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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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我记得-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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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调座位的时候,班主任找班上的每个人谈话,张航要求和一位英语很好的人同座,张航是存了私心的,哪种私心,只是陈晓,觉得关系不错,觉得和她在一起,自己进步得更快,至于班主任排的是不是陈晓就看缘分了。座位出来,大家都是满意的,中间一组是三人一排,陈晓坐中间,两边分别是张航和周落诗。
  朝朝的相处,周落诗、张航还有陈晓三个人的友情增进了不少,至于周落诗和张航,那些乌龙大家都没有再提起,安稳地相处着,陈晓分辨不出周落诗的心,她好似也忘了自己的那些心动,她没有再说起过,陈晓也没有再问起过。一些同桌之间的小关心,那些超过三八线的字条,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脸,那些被点起来后的小提示,都是点点滴滴的感动。
  一日,张航去收发室取父亲寄给自己的身份证件,突然发现台子上有一封蒙了厚厚一层灰的信件,张航注意到,是因为上面的名字是“陈晓”。收发室老爷爷解释,“寄来了好久,一直没人取,收信人地址没写清楚,也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就搁在这儿了。”张航说:“这是我们班的同学。”老爷爷就说:“那正好,你给她带去吧!”
  一封连地址都不确切的信,收信人是陈晓,此陈晓是不是彼陈晓,好奇战胜了道德,张航把信小心翼翼拆开看了。
  陈晓:
  好奇怪,竟然想给你写信,我连地址都不知道,听父亲说起过你的老家,就把信寄到了最好的中学,你收到信的可能几乎没有,我只是想和自己说说话。
  我现在很累,比你欺负我的时候还累,不知道你好不好,我总觉得对不起。现在我们班的提前进行毕业活动的一部分,给某个人写信,我就想起了你,都不知道再见面还能不能认出你。
  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只希望你过得好吧!我努力一点,说不定还能在大学里相遇。
  就这么多吧,也没有什么再好说的了,告诉你小白和小小白都快不行了,那颗梧桐好像也老了。
  ——曾经的友
  字迹很斯文,判断不出是男是女,看内容和语气,似乎是个男生,至于这个陈晓是不是张航认识的陈晓,他不敢断定,就把信封再次沾好拿给陈晓。陈晓将信将疑接过信封细瞧,她不能拆了别人的信,是实在想不出谁会给她寄信。等仔细研究到“晓”字的时候,陈晓就能断定这的确是自己的了,陈达从小写“晓”字,“日”总写成“目”,成了习惯,后来再写的时候都会在那儿顿一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隔这么多年再得到陈达的消息,陈晓是各种感觉齐聚心头,开心的、悲伤的、绝望的,那些回忆一幕幕的涌现。见陈晓陷入深思,张航捅一下她,“到底是不是你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陈晓点头,却并没有拆开信封,只是把它塞到了书包里。
  张航觉得奇怪,陈晓脸上的表情变幻得太快,有些表情是不该出现的,他不知道这个“曾经的友”是什么角色,让陈晓如此讳莫如深。拿到信后的陈晓总是怪怪的,显得心不在焉,做题的时候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感觉,半天都没有翻页。陈晓回到家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才看那封信,多年未见的笔记,和小时候歪歪扭扭的有了质的区别。陈晓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想起逗过的小白和小小白,想起爬过的梧桐树,很容易就勾起的记忆。陈晓还是想念陈达的,从小的感情,想知道他变得怎么样了。
  躺下的时候却睡不着了,辗转反侧,觉得已经忘了的现在却如此清晰,好不容易模糊地睡着了,却噩梦连连。梦里应该是流泪了,醒来的时候眼睛都肿了,好在课上一带眼镜就看不太出了。张航查觉到陈晓的精神状态不对,猜想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却从她的嘴里什么都挖不出来,只能多逗逗她,分散她的注意力。高中压力大,陈晓也没有惦念太久,又投入到日复一日的训练中。
  高三下刚开始的时候,张航家出了事,开始大家还苦苦瞒着,怕影响张航的高考复习,可张航母亲总是往家跑,脸上的表情总是担忧的,最后越闹越大也瞒不下去了,张航父亲被人举报贪污受贿。张航母亲往返两地接受调查,张航只能在陈晓家里吃饭,他沉默起来,他觉得害怕,隐隐地都觉得事情不妙。陈晓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和张航说,只能叫陈晓多开导开导他。
  过了一个月,结果出来,贪污受贿被证实,家里被罚款,父亲要受牢狱之灾。张航是感觉自己的天突然就踏了,父亲在机关当领导,对他一向严厉,父爱表现的形式比较冷。平时张航虽然有所顶撞,但心底里是爱戴自己的父亲的,并把他作为自己的榜样,如今父亲被查到生活作风有问题,张航的信念就垮了,也担心自己的父亲能不能熬过去。
  以前和张航玩得好的几个公子哥,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大家看张航的眼神都是同情的可怜的。家里出了事,张航的心不在学习上,成绩开始走下坡路,快要高考了,陈晓也替他着急。一起回家吃饭的时候,陈晓也会模仿张航平时逗她开心的那些方法,可是她显得笨拙,张航很想给他回应,可是他挤都挤不出笑容,只能说:“你不用管我,我会想通的。”陈晓说:“你想不通的,你已经钻进去了。”
  张航觉得无助,“那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帮不上任何忙。”陈晓建议:“不是你想办法的时候,即使你的父亲……你去见见他吧,他是你最爱的人也是最爱你的人,他知道怎么做的。”
  晚自习的时候没看见张航的人,他也没有请假,陈晓想起他说过的,他想问题的时候就喜欢去天台。下了晚自习,陈晓和周落诗说有事就上了天台,天台的风很大,陈晓看见一点火光,走过去果然是张航,他在抽烟,坐在护栏上,两条腿晃在下边,看着十分危险,表情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晓在他旁边坐下,张航看她,风吹起她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不怕吗?”陈晓摇头。张航说:“我想退学,我不想我妈压力那么大。”陈晓望着远处,过了很久才说:“为了爱的人,要变得更好,我觉得你应该要了解他们认为的更好是哪样?”这是张航第二次听到陈晓这样的话,还是有感动的,为了爱,只要有爱,就不能放弃自己。风把烟味吹到陈晓这边,陈晓呛了几声,张航跳下去,灭了烟头,轻声说:“以后不会再抽了。”说着伸出手,陈晓扶着他的手也跳下去了。
  在老师的批准下,张航请假去见了狱中的父亲,狱中的父亲一下子老了很多,母亲由于疲累也老了不少。父亲感觉很对不起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也表示忏悔,劝张航一定不能走他的老路,让他好好准备高考,不要担心他,他会好好表现争取减刑的。母亲和张航谈的时候,都是重点,和他分析目前的状况,母亲是比较乐观的,也只能乐观,此时此刻,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第一:父亲虽然入狱,可他心态还好,也还不老,身体还好,有熟人照看着,不用担心;第二:家里虽然罚了款,可家底也没被抽干,够用着;第三:张航考了大学实现自己的理想,同时也可以部分自力更生。
  母亲的头头是道,断了张航的后顾之忧,既然父母都如此希望,自己也有意继续深造,张航就一头扎进了复习中,甚至比以前还要用功。
  越靠近高考,气氛就越伤感,周落诗和陈晓说起的时候更是悲凉,“你和张航成绩那么好,我是不可能和你们在一个学校的了。”陈晓安慰她:“没到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周落诗说:“你不用安慰我的啦,我知道自己的实力,没关系,不一个学校可以一个省嘛,交通也方便,我还是可以找你们玩。”
  六月的时候,炎热慢慢袭来,三年压抑的生活即将远去,高考就那样结束了。谁都不知道未来,未来不会眷顾谁,也不会冷落谁。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言语去描述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年少,我们怀着一颗历经世事的心再去看待回忆里的莺歌燕舞,总是倍感无力。那些个简单而又充实的岁月,也丰富不了整个人生,徒留伤感。
  ————————————陈是
作者有话要说:  

  ☆、萌动

  高考对陈晓来说,考前很紧张,考时很平淡,考后很放松。678多么让人怀念,又让人纠结,又让人恨的日子。考完第二天,就有答案出来了,陈晓心平气和地对了一下,理综发挥得较平时更好一些,数学差了些,好在英语补了一些,语文对不了答案,心里没数,估摸着也差不多,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地,虽然以往也有人出现过对完答案,感觉超好可结果极烂的情况,不过陈晓坚信自己的人品。
  等了一段时间,成绩出来,高出一本线30分左右,家里人都很高兴,预估了一下各省内高校分数线,拟定了几个学校,志愿雏形就出来了。
  周末班级告别宴。每个人都没有缺席,就这次了,那种感觉还如常,下次同学会,大家都清楚,我们年轻,会有新的生活,总会有缺席,要么是人的缺席,要么是当初的影子的缺席。
  男生们在那儿喝喝喝,表面很痛快,心里也苦,三年来第一次当着老师的面喝得痛快,和年轻的男老师们称兄道弟,说着以前私下老有的抱怨,提着以前难以忍耐,现在难以割舍的同学之间的小怪癖。大家都对高考选择了缄默,大家对考试的情况避而不谈,说着以前的小笑话。
  有一点文化的饭店,包厢里放着毕业的歌曲,大家都忍不住鼻子酸酸的。一个平时调皮捣蛋的男孩子端着一酒杯站起来,“平时,对不住大家了,咋们今儿个一酒泯恩仇啦!”说着一仰脖子,酒杯见底。当了三年的班长也站起来,还是那股官腔,什么感谢大家之类的,可没有人觉得不真诚,有些话配合不同的气氛就有不同的效果。
  班主任和几个任课老师也站起来说了几句,无非是前程似锦,好好奋斗之类的。包厢里已经有人在小声啜泣,男生一边喝酒一边憋泪。了解学生心态,把场子交给一干学生们,老师就走掉了。
  一时之间,大家也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气氛也伤感得很,有活跃分子看不下去,拿了个麦克风,清清嗓子:“哎呦,大伙这是干嘛呢?过了这个点儿,以后可以大大方方谈恋爱,咋们回头也可以聚嘛!现在该吃吃,该喝喝,该看看,该道歉不能含糊,该表白的也趁早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掌声雷动,大伙都笑了。
  这顿吃得很久,高中是个压抑个性的时代,好不容易丢了包袱,大家都特别畅快,在这个特定的场景,留下了各种姿态的定格。
  吃完饭,大家去唱歌,人太多,包了三个场,每个包厢20来人,大约5个女孩儿,理科班的悲剧。
  包厢有里面和外面,没有隔门,外面可以打麻将或者扑克,或者进行其他的游戏,里面唱歌的。包厢的温度打的很低,陈晓有点冷,抱了个大枕头缩在一边听人在鬼哭狼嚎。
  暗沉的灯光,各种画面的大屏幕,面前的水果,长长的沙发,外面扑克的声响,年轻的缩影,如此甚好。有女孩子接过了话筒,唱着缠绵悱恻的靡靡情歌,心下不知挂念何人,黑暗里竟轻试眼角。
  陈晓凄然,离别果然催人泪下,想起匆匆而走的年华,忽觉得难以忍受的过去种种,那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那似有千斤重的颗颗头颅,那声声叫人昏昏欲睡的催眠曲,那张张让人绞尽脑汁的试卷,那场场如战场的考试,都过去了,还叫人思念。那些日子不会再来了,那三年,每天都是一样的面孔,日复一日,突地,渐渐的留在了相册里,脑海中,心下。
  有人靠过来,陈晓和他初中一个班,高中一个班,难得的缘分,可是六年在一个班也没见得建立多大情谊,说的话甚至于屈指可数。这会儿,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沉默了一会儿,对方开口:“你怎么不去唱歌啊?”陈晓笑笑:“我唱歌太难听。”
  又是一阵沉默,“那个,这不是毕业了吗,一直想和你道歉来着。”陈晓一惊,茫然地看着他,“那时候对你有误解来着,你花钱进学校的事儿是我说的,真的很抱歉。”陈晓本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一想一个班的,中考分数肯定是知道的,也就不奇怪了。事情也过去太久了,这会儿陈晓早就无所谓了,笑说:“原来这事儿,你还放在心上啊!都过去了。”
  事情说开,两人都很高兴,在那儿说着六年时间的点滴,很是唏嘘。陈晓感慨:“哎,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这么说得来,真是亏了六年的缘分啊!”对方也笑:“可不是嘛!谁知道你性格是这样啊!遗憾啊!”真真是一笑泯恩仇,往事那些好的不好的也都烟消云散了。
  正说笑间,包厢门开了,三四个男生涌进来,嚷嚷着。陈晓和旁边的同学望过去,班长被驾着出来,满脸通红。张航跟着一块儿进来的,看着陈晓和班上同学接近贴面热聊的场面,心下疑虑,还有些惶恐,过去打招呼,顺势坐在了陈晓的另一边,那个男生看到张航坐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丢了个“我看好你”的眼神后,就借口离开了。
  包厢里各种吵,张航问陈晓:“你和他好像不太熟啊?”,坐得近也听不清,陈晓把头凑过来,“你说什么?”。张航窃喜,想起刚刚的小心思不禁有些羞愧,也凑近了一些,问:“你怎么不唱歌?”陈晓叹口气:“看来今晚和我说话的第一句,都是这个开头了。”张航不解,陈晓也懒得解释,就问他:“你们怎么过来了?”张航大笑,故作玄虚,“待会你就知道了。”
  几个大男生还在推推嚷嚷,张航扯过一只话筒,“大家静静,学习委员待命,班长有话要说。”说着就把话筒一把塞在班长手里,又坐在了陈晓身边。班长接过话筒,结果竟然拿倒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憋出句话,闹哄哄的包厢根本听不清,旁边的人帮他把话筒正过来,班长眼一闭,冲锋陷阵似的,“XXX,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学习委员就是刚刚唱得煽情的姑娘,这会儿呆愣住了,满脸的尴尬,不晓得怎么办,就双手搅着衣服角,气氛很静很尴尬。有人情世故一些的,看出了不好的苗头,把班长和学习委员推出去,说:“这是两个人的事儿,大家就别太操心了,让他们自己说去吧!”
  焦点的两人出去后,包厢又开始热闹起来,大家看见张航和陈晓做一块儿,好事地起哄,“这两人,做对手这么久了,好歹也给大家来一首,契合契合今儿个的主题。”陈晓笑问:“什么主题,我咋不知道。”起哄之人摸摸后脑勺,文绉绉道:“一笑泯恩仇。”
  陈晓转头打趣张航,“我和你有恩还是有仇啊?”借机本想逃过这一劫,谁知张航丝毫不配合,“都有。”陈晓瞪他一眼,旁边的人把话筒给他们两人,问要点什么什么歌,张航答:“只要有你。”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大笑,这个年纪,八卦绝对是热衷的。一干人等都盼着这最后的时刻整出什么□□,来满足一下空缺已久的好奇心。
  陈晓嘴对着话筒,却还浑然未觉,凑近张航,“咋们的账待会儿好好算。”透过扩音进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恶狠狠地一句话顿时暧昧得很了,周围的人嚷着“从实招来”,陈晓有苦难言,张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陈晓这是第一次到KTV,她不是不好意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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