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芷彤才总是需要加班,因为她的工作量根本就非常人所能负荷的嘛!
“哼!”因被说中心事而有些狼狈的黎芷若,对饶芷彤更加生气,都是她,都是她害她的。“好一个姐妹情深哪!两个没用的人聚在一起,还是不会有什么发展的,自己能力不好就别怪到别人身上。”
“真的够了,你们就别再……”饶芷彤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她们都不肯听她说呢?
“能力不够?”韩玉芳极尽轻蔑之能事,不屑地看了黎芷若一眼。“那是在说你自己吧!把所有疑难杂症全部丢给了芷彤。你倒好,只要跷着二郎腿坐在位置上,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抢走别人的功劳。哼!在你身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你说什么?”黎芷若浑身发抖,怒不可遏。“饶芷彤哪一点比我强,她什么也不是,一个连爸爸都不要的小孩怎么能跟我比!”她算哪根葱。她怎么可能去抢她的功劳?她的本事可是大于她呢!
“你太过分了!”韩玉芳快气炸了。“太没品了,做什么人身攻击啊!说不过人家也不该这么口不择言哪!”实在是太过分了,她真想甩她一巴掌。
饶芷彤这次硬是在两人的争吵空隙中,突然插入一声尖叫,而这叫声也使得倚在门边,额际青筋早已在跳动的雷曜轩和缓了怒气,进而露齿微笑。
这就是芷彤,每当她说不过他或他故意不理她时,她就会偷咬他,再不就是出奇不意地在他耳边尖叫,以获得他的注意力。
“终于静下来了是吗?那就换我说,”她首先面向韩玉芳。“玉芳姐,你必须要向黎组长道歉。”她止住她欲出口的反驳,很快的续道。
“黎组长为什么要恶整我呢?她只是把我分内应做的工作交给我而已啊!是我自己能力不足、办事效率有待加强,所以才会老是忙不完。她是你的上司也是我的上司,做什么事情一定有她的道理在,像你方才那样冲撞她的行为,是非常不应该的。”
“可是……”
“还有黎组长,我希望你也能向玉芳姐道歉,她的能力是这部门同仁有目共睹的,你身为她上司,就不该质疑她的能力,或许今天她的行为不是很对,但光看她对同仁间的那种热诚。身为上司的你该做的是嘉奖而非威胁,而且……”
“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这么一个不懂得尊重上司的员工,我留她何用?”黎芷若一点也不想承认她比她要来的强,不论是办事能力、处事手腕,她都不承认。
“喂!你这个……”韩玉芳正想开口,却被饶芷彤给拦住。
“你是一位优秀的人才,进雷氏自是想发挥一己所长,若让这种小事妨碍了你未来的发展,那岂不可惜了。”她没有恶意,只想给她忠言,偏偏忠言总是逆耳呀!
“你是在威胁我?”她不敢相信,她饶芷彤算什么,一介小职员也敢口出狂言对她撂下狠话。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不卑不亢的态度,更加气煞了黎芷若。“只是我不明白玉芳姐错在什么地方,就算真有错也不至于因此丢了工作,若你真要辞退她,那我也只好向上禀报,让其他主管来裁量玉芳姐的去留。”
“你……你……”
黎芷若知道自己无法再逞口舌之快,她会记住这笔帐的,下一次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你快去把你的事情做一做,好早点回家,免得又有人怪罪于我。至于你,”她斜睨了韩玉芳一眼,“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没事你就快滚回去。”说完后,她拿起自己的皮包,随即像只骄傲的孔雀步出办公室。
“好了,别气了。”饶芷彤笑笑地看向一脸气呼呼的韩玉芳,开口劝道。
“你都不气了,我还有什么好气的。”她是在帮她出气耶!她还一脸笑咪咪的无所谓。
“你是为我好,我当然很感激你罗!”她还是一脸微笑的表情,玉芳姐是真心为她好,她怎么会不晓得呢!“不过已经快六点半了耶!你再不回家行吗?”她抬头看看时钟,好心的提醒她。
“你这样叫我怎么走的开?”只会逞强的死脑筋。
“你不回去,是要叫我让你儿子跟老公给恨死吗?”瞧她一脸疑惑,饶芷彤也不隐瞒,直接从背包中拿出礼物。
“这是……”韩玉芳大吃了一惊,感动的热流滚过她的心口。
“祝你生日快乐!”饶芷彤大声地向她道贺。“前几天,你老公打电话来,说要邀请我今天去参加你的生日party。”
其实最让她高兴的是玉芳姐真诚的关心,她老公之所以会打来邀请她,听说就是因为玉芳姐每天都在家里提到她的事,为她的事操心,她是真的很感动。
“啊!”她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完了,你老公说这是秘密,我怎么说出来了呢!”
“我要先声明一点,礼轻情意重,你可别嫌我这礼物不够贵重唷!”她知道玉芳姐会不好意思,所以连忙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三八啦!人来就好,带什么礼物。”
“对不起,我有事不能去,所以就让礼物代表我的心意吧!”她双手合十,诚心道歉。
“是不是你事情忙不完,我来帮忙好了。”叫她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跑回家去过生日,她会过意不去的。
“不是啦!我是真的有其他事,你看,”她拿起桌上的两个文件夹,“就剩这么一点,真的不需要你帮忙。”
话一说完,饶芷彤拿起外套替她穿上,将皮包递给她后,便将她赶到办公室门口。
“快走,快走,别浪费我的时间了,我还得快点赶工,免得等一下迟到呢!”她出声催促。
“真的吗?”韩玉芳不甚确定,她可不希望芷彤为了让她回家过生日而骗她。
“真的真的,你快走,要不然我可要进去了。”饶芷彤摆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很像是真的希望她此时此刻就消失。
“好吧!”韩玉芳不再坚持。“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络。”
终于送走韩玉芳后,独自回到办公室的饶芷彤这才松了口气,玉芳姐的关心害她想起了她老妈。平常她们一个星期都会通一次电话互报平安,知道妈妈在那里备受礼遇,她也很替她高兴呢!不知怎地,玉芳姐这种关怀总会让她想到老妈。
“今晚又得加班了。”她从桌下拿出一大堆文件。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预先将文件藏了起来,要不然今晚玉芳姐可能真的没办法过生回了,因为她一定要坚持要留下来陪她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双颊,饶芷彤要自己打起精神来。
“好,加油!”
“东事长,您为咯这台湾还在这儿啊?”操着外省口?舻睦瞎び言谘猜呗ゲ闶保蝗环⑾掷钻仔拇嬖凇?
“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加班?”雷曜轩虽然回答了工友的问题,不过他的眼光倒不曾移到他身上须臾,仍旧是直愣愣地望着里头人儿的情形。
“喔!支痛啊!”老工友马上叫出饶芷彤的名字,“她号认诊哪!妹天地都加板呢!”
“你也认识芷彤?”看来这情形已经好一阵子了,而她却老是编造一些不存在的理由诓骗他,最愚蠢的是他竟然还真的相信她。她是个笨蛋,而他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雷曜轩在心中暗忖。
“当然消得,俺魅次训洛都会减到支痛,她是个好骇子,幽哩貌又乖,俺很吸欢她。”老工友用他浓重的口音将原由解释了一遍,若非是听习惯了,还真难猜出他在说什么呢!
“把这间办公室的钥匙留给我,你可以先下班回去休息了,辛苦你了。”雷曜轩拿过他手里的钥匙,让老工友先行离去。
“嗯——”饶芷彤大大伸了个懒腰,“好累……啊!”忽然一道人影的闪现,当场就让饶芷彤吓得失声尖叫。
“我们真的是很久没见了,要不你怎么会一见到我就大叫,这反应真是太令我伤心了。”雷曜轩揶揄的口气伴随着他的身影同时出现。只是他的表情似乎没有嘴里说的那么轻松,更甚者他根本就是绷着脸。
“曜……曜轩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才七点吗?这样已经算是很晚了吗?
她本来打算八点半再回家的,然后告诉他们,她是因为去参加同事的生日宴会,所以才会晚回来,这下……
“你觉得呢!我倒想听听你给我一个理由。”他将她困在他的身下,困在桌子和他之间。
他在生气,而且他一点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怒火。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她的借口,没想到她竟真的是个大傻瓜,在公司受到上司的刁难,回到家后见一个字也没提。
“你该不会忙公事忙到现在吧?”饶芷彤心疼极了,背着光的他,让她见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她还是很关心的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庞。“你吃饭了吗?”
雷曜轩命令自己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回一,如此才能克制住自己想将她捉起来,狠狠摇她一摇的欲望。
他要宽大为怀、兼容并蓄,宽大为怀、兼容并蓄他要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能生气,绝不能生……
“回家!”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齿缝中迸出来的。
“可是我事情还没做完耶!”饶芷彤的后知后觉让她不怕死的拒绝了雷曜轩,反正他都知道她是留在公司加班了,所以应该没什么差吧!
(饶芷彤啊!作者于席不禁摇头叹息——差得可大了。)
雷曜轩不发一言,铁青着脸抱过她桌上大半部的公文,坐在她身旁低着头开始批阅。
“你不用帮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饶芷彤没敢把话说完,因为她突然惊觉曜轩的表情好恐怖唷!好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咬烂,再吐出…
他是在生气吗?为什么呢?
“这些处理完你才肯回家,是吗?”咬牙切齿的问话,隐含着雷曜轩蓄势待发的怒气。没问题,回去再解决。
“也不是啦!我只是……”饶芷彤再迟钝,也总算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着冷凝的气息了,她想开口解释,不过错过一次机会后,机会是不会冉等你第二次的。
“快做!”他恶狠狠的瞠视她,口气极为不善,
“做完就回家。
*****
终于能清静一下了,刚刚才洗完澡,此刻独坐在床旁的饶芷彤,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唉!一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晓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
她好、关心她,她当然知道,可是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我知道我错了。”饶芷彤第一千零一次道歉。虽然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但她还是很诚心的道歉,可惜没人听得进她的话。
此刻能将雷家的情形描述的最为贴切的,大概就只有两个字了:愤怒。
没错,所有的人都很愤怒,除了生气那位存心整人、不讲理的上司之外,更令他们生气的是饶芷彤的知情不报,每天在公司遇到这么多事,回到家后竟然一个字也没说。
“难怪我看芷彤每天都很累的样子……”
“对呀,也没空跟我们聊天……”
“还说呢!我每天在厨房煮饭时有多无聊啊……”
“那算什么?园里新种了好多新品种的花,都没人知道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轮番上阵,非好好抒发这些日子以来的不满不可。
见大家似乎已不再将焦点集中在她身上,饶芷彤才敢偷偷地吐吐舌头,她又不是故意的,况且这有什么好说的,自己的工作本来就应该要负责到……
“芷彤!”所有人突然齐声大喊,极有默契地重新将焦点放在她身上。
“啊!是!”饶芷彤像个听命的士兵一样大声应答,连忙端正身子。不过她在内心则哀号不断,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就饶了我吧!
“听清楚了,以后要是再碰到这种事啊……”大家开始耳提面命,传授一些人生哲理,十八般武艺样样尽出,就是不要她再做傻子。
这场责骂大会,整整持续了三小时才结束。呼!幸好是结束了,她还以为要持续到天荒地老了呢!
想着、想着也不管头发干了没,她索性一躺,窝进了柔软的床铺中,一翻身看到了身旁空荡荡的床位——曜轩呢?
今晚雷曜轩就是摆明了不让她好过,回家的一路上,他始终紧闭尊口。但是那纠了千千结的眉头,抿着冷酷线条的性感唇瓣,还有压抑着疲惫与怒气的严厉俊脸,都让她看得心惊胆跳。
一回到家,他二话不说,拎着她像是在押解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一样,到众人面前大声宣读她的罪状,而她甚至来不及开口解释或辩驳,就这么被一大堆口水给淹没了。偏偏害她至惨的始作俑者却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人远离了这个暴风圈,独留她在原地受苦。
“哼!”饶芷彤愤恨不平地,重重捶了雷曜轩的枕头一下。“爱生气的小气鬼!”她用力的瞠视枕头,表情像是恨不得将它千刀万剐。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对,所以她抱起了枕头,轻轻地拍拍它。
“很抱歉,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的,明明是你主人的不对,我却把气出在你身上。”饶芷彤郑重地对着枕头一鞠躬。“对不起。”
“如果这声对不起是表示你对我的歉意的话,”睽违已久的雷曜轩终于重现江湖。“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想我就勉强原谅你好了。”他斜倚门框上,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他漫不经心的脸上有着太多让人无法猜透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站多久了。
“你……”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吗?
这句话她没有心思问出口,因为另一个更大的震惊炸的她哑口无言。
“你竟然把头发剪了!”想脱口而出的除了为什么,还有更多的赞叹。
浓密的深黑短发虽已被他耙得有些凌乱,但却乱出了自己的风格,他从不是个安分的男人,一如他的新发型。但他却始终是个致命的男人,随便一举手一投足就能勾走人的三魂七魄,让人甘心为他沉醉,为他沦陷。
“没错,自从听到你和诗颖的批评后,我就想剪了。”常人的道德标准之于他,不过是用做生活的参考准则,而这也正是他的魅力所在,因为他带了那么点跋扈、邪佞与冷漠。
“你听到我和诗颖的对话?”他似乎把偷听别人的谈话,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光明正大的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可是我……”
雷曜轩不理会她的回答,长腿一跨,迳自走人浴室中梳洗。他是故意的吗?没错,他就是想要让她提心吊胆,而这还只是对她的小小惩罚而已。”
“作什么不理我啊!我可也是有脾气的耶!”饶芷彤对着自己咕哝几句,面对雷曜轩阴晴不定的神情,她终究是没胆说出自己的不满。
等待是一种酷刑,她今天终于深刻体验到这句话的真意。雷曜轩今天花上比平常更久的时间在洗澡上,干嘛啊!想先给她个下马威吗?
等待是一种酷刑,他今天就是想让她体验,人在惨遭酷刑时的感觉。所以他慢条斯理的淋着浴,不打算太快显露出他的怒气。
“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根本可以说是楚河汉界了嘛!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上床的雷曜轩,不悦地开口命令。他都还没说话,她倒先拿起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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