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阳光向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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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阳光向着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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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工作等于为在北京扎根施了肥。
  依燃回到家给顾硕发了一条“到哪了”的短息后就去洗漱了,等她洗漱好后手机里静静的躺着顾硕回发的短息,他说:在回家的路上。
  没有说具体到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到,更没说是坐飞机还是火车回来。
  依燃摇摇头的笑自己管的太多,他连他亲妈都没有告诉具体的行程,何况是她这个发小?
  刚放下手机,手机就响了,她没有看来电显示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顾硕打来的,劈头就责问:“好啊你,咱俩从小就光着屁股玩泥巴的交情,你现在就是回那样的短息敷衍我,赶明儿看我怎么弄死你!”
  “你说什么,阿燃?”电话那边传来胡归略带磁性的熟悉的声音。
  依燃愣了一下,她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后,不好意思的对电话那端的胡归说:“哦——没什么,我刚还以为这电话是顾硕那家伙打的!呵呵,你有什么事要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明天就到家了。”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依燃困惑了。
  “上次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辞掉了副总经理的职务,打算回L市发展。”胡归轻描淡写的说。
  依燃一时傻愣,她已经不记得上次胡归电话里头具体说的内容了。她愧疚的说:“前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忙的晕头转向。对不起啊,没有重视你的话。”
  “没事,我也没生气。”胡归体谅的说。
  “谢谢你的谅解。”依燃开心的笑了一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有一朋友在一个大型电子商城做销售,前段时间说他们商城打算招个经理,我打算去看看。”
  “商城经理?”依燃突然有点失落的说,“要不你来我爸的公司吧,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赢得我爸的赏识。”
  “不了。”胡归坚决的说,“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靠女人上位的人。”
  “怎么会?你有那个实力在我爸的公司……”
  胡归打断她的话,说:“阿燃,那不是有没有实力的问题,就算是再有实力,在你我这样的一层关系面前,别人也会看不到那份实力!他们都会认为我是靠你的关系进公司的。”
  “那有怎么样,他们爱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好了,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着,我们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了。”依燃不解的说。
  “问题是我做不到!”胡归还是一副坚决的样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商城经理就低人一等了吗?大公司经理就高人一等?”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想让你太委屈,你堂堂一个海归博士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博士博士!你们怎么老是揪着它不放!”胡归突然很气愤的大喊。
  依燃从未听过他这样的话,这样鄙弃自己海归博士的身份,直觉告诉依燃,胡归辞职的事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后来依燃试探的小心翼翼的问胡归,他才支支吾吾的道出了事情的始末。陈圣颢因为挪用公款等罪名被拘留,连累了包括胡归在内的一批公司领导,而举报陈圣颢的居然是他的干妹妹陈珂瑞辛,话说陈圣颢对他这个妹妹可是相当的好,但没想到陈珂瑞辛会大义灭亲。
  听胡归说完,依燃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想起陈珂瑞辛那美丽的丹凤眼和从眼里流露出来的冷漠。她不想知道陈氏兄妹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恩怨,但她知道陈珂瑞辛绝不是那样冷血无情的人,尽管她们只见过一面。
  挂断电话之后,依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压在心底的众杰商贸偷税漏税迷案重新涌上心头,难道她要像陈珂瑞辛一样大义灭亲吗?
  第二天的时候,阳光灿烂,天气很好,正当依燃他们一家围在饭桌吃着早餐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安宁,依居站起来去开门的时候,依燃显得有点不安的盯着依众杰看,但依众杰没有觉察到什么,反而很安静的又喝了一口粥。
  依居慌张的跑了进来大喊道:“爸……妈!”
  “怎么了?一副慌张的样子。”丁晋娟探了探头问道,随后她看到四五个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走了进来,她疑惑的问,“你们……有什么事?”
  “依众杰先生,现在我们需要你协助一下工作,希望你能配合!”一个看似是领导人物的人正色道。
  依众杰听了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反而是丁晋娟慌张的站起来问:“你们……要他配合什么工作?”
  “贵公司偷漏税案的调查工作。”那人面无表情的回答她的话。
  “什……么?”丁晋娟惊讶的张开嘴不信的反问道,“我们家可是正经做生意的啊,怎么可能会偷漏税?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犯没犯法,一查便知。望你配合!”那人严肃道。
  依众杰坦然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他就跟着那些人走出家门。
  丁晋娟紧跟其后,此时,他们家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闻声而来的邻居,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在人群里,依燃还看到了顾硕的身影。
  有些平时来往密切的邻居还好奇的询问丁晋娟发生了什么事,但丁晋娟怎么会有那个心思回答他们。看着依众杰坐上蓝白色的执法车扬长而去,丁晋娟的世界一下子全黑了,那个时候她的世界也塌下来了。
  依居恍然的看了一眼依燃,然后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小声的问:“姐,你真的大义灭亲了?”
  丁晋娟耳尖听到了依居说的话,她震惊而怀疑的回头盯着依燃看,四目相对时,依燃顿时直起鸡皮疙瘩,她也是第一次从丁晋娟眼里看到那种即痛恨又失望的眼神,甚至她觉得丁晋娟的眼里还流露出了星点的厌恶。依燃被盯的只打冷颤,比今早她打电话给向税务局时还要胆颤,她装作平静的转身走进了客厅。
  丁晋娟紧随其后,她一把抓住依燃的手,不相信的大声问:“依燃!真的你……你举报你爸爸的吗?”
  依燃背对着她没有说话,丁晋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想不到她一向疼爱的依燃竟然变得这般的冷酷无情。
  她痛心的斥道:“你是你爸爸的女儿!哪有亲生女儿举报父亲的啊!不知道的人会觉得你是大义灭亲,是忠于法,行于法!但在我看来你就是白眼狼,我为你爸还有小梅姐感到痛心!你不配做他们的女儿!”
  听到丁晋娟这些歇斯底里的话,依燃无奈又难过的回头死死的瞪了丁晋娟一眼,然后一顿一句的说:“我说娟姨,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爸吗?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如果我爸是清白,税务局会让他少根头发?你这么激动,反而让事情扑朔迷离了许多。难道你知道什么?”依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的冷笑看着丁晋娟。
  依居上前搀扶着丁晋娟,他看着有点陌生的依燃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依燃!”丁晋娟痛心的捂着胸口看着她喊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我说你什么了!”依燃突然大声对丁晋娟喊道,“别用你那假惺惺的可怜相博得他们的同情!”依燃指着门外不知何时看热闹的邻居。“是不是眼看我爸要出事了,你就露出你本来的面目?继母是不好当,你以为继女就好当?!我受够你所谓的关怀和照顾,都他妈的在演戏……”
  “啪”的一声响亮的响起,门外一阵唏嘘,骚动了起来。丁晋娟看着自己扬出去的手,她此刻真的很疼,心和手掌,全身上下都隐隐生痛。
  依燃带着笑意的盯着地板看,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她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淡然的说:“这巴掌,想必你忍了很多年了吧。每当你拿热脸贴我的冷屁股时,都很想扇我几个耳光吧。”
  “没有,没有。”丁晋娟哽咽道。
  依燃环视四周,然后挤出了一丝的惨笑,她朝看热闹的人说:“热闹看够了就散了吧,对了,请大家记住。”她指指丁晋娟又指指自己说,“她——丁晋娟是个好后妈,而我依燃却不是个好继女,我说的都是真的!”说完这句她掉头就跑上了二楼。
  顾硕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他看了一眼丁晋娟,关心的问道:“阿姨,你还好吗?”
  丁晋娟一把抓住他的肩说:“我没事,顾硕啊,你打小就和依燃关系要好,你帮阿姨去看看她好不好……”
  “好……好。”顾硕使劲点了点头。说完,他也跑上了楼。
  到了依燃的房门,他轻轻地敲了敲那扇紧闭的门。
  依燃烦躁的大喊:“滚,都他妈的给我滚!”
  顾硕听了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蹲坐在门前,他轻轻的吹起了口哨,依燃趴在桌子上,突然听到从门外传来熟悉的《天空之城》的口哨声,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在门前止住脚步,伸出手想打开门,但最后她却收回了手,她也背靠着门蹲坐了下来细细的聆听着这熟悉的旋律。记得以前小时候那会,顾硕也曾稚嫩的吹着这首歌曲,但被依燃嘲笑一番之后就再也不曾吹过。如今听到他熟练的吹着口哨,不免有些小小的伤感。她也说不清伤感些什么,也许是因为流年太匆匆,也许在流年里我们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面貌,站在人们面前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
  就像刚才她和丁晋娟那样。
  许久之后,顾硕张来口说了一句:“依燃,你在听吗?”
  依燃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其实,我不知道要问你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去理解你。”
  “那你觉得我做的对吗?”依燃环抱着膝盖。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我起码清楚,你有过挣扎有过逃避。”顾硕仰头看着天花板继续说,“但你最后还是做出了自己认为是对的选择,因为你是依燃——依然如此。但你刚才对阿姨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伤她的心了,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你们命运轨道上的相撞。”
  依燃听了久久不语,突然她扑哧的笑了一声,她对这样对她大谈人生哲理的顾硕甚感陌生和好笑,她想了想,也许这就是流年的洗礼,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顾硕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刚才的事不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依燃打开门,顾硕惯性的跌倒在地,依燃见状急忙拉他起来,还自然的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是很严肃,严肃到我都未觉察我就是当事者。” 
  看到眼前眼里还带着泪的依燃笑着看着他,顿时让他想起了“哭笑不得”这个成语,他很想笑出来,但后来他还是忍住了。他板着脸对依燃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去给你娟姨道个谦?”
  “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哄马可心的?”依燃转移话题。
  “咳咳。”顾硕不好意思的干咳了几声,“呐,别转移话题。”
  依燃小心翼翼的问:“娟姨现在还在生气吗?”
  “这事搁谁身上谁不生气”顾硕叹着气说,“你还不下楼跟娟姨道个歉?”
  依燃用鞋尖在地板上蹭了蹭,难为情的说:“等她气消了些再说吧,我怕待会她的高血压又要上去了。”
  顾硕板着她的肩很认真的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沉得住气,有些话要经过大脑才能说出来。”
  依燃点点头。
  当天依众杰就回来了,虽然他没说什么话,但看得出来他一身的轻松。这让丁晋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她也开始在担忧,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这个家是否就真的散了。她一直都明白她和依燃之间存在着隔阂。这么多年来,她小心翼翼的想走进依燃的心里,可依燃也小心翼翼的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刚把最后一碟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就看到依燃慌乱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今早的那一场争吵令她们尴尬了起来。她也不好意思问她去哪,就朝正在看电视的依居使了使眼色。
  依居一时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不解的问:“妈,你挤眉弄眼干嘛,脸抽筋了?”
  丁晋娟白了他一眼,朝大门努了努嘴。
  依居会意的笑了笑:“哦,原来是想问我姐啊——”他跑出门朝已经走远的依燃喊道:“姐,你去哪?都快要吃晚饭了!”
  依燃回头冲他摆摆手:“你们不用等我了,我找顾硕有点事。”
  丁晋娟在屋里听到这话,突然有点生气。
  “听到了吧,我姐找小硕哥去了。”
  “她爱找谁找谁去,我管不着。去,叫你爸出来吃饭。”丁晋娟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又走进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当火焰遇到水

  老戴跳楼死了,这让依燃很是吃惊,同时她又感到了一丝的伤悲。老戴留下一纸遗书,承认是自己挪用了那笔税款,因无脸面对依众杰和众杰商贸的同事最终选择跳楼自杀。
  很快法院就查封了老戴位于新禾小区的房子。12楼,依燃想想就觉得害怕,何况是从那跳下去。依燃再次感到了生命的脆弱,我们匆匆来到这个世界,最后转了一圈,又匆匆的走了。人真的很自私,可以一死百了,但留给亲人的伤痛或耻辱却是那么多。
  老戴头七的时候,依燃和依众杰去给老戴的家人送去一点体恤金,门没进就被老戴的儿子戴振杰连人带礼的给轰了出来。依燃永远忘不了戴振杰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那眼里的怒火和伤痛可以把依燃烧的不留灰迹。
  戴振杰指着他们大骂:“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会有报应的!” 
  ……
  “我爸是替罪羊,他不会那么做的,滚,你们都给我滚!”
  依燃搀扶着依众杰朝那辆旧式的车子走去,习惯性的一个回头,看见正用手背擦拭眼泪的戴振杰,她见过他几回,身体瘦弱瘦弱的,眉眼间的那股秀气还在,二十一、二的他现如今就像一个失去最心爱的玩具的三四岁孩子痛哭着。一股深深的愧疚感从依燃的心底涌现,如果她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那么她当初肯定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生活往往就是这么的出其不意,就像她猜不到最不喜欢老师这一职业的胡归最后却成为L市四中的一名普普通通的政治老师,和顾硕成为了同事。用胡归的话说,在大社会的路上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却和他父亲一样拿起了教案拿起了粉笔,还自嘲的说是“子承父业”。
  2008年的夏天,真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季节。
  当确定胡归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依燃的心咻的一下子又恢复了跳动,甚至是因为高兴,跳的更加剧烈。
  依燃抿着嘴不甘心的又带着一点点撒娇的说:“不算,你刚才的求婚不算。”
  想想也有点生气,哪有人这么心平气和的在没有任何氛围的时候来个求婚?没有鲜花,没有烛光晚餐,也没有钻戒,只有平淡的一句“阿燃,要不我们结婚吧。”
  胡归板着脸看着灰暗的天空,幽幽的说:“好话不说两遍。”
  依燃也板着脸说:“哪有人这样,别的不说,都说那什么丑媳妇迟早见公婆,我和你妈连正式的见面都没有,你也想来个先斩后奏?”
  胡归听她这么一说,突然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答应了?”
  依燃显露出少有的娇羞,她站了起来就走:“你真讨厌。”
  由于紧张,依燃显得有点呼吸不畅。胡归温和的对她笑笑,然后握住她的手一起走进了这栋老式的教职楼,灰色的墙体,灰绿色的玻璃窗,经过有点暗的楼道,一束阳光此时竟然显得如此刺眼。依燃偏过头看了看胡归一眼,这就是他度过了他生命的大半个时光的地方,这里有他的童年,有他走过的痕迹。想想就觉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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