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色更暖了一些,轻轻拨弄着我随着海风飞扬的发丝,一下又一下。我的长发穿过他的指缝,根根缠绕着指节,密不可分。
他缓缓地下头在寻找我的唇瓣,我没有躲避,踮起脚尖轻轻含住了他的唇。他的唇好凉,软软的。
我放肆的撬开他的齿关,舌尖霸气的扫过他每一颗皓齿。
我从来没有这么大胆野性,他可能是被震惊了,顿时抱紧了我,掌心已经开始有些不规矩的在我身上游走了。
唇齿间的眷恋让我想起了当年,我总像一个他捧在手心的傲娇小公主,走哪都会成为焦点。当时我幸福得没心没肺,从来没想过我们有朝一日会如此痛苦,如此难以抉择。
我吻了他很久都不想放开,我舍不得。如此的夜色让我醉心,如果可以,我或者会更疯狂大胆一些。
我们很久才分开彼此,他的唇瓣已经被我吻得有些红肿,我心里有些小激动,小亢奋。
“晨,最近你好乖,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他柔声道,嗓音中透着低哑的磁性,那是魅火窜上来了的声音。
“是不是有种久违的感觉?”
“恩!这些年,我大概是做得太过分了,忘记你原来是会柔情万种的。”他轻叹一声,有些愧疚的又吻了一下。
“那你以后要对我好点。”
我浅笑道,没让他看到我眼中的落寞。如果可以,我情愿永远在他身边被他欺负,折磨,这样起码能够看到他。
他笑笑,又拉起我的手顺着沙滩走,我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总之气氛好得让我不想停下来。我渴望这样慢慢的陪着他走,走到我们都老去死去的那一天。
……
早间我是在服务生的敲门声里醒来的,我还枕在默琛的臂弯,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完美的睡颜。
我小心翼翼的起床,套了睡袍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一看,却是服务生和昨天那个摄影师大卫。他们拿着两套崭新的礼服,冲着我直笑。
“大卫,这是?”
“这是薛先生定的礼服,他说要拍照纪念,所以我早点送过来,九点半会有化妆师来跟你化妆,你可以先准备一下。”
“拍照纪念?”我有些纳闷,带还是接过了两套衣服。“你还有事吗?”
“拍照的时间选在十一点,到时候我会来接你们的。”
“噢,谢谢你。”
我茫然的点点头,待大卫和服务生走后就关上了门,瞧着两套衣服有些莫名其妙。
拍照纪念?纪念什么需要如此隆重?
我拿着衣服狐疑的走进卧室,默琛还在睡。他这两天好像疲惫了好多,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为了抚慰我而精力透支了。
我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先去到浴室洗漱了。刚脱掉衣服钻进淋浴间,他就忽然也跟着钻了进来,像个邪魅的恶魔似得。
“刚看你还在睡呢,怎么一下子就起来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矫健身手,真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你洗澡嘛,我肯定是要来献爱心的。”他邪笑道,一下子抱住了我光溜的身子,把头紧紧埋在我的颈窝开始蛊惑我。
我脸一红,佯装着挣扎两下就半推半就了。我从来就无法拒绝他的索取,因为他很清楚我身体各个敏感的部位。
“晨,要是每天一大早都能对你献爱心就好了,好想要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他轻轻的挺进,我无法控制的轻吟了一声,握紧了他有力的掌心。
孩子!估扔记血。
这两个字我自从惹祸过后就不曾想过,我害怕。我其实非常喜欢孩子,更渴望能有个默琛的孩子。只是这对我来说很奢侈,我根本不敢去想。
他的献爱心持续了好久,我一次又一次被他带进天堂无法自拔,以至于我们平息战火走出浴室的时候,那化妆师在门外等候很久了。
我慌张的披上浴袍把他迎进来,发现他跟那个摄影师长得很像,都高高瘦瘦,是个俊朗的混血儿。
“这是大卫的弟弟乔治,VORD的首席化妆师。”薛默琛介绍到,更让我一头雾水。
他到底要干嘛?我们拍个照要如此隆重吗?怎么感觉像赴死一样呢?
呸呸呸,我怎么如此乌鸦呢?
“薛太太,你要不要先换上礼服?”
“这……好啊,你等我一下!”
乔治一叫我“薛太太”我就有种心悸的感觉,但同时又有些不真实,因为我毕竟不是薛默琛的太太。
我慌忙去到卧室换衣服,打开礼服纱罩的一刹那我有些晕眩的感觉。
这不是我当年随手的涂鸦吗?
我记得当时默琛把那枚很丑陋的戒指戴在我指头的时候,我很傲娇的说以后要娶我的话,必须要穿我设计的礼服。
他问我要什么样的礼服?我就随手涂鸦了一张,其实我是显摆才华。
因为我那时候设计天赋充分的表现了出来,但凡我瞅了一眼的东西我是一定能画下来并且以假乱真。
我其实对婚纱并不熟悉,就按照自己想要的东西随便画了一下,我觉得简单大气就可以了,不用那么繁琐。
当年只是儿戏,可此时我看到跟我那涂鸦一模一样的婚纱时,我眼睛顿时就朦胧了。
我没想到过了六七年,我们之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竟然还记得那张涂鸦,还给我做了件一模一样的婚纱出来。
他是要跟我拍结婚照吗?不,怎么可能?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但还是很快的换上了礼服。其实这是一整块白色真丝面料所制的,没有侧缝也没有任何领袖,只有几颗暗扣固定重要部位。
礼服外还有一片银色案底花纹的轻纱,裹在礼服上再用一颗璀璨的钻石胸针别住。
整件礼服看似非常简单,却又有些复杂,因为如果裁剪不对那些暗扣扣起来就很诡异。我觉得这个设计师应该是下了功夫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我穿好后站在衣橱前看了一眼,我被自己惊艳了,脱俗是我对自己的评价,这礼服一点不张扬,有一股淡淡的仙气,我非常喜欢。
只是我的身上还有一些浅浅的淤青,这可能得靠化妆师弄掉了。
我提着裙摆走出去的时候,乔治和薛默琛都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都微微愣了一下。
“唔……这礼服真有个性!”
乔治忍不住赞叹到,还刻意走到我身边仔细看了看,在看到我身上的淤青时不由得蹙了蹙眉。
“薛太太,怎么会这么多淤青和擦伤啊?哎呀,真可惜。”
“不小心摔了一脚。”我应道,羞涩的看向了默琛。我瞧见了他眼中的炙热,此刻的我应该是美艳的。
“我以为你只会乱画呢。”他笑道,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转了一圈,“这么繁琐的衣服你自己一个人就穿好了。”
“那是!”我有点得意的昂起头。
他轻轻的摁下我的脑袋给了我一个脑瓜崩,“别得意,快去化妆,时间有些不够了。乔治,别把她画的我认不出来。”
“当然,薛太太本来就这么漂亮了,不需要锦上添花,保持就好了。”
我被乔治赞得有些找不到北,喜滋滋的坐在沙发上让他开始化妆,我看他从化妆箱里拿出很多东西,有些我都很陌生。
我觉得我有点out了,可能这些年我太隐居了,也没想着打扮自己。
默琛见我化妆没再打扰,走进去卧室里了。
乔治化妆的速度和水准我必须要赞一下,我很快被他打磨出来,精致得我自己看了都有些心动。
他并没有给我浓妆艳抹,而是略施粉黛,我喜欢这样清新淡雅的妆容。
他紧接着又开始弄我的头发,并没有高高束成发髻,只是弄卷了一些,给我用根头链戴上,以防海风吹乱了。
画好后,他端着我的脸细细看了看,忍不住点了点头,“薛太太,你们东方人极少有你这种气质的,看起来真赏心悦目。”
“你过奖了,继续帮我处理一下这些东西吧。”我指了指手上的淤青,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真是摔的?”他好像有些不相信。
“恩。”
“摔这么惨的人我是第一次看到呢,没关系,我可以给你遮去。”
他说着又用一些我不懂的颜料凝胶什么的捣鼓了一种液体,小心翼翼的敷在了我那些擦伤上面。
“这你洗的时候记得先用热水化开,不要硬擦,否则会擦破的。”
“我知道了。”
他几乎把我身上的瑕疵全部处理了,才收起了那些东西。我看着那些液体慢慢变干,竟然跟皮肤一模一样。
“可以了,你去把薛先生喊出来吧,他脸色有些憔悴,也要稍微上点妆,这样上镜。”
“好,那你稍等一下。”
我慌忙起身又拎着裙摆去卧室,却听得默琛在卫生间里打电话。他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听得出很冷冽。
我本想喊他的,好奇心释然却度了过去,偷偷站在了门边。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不会跟她分开的。你如果觉得你那个儿子可以撑起这个公司,我完全可以让给他。我怕什么?我一无所有照样可以活下去。断绝关系?呵呵,爷爷,如果你想利用小晨来迫使我让位,你真是想太多了,我要不是因为中邦实业是爸的心血,早就撒手不管了。”
我听到这里就赶紧走开了,心里好沉重,原来所有人都在逼迫默琛放弃我,无所不用其极的逼他。
一无所有?
我怎么能自私的让他因为我而放弃所有呢?他是那么有才华,他本来就应该站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
而我,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用的人,早应该自生自灭了。
“秦家如果能杀我就让他们来杀好了,我随时恭候!”卫生间的声音大了一些,透着怒气。
我悄然离开了卧室,装着什么都没发生。很快,默琛也走了出来,唇角挂着笑意,但眼底却藏着愠怒。
我莞尔一笑,走了过去,“默琛,我好不好看?乔治让你也去上点妆,好上镜一些。”
“很美,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他宠溺的吻了吻我的唇瓣,又走进了卧室。
我怅然的轻叹一声,心头好苦涩。我们俩个人活着真累,他什么事都不想让我担心,而我也要藏着很多情绪。
我们明明都在心疼和深爱对方,却为何爱得如此痛苦不堪。
我该怎么做?
我想起了秦菲的威胁,想起了阿飞跟我讲的话,句句都如雷贯耳,让我深深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
默琛很快就出来了,穿上黑色礼服的他显得愈发挺拔,硬净的脸孔完全没有二十多岁男人的活泼阳光,而是透着睿智,内敛。
我不觉看呆了,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这是我的男人,我是他目前唯一的男人,我有些自豪。
他仿佛看到我呆若木鸡的样子,走过来飞快的在我嘴上吻了一下,“看了这么多年,你还没看够么?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讨厌!”
我娇嗔着躲到一边,看着乔治给他上一点底妆。我痴痴的看着他完美的侧脸,眼底的柔情浓的我自己都没察觉到。
“薛先生,你和薛太太真的是郎才女貌,非常登对。”
“谢谢!”
我和他不约而同说出这两个字,乔治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们俩默契真好。”
我浅笑着没再说话,心里因为他的那句“你和薛太太真的是郎才女貌,非常登对”而窃喜不已。我就怕自己配不上他,所以拼命的想要追赶他的脚步。
我在想,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不会成为C大历史上成绩最优秀的女生。
乔治给我们化好妆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离约定拍照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默琛亲自给我带上首饰,面色很凝重,我也很忐忑,我隐约的觉得这次拍照对他的意义很重大。
“晨,你爱我吗?”他又问了一次,仿佛非常不确定我对他的感情。
我重重的点点头,毫不犹豫的。他莞尔一笑,忽然一下子抱紧了我,“我也爱你,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
我因为他的话而瞬间泪眼婆娑了,把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口不说话。时隔三年,他终于又说出了这句话,我好像等了好久,一个世纪那么久。
“傻丫头,不准把妆容哭花了,我们要拍照呢。”他捧起我的脸小心翼翼的擦去泪痕,眼神是那么专注。
我此刻的幸福感好强烈,强烈得我分不清现实。如果老天爷允许,我情愿用我余生的性命来换取这一刻的永恒。
“走吧,你哭起来的样子好丑。”
他牵着我离开了套房,径直朝着度假中心右侧的那个岛屿走去。大卫和乔治都在沙滩上等我们,看我两手拉手过去,像是有些羡慕。
“薛先生,你的腿有伤就坐车观光车吧。”
“不用,我太太喜欢沙滩,我陪她多走走,你也顺便多拍几张,要漂亮些。”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
于是大卫就拿着相机跟着我们的节奏,乔治则坐着观光车跟在我们后面,准备随时给我补妆。
海边的风很轻,湛蓝色的海平面上微波荡漾,映衬着那些原始的山崖礁石,真真是人间仙境。
我赤足走在沙滩上,轻浪时不时的亲吻我的足尖,这种感觉非常美。
默琛牵着我的手,陪我慢慢的走着。海风荡起我轻盈的裙摆一浪一浪的,我知道这种画面很飘逸,很美。
大卫很会捕捉画面,在我们背后咔咔咔的不停,时不时的兴奋得大叫一声。
我真的很喜欢这海滩,但我怕默琛的腿会疼,所以故意说自己不想走了。于是他又陪我坐观光车,前往大卫定下的拍摄地点。
眼下不是旅游旺季,所以巴厘岛上的游客并不多。我们一路可以捕捉好多属于我们俩的画面,我已经有些乐不思蜀了。
我们路过一个山道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很宽阔的悬崖,上面有不少风化的礁石,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薛默琛也是微微一愣,瞥向了我,“不然我们在这里拍吧,看起来很有意境?”
“好!”
“咦,你们倒是很会选地方的,很多人在这里攀岩,喜欢这里的刺激。”
“我们也喜欢!”
默琛下车后帮我把鞋子穿上才抱我下车,让我深深的感动了一把。我记得他好像很久没这么体贴了。
我们跟着大卫走向悬崖,他给我们选方位,誓要拍出超越他以往的那些画面。
“对对,就那里,来点温馨的对视。”
我和默琛走到他说的地点,两人相拥着相互凝视。他单手揽着我的腰肢,一手斜插在裤袋,我环抱着他靠在他胸口,pose酷酷的。
然而,在我凝望他的时候,我读出了他眼中的复杂情愫。他心里装着事,眼神就没有那么专注,应该是源自爷爷的那个电话吧?
大卫自然不晓得我们之间的猫腻,在变换方位给我们拍照。
我心里很感慨,我们穿的像新婚的恋人,但其实我们的身份却是那么的可悲。我好像忽然间悲从中来,眸色就落寞了一些。
默琛看到我那模样,大概是忘记了在拍照,抬手轻轻触动着我的脸庞,像是在无声的安慰我。
我的脑海中,又想起了当年那些画面。
“傻丫头,你嫁给我的那一天会怎么跟我表白?”
“人家才不会告诉你呢,总之凭我的水准和才华,一定会让你感动万分的,你到时候可别痛哭流涕,我可是会笑你的。”
“是吗?那咱们要不要先排练一下?”
“讨厌,人家不跟你说了。”
是啊,我要怎么跟他表白呢?
今天我穿着当年随手的涂鸦,那是我说了嫁给他的时候要穿的衣服。我们今天没有任何誓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