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个。。。。。。她什么时候走的?”丁西城不自在的问了问依燃。
依燃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侧着头看着他,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的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她是谁啊?是他还是她?是单人旁的‘他’呢,还是女字旁的‘她’?”
“你别,别在这给我装糊涂,还能是谁!”丁西城瞪了一眼依燃。
“她早走了。“
“早走了?”丁西城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自由,再说了,她的腿长在她的身上。”依燃不以为然的说。
“她……她,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她怎么不等你一起回家?”丁西城感到很奇怪。
依燃白了他一眼,好气的说:“谁规定是好朋友就得时时刻刻要黏在一起的?学生手则上?”
“你们不是闹矛盾了?”丁西城还是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清,似乎走近了一座迷宫走不出来了。
“去你的,我俩好着呢,姐妹情深!你别在这挑拨离间。倒是你干嘛每次都要缠着西里啊?”
“你,你管得着吗。”丁西城心慌的看向会议室的大门。
“我是管不着,下次不要托我给西里带什么资料参考书!”依燃气鼓鼓的瞪着丁西城。“难道你和西里之间有什么告不得人的东西?”
“我,我跟莫西里之间能有什么?”丁西城咽了咽口水。
“哦,我知道了。”依燃一脸的坏笑。
“你知道。。。。。。什么?”丁西城感觉到他的心跳慢了半拍。
“你有什么把柄在西里手里,或者你欠了她的钱?”
“得得,算你能扯,算你能说。”丁西城松了口气,原来依燃并不知道他心里的秘密。他把手放在后脑勺上然后一都不理会依燃的所谓的‘事实’,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依燃不死心的追上去,在他身后大喊大叫:“丁西城!你快跟我说清楚啊。你,你下次再去我家蹭饭你不洗碗试试看。”
十一二岁的孩子还分不清楚什么跟什么,懵懵懂懂的,但丁西城却洋溢在他的臆想里,跨过这条河,岸的那一边就会是一片花海,其实他可能料想不到,河岸的另一边也许是罂粟。
L市师大附小的西侧有一条长长的校道,会议室在这条校道的最里头,依燃是最后一位从会议室里出来的参赛者,校道上早已没有什么人了,大概走了几米,想着心事的依燃才看见前面不知因为什么而停驻的两个人。马可心看见依燃低着头,然后她一脸冷笑的从方小梅的身边走过去。依燃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方小梅拿着一个保温瓶也在看着她。她挺直胸膛,目视前方的想从方小梅身边走过。
方小梅却叫住了她:“燃燃。”
依燃明显地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了神,礼貌的看着她说:“阿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方小梅微微的低下头,有点难过的说:“燃燃,你应该知道我是你妈妈的事了吧。所以你不该这样称呼我。”
“对不起,我妈早就死了,在我4岁的时候。我没有妈妈。”依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方小梅。
“燃燃。。。。。。你是在怪我吗?”一阵风吹过,方小梅把额前的几根头发掠到右耳后。她递给依燃她手上的保温瓶,“天气有点热,这是我自己种的绿豆熬的绿豆汤,你喝点吧。”
“谢谢阿姨,我爸爸说过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特别是不熟的人。还是留给你的女儿马可心吧,刚才她不好意思在同学面前喝。”依燃面不露色的说。
“家里还有。”方小梅温柔的笑了笑,依燃承认她的笑让她看起来很美,如果她换上华丽的衣服就更好看了。
“不用了,娟姨还在家等我回家吃饭呢。”依燃固执地再次拒绝,然后她把一个背影留给了方小梅,她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一刻自己突然要软下来的心。
方小梅呆呆的保持着递的姿势,慢慢的垂下手,轻轻地擦了擦眼角上的泪。
“对不起啊,孩子。妈妈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的恨我。”方小梅对着依燃走远的背影说。除了吹过的风没有谁听到她刚才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太阳
胡老师说过每个小孩都是一个太阳,都有权利享受属于他们的光芒。
学校一年一度的校运会准备到了,胡老师对此是十分的头疼,原因有一,他所担任班主任的五年级(2)班学习方面不算很出众,都说上帝关了一扇门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但事实并没有那么的圆满,五年级(2)班的体育是全年级最差的一班。每个学生差不多都是温室里的花朵,离开了温室就会被阳光灼伤。莫西里拿作业去交的时候,胡老师嘱咐她让她帮留意班里有谁的体育较好的然后说服他(她)去参加校运会的比赛,不求奖项只重参与。莫西里暗暗叫苦,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事?但抱怨归抱怨,她一回到教室就偷偷地把这事告诉了依燃。
依燃用一种爱莫能助的眼神的看着莫西里,拍了拍她的肩说:“这是一件多光荣的事。虽说这件事是体育委员所属的,但身为班长的你责任更大。”
“你这个学习委员不要只限于学习上,你刚才不是说那是一件光荣的事?参加比赛更光荣!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要!”依燃坚决的吐出这两个字。
“均衡发展,要均衡发展。”莫西里笑嘻嘻的说。
“要均衡你自个均衡去,明知道我血糖低,万一晕倒了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在一旁的尧晓插了一句:“没事,反正你家的娟姨是医生,不用一回简直是浪费。”尧晓把话题一转,“嘿,莫西里啊,如果你要依燃去参加比赛其实很简单,只要去说服她去就行了。”尧晓朝马可心努努嘴。
莫西里会意的笑了笑,依燃两眼直冒火,狠不得当场把尧晓给撕烂。她随即“狠狠”掐了一下尧晓的手臂。尧晓当即哇哇大叫起来,然后追着依燃满教室跑。莫西里看着在教室里打闹的她俩无奈的扬起了嘴角。其实尧晓说的也没错只要马可心肯去参加运动会比赛,依燃自然也会去的,不为什么,只因依燃太好强,何况对手是马可心。但一看见此时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看漫画的马可心,莫西里却把想问她参不参加运动会比赛的想法从脑子里生生揪了出来,马可心太单薄了。
放学的时候,莫西里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时,看见马可心还在写着当天的作业。她犹豫不决的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离她的位子并不是很远的马可心回过头来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班长,你有什么事要说?”马可心背着她说。
“啊。。。。。。其实也没什么,没什么事。”莫西里不好意思的说。
“有事就说吧,是运动会的事?”
“嗯,其实你也知道咱们班的体育素质……胡老师说了不求奖项重在参与。我……我自己都去凑了个数。”
“是什么?”马可心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说。
“跳远和跳高。”莫西里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马可心放下笔回头看着她。
莫西里摆了摆手,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别人好了。”
“是因为依燃吧。”马可心盯着她看,看得让莫西里感到浑身的不舒服。“是不是我参加了她就参加?”
“啊?”莫西里明显还没从马可心的话里回过神来。
马可心自顾自说的没有过多的理会莫西里:“这样也好,毕竟班级荣耀最大,何况是一举两得的事。好,我就参加了。”
“啊?你是真的?真要参加?那你要参加什么项目?”
“长跑吧。嗯,800米和400米。”看着莫西里一脸的惊讶,马可心挺直了腰,“怎么,我不是跑长跑的料?放心,我不会是最后一名的。”
莫西里确实是很惊讶,以马可心单薄娇小的身子去跑长跑确实让人惊讶一番,虽说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以貌取人,但这真是出乎意料。据莫西里所知,跑长跑的几乎都是体育生。她不确定的再次求证:“你说的是认真的?”
马可心好奇的白了她一眼:“我有在敷衍吗?”
“哎,不是,我觉得你就是太认真了,我反而是在敷衍。”莫西里尴尬的笑了笑。
“班长,没事你就先回家吧。”马可心又专心的写起她的作业来。
“可心。”莫西里很自然的说出这个名字,“要不我们一起回家吧。”莫西里讨好的说。
“我们不顺路。”马可心低低的说。
“哦,那好吧,谢谢你啊可心。”莫西里背起书包,走到教室门口时,她转过身对马可心说:“那个,其实比起‘班长’这个称呼,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西里或者叫我的全名,这样听起来没有那么陌生。”
马可心抿着嘴,紧紧地握着笔,低着头继续写着她的作业,其实那个时刻她的心是热的,她鲜少朋友,特别是和依燃的关系闹的这么僵以来很少有同学和她说过话,依燃的人缘好,班里的同学都喜欢跟她在一起,爱乌及屋的缘由,班里的同学自然就把马可心给孤立了。
当马可心离开学校时天空中还有星点的晚霞,蒙蒙的,像用彩色铅笔轻轻的划在天空边缘似的。
马可心参加比赛的事很快就在班级里传开了,大家都用一种马可心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她,一种杂含着钦佩和不屑。本以为从依燃的眼里有的是不屑,但事实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根本就是料想中的事一样平静。依燃直到体育委员把名单交上去了也没有报名参加任何运动会项目,和马可心较量以来第一次没有和她竞争。参加跳远的顾硕免不了取笑她,说她没有斗志的心,其实依燃知道自己在体育上的实力根本算不上是实力,她血糖低也不是开玩笑。况且她觉得这样的较量没什么意义。
运动会如期的举行,五年级(2)班整齐有序的走过主席台的时候,依燃和其他同学一样行了注目礼,一眼望过去,校长主任什么的全是男的,那时依燃就很纳闷,为什么学校的大官都是男的,她们的班主任胡老师也是男的,但为什么只是个小小的班主任?有些时候简单的事也有说的不清楚的时候。
开幕式结束以后就开始比赛了,依燃刚想找莫西里去看比赛,一转眼就不见她的人影,尧晓也不见踪影,原来所谓形影不离的友谊只不过是一颗糖,吃多了总会腻的。最后依燃一个人闲的无聊就在操场上闲逛,看到谁和谁肩搭着肩,手挽着手,一副你我关系好得不得了的样子。依燃突然间对此很反感,原来所谓形影不离的友谊不单是一颗颗的糖,也是一场秀,走过了人也就散了。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的依燃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夏日的阳光,虽然还是早上,但光线强烈的让人觉得如同身置烤堆旁。
“嘿,我说小朋友你不去看比赛在这里闭着眼看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依燃的跟前突然响起,那声音很好听,不同于顾硕和丁西城他们的那种还没怎么完全蜕变的声线,这个人的声音想清泉一样清澈地流过依燃的耳膜到达心底。依燃睁开了眼看见的是一位身穿高中蓝领白衣校服的大男生,长的清瘦清瘦的。
“嘿,我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吗?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那个男生纳闷的说。
依燃脸不由的一红,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盯着地上的沙子不说话。那个男生见她不说话就挨着她坐下。
“你。。。。。。”依燃突然开了口,“你是哪个学校的?不用上课吗?”
男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感冒了,请过假了。来这里找个人有点事。”
依燃抬起头看来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说:“你是读高中的吧。读高中真好,生病了可以请假不上课,而且还是感冒这种小病。”
“怎么是小病?你看我的手上打滴留下的针眼!”那个男生把手伸到依燃的眼前,“你看看,都数不过来。”
“那有啊,我数过了才三个而已。”依燃认真的说。
“什么才三个而已?小朋友你真会说。”
“我不是小朋友,我都12岁了。是高年级的学生!”依燃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
“在我这个更高年级学生的眼里你就是小朋友,好。。。。。。好,你不是小朋友,是大朋友。”那个男生无奈的说。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依燃突然很没礼貌的问了她最想知道的事。
“小姑娘你还真直接,真好意思。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是不礼貌的行为?”
“我知道。”
“你知道?”那人好奇的反问。
“嗯。”依燃点点头。
“我叫胡归。”那个叫胡归的男生如实的说。
“什么?乌龟?”依燃猛然地抬起头看着他。
“不是乌龟,是胡归,胡子的胡,刘胡兰的胡,归来的归。”胡归好笑的对依燃说,他觉得她这个小女孩挺有趣的。
“哦,是胡归,不是乌龟。那是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的?”依燃问了一个很没有水准的问题。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
“是我爸。”胡归认真的回答,他咪着他不算大的眼睛看着依燃,像看着一件令他感到新奇的东西一样看着她。
“你爸爸是谁?”果然依燃又问了这么个问题。
突然胡归哈哈大笑起来,依燃不解地看着他,说:“你笑什么,你难道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你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胡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平息了后说;“我刚才在想你问了我名字之后接下来会不会问我的名字是谁起的什么之类的问题,就像警察局里登记户口信息的老女人一样的在查户口。”
依燃一脸的佩服,好奇的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会魔术。”胡归神秘的对着依燃的耳根轻声地说。
“啊,真的?你好,魔术师,我叫依燃。”
胡归想了想疑惑的自问:“依然?”
“嗯,依燃,依是依靠的依,燃是燃烧的燃。”依燃一脸认真的说。
“原来是那个‘燃’啊,我还以为是那个名词呢。”胡归恍然道。
“很多人刚开始时也这么觉得。”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吗?”胡归打趣道,“说笑的了,我没有兴趣知道你名字的由来。”
“可我对你名字的由来有兴趣!”依燃不甘的说。
“这个,你应该问我爸去。好了,我该走了。”胡归站了起来拍拍了衣服。
“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依燃突然感到不舍。
“有,当你考上四中的时候。”
“好,我一定会考上四中的。”依燃信誓旦旦的说。
胡归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四中是L市最好的高中,胡归并没有把依燃的话当笑话来看,因为那时的依燃很自信。
树上的知了突然开唱了起来,树枝也随风轻轻摇摆了几下,夏季总是充满了惊奇。依燃没有反应过来,当她考上四中的时候胡归早就不知在哪个地方上大学了,他们一个读高一,一个还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两条线,一条向左延伸,一条向上伸去,他们不是平行线,因为起点不一样。
操场上一堆堆的人把赛点围了个水泄不通,活生生的就像一个个大的芝麻饼。依燃费力的钻进去,原来是男子跳远。她记得顾硕有参加这个项目,但她翘首以盼也没看到顾硕的身影,问旁边的一位男同学才知道这是四年级的比赛。
依燃看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费力的挤了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赛点外的空气,她这会才体会空气与空气的差异,知道什么是空气质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