似的默默跟在张老师身后，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你说要是一口气能把这课全部上完该多好啊！烦死了，天天都要上那么多课！昨天晚上我还没睡好。”我对教师职业的认识又一次被颠覆了，原来大部分老师都不喜欢上课啊，算了，老师也是人，厌恶工作这种事当然会有的吧。虽然菲哥一直说我情商低，但是我想抓住机会和张老师套套近乎，省的以后相处得很痛苦。我急忙说：“张老师，其实有很多食物有安眠作用的，您可以多吃些红枣或者野酸枣。多按摩脑后的学位效果也很好。”张老师突然停下来，上下打量着我，说了句：“你人还不错啊！”说完就继续往前走，我紧随其后。本来打算从教室后门溜进去，没办法，上学阶段多年养成的毛病，一直改不掉。张老师叫住我，：“老师哪有从后门进去的，过来。”我跟着张老师从前门进去，走上讲台，我站直了身体，希望给学生们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张老师对学生们说：“这是师大新来的实习老师，下面给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张老师对我示意了一下，我面向学生，本来淡定地我又一次不淡定了，这个班上居然全是男生！一时语塞，我又迅速调整状态，用手抵住讲台，说：“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实习老师，我叫方达，同学们可以叫我方老师。希望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和同学们共同进步！咱们班上都是男生，我也希望可以在空余时间和你们打打球什么的。”说完这句话，全班顿时爆笑起来，我又一次陷入混乱，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他们真是……太可怕了。有一个男生说：“方老师，我们班有女生的，还有4个呢！”我再仔细一看，发现最前排的确有四个女生，可是她们除了头发比男生长一些以外，我完全看不出其他性征来，重点班的女生都是女汉子吗？我只得尴尬地笑笑，突然又有一个男生问：“方老师，今天和你一起来学校的是你女朋友吗？”我又一次震惊了，那个问话的男生正是今早在地铁上遇见的啃书男，而他的小伙伴则坐在他前面。我一时涨红了脸，心想菲哥果然有先见之明，学生真的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我急忙解释：“嗯……不是的……”张老师终于出手解决了这场闹剧，“都安静下来，我们开始上课了。”张老师扭头对我说：“你下去找个空座位听课去。”我觉得自己终于解放了，迅速跑下去，还撞掉了一个男生的课本。
我拿出实习生手册，准备记录课堂笔记。满心期待着传说中树人中学理科重点班老师的课，可是接下来的四十分钟真的是令我大跌眼镜，我甚至惊讶道忘记了自己该记录些什么。
一堂完整的课，可以完全不需要引课，完全不需要过渡，完全不需要学生讨论，完全不需要师生互动，完全不需要实验，完全不需要结课，甚至没有任何PPT来调节气氛。有的只是满黑板的知识点，没有一句废话精准的讲解，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树人中学的化学课啊，原来这就是树人中学的名师吗？这已经是第几次颠覆我的固有观念了。看着张老师在讲台上摇摇晃晃地讲课，再看着周围的学生一个个睡眼朦胧，我也是在是扛不住了。在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我突然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咣”的一声，全班一片死寂，这回我算是摔清醒了。等我站起来，全班又是哄堂大笑，有学生小声说：“哈哈，方老师睡着了。”张老师肯定也明白怎么回事，让我赶紧坐下，把剩余的知识讲完以后就宣布下课了。我急忙从后门走出教室，张老师拿着两张纸出来了，我急忙跟上。
回到办公室，他似乎没有生气，露出了那种小混混式的笑容。“下午还有2班和5班的课，你就先不去听了，在这边准备一下习题课的内容，下午占自习课给1班讲掉。”说完张老师丢给我一张试卷，“上面我用红笔圈起来的部分你看看，半个小时以后过来给我讲。”我立马拿着试卷准备开始研究，张老师斜着眼睛看看我说：“如果你是个女生，他们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呵呵。”这一笑让我神经一绷，心想这帮子死学生应该只会解方程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