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人了。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应该是公关部的小严。
“我是设计部的方晨,麻烦你帮我转一下李总监。”
“是方总监啊?麻烦你稍等。”
电话线很快转了过去,我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方总监,什么事?”
“听说陆总刚才被警察带走了,公司里面谣言四起,你没发个声明来安抚一下他们吗?”
“我这边正在积极的跟警方配合,我马上发声明。”
“你得快点呢,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事传出去就不好了。酒店的工程正在进行中,有负面新闻影响不好。”
“我知道的,谢谢你方总监。不过,我听说这件事好像跟你有关系呢。”
“恩?”我故作不知,但电话却差点掉地上了。
“据说咱们公司给你配的车出现在松浦高架下面,被撞得面目全非的。”
“噢,我有点事情忙,你先处理这危机吧,再见。”
我不敢再说话,也无话可说了。我得去一趟警察局,不能让陆斩为我背黑锅了。不管这事最后调查出来后果如何,我不想连累他人。
我匆匆来到警察局时,听说陆斩还在里面被审讯。我不顾阻拦冲进了审讯室,看到他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身边还有两个人拽着他的胳膊,像是防止他站起来似得。
“小晨,你怎么来了?快走!”他喝道,像有些害怕。
“你们怎么回事?他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钳制他?”我怎么可能走,我惊恐的瞪着那群人,觉得他们个个都是豺狼虎豹。
“小李,怎么回事?这人怎么进来的?”坐在办公桌后面那男人大吼道,气势很凶。
“王局,她进来就问陆斩在哪里,我寻思警民一家嘛,就好心告诉她,谁知道她就冲进来了,挡都挡不住。”
“拖出去!”
“那车是我开的,不是陆斩,你们放了他。”我不等那人拽我就大喊道,顿让他们都停住了手,愕然的互望几眼。
陆斩更是惊愕的瞪我,有些生气。“小晨你乱讲什么啊?快回去,回去听到没?”
“是他们要杀我,开着三辆车来追我,我逼不得已才冲上桥的,我不知道他们会发生车祸,我不知道。”
我大概是因为太恐惧而吓傻了,竟然这样不打自招了。
陆斩痛心疾首的看着,眼圈悄然泛泪了。我不知道他是痛心还是心疼我,就那么无言的看我,看着我被他们无情的用手铐铐住。
“把这位小姐先带去禁闭室。陆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既然这事有人自首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她是被陷害的,你没听她说那些人要杀她吗?”
“有没有杀人动机我们会调查清楚,谢谢你的配合。”
“我要保释她!”
陆斩转头看着我被带走,他在咆哮,在嘶吼,但无济于事。我仿佛钻进了一道精心编制的迷网,所有矛头都对向了我。
我被关进了禁闭室,并没有人来理会我。黑黑的屋子里透着一股潮湿的恶臭,密封的房子一点灯光都没有。
我蜷缩在墙角抱着双膝,默默的流着泪。我知道这次逃不过了,也不打算再挣扎。我无法跟杜月晓那种人作对,注定是悲剧的存在。
禁闭室里静谧得令人窒息,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不规则的喘息声,时长时短就像是那种垂危的病人一样。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我仿佛在忽然间被人遗弃了似得,没人理我,也没人给我送点水。
我很冷,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就像没穿衣服似得。我本来就穿的单薄,在这没有任何供暖设备的黑屋里冻得瑟瑟发抖。
我蜷在角落没有动过,偶尔会迷迷糊糊小憩一下,醒来的时候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饥肠辘辘的,又冷又饿。
我手撑着墙壁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腿好酸,不断的打颤。这是我第二次进这样的地方了,但明显的这次我内心充满绝望。
我摸索着走到门口,想透过门上那小格子往外看,只是那格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我根本推不开。
于是我放弃了,又摸索着回到了角落,以刚才的姿势又蹲了下去。
我有点担心爸妈,机场到我家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不知道他们顺利到家了没。他们肯定想不到在他们前脚一走,我立马就锒铛入狱了。
我也担心小宝,他有一两天没见我了,不知道有没有想我。
我脑海中像放电影似得想起了很多很多,感觉自己如果再不回忆一下这些事就来不及了似得。
我此刻很悲观。
我又在这种回忆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门上那小格子被打开了,透进来一缕黯淡的像是鬼火似得光芒。
我连忙靠着墙壁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不断的拍打门,“有人吗?有没有人啊?现在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跟你有关吗?将死之人了,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凉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那格子外出现了一张冷漠无情的脸颊,竟是秦菲。她眼角都是冷笑,寒意冻人心骨。
我心头一颤,再次确定自己逃不出去了。
“方贱人,等死的感觉怎么样?跟我能啊,有本事再跟我能啊?你当真以为我他妈的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敢害我损失三亿,你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啊?”台亩匠划。
“我有没有熊心豹子胆你都已经损失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冷冷回了一句就转身走了,我不能再跟她逞口舌之能,我已经饿得精疲力尽了。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下,我的意志力不会很强,会很容易被摧毁的。
我又蹲在了墙角,抱着双膝埋头打盹,或者这样睡一觉就好了,我希望会出现奇迹。
“方贱人,我来是要告诉你,这次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你就等死吧。别想着默琛要来救你,他不笨,绝不会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跟秦家斗的。”
我没理会秦菲,就当她在放屁。我落到这个地步只能怪自己太愚蠢,所以我无话可说。我只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不要被我连累。
她见我没回应,大概也觉得无趣,又讥讽了我几句就走开了。于是四下里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静谧,我又饿又冷又疲惫,觉得真的离死不远了。
“有人吗,我要上卫生间!”
我等秦菲走了过后才去拍门,很快就有个人过来了。打开门冷冷瞥了我一眼,领着我去卫生间了。
我在卫生间拖把池的龙头上喝了几口自来水,出去又被关进了禁闭室,乖乖的蹲墙角。
警察局的人如此对我,我大概知道是因为秦家的势力。所以我没奢望能逃出生天,只求他们别在肉体上摧残我。
如此疲惫饥饿寒冷的状态下,我又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又见门上的格子打开了,我已经懒得去看了。主要是没力气站起来,头昏昏沉沉的。
“方晨,过来!”
正待我又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有个冷冷的声音在叫我。我心下一喜,连滚带爬的冲过去用尽全力站了起来。
“我要喝水!”
我祈求道,我真的很渴,嘴唇上干裂得起了不少口子,微微一动就生疼。
门忽然被打开,顿有一股强光刺过来,我连忙眯起了眼睛不敢睁开。紧接着我被人直接拽了出去,推搡着我走。我微微掀开眼缝,眼睛被刺得不断流泪。
“走快点,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啊?”
“……”
混蛋!
我他妈还不是囚犯呢,这些混蛋就这样对我。我想咆哮想反抗,但也只是想想。我太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了,根本不如一只蝼蚁。
我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强光,环视了一眼四周,好像还是在警察局里。
“王局,人带来了!”
走到审讯室前,那家伙解开我的手铐,紧接着一个立正,对着里面的男人道。
屋里面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居高临下的笼罩着我。
我一闻到那股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就泪眼婆娑了,仰起头看着面色憔悴得不像样子的男人。我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他痴痴的看着我,抬起指尖在我脸上勾勒,我知道此刻我可能很狼狈,但我顾不得。我哽咽着扑向了他的怀中,顿时泪如雨下。他紧紧抱着我,身子在微微哆嗦着。
“晨,没事了,一切都会好好的。”
我无法说话,只是不停的哭。就像当年他从拘留所把我接走的时候,我也是哭得这么歇斯底里,仿佛天塌了似得。
“薛先生,你这只是暂时保释方小姐,如果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的无辜,我们就无能为力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
默琛冷冷的瞥了眼那王局,忽然横抱起我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警察局。他知道我已经虚脱得没法走路了。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中,心中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看他那憔悴的模样我就知道他这些天不好过,我让他担心了。
他把我放进车里,连忙从后座拿了一瓶水拧开给我。
“喝慢点,一口一口的来。”他像是知道我在里面没吃没喝,紧张得不得了。
我哪里顾得上矜持,就像沙漠里一个即将渴死的人忽然发现水源似得迫不及待。我几乎是一口气喝光了整瓶水,才喘着气瞥向了他。
“我没事的默琛,你别担心我。”
“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他很愧疚,满意都是自责,我不希望他这样想。我遭受的这些罪其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咎由自取。
我明明知道秦菲是那种不能惹的人,却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了他人。
“默琛,我们快走吧,我好饿呢。”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本想安慰他,却让他一下子红了眼圈。他揉了揉我发丝,关上车门转到了驾驶室。
我轻嘘一口气,不经意的瞥了眼音响的显示屏,发现上面竟然是二十五号了。也就是说,从我被关进禁闭室起,已经过了三天了。
他们真仁慈,三天没有给我一口水,一粒米饭。我就靠着去上厕所的时候喝几口自来水撑了下来,我真的好坚强。
默琛把我揽在怀中,单手开着车。他没有说话,脸颊一直紧绷着。瞧着他脸上乱七八糟的胡子,我心里酸酸的。
“对不起默琛,我总是喜欢闯祸,害得你这么揪心。”我小声道,靠着他的怀抱好幸福。他只是用力的搂了一下我,什么话都没说。
我淡淡的睨着窗外,发现天空竟然飘起了些许雪花,纷纷扬扬的,越来越大。我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不知不觉就泪眼婆娑了。
默琛摁了音响,里面忽然传出来邓丽君的那首最经典老歌《我只在乎你》。
“任时光匆匆离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
我轻轻支起身子望着窗外飘摇的雪花,悄然抹去了眼角的泪光。我的心是如此的酸楚,悲凉极了。
默琛,我很在乎你,好在乎你。可我总是在不停的闯祸,还让你不断的为我善后,你会累吗?
我轻叹一声,正要转头与他说点什么,眼底余光却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张冷冽无情的脸,像如影随形的衰神,奇葩似得存在。
☆、第98章:可怕的真相
我被忽然出现的杜晟昊吓到了,下意识去看他的车后,还好并没有什么车跟着。
我慌张的别过头,心跳在不断加速。如果放在以往。我根本不会在意他的存在。
可是现在……他可是杜月晓的侄子,我一下子觉得当年挤掉他的第一名还羞辱他是很愚蠢的事情。
默琛到并未看到他,一路上沉默不语的。眉峰紧蹙,脸也绷着,大概是在为我揪心。
警察局的局长已经明确告知他,我只是暂时被保释,如果查不到别的线索证明我的无辜,我这牢就坐定了。
“默琛,小宝还好吗?他知不知道我的事情?”
“当然不知道,我把他送去了别墅区的托儿所里,他跟那些孩子玩的很开心。”
“噢,谢谢你。”
“傻妞。”他睨我一眼,牵强的笑了笑,加快了车速。
我用眼底余光瞥了眼后视镜,再没看到杜晟昊跟着。我悄然松了一口气,方才紧握的拳头才微微松开。
“晨。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我会想办法找到突破口的。”
“默琛。对不起,我总是这么没用,不断给你添乱。”台亩边技。
我很歉疚,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过得如此水深火热,也不会处处被人压制了。或者再退一步说,当年中邦实业也不会出现那毁灭性的事情。
他揉了揉我的发丝没有讲话,车头一转就驶入了通往别墅区的小径。看着阔别许久的小区,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车子刚到别墅大门口,我就瞧见两道气势汹汹的人影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是爷爷薛啸天,另外一个我不认识。
我惊愕的瞥了眼默琛,发现他的脸一下子寒了下来。他停下车冷冷的盯着他们,没打算下车迎接。
我见他没下车我也没下车,紧张的贴着椅背,深怕一不小心就被人抓走了。
“默琛。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还在?”
爷爷走过来阴森森的看着我,眸色冷冽而无情,他看我就像看一堆垃圾似得唾弃,脸上乌云密布。
我垂着头不知所措,觉得自己的确是垃圾。
“爷爷,这就是我那所谓的小叔吧?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连爸妈都骗过去了。”默琛冷冷的望着前面的男子,唇角挂着讥笑。
那男子身材也很魁梧,但没有默琛高。因为薛家优良的基因,他长得也很俊朗,眉宇间和默琛有些神似。
浓黑的剑眉,挺拔的鼻梁和那刀刻般的轮廓,无一不显示他极高的颜值。唯有一点,他的眼睛是丹凤眼,细长斜飞,透着一股诡异的精光。
他并未看默琛,而是一直在看我,眼神犀利如剑。我被他看得极不自在,心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爷爷听到默琛的讥讽黑了脸,瞪着他看了许久,才又吐了三个字:“滚下来!”
“你最好让开,这车不长眼的,别把你一把老骨头给撞了。”
默琛没理会他的呵斥,缓缓启动了轿车。他往后退了几米又轰着油门一个飞冲驶入了别墅,停在了大门口。
“晨,你先回屋,别出来。”他睨着到,脸色很凝重。
我点点头推门下车,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大厅,正在擦地的李嫂连忙冲上来扶我。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她可能也不知道我被关黑屋的事情,狐疑的打量了我几眼。
“我没事,就是有点饿,有吃的吗李嫂?”
“有,先生让我炖了鸡汤,我马上去给你盛一碗过来。”
我无言的冲她笑笑,很窘迫。
我现在算是蓬头垢面,三天没刷牙洗脸,样子可能惨不忍睹了。可我顾不上了,我想吃东西,我饿。
李嫂很快端了很大一碗混着鸡肉的汤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我慌忙蹲下去拿起一块鸡肉就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被烫的眼泪汪汪的可我还是舍不得吐掉,硬生生咽了下去。
“小姐你慢点吃,很烫。”
我听得李嫂的声音有些哽咽,抬起头时她竟红了眼圈。我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粗鲁了,于是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
她蹲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给我吹凉,很是心疼的看着我,“小姐,你是不是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
“我看先生这几天在家里也是食不下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