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像她这么明媚的女子,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好男人疼爱,而天底下的好男人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说那么多有狗屁用啊!人家连眼皮都没夹你们,踏实赚钱得了,这种男人是你们傍得起的么?”
程薇蹙着眉头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她们先是鸦雀无声了几秒钟,旋即就闹的更欢。
“你有本事,你能傍、大款,不还是跟我们一起受罪穿那么少搔首弄姿的给人看么,你倒是当个富太太给我们看看啊?”
一个女模没好气的翻白眼,将更厚的粉底往眼脸下面扑,空气中都是那股子钻鼻的香粉味。
“是啊,又不是没见过,多少豪车排着队请我吃饭,我都没上,我愿意靠自己本事赚钱养活,不想有的人,恨不得从我不要的堆里捡起来一个,可都没人看一眼,啧啧。”
那个女模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气鼓鼓的踹了椅子一脚,转身扭着出去了。
程薇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瞧啊,一个个的都眼巴巴做起春秋大梦来了,恨不得把自己送上邵伟文的床,你说你的事迹她们都知道,怎么还不怕死的往那种男人身上贴?玩腻了再滚蛋,有没有点骨气!”
程薇这话还真不错,她属于特别有骨气的女人,即使是全国首富来包、养她,她也不绝对不做小三,这个原由我也知道,她母亲就是个小三,但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只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受了蒙骗,当得知真相那一刻,她选择了跳海,留下了嗷嗷待哺的程薇跟着姥姥度过了幼年时代,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那个男人也从没尽过一天的责任。
我曾问过程薇,你这辈子都不要男人了么?
她说我自然要嫁人生子,只是我绝不入豪门官门半步,哪怕没权没势,只要爱我就好。
我想,需要多大的沉重和艰辛,才能让一个那么美好的女人说出这样无可奈何的话来。
我淡淡苦笑,心里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包房,他让我跟着他做他女人的事,才不过几天过去,他身边就有佳人在侧,所幸我没有脑袋一抽答应了他,他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我何必卷入这趟浑水,扪心自问,我还真比不上他身边的露水红颜。
至少我是豁不出去给男人做情妇的,还做的这么光明正大不知廉耻。
“哎哎,都坐好啊!六少爷来看你们了!一会儿嘴甜点!”
展会的工作人员敲着一面锣经过,一张脸上尽是谄媚,我们都朝门口看过去,我脑海里忽然一僵,六少爷?哪位六少爷?
☆、第九章 六少,别来无恙【2】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程薇的一声惊呼以及视线里闯入的男人霎时惊得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得四分五裂,他仍旧是如从前那般豪放不羁风流随性,邪魅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落在我眼里只觉得那么讽刺。
许久不见了,他比从前更成熟了些,脸上褪去了少年般玩世不恭的青涩和邪肆,添了几分沉稳和魅惑,还是那一双潋滟而温柔的桃花眼,笑起来微微上扬的眼尾,配合英挺的鼻梁,像是画一般。
不得不说,邵家的基因,真是强大到可以祸国殃民的地步。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晶亮剔透,一只手抚摸着领带,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我那一刻竟然不争气的想到了我曾说,他穿蓝色的衣服好看,他本来不喜欢,因我这句话,之后一直都穿蓝色,浅蓝或者藏蓝,我每次见了都高兴得拍手,如今时过境迁,他竟然还在穿,凭他当初赶我离开的无情,我只知道,他不是为了我的那句话,而是变成了习惯,习惯深入肺腑,就像吸烟和到了夜晚都要闭眼,很难一时间改变吧。
“都见过六少!”
“六少好。”
一众模特异口同声,娇媚得让人身子发麻,也对,对她们而言,傍不上邵伟文这个当家人,傍个邵家的阔少也是享用不尽富贵,她们跃跃欲试间我已经退后了好几步,只希望他没看到我,我也懒得和他做戏。
“六少,今天一天的交易量达到了四千万,根据我们的统计,应该是这几款车型最受市场欢迎,我已经做了报表,打算在三天后的董事会上……”
门口围堵这一群穿着西服的工作人员,将他围在其中,各自汇报着,他很有耐心的听着,时不时会问些问题,看来时间真的很强大,我还记得他曾经是个纨绔庸碌的少年,喜欢泡吧和打架,对女人吹得一把好口哨,现在却这般专心致志,我不禁笑了笑,所有人和事都在演练着这世上最让人感慨的沧海桑田,那场遗落在我少女时代的美好心事,到底已经深埋了。
“这个六少很适合我的口味啊,看上去坏坏的,比邵先生更有味道。”
“得了吧,没听说么,邵家三代,第二代最出众的就是邵先生,第三代最得老爷子喜欢的就是这个六少,可他年轻,不如邵先生更有本事,所以一直被压制着,而且你没听说么,沈蓆婳就是他众多前女友之一,当初被甩得那叫一个惨。”
程薇一剂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她们登时吓得不敢言语了,我无奈的苦笑一声,果然还是纸包不住火。
“六少,这就是咱们车展的模特,一共十六个,最好的都在这个化妆间,旁边那间还有八个。”
我故意将头埋得很低,可不知是他早就知道了故意过来羞辱我的,还是他真的从这么多颗脑袋里瞧见了我,他从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话,却在这时候咳嗽了一声,“那里还有个见不得人的是么,头低到了土里,是不愿意看我还是怕我看你?”
☆、第九章 六少,别来无恙【3】
我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混蛋,在抬起头时却笑得得体,“长得丑,久闻六少花丛过,什么美人没见过,怕我反了您的胃。”
他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意思,就是从来没见过我了?”
我没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他笑得更灿烂,“可我怎么瞧着,我曾经有过一个女人,跟了我两年,像是你呢,是你健忘还是我记性不好了?”
我被他噎得一愣,气氛顿时微妙起来,门口的随从朝我们招了一下手,“除了沈蓆婳,其他的人跟我出来,到前台去走走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快步的走了出去,经过我身边时还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我的心七上八下开始打鼓,程薇想要留下护着我,却被闻讯赶来的经纪人带着几个保镖给架了出去,她拳打脚踢不肯离开,若不是我朝她报了一个安慰的浅笑,她大抵真要你死我活的拼了。
门被静静关上,化妆间瞬间清冷了下来,绍坤本还站在那里人模狗样的,却忽然猝不及防的一个用力,将我的身子带过去,堵在墙根和他之间,狭窄的空间让我连呼吸都费劲,我只能被迫低着头,不愿看他的脸。
“这副样子,真是清纯,当初我只觉得你无趣,碰一下都害怕,总问我疼不疼,还说什么留到新婚之夜,惹得我像一个强、奸、犯,想要跟我的女人成千上万,我何必对你用心?”
他的话时至今日仍像一把刀子在我心上凌迟,我咬着嘴唇,忍住奔涌不息的酸涩,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既然如此不屑一顾,那六少现在这样是为何?”
他邪邪一笑,略有粗糙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划着,每一下都惹得我紧张而惊恐的颤栗。
他似乎格外满足于我的反应,指尖上的动作更重,甚至有些撕裂我的疼痛。
“我现在倒是后悔,当初怎么不睡了你,你跟着我,就算我用强,凭我邵家的能耐,局子里也没人敢管,真是怪我装什么柳下惠,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笑着贴得更紧,我能感觉到他下面突然涨大的东西多么野心勃勃的蓄势待发,我吓得身子一缩,脑袋摆动着试图躲开他的吻,“绍坤你要干什么?”
他笑得更魅,“你猜我要干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能干什么?”
“你这样是强——唔……”
唇被他狠狠堵住,却没有我想象中的疯狂和羞辱,他只是很轻的吻着,舌尖试探得缠过来,并不放肆,微微变热的身子和我没有空隙的贴合在一起,我睁大双眼盯着他,他似乎感知到了,也睁开眼,唇离开我一些,手掌覆上来,“傻,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不是告诉过你,还不记得。”
我耳畔完全充斥着他温柔到能挤出水的声音,他的眸底也是宠溺,再度吻下来时,我分明听到他满足的喟叹了一声,搭在我腰间的手更加紧了紧,我脑海中似乎断片了,只有一个念头在侵袭着我,这还是我记忆里那个无情的绍坤么?
我的愣怔持续了一分钟,在他的手伸入我胸口时,我猛地将他一推,还沉浸在情、欲里的他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后踉跄半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我使劲抹了抹嘴唇,“我嫌你恶心!别用你吻了那么多女人的嘴来碰我!”
☆、第十章 沈蓆婳,我过得很不好
我曾以为我足够坚强,也曾以为,这么久过去了,我日夜都在强制自己忘却,早就该心如止水,可在这一刻,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加速了心跳,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眸中的盛怒和那隐约让我觉得惊诧的悲痛而牵引了过去,我愣怔的时候,他再次扑了过来,死死钳住我的身体,连带着我滚到了一侧的沙发上,我被他狠狠压住,只觉得呼吸不稳,“绍坤你放开我!”
我仰着头,想要避开他压下来的唇,他索性烙印在我脖颈上,轻轻舔着,许久,呼吸愈发的粗重,将吻变成了啃咬。
“沈蓆婳,信不信随你,我这段时间,过得不好。”
他吻着我,湿漉漉的水痕在身体上划过,我闭着眼,眼角溢出的热泪滴在他额上,他身子微微一颤,嘲讽般的轻笑了声,“你恨我,我感觉得到。”
他抬起头,目光流连在我脸上,他的眸中盛满了忧伤,我忽然发现看不透他,在他身边两年,我都不曾了解他,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我太愚蠢,那么多个夜晚同床共枕,他无数次搂着我,像是喃喃呓语般说着他很累,很痛,我只是一笑,从未深究。
外界人都说,他和邵伟文,都是邵氏集团的接班人人选,老爷子都很喜欢,又各自都有能力,可是更多的董事都看好邵伟文,觉得他更名正言顺,我也一直以为,一向纨绔风流的绍坤不在乎这所谓的名利和地位,他要的不过是随性自由的生活,可眼下,我似乎是错了。
“你抛弃我,有苦衷么?”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他的身子再次一颤,沉默了片刻,他笑着啃了啃我的唇角,有些疼,有些麻。
“你以为呢?你像个圣母一样,碰都不让碰,我不过是腻了而已,可这么久,我找不到像你一样干净的女人,又想换换口味了。”
他说的轻佻而放肆,我胸口才释然的那股气结再次堵了起来,我咬着牙,身子向上狠狠一抬,“别碰我!”
“我忍了你这么久,那两年我就该碰了!”
他钳住我的下巴,眼眸通红,“说!这段时间,有没有跟过别的男人?”
他的手滑到我身下,使劲戳了一下,“这里,还有这里,这里,有没有被男人碰过?”
屈辱的痛感将我灼得撕心裂肺,我使劲扭动身体挣扎着,殊不知这样抗拒的动作更加激起了他的兽性,他嘶吼着,像是疯了一样的咬下来,男女体力的悬殊让我陷入了绝望,而在他撕碎我衣服的前一秒,门口忽然响起了一个男音,格外的低沉,“你在干什么?”
近乎疯狂的绍坤忽而一僵,他迅速的直起身子,从我视线离开的那一刻,我瞧见了打断他的男人,竟然是邵伟文。
他还是刚才那一身西服,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了蓝琦的陪伴,他蹙眉不语,一双深邃如鹰的眼睛打量着这一切,眸中的火焰愈发高涨。
“这样的场合,随时都有记者找新闻,老爷子安排你到公司里上班,不是让你惹事的。”
☆、第十一章 远在海外的女人?
我趁着绍坤失神的空当,猛地将他一推,然后滚着爬到地上,将自己的衣服拢了拢,我蹲在那里,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镜子里倒映出我的惊慌和茫然。
“小伯,这样巧,你也是来这里找人?”
绍坤笑了笑,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可我如果没记错,小伯的女人在前厅吧?”
他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蓝琦……如果大伯知道了他曾经的女人,现在成了你的,那场面,我想想都觉得刺激。”
邵伟文的脸色一僵,许是他这样取悦了绍坤的变态心里,他愈发疯狂的笑着,“我更想知道,远在海外的那个女人,会不会见小伯假戏真做了,立刻飞回来把戏变得更乱。”
“留着你的牙尖嘴利,去和老爷子解释今天的事吧。”
邵伟文目光一凝,落在我的身前,那一刻就仿佛被扒光了拉到街上展览一般,我屈辱得咽下眼泪,飞快的爬起来,跌宕踉跄的奔出门去,一路跑出了展厅。
滨城的夏日七点,还是黄昏的样子,天边漫无边际的火烧云从橙黄到深紫,像是一幅泼墨画,一个闪电霹雷,街上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我呆愣在原地,轻轻的细雨拂过,慢慢变得大了些,我站在风雨里像个流浪人,冰凉浸到全身的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仿佛我真的无处可去,我呆呆的仰着头,如果不是再一次见到绍坤,我也许都忘了那些过往,最初的惊艳,总是被荒唐终结,天真的岁月我曾想,这一生辜负了全世界都要生死追随他一人,可最后我留住一颗身心,他却变得让我万劫不复。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是在滨城的师大门外,我拖着巨大的行李箱,找一个落脚的出租房,雨水溅起残破的水花滴在我衣服上,一片片飞舞的槐树花落在夹杂着栀子花芬芳的泥土上,我每一步都很踉跄,因为那时,我母亲刚刚跳楼而亡,父亲也因为肺痨死去半年之久。
我一直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但我是个衣食无忧父母双全的平凡人,在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漂泊无依,那种无助的茫然和疯狂,几乎将我击垮。
我就那么辗转到了离家乡最近的滨城,祈祷能被上天怜悯,能得到些活下去的机会,就这样,遇到了绍坤。
他带着六月初最美好明媚的阳光,一下子温暖到了我心坎里,他接过我的行李,对我说他的名字,我觉得他的声音是这个世上最好听的旋律。
也许爱一个人并不难,只需要眨眼间的功夫,就足够消磨掉一生的光阴,但恨一个人,忘掉一个人,却需要那么久那么长的时光,我几乎最好的岁月,都赔尽了这场浮华得像梦一样的故事里。
但初见那一面,睡都抢不走,因为它已刻在我心上,融于骨血。
我抱着双臂,潮湿濡热的空气却让我觉得有些刺骨,许是回忆起了那么多过往,觉得人心凉薄,我蹲在那里,抬头望着街角璀璨至极的流火灯光,身后忽然有脚步声在逼近,我转身去看,空无一人,我愣了愣,这才自嘲的笑了一声,这还是绍坤给我留下的阴影吧,我总在无助落魄的那一刻,觉得有人在靠近我,想要帮帮我,有时候也觉得,既然做不到护我一世,就不该让我抱有幻想,我毁在的不是这份痴缠上,而是那些他从不曾许诺我却尽心规划的未来上。
☆、第十二章 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邵先生【1】
我摇头苦笑着转过身,刺目的一束白色光线直逼逼的打了过来,我本能的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