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合法。”瑜颜墨偏着头,打量着这位年轻貌美的女老师,“我们瑜家,有S国元首特许的持枪许可证件。”他撑着俊美的脸颊,侧目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偶尔走火什么的,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你想做什么?”袁老师害怕得话都说不清了。
“很简单,”瑜颜墨不再看她,“我只想问袁老师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袁老师咽了咽紧张的喉咙:“请、请问。”
瑜颜墨的声调没有任何的变化:“冯利钦爆炸案发生的时候,请问你在哪儿?”
没猜错的话,袁老师的眼中稍稍露出了一丝讶异,但她很快恢复了常态:“那一节我没课,在办公室。”
她这句话说完,瑜颜墨带着冰刀一样的眼神,已经压了过去。
袁老师感觉到了寒意……她抱了抱肩膀。
“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谎,真的好吗?”瑜颜墨身子些微朝袁老师的那边倾了一点,“仰慕的男人发生爆炸案的时候,你在做什么,竟然都能这么快忘记?”
“我、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袁老师虽然发着抖,但说的话却很坚决。
瑜颜墨抬手,做了个手势,前排的保镖立刻将一沓调查资料递到了袁老师的眼前。
“袁老师,请看清你那天的课程安排。貌似冯利钦宿舍爆炸的时候,你正在……上课?”瑜颜墨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斜睨着她。
“对,我那天在上课。我一直在上课到中午十二点。”袁老师看到了资料上的课程表,那里明白无误地标注着,她那时候正在上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她慌不择言地顺着承认道。
听没错,瑜颜墨发出了一声冷笑。
“袁老师真是健忘。你刚上课就谎称不舒服离开教室的事,这么快也不记得了?”瑜颜墨眯着眼。
袁老师吃了一惊:“你、你怎么……”
瑜颜墨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全教室的学生都看到了你离开,这么点小证据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一伸手,拿过了那沓资料,随意且心不在焉地翻着:“上课还没有十分钟,你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让学生自习这节课。然后匆匆离开了。从时间来看,刚好是十一点半之前,离我未婚妻到冯利钦那里补课只有几分钟。这之后,你没去宿舍或食堂,也没回办公室,更没见过任何人……袁老师,请问,爆炸案发生的前后时间里,你没在冯利钦的宿舍前,在哪里呢?”
随着瑜颜墨话音的落地,所有的资料啪的一下甩在了袁老师的面前。
吓得袁老师全身一震。
瑜颜墨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已经逼近了她,沉沉杀气压得她无法呼吸:“袁老师,爆炸案发生的时候,你就在冯利钦的宿舍楼下。你见到了凶手进去,是一个或许你从未见到过的人,但你心里知道,他一定就是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如今被你们认定的,我的未婚妻。”
袁老师的嘴唇嚅动着,发不出声音,内心全被恐惧填满。
爆炸案发生的时候……她确实是躲在冯利钦的楼下。可是,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她很确定当时,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她。
那天,她偶然从同系的另一名女老师那里听说,冯利钦这几天都在给一个假装成男孩子的女学生补课。
那名女老师就是前两天敲了冯利钦宿舍门,而被悦菱问了是谁的人。也是她打了电话告诉冯利钦的老母亲,冯教授宿舍里藏了女学生,让冯老夫人突然查了岗,发现了悦菱的存在。
这名女老师,当然知道袁老师也在追求着冯教授。
她把这一情报告诉袁老师,目的也很简单,一来是向情敌炫耀,自己掌握了比对方更多的信息,二来是传递一种打击对方的信息——“冯教授已经有钟意的人了,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其三,不外乎就是希望袁老师会不理智去闹,一方面惹得冯利钦对她反感,另一方面她也好借机知道那个女学生究竟是谁。
袁老师不会那么头晕到中计。
但她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心中确实上下难安,连课也上不下去了。匆忙请了假,就想到冯利钦那里看个究竟。
她知道冯利钦所有的课程安排,知道他那个时段没课。
她就想去证实一下,冯利钦到底有没有给奇怪的女学生补课,他们之间有没有所谓的*关系。
没想到,袁老师赶到冯利钦宿舍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悦菱和冯利钦上楼。
她也看到了,悦菱雀跃地拿出了保温杯,递给了冯教授。冯利钦笑着感谢她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每晚上,袁老师或者拿着自己做的宵夜,或许提着冯老夫人煲的汤,总是会受到冯利钦的婉拒。
他从来没有那样对她笑过,那种溺爱的眼神,那种没有距离的笑容。
那一刻,袁老师几乎已经断定,这名女学生,和冯利钦的关系,就是她所猜测的那样,是……恋人的关系!
当时,她躲在花丛中,眼泪流了一脸。
她爱慕冯利钦,从刚到学校就开始了。这么多年坚持不懈的倒贴着,是因为冯利钦确实优秀无缺,无论外貌、人品、学识皆是一流。
她也知道自己有很多竞争对手。但怎么都没想到过,会败给一个打扮得像个男孩子的小女学生。
在从冯老夫人那里听闻,那个小女生极有可能就是害了冯教授的凶手时,她也站在了冯老夫人的那一边,认定悦菱就是真凶。
尤其是保温杯一说,当时袁老师是亲眼看到她拿出那个东西的。
什么银耳汤,袁老师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会给冯利钦送炖品,那个小女生,凭什么呢?
可是,此刻,这名带着黑暗气息的俊美男子,却载着她,在豪华的劳斯莱斯中告诉她,她亲眼看到了真正的凶手进去,而那个小女生,他的未婚妻,根本不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为什么……
袁老师只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已经是你的未婚妻,还要去招惹冯教授!”身为女人,袁老师的心早已经被疯狂的妒忌填满了,“你都没有想过要看好她吗?”
没想到瑜颜墨听到她这句话,并没有显露出丝毫被激将的神色。
他只是眼中杀机一闪,看着眼前的袁老师,霸道地沉声道:“我的女人,有资本招惹全世界的男人。只要她愿意,我可以随她去招惹!”
笑话!
悦菱是他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别的人来评头论足?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触他的逆鳞,果真是活得太不耐烦了吗?
他从座椅下随手一摸,一把精致亮堂的银色手枪已经抵到了袁老师的眼前:“袁老师,我不介意再听一次你刚才的话,想来你也会,很喜欢听我这把手枪的枪响。”
☆、175 遗漏掉的谋杀案
银色的手枪。
小巧、精致、每一处曲线都细腻而别致。
也正是如此,它被瑜颜墨握在手中的时候,散发出它独有的冰冷气息,配以他暗黑的杀气,有一种残忍的甜美。
袁老师吓得全身瘫软。
如果,少活十年可以换得时光倒流,她也愿意交换。以把刚才头脑发晕说下的那句话,全部塞回嘴里。
“袁老师,”瑜颜墨的声音里听不出有多少愤怒和威胁,他似在平缓地问,“冯利钦那里发生爆炸案的时候,请问你在哪里?”
袁老师张着嘴,好几次,想要说话,然而由于太过害怕,发出的都是模糊的喉音。
瑜颜墨的眼里,轻蔑不加掩饰。
“放轻松,袁老师。”他把银色的小手枪伸到袁老师的面前,用那冰冷的枪筒轻轻拍了一下袁老师僵硬的面庞,“你看,这不过是一块金属而已。只要你配合,它就是个死物,对你毫无威胁。”
继而,他的声音却沉下去:“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在……”袁老师的声音不成调,“在他楼下。”
“你看到了什么?”
“冯、教授、和那个女生……上楼。”她回答断断续续地,尽管瑜颜墨已经收起了枪,但刚才,那金属死亡一般的触感还停留在她的脸上。
瑜颜墨皱了皱眉 :“还有呢?”
“还……还有,只有零星的人到过宿舍外……”
瑜颜墨这一次没有追问她,而是垂眼,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小巧的银色枪口:“袁老师,我相信,你可以进行连贯清晰的表达。你说呢?”他眼一挑,美得鬼哭神泣,却同样可怖得令人颤抖。
这一次,袁老师不等再问,立刻咽了咽唾液:“先是来了一个我们院的女老师,在楼下停留了起码三分钟,然后走了。这之后,大概过了几分钟,来了一个我们学校的女学生,到门卫室找门卫说话,但是她没有上去。她在下面没呆几分钟,爆炸案就发生了。”
“凶手什么时候上去的?”瑜颜墨立即逼问。
袁老师的神色似乎十分茫然:“我没看到。”
瑜颜墨眸子一沉,阴鸷之色已经笼罩车内:“没看到?”
袁老师无奈地:“真的,我一直都在盯着冯教授的窗户看。就在爆炸案发生前几分钟,我看到冯利钦来到了窗边。我的注意力全部都被他吸引了。紧接着,我看到……看到您的未婚妻,也来到了他的身边。我、我当时,根本就顾不上看其他什么了……”
她低下了头,双眼里全是难过。
瑜颜墨起码直视了她两分钟。
袁老师,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
“好吧,”瑜颜墨似乎相信了她,“停车。”
袁老师松了口气,看样子,瑜颜墨是不会怎么样她了。
可是,等她下车的时候,从后面的车里,却下来了两名保镖,站到了她的身后。
“这……这是要做什么?”袁老师的心又提起来了。
劳斯莱斯的车窗下降了,瑜颜墨看似无意地从里面看着他,简简单单的口气:“对了,袁老师可能最近记忆力不太好,所以我给你一点时间再想想。”
“我……想什么……”袁老师慌忙道。
“再说了,”瑜颜墨似乎没听到她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袁老师这么重要的证人,我怎么放心你呢?总之,我们后天开庭见了。”
“开庭……”袁老师听到这两个字,有些惊慌,“等等,先生等等……”
车窗已经升起,劳斯莱斯启动,不待她追过去,已经将她抛在了后面。
看着后视镜里慌乱的女人,瑜颜墨禁不住冷笑。
什么都没看见?
她当他是白痴吗?她一直盯着窗户,所以没看到凶手?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是怎么看到别的女老师在冯利钦的楼下逗留,又是怎么看到别的女生在门卫室和门卫搭讪的?
是的,没错,爆炸案发生的时候,悦菱确实是和冯利钦在窗边。
但是她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
她以为她低下头,垂下眼,装作无辜的样子,就能隐藏她眼底的另一层颜色?
瑜颜墨都懒得去戳穿她。而且,现在逼她,以她的胆量,恐怕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她就已经吓死在他的车上了。
还有一天的时间,他还可以给她一点思考的自由。
如果,开庭之前她还要冥顽不灵的话。他不介意,采取一点非常的手腕。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瑜颜墨也没空和她耗着了。他还必须去另一个地方,去查一个重要的资料——有关水木家千金水木姗姗的资料。
C市档案局。
悦菱站在档案馆门前,盯着里面像整齐的桦木林一样,一排排竖立的高大档案柜。
“全市人的档案都会在这里吗?”她好奇地问局长。
瑜颜墨的未婚妻过来,自然是局长亲自接待,并且丝毫不敢怠慢,他忙陪着笑:“是的。档案馆分为两个大的部分。一个是拥有C市户口的人员档案部分,一个是外地在C市工作或学习或生活的非户口人员的档案部分。其中又分别分为,尚在人世的部分、去世人员的部分、以及暂时离开……”
他还没解释完,门开了,瑜颜墨走了进来。
“颜墨!”悦菱高兴地叫他,小鸟一般扑到了他敞开的怀抱中 。
她原本是在家里和瑜狄夜以及柳清叶玩牌的,没想到瑜颜墨突然派人,要接她到市档案局来等他。
悦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瑜颜墨似乎有自己的道理。
“瑜大公子,”局长笑容可掬地上前,和瑜颜墨握手,“幸会幸会。”平常,他这个级别,几乎没有和瑜颜墨结识的机会,和瑜家主人能打上照面的,都是市里首要的政要。
所以,今天上级突然通知他,瑜颜墨要亲自和未婚妻过来的时候,局长可谓是受*若惊。
不过,瑜家大公子要来的原因,也是因为,有些事情,局长虽然贵为档案局的一把手,但实在是办不到。
因为,瑜大公子,要的是水木家继承人,水木姗姗的档案资料。
水木姗姗的资料,在档案局属于S级的机密。
这其中的缘由局长也不太清楚。
他只知道,正常市民的档案都是可以轻易调取出来看的,如果瑜大公子要的不过是C市一个普通人的档案,他甚至可以提出来,亲自给他送到府上去。
但是,水木姗姗的资料是怎么一回事呢?
水木姗姗的资料,在她十八岁之前,是根本不存在于档案局的。
她所有的档案资料,都是在几个月前,突然在档案局建立的。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从法律的角度而言,水木家的千金,在几个月前,是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就在几个月前,水木家通过上面的力量,在档案局新建了水木家千金的档案。这份档案,当时不仅被定义为S级,甚至在档案馆内专门开辟了一个防盗级别颇高的独立小室,用以存放水木姗姗的档案。
这几天,瑜颜墨对水木姗姗进行全方位的调查。
除了查到她在银行大沓的消费账单,以及完全不合理的消费频率,其它几乎一无所获。
这位千金,她十八岁之前,住在哪儿,接受过什么教育,过的什么生活,根本是查无可查。
而且,她的档案资料,也根本就拿不到。
瑜颜墨对上层施压良久,终于才拿到了可以亲自上门查阅的机会。
因为,在C市,水木家同样是支撑市政经济命脉的一支大势力。就算是瑜颜墨耗费力量,最终也只能入室,在局长的监督下,简单查看一下对手家千金的资料。
“为什么一定要我也来呢?”悦菱听瑜颜墨对她解释了有关水木姗姗档案的难查性后,她有些不解地问他。
瑜颜墨只静静地看了她一秒。
他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要悦菱前来,从直觉而言,他总觉得,她和水木家的千金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才对;这种直觉也有一半是结合实际而来的,因为最近见到水木姗姗的三次,都是和悦菱在一起的,并且其中两次涉及凶杀案。
水木姗姗和悦菱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好像刻意和悦菱亲热着,但神色之间又带着一股怪异的情绪。
尤其是那次,悦菱第一次去听冯利钦的讲坛,下课后他忍不住上楼去接她。那时候,他拐过角,正好看到水木姗姗的手臂从她的手腕中滑出来。当时,这么一个细节,看到就看到,他也没去多想。
爆炸案发生后,瑜颜墨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过着这一个情节。
越想越觉得诡异。
按理说,按照女人的习性。两个女人,挽着手臂,亲亲热热从楼上下来,不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不走到分路的时候,是不会