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荒唐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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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荒唐不可欺-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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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额前抵着墓碑,眉头蹙得很深。
    “母亲被一个北方退下来的军阀看上了,那军阀年轻时立下过赫赫战功,可那时都已经快六十岁了,他娶了七位太太,膝下十一个儿女,父亲不懂他为什么还要抢走母亲,就去他府上评理,而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母亲以死要挟,那个军阀怕出了人命,那时都已经不再是草菅人命战场亡魂的年代了,也是就派了家丁将我接去,我什么都不懂,母亲带着我在那里生活了几年,后来她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军阀死后,他的长子继承了身后财产,而母亲和另外两个姨太太因为无名无份,便被驱逐出了府,母亲四十多岁,再没有花容月貌和赛过黄鹂的好嗓子,于是就做女工,将我拉扯到了十六岁,就撒手人寰了,那天,也是如此的天气,冬末春初,阳光正好,她躺在床榻上,目光望着窗外悠远的地方,她不停喊我父亲的名字,然后就闭上了眼。”
    张墨渠伸出双臂搂着墓碑,他的脸就贴在那相片上,眼眶猩红,蕴含着氤氲。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必须要强大,只有强大才能保护我爱的人,就像那个军阀,如果父亲和我当时比他还强大,他哪里能强行带走我母亲,哪里能害了她一生。我像是疯了一样,蓆婳,你明白丧心病狂是怎样的概念么,我奔去了柒城,做了青虎堂会的马仔打手,我跟着那些人掠夺地盘、抢占店铺、开设赌所、涉足花场,一直过着血腥而黑暗的生活,到我二十岁,我带着我手下的人来到了滨城,用十五年的时间,拥有了现在的一切。其实为了利益而活着的人大多不快乐,但我不是,我有我的底线和原则,所以我看不起邵臣白,我更想保护你,因为我知道,邵伟文不能给你全部,但我可以,只要你开口要,我都能给你,没有我去想办法给你,我不会让你遗憾,更不会允许自己无能为力。如果你问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我想大抵就是初见的那一面。”
    我流着眼泪点头,快速的走过去,也学着他的样子跪在地上,将头轻轻压在他肩膀,他反手将我抱住,笑了笑,对墓碑上的照片说,“母亲,我带着我爱的女人来了,她叫沈蓆婳,她是儿子这一生唯一动过情的女人。”
    听着这类似发誓般的话,我“嗤”地便笑出来,抬头看着他,他那样冷冽的男人,看似无坚不摧无血无肉,可我见过他的脆弱,越是强大到百毒不侵的人,脆弱起来越是让人心疼。
    我情不自禁吻了吻他的高挺的鼻梁,他哭过了,我唇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咸涩的味道,我舔了舔舌尖,“张墨渠,我愿意用我余生爱你,就像你母亲对你父亲那样。”

  ☆、第七十六章 洛城

晚上洗了澡,我从浴室里出来,张墨渠立在卧室的窗前,台子上摆放着两杯红酒,我走过去,还没说什么,他却先喊了我名字一声,我讶异的扬了扬眉,“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我一点动静都没有耶。”
    他笑了笑,指了指玻璃,“看见的。”
    我跳过去,还没擦干的头发随着我的动作一甩,甩了他一脸的水珠,我扑哧就笑了出来,他无奈的从我手里将毛巾拿过去,按住我乱动的肩膀,“我给你擦。”
    他的动作特别轻柔,仿佛是对待一件绝无仅有的珍品般,我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忽然有几分心虚。
    “墨渠。”
    “嗯。”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手继续擦着我的头发,很舒服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他轻笑了一声,“并非如此,是我配不上你,我给不了安宁的日子,在你最苦难落魄难熬的时候,我也不曾出现,我该谢你不曾怪我。”
    我心里暖融融的,转身回抱住他,“我不怪。”
    他低下头亲了亲我的发顶,“明日一早赶去洛城,到那边住所,安顿好了你,我再去忙。”
    我点点头,越过他的身子去看向窗外,空旷静谧的街道看不到车流和人影,路灯散下精致的光,显得那般温馨。
    他将红酒递给我,我摇摇头,他笑了一声,大口喝进去,又扣着我的后脑,给我渡了进来,我被他的不害臊惹得有些无助,咽下去迎合他的目光,“你曾有过很多女人是不是。”
    他不语,将杯子重新放回去,手随意一扯,腰间的浴袍带子便被解了下来,我还不曾反应到什么,他已然向前一压,将我按在身下,灼热的胸膛贴着我的肌肤,他的吻缠绵而眷恋的流连在我脖颈和锁骨,酥麻的感觉让我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
    我狠狠抓住床单,保持最后那点清醒,“张墨渠,我在问你话,你听没听到。”
    他嗯了一声,“听到了。”
    我砸在他后背上,“那你说话啊。”
    他再次笑了笑,抬起头,眉梢都是无奈,“我不是告诉过你,昨晚我才完成一个男人的蜕变么。”
    我愣了愣,他趁我愣怔的功夫,已然攻了进来,烟花、湖畔、海洋、浪头,一波一波的朝我席卷而来,疯狂的弹奏着最刺激神秘的乐曲,我在极致的跌宕和愉悦中起起伏伏,沦陷、绽放、最终呐喊出来。
    这一夜,我睡得最香最沉,以致于阳光洒在我脸上,我都没有半分知觉,迷迷糊糊中,身上有微凉的东西在游走着,我撑着眼皮艰难的睁开,张墨渠格外专注的为我擦身、穿衣服,他的睫毛很长,眉毛更是浓密亮黑,削薄的嘴唇勾勒出刚毅的脸部轮廓,再配上特别迷人的肌肤,他看上去就是很英气勃发的男人,我踢了踢腿,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唇角带着满足过后的愉悦。
    “醒了。”
    想起昨晚的疯狂,我点点头,脸觉得发烫,我坐起来,才发现身上清清爽爽的,连衣服都换好了,他居高临下站在床尾,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起来,我们要去港口了。我带着牛奶和面包,在船上将就一下,到了洛城再带你吃好的。”
    我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表,已经六点四十五了。我急忙跳下床,不忘碎碎念叨他,“怎么不早点叫我,我也不至于这么手忙脚乱。”
    他将行李箱和手提包归置到身侧,看着我进进出出像去旅游般仔细,始终耐心的等着,对我说,“因为舍不得你太累,昨晚我那样不知体贴,今早自然让你多睡会儿,怎么道成了我的过错了。”
    我回头啐骂他一口“色、胚”,然后继续兴致高昂的忙我自己的。
    滨城的早晨,因为是南北方交接的地方,又踩着多半的南都水乡,所以比别的城市都来得早,尤其在冬末春初,火红的日头在早晚看得都触目惊心,似乎要烧起来了一样,连天边的火烧云都黯然失色。
    我跟着张墨渠到了坐船的港口,船夫已经拉开了栓柱上的桅绳,时间是七点十五分,我们进舱找了两个靠近船口的位置坐下,恰好能透过窗户望见波涛汹涌浪花碧绿的海面,我还是第一次坐船,自然兴奋得不行,拉着张墨渠指指礁石又嚷嚷海岛,他都是宠溺的看着我,为我捋了捋微微凌乱的头发,爱怜不语,我说得口干舌燥,喝下整盒的牛奶才觉得好些,他跑了两趟,问船夫什么时候开船,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说要凑足了一百五十人才够往来的本钱,想赚点,要等到二百人才开。于是我们又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开船。
    从滨城到洛城,坐车要四个半小时,坐船走水路贵,可也稍微快一点,三个小时就到了。
    船停泊靠岸,正好十点半,如同报时般准确,走出船舱,发现洛城下着蒙蒙细雨,眼前一片白雾缭绕。
    这里就是这样,北下有些冷,南上又太热,恰好是中间位置,春秋常常飘着细雨,冬天阴冷潮湿常有雾气,夏天最热的时候市里都能发霉,靠着河畔的四周就常困在瓢泼大雨里,不愧是水乡。
    对了,我在张墨渠说要回洛城,就立刻上网查阅了关于这座城市的所有风土人情,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江南水乡,一年四季温润而柔美,就像是南方小镇的姑娘,乌衣巷养人的湖水,明媚蔚蓝的后海天空,都是让人看一眼便忘不掉的地方。
    张墨渠接过派送雨伞的生意人里手里的油伞,递给了那人一百块钱,说了句不用找了,那人笑嘻嘻的知道是遇到了有钱的主顾,更加说得天花乱坠眉开眼笑。
    “老板,到了咱洛城旅游,没有不捎着一把伞的,这伞都是拿刺绣刻上去的,多少个绣娘描摹画作几天几夜赶制才能出来这么一把,贵重呀,当收藏品也值得,况且再乘船两个小时到了丽江,这个时节天天都下雨。”
    那生意人说罢又看了我一眼,“这么漂亮娇嫩的美女,被雨浇了多可惜。”
    张墨渠识破的笑着,“你的意思,让我们再买一把?”
    生意人狡黠的笑着,张墨渠将我揽到怀里,打在我们两个人的头顶,“那样就不亲密了。”
    生意人如梦初醒的笑着,我有些不好意思,跟着他下了船,一侧的号子被开船的船工叫得格外响亮,我吓了一跳,那粗狂的声音直直的穿入云层响彻霄海,张墨渠笑了笑,看着尽是鄙夷,“听你说是海城人,那里近海,原本你从小就听着这熟悉的号子声,现在怎么也怕了。”
    “你是想说,我做人忘本了。”
    我一语道破,他没有说我,而是牵着我的手下了船板,这里等着一辆洋车,下来一个男人,恭敬的朝着张墨渠点了点头,“张总。”
    他嗯了一声,为我打开车门遮着额头,我坐进去,他也随着进来,没有吩咐什么,司机直接就将车开起来,大约二十分钟,停在一处宅子前面,我透过车窗往外看,和网上的图片多有不同,似乎再不是改革开放前那么落后贫瘠有些江南古镇的味道,和繁华的都市越来越贴合,一路开来,街边的大饭店林立,也建起来了大厦,我看着张墨渠,他正好关上车门。
    “这里不是宾馆吧。”
    他抬起头,“当然不是,没有去市里,这是在洛城边上,滨城那么繁华你还没看够么。”
    我喜欢这里,我笑了笑,抬头去看牌匾,上面是榆木的匾额金色的大字,“清雅居”。
    我用手扒着眼脸下方朝他扮了个鬼脸,“清雅居,好像你是个老学究一样,还不如叫醉卧轩。”
    他笑了笑,将大衣脱下,递给司机,“有些热了。”
    他牵起我的手,迈上台阶,早有人等在那里,手上捧着香茶和热毛巾,我细细打量了一番,是两个年纪很轻的小姑娘,和我差不多大,长得也是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南城滋养长大的样子,她们也恭敬的喊了一声先生,又将目光移向我,抿唇甜笑着,“夫人。”
    我吓了一跳,去看张墨渠,他竟然笑得很儒雅,朝那两个女孩点头,眉眼都是得意,“不错,眼力也被调教得好了许多,去找泰婶领赏。”
    我掐了他腰一下,他最敏感的地方便是这里,这两次庄床笫间的亲密,我便知道了,我只要碰他腰骨的位置,他便如同发了疯一样的狠狠撞我,几乎弄得我快死了过去。
    我问他那是什么感觉,他说酥麻得醉仙欲死,夹得又那么紧,简直明白了古人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含义。
    这样不正经的话语,再配上他那坏笑的脸,气得我恨不得抓瞎了他的眼睛。
    我们进了清雅居,我见到了张墨渠嘴里的泰婶,慈眉善目的比邵伟文别墅里的苏姨还要温和,她见到张墨渠欣喜的不得了,急忙跑下台阶接过他手上的提包,身后跟着的男丁也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匆忙往内堂里拎去。
    张墨渠瞧了瞧泰婶,打趣道,“几个月不见,您可是愈发美丽了。”
    泰婶笑得欢快,“先生这么说也对,你九岁才断了奶,就是吃的我的乳、汁,你长得这样俊朗,我这半个乳娘自然也不能太差不是?”
    张墨渠笑着摇头,“总把我以前的事挂在嘴边,我都带了媳妇儿回来,这让她听见,还不嫌弃我。”
    泰婶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我,只不过和张墨渠情同母子顾不上我,这下才将目光移到我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个来回,看得我都有些窘迫了。
    我羞红了脸,朝泰婶恭敬的打了招呼,她乐得合不拢嘴,“真漂亮的丫头,我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姑娘,我还以为墨渠这辈子都娶不了妻了,就好像少了那根弦似的,这下我可放心了,看来有生之年想抱个娃娃的心愿还能实现。”
    我被这话羞得脸更红,张墨渠揽着我的腰,唇压在而耳畔,“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我蹙眉去踩他,他麻利的跳了一下,直接躲开,笑着对泰婶说一路赶着舟车劳顿有些疲累,先回房休息。便带着我上了台阶,一路穿过回廊,推开了一扇门。
    卧室的装潢古色古香,全都是清一色的红木,闻着还有点小叶紫檀的焚香味道,窗子是那种抬起的木框,嵌着透明的玻璃,外面的纱窗用银纸替代,折射的阳光显得屋内更加明亮,我坐在木榻上,床铺得很柔软,我抬起手臂将身后的窗子推开,竟然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花圃,姹紫嫣红芬芳四溢,怪不得很多人都喜欢早春的南城,真是美不胜收。
    张墨渠将门关上,坐在我旁边,轻轻环住了我的腰身,“怎么这样瘦,再不多吃点,滨城刮一阵西北风便把你卷飞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我被他夸张的语气逗得笑出来,转身拿额头磕他的下巴,也不知道他的肉是不是钢铁做的,怎么那么硬,磕了一下我反而头痛,他笑着为我轻轻揉捏,呼出的热气就喷在我的脸上,窗外灌进来温和的春风,阳光倾斜恰好铺洒在地板,一室旖旎。
    “墨渠,我们以后就在洛城安家好不好。”
    他逆着光笑,金黄色的暖晕将他好看洁白的牙齿衬得更加整洁,他点了点头,在我的眉心见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好,我们在这里过完一辈子。”

  ☆、第七十七章 静夜阑珊

我累得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觉得麻麻酥酥的,似乎还很沉,我睁开眼,模糊的眼前渐渐清晰了,张墨渠趴在我身上,硬硬的头发在我下颔处,脑袋微微动着,胸口和肚脐的位置又湿又痒,而我那件白色的上衣也被解开,都散在了两条手臂上,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推他,“你干什么呢。”
    他抬起头看着我,轻佻邪魅的笑着,“干事情。”
    我看了一眼钟表,“五点半,是不是该吃饭了。”
    张墨渠回头也看了一眼,“嗯,先吃饭吧。”
    他翻身下去,我赶紧坐起来,去系扣子,下面的裤子还在,他应该才开始兽、行不多久,没有得逞,张墨渠笑得格外深意,站在床尾插着口袋看着我,“睡得还不算太死,这点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可以让我放心的,至少我看不住的时候,也不至于吃了亏回来找我哭。”
    我没理他,光着脚下了床,他忽然从我背后把我拖了过去,我的双脚凌空了,只能张牙舞爪的大叫着,“张墨渠你干什么!吃完饭天黑了再做不行么?”
    他没有理我,而是把我抱着放上床,蹲下,将地上的拖鞋给我穿在脚上,他温热的掌心握在我脚上的时候,我身子莫名一颤,从脸颊红到了耳根,他穿好了躬起腰,距离我格外近,“你想歪了。”
    我整张脸再次红了一个深度,他心情似乎很好,“沈蓆婳,这才是你的样子,不要浓妆艳抹,不要强颜欢笑,你才二十一岁,你可以跟我闹,跟我撒娇,怎样任性都可以。从前没人纵容你,你活得很委屈自己,但现在不同了,我纵容你,只要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忽然被一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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